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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要重新分班的緣故,第一個周過得格外快。
一二三班是理科班,四五六班是文科班。
顧婠被分到了四班,顏西和子酒也在。
xx也選了文,也在四班,理所當然的成為第一名,的確是個很優秀的女孩子,顏西和她關係很好。
許辭淵也選了文,卻被分去了六班。
軒在三班,顧婠想以後他們可能更沒什麼交集了,畢竟在一個班的時候他們就幾乎沒什麼交流。
之前和顧婠一起寫小說的女生有分到六班的,也會時常跑過來找顧婠修改。
這次顧婠早早修改好了,卻遲遲不見她來拿,顧婠只好給她送去。她站在門口張望,卻遲遲沒有見到那個女生,只見一個男生似乎是要出門,她以為自己擋路了,連忙站到旁邊,卻始終不見人出來,正準備看一眼,忽然一隻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顧婠嚇了一跳,轉頭竟然是許辭淵。
許辭淵:“找我幹嘛?”
顧婠見他故作正經的樣子忍不住一笑,伸手將他推到一邊,“誰說我是來找你的?”
許辭淵神色一僵而很快恢復如常問到,“那你找誰?”
他顯然是不信卻聽顧婠真的報出一個名字,還晃了晃手中的本子,還真不是來找他的,許辭淵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又有些失落。
直到懷中被塞入一個本子,顧婠離開忽而回頭笑著對他說,“我走啦!”
許辭淵看著顧婠離開,才轉身進了教室。
高中之後顧婠堅決不敢私藏手機,與允墨聯絡漸少,她偶爾也會寫信,但她還不會寄信,只能等著下一次見面交給她。
允墨聯絡了在二中的朋友,幫顧婠借了一部手機給她打電話。顧婠聽到這個訊息就感動的稀里嘩啦,中午連飯都沒吃就找地方去打電話,就在操場旁邊的小道。
顧婠蹲在街角撥通了允墨的電話,她們興奮的說了起來,以至於她壓根兒沒注意到有一人正向她走來。
“婠姐?還真的是你啊。”
顧婠還在與允墨通話,聽到聲音下意識抬頭,才發現站在她面前的是分班以來大半個月未曾見過的軒。
顧婠愣了愣才說到,“好久不見。”
軒:“嗯,真是好久不見,這還是我分班後第一次遇見你呢,子酒,顏西……你身邊的人我都經常遇到,就是遇不到你。”
“我這裡遇到了一個同學……”顧婠低聲向允墨解釋到,才輕笑著向軒說到,“可能是因為我不經常出去。”
軒:“遇見你真的太不容易了。”
軒:“你還沒吃飯吧?一起吃個飯?”
顧婠揚了揚手機,“我中午不吃飯,我借了手機在這打電話。”
軒:“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拜拜。”
顧婠:“好的,你快去吃飯吧。”
離這不遠的地方集中著飯店,顧婠驀然發現這也算是人來人往,她蹲在這還挺尷尬的,不禁站起身來背對著街口。
允墨:“你不吃飯?”
顧婠:“沒事,我中午經常不吃的,他馬上也要回來了,等他吃好,我就把手機還給他,就回去了。”
顧婠:“你吃飯了嗎?你要記得按時吃飯昂。”
允墨:“放心吧,我是不會忘記吃飯的。”
顧婠一邊說一邊留意那位借她手機的同學是否回來。
不過還好,他吃飯還是需要一時半會兒。
“婠姐,給你。”軒提著一袋包子遞給顧婠。
顧婠連忙拒絕,軒卻堅持要給她。
軒:“婠姐,你就拿著吧,被別人看著也不好。”
兩人推拒之間竟吸引了眾多人的目光,場面一度很尷尬。顧婠只能再三道謝收下了。
允墨:“那男的是誰?”
顧婠:“是之前沒分班時班上的同學。”
允墨:“還挺關心你的。”
顧婠:“分班後第一次見,之前經常一起打遊戲。”
允墨:“緊張什麼?我可是有職業素養的。”
顧婠表示願聞其詳,卻聽允墨說到:“放心吧,我從來不亂磕cp的,磕cp我只磕你和許哥!”
