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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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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萬千生靈放在一起,去掉壞的,籠子裡便沒那麼熱鬧了。”

時書宴將西服外套搭在小臂上,他看向破碎的鏡子中倒映出來扭曲的臉龐。他自己的臉,時書宴感到幾分恍惚。後退一步,他踉蹌著坐在了一堆殘存的廢墟之上。

而在不到一個小時前。這還是他和愛人的家。

時書宴哆哆嗦嗦的從內襯中抽出一張染血的照片。他擦乾淨那些殘存的血汙,在那張照片上,少年容顏乾淨到晃眼。

他像是被什麼刺痛了一般,匆忙的將眼神移開。他似乎悲痛到失去理智,連野獸都看上去比他更有文明些,在這個時候時書宴看上去和一隻索命到惡鬼沒什麼區別。

但他只是將愛人的照片靜靜的貼在心口之上。

時書宴發誓他還能聽見少年淺薄的呼吸,他睡覺的時候總是喜歡這般緊貼他的胸口。然後他們都能聽見他的心跳,熾熱的、強壯的,就和時書宴本身一樣。

時書宴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會走到這樣一個結局,他們明明如此相愛。

不,他心底有一個聲音悄悄的反駁他。顏清年不愛你。時書宴有些頹然的垂下了頭,將臉埋在膝蓋間。

顏清年可能從來沒有愛過他。

這個真相沉默的振聾發聵,也讓他痛不欲生。

他應該知道自己不值得被一個那樣乾淨的孩子愛著的,他也不應該企圖將一輪明月留在自己身邊的。但是誰能告訴他,沒了顏清年,他該如何往下走?這條路太長了,太黑了,也太冷了。

於是啊,顏清年死了。時書宴知道這是愛人的報復,顏清年真的狠心到讓他見證他的死亡。

在他們相愛……不,在一起七年後用這種方式斷掉他們之間的所有關係。

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而嚴酷的真相叫他痛不欲生,如同筋骨生生剝離,露出腐爛的五臟六腑。

多麼諷刺的是,都是他的愛把他逼成這樣的。

也許這種情感根本就不配被稱作為愛。

時書宴不由得想,如果不是他將顏清年鎖起來,他是不是就可以逃離這個結局;如果他在顏清年離開的時候放手,他們在相見的時候是不是還能假裝一回親人。

那張照片陷入他鮮血淋漓的掌心,但時書宴不想放手。

他知道顏清年所有不擇手段的逃離都在逼迫他讓步,但時書宴永遠忘不了那一天,在乾淨的少年眼中燃起的火光。

然後他說“哥,我愛上了一個人。”

時書宴聽到遠方傳來的警笛聲,他知道這般巨大的爆炸根本無法隱瞞下來。不過沒關係了,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因為在顏清年死去的時候,時書宴就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打火機的火光點燃躁動的餘燼,而在火光之中時書宴似乎又見到了那個青澀的少年。儂豔的,鮮活的,好似一個幻象,又如同他的個人私慾。

他半蹲在少年的面前,耐心的問他願不願意同他回家,做他的親人。

然後呢?時書宴看見少年猶豫的回縮幾分,卻仍然將單薄的手放入了他的掌心。

可悲的是,連這點僅存溫馨也不過是他自己精神錯亂而幻想出來的騙局。

火焰舔舐時書宴的肉體,但他的靈魂已經同顏清年走了。

在最後的時候,時書宴看見的依舊是少年熠熠生輝的軀體。他向他伸出手,就好似他用極度的愛意、絕望、嫉妒所渲染出來的一幅油畫。

【他唯一的神明】

顏清年睜開眼睛,他轉動了一下乾澀的眼球,直到它們恢復了從前的靈活。他才推開虛擬面板的介面,坐起身來。

一隻紅豔豔的糰子蹦進了他的懷中,顏清年穩穩的撈住了它,順手摸了幾把小糰子柔順的毛髮。

“嗚嗚嗚大人,我還認為你被世界卡住了。”那個糰子委屈巴巴的說道。

顏清年一手撐著虛擬倉門,一手抱著糰子。在他踏出狹長倉體的一剎那,所有的景物都飛速的變換,像是無數世界閃爍壓縮後閃過的殘影。直到他們停在了一個泛著幽藍色光澤的大廳之內。

若是有人湊近去看就會震撼的發現,所有的事物都是由一條一條資料纏繞而成的。以億萬為單位的資料鏈相互交叉,分叉,交融形成一件件擺件。精美又不容褻瀆。

“007,我是不會被資料卡下來的。”顏清年看似溫柔的笑了笑,但小糰子知道這位大人根本不是在安撫它。在大人的眼中,除了資料,它從來沒有看見過其它東西。

他是守護者中最為禁忌的存在,連最為美豔的外貌都是他人避之不及的狠辣。在整個秩序組織當中,顏清年是愛而不得的黑玫瑰。

小糰子曾經見過大人毫無波瀾的將他自己的學徒銷燬,僅僅是因為他嘗試去親吻他的指尖;它也見過大人在潰散世界中淚流滿面時眼底冰涼的清醒。

他是一個由秩序與資料組成的神,永遠不是一個擁有感情的人。

其他守護者都會將他們的伴生物視為夥伴甚至是家人。但在大人眼中,它永遠只可能是007,一個累贅的資料產物。

但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以至於小糰子也不再期盼著大人對他的任何親近。那些曾經單純,狂妄又美妙的幻想都壓抑在資料之下,成為了囚籠裡無助又偏執的信徒。

