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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療養院那邊說——”
“療養院?”
“嗯,葉小姐的母親。”
塗南一時沒說話,他翻開身邊的檔案說:“以後她的事不用告訴我。”
“好的。”
葉歡結束工作的時候,方宇申發來簡訊,“晚上要一起去吃飯嗎?”
“好。”
兩人去新開的一家粵菜館。
“其實今天找你來,是希望你能幫個忙。”
葉歡放下筷子看著他,“我能幫上忙啊?”
“當然能。”
不知道是室內的光太亮還是他眸子裡的光太耀眼,葉歡看著他笑了。
“笑什麼?”
“看到你我就想起一個人。”
“誰?”
“一個。”她低頭沉默不語,倏爾又笑的肆意,“故人。”
暖黃色的燈給他披上一層金色的光環,曾幾何時她也有這樣勢在必得的雄心壯志。
“我想考京大的研究生,希望你能幫我引薦一下導師。”
“考研究生?那你是要辭職嗎?”
“在職研究生。”
“怎麼突然想起這個?”
他拿起桌上的紙巾擦乾淨手指,把蝦殼剝掉放在葉歡碗裡,“我們部門空降一個主管。”
葉歡停頓一下,等著他繼續說。
“這個崗位我師父等三年了,大家都以為這次肯定是他,沒想到公司直接空降一個。我師父除了資歷什麼都比不過人家。”
看葉歡又把蝦拿過去蘸醬,他又給她剝好蘸好,放在小盤子裡。
“就比我大5歲。”他抿著嘴搖頭。
“那你師父現在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繼續待著唄,孩子,房子,車子,都需要錢,辭職是不可能辭的。”
“引薦導師對你考試有幫助嗎?”
她沒打算考研,對這方面的資訊瞭解很少。
“複試的時候,我可以先跟導師混個臉熟。”
“你先看下你要找誰,到時候我帶你去學校。”
方宇申又點了一盤蝦,推到葉歡面前,“都給你吃。”
“吃人嘴短,事還沒辦成你別賄賂我。”
“你為什麼不考?”方宇申問她。
葉歡塞了一口蝦,“沒想過。”
她只要能畢業就很好了,早掙錢多掙錢,有錢了什麼都能做。
飯店湧進來一群人,葉歡看著依次往二樓走的人,問:“這家店生意這麼好啊?”
她點頭示意被服務員帶著上樓的人。
“可能是公司聚餐吧。”
方宇申看她一眼,問:“要皮筋嗎?”
“什麼?”
“我看你老是抓著頭髮,找服務員要個皮筋吧。”
葉歡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聽他跟服務員說:“麻煩找個皮筋,就女生扎頭髮用的。”指著她的頭髮。
“好的,稍等。”
“看到那桌了嗎?”前臺站著的服務員朝葉歡那桌努嘴兒。
“什麼?”
“男生找我要皮筋給那女生,好細心啊。”
“那男生好帥的,你看那女生也好漂亮,終於看到美女配帥哥了。”
遠遠看了會兒,再抬頭,發現塗南正側過頭來看著自已,相隔來來往往走動的人群,葉歡迎著他的視線,短暫地喪失聽力。
方宇申拿著橡皮筋在她面前晃,“看什麼呢?”
他也回頭看,櫃檯那裡站著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人,指著背影問:“你朋友?”
“不,不認識。”
塗南去包間跟專案組的同事喝了幾杯就出來了,他站在二樓的樓梯上,臉上看不出表情,眼神平和,但如果離得近很容易能發現他氣場很強,戾氣很重。
葉歡坐在那又吃了幾個蝦,方宇申抽出一張紙巾給她,指了指自已的嘴角,又指了指葉歡的。
葉歡睜著眼睛一臉疑問的看他。
“介意嗎?”說著給她擦去嘴角的醬汁。
“都已經安排好了。”身邊的人半天沒說話。
秦卓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一個男生在給葉小姐擦嘴,兩人看起來甚是親密。
“今天不用送我回去,你去裡面看著點。”
“好。”
塗南沒做停留,直接開門出去。
葉歡確定看到的那個人就是塗南,她往柱子旁邊的陰影處躲。雖然沒看到人,但葉歡覺得他就在身邊,連呼吸都開始急促。
“葉歡。”
是方宇申在叫她。
“在這,我在這。” 她跑得有點喘,笑盈盈的看著方宇申。
“同事給我的券,沒想到都過期了。”他有點惋惜道。
“那豈不是花你很多錢,把賬單發我,我們AA。”
“這怎麼行,說好的是我請你吃飯。”
爭論不休,誰也不願意被對方說服。
塗南從反方向走過來時,兩個人就在那兒說著話,看上去非常登對。他們一邊打趣,一邊上車,葉歡的腦袋冷不丁磕到了車門框,她捂了下頭,塗南向前大步走過去,想摸摸她腦袋,又忍住腳步,不知道那男生說了什麼,她齜牙咧嘴出手打他,計程車沒做停留,車門一關上很快就消失了,他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葉歡頹喪的靠在後排的座椅上,趴在車窗上看風景,不去想有多少工作,也不想有多少稿子沒趕,更不去想有多少東西沒做,只是看沿途閃過的風景。挺好的。只是風太大,把眼淚都吹出來了,她把車窗升上一半。
那雙眼睛連同離開時模糊的背影,在她的腦海裡不斷閃現,思緒凌亂地結成一張網,越網越緊,直達心臟,又酸又澀的讓人渾身難受。
他那樣的人,她耗不起,早該互相離遠點。
車費是葉歡付的,她像個得逞的小孩兒,揹著雙肩包消失在夜色裡。
第二天星期六,葉歡還有稿子要交,眯著眼睛去廚房把昨天晚上放在蒸鍋裡的早飯插上電,周念看她這麼困,就給她衝了一杯咖啡。
葉歡看著杯子裡跟中藥似的液體,苦著一張臉,“這玩意兒我是真不喜歡喝。”
白天解決了兼職,倆人晚上又一起去菜市場。
葉歡偶爾心血來潮會跟著影片的教程擺弄幾個小菜,大多時間倆人在一起都是周念做飯。
“我看你吃飯真的特滿足。”
葉歡正啃著雞腿,滿嘴的油,問她:“為什麼?我吃的很香嗎?”
“不止吃的香,吃的還多。”說完又指著她道,“但是養你真的很沒有成就感。”
“?這又怎麼說?”
“你光吃不長肉啊。”
“那沒辦法,我腸胃不好,吸收少嘛。”
晚上收到方宇申訊息,說他跟一群騎友在附近,問她要不要出去夜跑。
葉歡回他:“我剛吃過飯,不宜劇烈運動。”
“跟誰發簡訊呢,笑的那麼開心。”
“我笑了?”葉歡瞪著眼睛問她。
周念撇著嘴點點頭。
她揉揉自已的臉,又看看聊天記錄,這有什麼可笑的啊?
“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沒有,很單純很單純的同事關係。”
“不能發展一下爭取成為不單純的同事關係嗎?”
她咬著下嘴唇搖頭。
“幹嘛把自已逼的那麼緊啊?”周念去冰箱拿幾瓶啤酒放在桌子上。
“沒辦法。”葉歡開啟一瓶,冰冰涼涼的從口腔順著喉嚨滑下去,“嘖,真爽。”
說完她睡倒在地上,“真想每週都這樣休息一天啊。”
“我還比你大兩歲,搞得我天天像在浪費生命。”
“不不不,只要身體健康做什麼都不浪費,真的,身體健康最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