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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三分鐘後,摟著江菀晚的少年沉沉的睡著了。
碎髮輕輕的下滑,微微遮住那雙緊閉的雙眼。
江菀晚慢慢的回眸,看著少年安靜的睡顏,眨了眨眼。
她真的很喜歡這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
江菀晚動了動身子,緩緩從陸亦臣的懷裡退出來,輕輕開啟門,然後下樓去。
樓下,陸亦臣的母親方瓊聽到聲音回頭。
“菀晚,亦臣還睡著呢?”陸夫人保養的很好,四十出頭的年紀看起來像三十五的。
“嗯,方阿姨,醫藥箱在哪?他發燒了。”江菀晚從樓梯下來,一雙漂亮的柳葉眼讓人心生喜歡。
方瓊一邊讓傭人去拿醫藥箱,一邊對江菀晚開口。
“亦臣已經好長時間沒有發過燒了,我記得他上一次發燒還是在七歲那年……”
方瓊說了很多話,句句都讓江菀晚感到內疚。
方瓊說當年江菀晚離開後,當天晚上陸亦臣就發燒了,一開始還只是37度左右,可是給陸亦臣吃了藥後不僅沒有起作用反而一路燒到39度。
就這樣燒了一整天,直到國外的江菀晚給他打來視訊通話,說了幾句貼心話後才有了好轉。
之後就沒有在燒過。
……
江菀晚主動拿著醫藥箱上樓。
輕輕的推開房門,陸亦臣半倚著牆,聽到門被開啟,扭頭看過來。
“你醒了。”江菀晚走過去坐在床邊,拿出體溫計。
“先量一下體溫,然後再對症下藥。”江菀晚向陸亦臣招了招手。
“嗯。”陸亦臣往這邊挪了挪,拿起體溫計,放在腋下。
“等五分鐘後,我給你看看。”江菀晚把醫藥箱放到一邊,很認真。
“嗯,我餓了。”陸亦臣淡淡的說了幾個字。
江菀晚一頓,然後起身。
“我去給你端早餐。”江菀晚說著開啟門再次走出去。
……
等江菀晚再次回來,已經是三分鐘之後了。
“這裡有麵包,豆漿……然後就是我給你放了糖。”江菀晚也是聽方瓊說的,陸亦臣愛吃甜的。
“我頭疼。”陸亦臣往後靠,眉頭緊蹙。
江菀晚輕輕的撫了撫陸亦臣的眉頭。
“有什麼事都不要皺眉,好嗎?”少女的聲音輕輕的,不知不覺的就飄進少年的心房。
“嗯。”陸亦臣點頭,不再皺眉,“我想要你餵我,可以嗎?”
少年的眼裡好似有星星,又好似有她。
江菀晚先是愣了愣,然後端起杯子。
“嗯,給,喝吧。”江菀晚把豆漿遞過去,看著陸亦臣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喝,想起剛才方瓊說的話,微微低眸。
……
吃完早餐,江菀晚把退燒藥和水遞給陸亦臣。
“把藥吃了,好好的睡一覺,病就可以好了,今天我們不出去,有事你可以找我。”江菀晚說話條理清晰,陸亦臣輕輕的點頭。
她的變化真的很大。
……
朦朦朧朧之間,陸亦臣沉沉的睡著。
他好像做了一個夢,卻又很不真切。
夢裡……女孩倒在血泊之中,周圍佈滿蛇鼠的屍體,畫面模糊。
夢境沒有維持多久就破碎了,陸亦臣也安安穩穩的睡到了下午三點。
外面窸窸窣窣的,院子裡的樹葉輕輕搖晃,向窗外望去,天空是藍色的,藍中透著幾分淡紫色。
細如銀針的雨水淅淅瀝瀝的落下來。
打在樹梢上,打在草地上,打在草地之間的石子路上……
……
陸亦臣翻身下床,穿上拖鞋往外走。
樓下的客廳裡,坐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奶奶。
