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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好像忘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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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渾渾噩噩地睡了許久,期間做了好幾個夢。

我夢見了又是一年春寒料峭,冷宮裡清清冷冷,我因為大冷天的去浣衣而得了嚴重的風寒。

那晚我咳嗽得厲害,絲絲寒氣自身下的床榻一直浸入骨髓,整個身子雖熱得發燙,然內裡仍感覺冷得不行。

阿姆為我燒水擦身,眼裡滿是擔憂。當她為我擦完了手,便將其仔細地放進了被子裡,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

“睡吧,等下藥好了,我再叫你。”

我點點頭,乖順地閉上眼。

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我聽見有人輕輕地喚我的名字,我以為是藥好了,阿姆在叫我,於是我想睜開眼,但眼皮子實在重,頭又痛得厲害,意識混沌之時,對外界已無半點反應。

待我再次醒來,發現自己睡在了寢宮裡的檀香木床上,與寒冷徹骨的冷宮相比,這裡的火爐燒的極旺,整個房間暖暖的,空氣有些悶,讓人感覺有些透不過氣來。

外面傳來了婢女的聲音,似乎是在跟誰說著話。我想認真聽,但額上傳來絲絲疼痛,讓我忍不住皺緊了眉。

房門被開啟時,我差點又睡著了。法師拿著藥走了進來,輕輕地坐在了床邊。他扶起我,讓我靠在了他的懷裡,接著拿起勺子,慢慢地餵我喝藥。

一開始因為太燙,我被嗆了一下,止不住地咳嗽了起來。他立馬放下了勺子,輕輕地拍打著我後背,這樣維持了許久,才讓我感覺稍微好了些。

後面法師每次餵我之前都會輕輕地吹幾下,然後再溫柔地將藥湯送進我嘴裡。

不知道是不是藥的作用,我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又開始分不清到底什麼時候是現實,什麼時候是夢境。而且我好像忘了些什麼重要的事情,卻又怎麼也想不起來……

“我為什麼病了?”再見到法師時,我問他。

此時我坐了起來,背靠著床頭。法師坐在床邊,對著勺子裡的藥輕輕吹了吹氣,溫柔地將其送進了我的嘴裡。

“你那天淋雨了,受了些風寒,不過也快好了。”

“淋雨?”我疑惑地看著他。

“嗯,你忘了麼?”法師並沒有看我的眼睛,繼續餵我喝藥,“你偷偷進了文馨閣,我責罵你了,然後你負氣,冒著雨跑了......”

“那為什麼我的額頭受傷了?”我伸手摸了摸,即便隔著紗布,也依然能感覺到那傷口挺大的。

法師趕緊抓住了我的手,示意我別再碰它。“你那時跑得快,沒注意腳下,摔倒了,頭便磕碰到了。”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給你塗的是我煉製的特效藥,不會讓你留疤的。”

“是不是真的?”本來我也沒有顧慮這些,但他一說起,我反而開始在意了起來。“你可別騙我!”

法師勾唇笑了笑,寵溺地勾了勾我的鼻子,“當然是真的,不騙你!”

我的臉刷地一下紅了起來,急忙地扭過頭,咳嗽了一下。

“我好像忘記什麼重要的事情了,在我昏睡期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法師的臉色一下變了,彷彿籠罩上了一層冷霜,眉頭緊緊地蹙在一起,顯得神色凝重。

“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他轉身站了起來,“倒是你,要快些養好身體,因為再過一陣子,就是冬至了。”

“對哦!你不說我真的忘了!”我猛然抬頭,才想起了這件事情,心裡突然緊張了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我每天都忙於練習和祭典的籌備當中。只有在夜晚閒來無事時,總是回想起在冷宮時的那些藏於艱苦日子裡的瑣碎趣事。彷彿我還是那裡的小宮婢,而不是如今萬人膜拜的神女。

還記得小時候我總喜歡跑去萬牲園看那些由鄰國進貢而來的奇珍異獸。

其中有一隻敖犬,尤其兇惡!聽說是由夙夏皇朝那裡帶回來的,一身烏黑長毛,外形彪悍,比我見過的狗子都要兇猛得多,更重要的是,它的犬牙有劇毒,所以顯少人敢靠近它。

然奇怪的是,它對我卻異常溫順,每次一見到我都衝著我搖尾巴,想讓我和它玩,還總是喜歡粘著我,讓我摸摸它。那時阿姆還笑話我說,估計是看我長得像它的同伴,所以格外親我。阿姆還說,若是她不在了,就讓它陪著我,守著我,因為只有它才不會傷害我……

那時我並沒聽懂阿姆說的話,但如今想起了,卻又好像想到了什麼。但我又不敢確定,於是我決定去看個究竟。

萬牲園處於皇宮邊界,前門在皇宮,後門則可以通向冷宮。與前門不一樣的是,後門的鐵門會用粗大的鐵鏈拴著,雖然無人把守,但外面的人和裡面的動物也無法自由進出。每次我去看那獒犬,也只能守在鐵門外,等著它靠過來。

第二天一早我便出了門,此時天才微微亮,我走的有些急,清冷的風打在了我的臉上,隱隱生疼。一開始不怎麼懂路,繞了很久,後來當看到前面一扇五間佔地的大門,我卻有些慌了。

此時大門緊閉著,門兩邊皆有侍衛把守,門楣上黑底金漆刻著“萬牲園”三個大字,氣勢奪人。門口幾步玉石臺階,皆雕鑿出祥鳥瑞花紋樣。我隨階而上,其中一位侍衛迎了過來。

“神女請止步,恕屬下冒昧,不知神女到此所謂何事?”

“本神女近日感覺乏悶,聽聞宮裡的萬牲園養有許多有趣的動物,遂過來看看,解解乏。”我疑惑地看向他,“怎麼?這園裡我不能進?”

侍衛頓了一下,便笑笑道:“神女說笑了,神女要想進去,屬下怎敢攔著。只是......”他稍微低了低頭,在我耳側低聲說:“這園裡困有猛獸,神女若有何閃失,屬下恐擔責不起啊!”

“這你無需擔心,我是神女,能溝通天地,自然也能與動物交流。”我掩嘴笑笑,這樣的話說得心裡也有些發虛,“你只管帶我進去即可”。

侍衛有些為難,但最後還是無奈地為我引路。

與大門的威嚴氣派不同,進去以後才發現裡面空間如此大,視野一下子便開闊了起來。遠處還有賽馬場,幾匹駿馬在隨意奔跑著,看著輕快優雅。

我遙遙望過去,尋找著連線冷宮的鐵門,因為我每次只要出現在那裡,便能引來獒犬的注意。所以我猜想,它就住在那附近。但這裡實在太大了,我不停地四處張望也沒有看到。

正當我想要詢問走在我身旁的侍衛時,原處有一黑影正快速地向我奔來。侍衛見狀立刻拔出腰間的佩劍,另一手迅速地將我護在了身後----

“神女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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