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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老師……是不敢說？”
顏汐看著她，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椅子扶手。
“吳老師已經說了，顧思在學校一切正常，你的檢查報告是昨天出的，離他退學有差不多一個星期時間了，這怎麼能賴上學校？
他本身就有問題，自己摔倒受傷，或者看到什麼嚇到了形成心理問題都是有可能的。
就算有什麼地方懷疑是我們學校的問題，你可以找我們對質，我們是正規的公立幼兒園，又不會亂來。
你這樣私自抓我們來審問是違法的！還不快放開我們？”
張主任突然大聲說道。
一開始她還有些懵，她是在上班的路上被抓來的，還以為遇上黑社會了。
沒搞清楚情況，她只能穩住，少說少風險，希望學校或者家裡人發現她失蹤了，報警來救她。
現在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就開始嚷嚷，反正沒有實質性證據，他們又是公立幼兒園，有編制的！
周老師還是周家的人，市長夫人的孃家人，背景硬著呢，有什麼好怕的？！
顏汐沒有理她，繼續看著吳老師，“吳老師，再想想看，真的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吳老師有些眼神閃躲，其他人可能還沒弄明白，她是看出來了，思思媽媽恐怕是已經知道或者有些猜測，而顧思的情況，除了周老師就是她最清楚了。
顏汐等了幾秒鐘，見吳老師眼神閃躲，開口道：“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被綁在地上的幾人同時看向她。
周老師發出了一聲冷笑：什麼地方？我還想問你知道我背後是誰呢～
“溪語悅庭！”顏汐輕聲說道。
“溪語悅庭？！”
“我敢抓你們來，自然是已經調查過你們了。
所以不要以為背後是誰，就可以不說！
葵花幼兒園從今天起就不在了。”
“什麼？葵花幼兒園不在了，什麼意思？”
一直沉默的萬園長這下不淡定了，顧思的事她也知道，但跟她沒什麼直接關係，她也沒多說什麼。
反正他們幼兒園背景強大，裡面的學生很多都有強大的背景，她根本不怕。
她也知道周老師對顧思做過什麼，她也很不贊同，也旁敲側擊過。人家家長說了，跟不上，不好教，就通知家長，真實反映情況，讓家長另想辦法。
畢竟人家一開始來就說過，是試著融合，並不強求。
他們普通人家也強求不了。
可是周老師好像就想整那孩子，她見沒留什麼傷，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現在，顧思的身份，還有葵花幼兒園不在了……
“就是字面意思！”
說完再次看向吳老師，“吳老師……”
“你是顧太太？顧思是花盛集團的小公子？”吳老師確認道。
“是！”
“都是周老師做的，我也勸過她，我們直接跟家長說，讓孩子退學就行了，可是她……”
“吳老師！”
顏汐看了看一旁的顧成，顧成立馬會意，不知從哪裡找了一塊破布塞進周老師嘴裡。
“我們太太問話時，不喜歡太吵！”
“吳老師，繼續！”
其實顏汐也可以直接用精神力提取畫面，但她要推測事情的心理發展過程，這樣才能幫到顧思。
要知道心理過程，就需要親歷者來闡述，她才能瞭解事情底下的核心問題。
她剛剛也是看到吳老師似乎有話，但又礙於其他人，欲言又止。
再想起她之前好幾次去接顧思，只要是吳老師送出來，似乎都有些不捨得將顧思交給他，還幾次說道：“孩子這幾天情緒低落，胃口不好。”、“孩子今天在學校不吃不喝”……似乎每次都有未盡之言。
吳老師，她是調查過的，正兒八經的學前教育專業畢業，教齡二十幾年，有家有子，對這份事業也非常喜愛。
想到她之前的暗示，她在給她機會，也希望同為母親的她，能共情她的痛心，讓她能瞭解到事情的全貌。
“上了中班，顧思與大家的差距越來越大。
我們老師在帶中班小朋友時，也不同於小班，說話都是成句成句的，不再是詞彙、短語且語速很慢，他……”
吳老師看了看顏汐，再斟酌著說道，“他反應慢，有時候我們說什麼他反應不過來，動作也很遲鈍。
我帶班時，我會和劉老師配合，將他聽不懂的，儘可能的化繁為簡，再跟他說一次。
但我不帶班時，就不知道具體情況了。
只是有一次，那天顧思破天荒沒吃午飯，情緒很低落。
我擔心孩子餓，就折回來想拿點點心給他吃。
就看見張主任對周老師說：你管他的，他自閉症，聽不懂也說不成，只要沒有外傷，家長找不上我們的。”
顏汐聽到“自閉症”，放在扶手上的手緊緊捏了捏：【是自閉症，就可以被人欺負嗎？更何況思思他不是，他情感相通，他能感受到老師對他不好呀！
自閉症……前世，我就是自閉症。】
“然後呢？”顏汐穩了穩心神問道。
“然後那天可能沒吃午飯，餓得睡不著午覺，顧思哭了，周老師不耐煩，一把提起他就往教室裡的儲物室裡推，還吼了他，之後就把他關在儲物室，估計一整個下午都沒放出來。
顧太太，教室的格局你也知道，儲物室如果沒開燈，就是漆黑一片。”
【怪不得！怪不得思思怕黑，怪不得他會不停的說‘開燈、開燈……‘】
“有了這次事件，我就特別留意了一下，能阻止的我都阻止了，只要是我帶班，就不會讓人欺負他。
但是周老師，她會引導其他小朋友罵他，欺負他。
還有一次，顧思將他自己那份教具弄壞了，周老師打了他一巴掌，當時我看到他臉上是有紅印子的，我還以為他回家你們會發現。
我還鬆了一口氣，希望你們發現，然後給他退學。
我也是當媽的，看到那樣對孩子，實在於心不忍！
我想右耳充血可能就跟這一巴掌有關，那一巴掌很重，當時顧思被扇得一個踉蹌，頭還撞到一旁的牆上。”
顏汐捏緊的扶手盯著吳老師：【原來是受過傷的，只是思思和念念體質特別，如果只是紅印子這樣傷，可能不到放學就已經消了。
是我大意了，如果是我仔細看，是能發現紅印消退的痕跡的。】
“大概就是這些，還有一些小朋友推搡他，說他是傻子、啞巴、笨蛋之類，但小朋友推搡力量不大，外傷應該是不會有。
就是大家都排擠他，可能讓他心裡受了傷。
顧太太……”
“顧宇～”
“太太～”
“帶吳老師出去，吳老師，明天你到‘苗圃幼兒園’報道，可能還能接手之前的孩子。”
吳老師欣喜的看著她，她剛剛還擔心葵花幼兒園突然垮了，那些孩子怎麼辦？會不會好不容易適應了，突然又變動而適應不了。
也很慶幸自己之前暗示過顧太太，給自己留了後路。
見吳老師被帶走，保育員劉老師立馬說道：“顧太太，我也知道，我也知道一些，周老師之前……”
顏汐冷眼掃過去，劉老師發現自己突然發不了聲了，驚恐的看著她。
顏汐收回視線，起身走到萬園長面前。
嚇得萬園長連連後退，她剛剛可是親眼看到劉老師突然張著張著嘴就不會說話了，這顧太太有些邪門。
“你……你要幹什麼？”
顏汐已經很多年沒對任何人出過手了，心裡暗笑自己剛剛居然看到萬園長害怕的神情有一絲絲不忍！
伸手壓在她頭頂，手掌下金光大閃，萬園長緩緩閉上眼睛。
片刻後，收回手，看向顧成，“顧成，把她扔到路口。”
接著猛的轉頭看向周老師和張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