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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必須使用單獨的夾菜工具,到自己碗裡才能吃。
張二看著,心想道,城裡人規矩就是多。
十幾人圍著大圓桌吃飯。
這是災難爆發以來,眾人吃的第一頓像樣的飯菜。
好幾個人還流下了激動之淚,眼淚滴入碗裡混著飯都一起撥入嘴裡。
張二一口沒顧得上吃,光看著們吃,他感覺自己就已經飽了……
心裡默默驚歎著,小康社會還有餓成這樣的人嗎?一個個看上去學歷高有文化的……
他朝著媳婦使了使眼色,婦人馬上心領神會,又去煮了一大鍋飯。
張二驚駭的問道:“時兄弟,你們多久沒吃飯了?”
時嶼昀使勁扒著飯,含糊不清道:“不記得了,十幾天吧。……自從災難爆發後……就……沒吃過那麼香的米飯了。”
伊德里斯和霍達雖然沒有吃葷菜,但是他們吃素菜也照樣吃得津津有味;三個女孩子同樣再不顧形象的大口大口的嚼著飯菜。
無名氏坐在安淺的身旁,沒怎麼吃東西。安淺看著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她悄悄將雞肉放進了他的碗裡:“無名氏,你要多吃一點。總吃那麼點,身體會吃不消的。”
無名氏一愣,他是唯一一個吃飯很勉強的人。他能吃下小半碗飯已經很超常了。
安淺有些擔心,他是不是不吃某些食物?
“你不吃雞肉的嗎?”
無名氏搖頭:“吃,謝謝。”
他默默將這塊雞肉吃完了,便放下筷子再也不吃了。不是他不想吃,而是身體很疼,疼得他吃不下東西。
無名氏又道:“我吃好了,去外面看著行李,你們慢慢吃。
說完他便走了出去。
張二媳婦有些擔憂:“他是不是不愛吃我做的菜呀?”
時嶼昀忙解釋道:“不不,他可愛吃嫂子做的菜了。”臉上帶著笑意,“他平時吃更少,今天吃了一大半,還吃了雞肉。讓他去吧。”
張二的媳婦聽了這話才稍稍放心下來。
顧景湛目送死神出去,口裡的速度放慢了一點,並沒有說話。
突然,他注意到一個小孩拍著皮球站在他身後。
見他扭頭,小孩怯生生的問道:“叔叔,我媽媽做的菜好吃嘛?”眼裡雖流露出怯意,但是亮晶晶的,很是可愛。
顧景湛笑著點了點頭:“好吃。”他用公共筷子夾了一個雞腿給孩子。
只是孩子看著媽媽,不敢拿。
他小聲說:“媽媽說,叔叔阿姨們是客人,要讓客人先吃好。”砸吧砸吧了下嘴,“叔叔,你自己吃吧。”
顧景湛心頭一酸,堅持遞給他:“叔叔叫你吃,你媽媽不會說你的。”他很喜歡小孩子,和安淺在一起時總會幻想他們未來的孩子會是什麼樣的。
張二媳婦道:“蛋兒,要謝謝叔叔。”
張狗蛋高興地接過雞腿,大聲道:“謝謝叔叔!”他特別高興,一般養的雞平時是不宰殺的,想要吃雞腿得等到過年才行。
所有人都在埋頭吃飯。
吃飽喝足,眾人幫著一起收拾了碗筷。
顧景湛收拾了自己的碗筷,偷偷拿到外面洗了。
張狗蛋忽然出現在顧景湛身後,好奇地看著他:“叔叔為什麼要自己洗碗呀?”歪著腦袋,有些不解。
顧景湛道:“自己的事要自己完成。”
洗好碗,張狗蛋依舊在看著他。
顧景湛摸了摸他的腦袋,溫和道:“別走遠,待會兒還有事。”
“嗯嗯。”孩子用力點了點頭。
村裡的廣播響了起來,村長召集大家避難。一部分村民上了年紀,不願意這麼折騰。覺得深山裡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很多人依舊該睡覺就睡覺,該回家就回家……除了年輕人。他們開始收拾家當,打算進山避難。
眾人向張二打聽了山洞的位置,又向他購買了幾包食鹽、幾隻雞、番薯、馬鈴薯等食物。
此時9點,距離爆炸還有11個小時。
眾人準備出發了,張二一家將他們送到門口。
安淺關心道:“張嬸,你們不和我們一起去嗎?明天爆炸,衝擊波可能會有影響。……”
張二媳婦憨厚一笑:“怕啥呢!炸彈還能爆到山上來嗎? 咱家裡還有老爺子要照顧,他年紀大了爬不了山。你們去吧!”
安淺看了看老爺子,他確實年紀很大了,有九十多歲了。
“沒事,我們本來就是山裡人家。”張二如是說,“周圍都是山,能擋住。我帶你們去山洞,萬一真有事,可不能拖累你們。”
“孩子他爹,你帶蛋兒和他們一起去吧。”張二媳婦突然開口道,“蛋兒還小……”
張二點了點頭:“我懂,媳婦兒你放心,我帶蛋兒去躲幾天。”
張二媳婦終於如釋重負道:“好好。”
她從裡面背出一袋玉米棒子交給張二帶上:“記得照顧好蛋兒啊。萬一村裡有啥事,你和他們在一起,我也放心。他們有槍,其中還有當兵的,靠譜。”
語畢,張二媳婦依依不捨地和蛋兒告別,她一個勁用手抹著眼淚。她將沒吃完的雞和鴨一股腦兒打包都讓眾人帶上了。
眾人從張二家不遠處的山路上山。
晚上,山裡伸手不見五指的,眾人點著火把緩慢前行。十幾盞火把連起來像條蜿蜒在山上的火龍。
張二媳婦在家門口望著你們,直到看不見火把的亮光。
…………
只是,眾人剛走沒一會兒,村裡又來了好幾個團隊。
他們見東西就搶,見民宅就闖。
村民們東家顧不上西家,頓時雞飛狗跳起來。
…………
一張兒子和媳婦的結婚照掛在牆上。
老村長對著照片抹眼淚。
老大、老二都出去打工了,家裡只剩下個小的。小的只怕凶多吉少了……
張三突然急吼吼跑進村長家來:“村長,真來劫匪了!見東西就搶!咱們村裡的人都打算扛著糧食上山呢,都被他們攔下了!村長!”
村長聽完,抹了下眼淚,取出獵槍:“走,去和這群強盜拼了!”
老村長站在村裡的做戲文的高臺上,砰砰砰朝天開了三槍獵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