一身灰藍色旗袍淡而典雅,隱隱透露出一股獨屬於東方中國女子的氣息。
“奶奶,下午好,菀晚和宋阿姨呢?”陸亦臣一邊往下走,一邊向陸老夫人打招呼。
陸老夫人回頭,看到陸亦臣後,露出笑容。
“你宋阿姨和你母親早就出去了,好像說是去逛商場了。”陸老夫人向陸亦臣招手。
“商場那麼大,有她們逛的了,不用擔心。”陸老夫人說著,看了眼樓上。
“至於菀晚啊,在樓上,剛才說是什麼要練字,又好像說什麼要畫畫來著。”陸老夫人想到這裡,心裡就很開心。
“我和你說啊,那菀晚畫的可好看了。”
……
陸老夫人人老心不老,嘰裡咕嚕的說了很多。
陸亦臣坐到沙發上,倒了杯白開水,喝了一口。
看著自家奶奶一臉崇拜又夾雜著些許欣賞的樣子,心裡挺放心的。
家裡人都挺同意他和江菀晚的,這讓陸亦臣可以想愛就大膽的去愛。
“好了好了奶奶,我去看看菀晚,你多吃點水果。”陸亦臣起身就要往樓上走。
陸老夫人一臉埋怨:“臭小子,定了個親事看把你美得,我還沒說完你就要走,有了媳婦忘了奶奶,是不是?”
雖然這樣說,但陸老夫人心裡早就樂開了花,知道疼媳婦就行。
陸亦臣只是笑了笑,沒說話,但走的倒是挺快。
……
樓上客房。
江菀晚趴在白色的毛絨地毯上,一套米白色的睡衣隨著江菀晚擺腿的動作輕輕的揮蕩。
如同水波一般。
地上橫橫豎豎擺了幾張水墨畫。
有山水,有人物,有描摹的,有自創的。
陸亦臣彎腰把地上的紙撿起來,看著還在畫畫的江菀晚。
江菀晚右手輕輕的捏著毛筆,緩緩在畫紙上勾勒出一幅圖畫,心情看起來很不錯,嘴上還哼著歌。
只是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一抹夕陽,又勾勒出一座座連綿不斷的山脈。
“很好看。”陸亦臣稱讚著。
“?”江菀晚抬眸,在看到陸亦臣時明顯愣住了。他什麼時候來的?
江菀晚放下筆,坐起來。
“好多了嗎?”江菀晚伸手想要摸一摸陸亦臣的額頭。
陸亦臣身體一頓,沒有閃躲,反而微微靠近。
“嗯,沒有那麼燙了。”江菀晚鬆開陸亦臣,兩隻手搭在膝蓋上。
“方阿姨說你很久都沒有發燒了?”江菀晚不確定的問。
“嗯,上一次發燒是你出國後的當天晚上。”陸亦臣眸子一沉,“後來就沒有發生過了。”
江菀晚點頭,接過陸亦臣手裡的畫。
“當年……”江菀晚微微抬頭,“是個什麼情況?”
她什麼都不記得了,以前沒在意,現在倒是覺得挺想知道那些日子裡的事。
“當年……”陸亦臣陷入回憶……
那天天氣不錯,天藍藍而風輕輕。
可相伴的人兒要分離。
一個五歲的小姑娘穿著白色的公主裙。戴了一個小皇冠,頭髮隨風飄起,讓少年記了一輩子。
七歲的男孩小跑著去找她,卻看到她眼角劃過的淚。
那滴淚……在陽光下……
熠熠生輝。
卻夾雜著悲傷,夾雜著離別的痛苦。
“陸亦臣,等到春花開了,冬雪化了,我就回來了。”
這句話被少年永久的記在了日記裡,同時,也記在了心裡。
她說過的,她還會回來找他的。
……
陸亦臣講完,江菀晚低著頭。
她的記憶裡一片空白,並沒有陸亦臣說的這些記憶,但是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痛苦。
她挺佩服他的,一句‘等到春花開了,冬雪化了,我就回來了’竟然讓他記了十二年。
見江菀晚低著頭不說話,陸亦臣緩緩湊近。
“內疚了?”陸亦臣笑的忒裡忒氣的,“其實沒什麼,我會讓你再愛上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