但小糰子不在乎。

至少只有它有資格呆在大人身旁,大人身旁所有人都不過是一群過客罷了。

只要大人還要它,那就足夠了。

【不要奢求太多】

顏清年並不會在意007的想法,或是說,他根本不會在意他人的想法。

他閉上眼睛,陷入沙發當中。而在黑暗裡,他不由得回想起他剛剛退出的世界。

或是說那裡面的一個人。

顏清年在裡面扮演的是一個受盡折辱的少年,也是男主之一。

這是他第一次親自進入一個世界去修復,但他好像出錯了,但他怎麼可能出錯呢。顏清年歪了歪頭,略長的黑髮掃過他的眉骨,遮住了冰藍的眸子。

這應該是錯誤的,他這麼想到。

原本的劇情是他會在被大反派領養回去,經歷各種非人訓練後成為大反派的左膀右臂。

然後在大學裡遇見品學兼優的男主時良心發現,成為雙面臥底。最終他們聯手成功將大反派打倒,而少年也同男主修成正果。

但還沒等大反派來,少年已經在凌辱之下選擇了輕生。在顏清年接手整個爛攤子後,他直接反手將幾個欺負過他的刺頭給整了一遍。包括那個企圖輕薄他的員工都被他設計成為了一個跳板。

這些舉動讓成功的加速了整個劇情的的發展,不過,顏清年皺了下眉,從這裡開始就偏離了原本的劇情軌道。

他伸手朝虛空一抓,無數資料浮現。但若是細看便會發現這些資料都是殘破不堪的,像是斷裂的鎖鏈一般。而在所有泛藍的破碎鏈條中,唯有一條泛著金燦燦的色澤。

顏清年的指尖撫上那獨特的資料,它像是一條冰冷的蛇一般迅速纏上顏清年的小臂 。顏清年垂頭去看那條似乎衍生出了自己意識的世界線,金色點亮了他冰藍的眸子。

而他眼中沒有任何情緒。

彷彿那只是一個毫無用處的物什。

顏清年並沒有選擇銷燬那條資料鏈,因為他並不能看出它有什麼問題,也沒有缺陷。也就是證明它的存在是被秩序認可的合理。

正確的事情是值得留存下來的。

顏清年微微垂眼,纖長的睫毛在雪白的肌膚上投下淡淡的陰影,他此時顯得格外的虔誠。金色的資料如同鎖鏈纏繞在他的皮肉之上。勒在他白皙如雪的肌膚上,讓他手腕泛起病態的紅暈。

任何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會聯想到在天堂中自我悔過的信徒,或是幽暗城堡裡不可告人的偉大傑作。

事實卻是顏清年閉上了眼,去仔細的感受資料的每一條脈絡,閉合整個迴路。

整個房間都陷入寂靜,唯有流動的光影在歡頌無聲的勝利。

時書宴睜開了眼睛,入目之處是一片荒蕪黑暗。

他微微動了一下胳膊,緊接著便坐起身來。與此同時他不斷警惕的環視四周。時書宴不知道自己正踩在什麼上,但腳下踩的確確實實是堅硬的地面。

他應該是死了吧,時書宴恍惚間想到,所以為什麼他沒看見奈何橋,沒能再見一眼他的少年。

正當他思索著是否要向前摸索時,他眼前忽然出現一個光點。在時書宴還未反應過來之前,那團光便是直直的向他衝來,隨後沒入他的心口。

時書宴的指尖觸控在光團消失之處,霎時間整個黑暗都被點亮了,在時書宴眼前出現了無數光影交錯的時光,就好似整個天空都被星辰的光輝所點亮。

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覺,他似乎在不遠處窺見了一件幽藍色的莊園。

還沒等時書宴往前走兩步,他眼前一黑。在失去知覺的最後一刻,他似乎聽見了一個冰冷的機械報數聲。

號小世界重塑···未知···滴···警報···

在一片卡頓的嘈雜聲中,時書宴闔上眼。

【食用指南:1、受有些世界非c,all攻c

2、受真的不愛任何人,主攻只有時書宴,但每個世界會有不同修羅場,雄競Max

「其餘攻都是原書的角色」但只有時書宴會一直陪伴顏清年。

3、後期攻會知道受的真面貌

4、受不會有任何一個世界的記憶,攻有!!!

5、不要罵受渣,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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