顧婠:“……”
允墨:“我必須替我許哥注意一下別的男的。”
顧婠:“!……沒有的事。”
允墨:“生氣了?我說錯了,不是我許哥,是你的許哥。對啦,許哥最近怎麼樣了?”
顧婠:“停!打住,怎麼和他扯上關係了?”
允墨:“你好沒意思,不說這個了,我自己明白就好了……”
顧婠:???你明白什麼了?!
顧婠:“好吧,他應該挺好的。”
顧婠拎著一袋包子匆匆回到宿舍,一路幾乎都沒什麼人了,她可以說是恰好踩著鈴聲回去的,還好大家都已經躺下了,並沒有多問什麼。
才第一個周,顧婠就陷入了背書的恐懼之中,只是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那麼多的同學陪她留在走廊背書了。
顧婠始終記得在三班時她和一個同學認識就是因為那位同學笑著招呼她,“語文課代表來玩啊!”
彼時,男男女女都歡笑著看向她,她才發現只有她獨自一個人站在一邊不太聰明的揹著,顯得努力而愚笨。好像她和所有人之間都隔著一堵牆。
驀然間她不自覺的就回答了一個,“好。”
顧婠再次痛恨自己的記憶力,狠狠的揹著手中的英語短文,一邊把翻譯寫在另一張紙上。這個習慣也是來自於他們的幫助。
“你們怎麼背的那麼快?”顧婠終於忍不住問出聲。
“誰背啊,有手就行哈哈。”
“語文課代表只有你在背咯。”
顧婠仍是一臉疑惑,“但你們都能過。”
“只有你一個人在背的。”軒輕聲說到。
“語文課代表,你把翻譯寫下來背的快哦。”一個女孩子笑著說,然後拿著紙筆走進了辦公室。
人漸漸變得越來越少,顧婠趴在欄杆上有點洩氣。
顧婠:“真的好多啊……”
軒:“婠姐,實在背不過作弊吧,早點回去。”
“還能作弊嗎?”顧婠下意識問出了一個十分白痴的問題,她自己後知後覺都覺得很尷尬。
卻聽軒緩緩說到,可以說是一個十分詳細的講解。“……把本子翻幾頁寫在後面……”
“謝謝你了,但算了吧,我還是背吧,我不敢。”顧婠低聲說,有些不好意思。
“好吧,那你加油。”軒有些無奈的說到遞給她一張紙。
“謝謝。”顧婠一看是這段短文的翻譯。
“婠姐,我走了,我得回家了,要不然我媽會來找我。”軒草草收拾好書本和筆,顯然是早就寫過了。
顧婠顯然沒發現笑著說,“好的,那你快回家吧,再見。”
軒:“拜拜。”
……
但來四班後,大家的實力都很強,倒是顧婠顯得有些另類。一個周的反覆背書抽查,讓顧婠都要虛脫了,但這並不是最糟的事。
“你和那個女孩關係很好嗎?”顧婠一如往昔般直接的問到。“你知道我不喜歡她麼?”
許辭淵和那個女孩是在開學的第一天認識的。
許辭淵作為轉學生,一無所知,甚至是第一天在班級上的座位。那個女孩坐在後面,正巧那天她的同桌請假了,然後許辭淵就自己坐在了她旁邊,五分鐘兩個人就熟了。
分班後,那個女孩學了理分到了一班,他們走在路上遇到都可以笑著聊一會兒。
“我以為只是顏西不喜歡。”許辭淵愣了一會兒,輕聲說到。
本來只是顏西不喜歡,可顧婠也突然發覺此刻的她竟有些面目可憎,但她真的不能接受許辭淵和任何女孩子關係過近,她似乎總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即使他們從前就為了這件事鬧過很多矛盾,但她仍然改不了。
顧婠甚至忘了,那個時候她和許辭淵還沒名沒分,她甚至沒有生氣的資格。
星期五如期而至,只是沒有想象中那麼值得喜悅。
顧婠和茗汐一起找到車時,一手拎著大大的行李箱,一手仍在發訊息,她的臉色蒼白的可怕。
茗汐:“婠姐,你怎麼了?你的臉看起來好白。”
“沒事,肚子有點疼。”說完,顧婠才意識到,肚子是真的有點疼。
很顯然,今天並不是一個適合回家的日子,她們誰也不知道堵路了,司機把她們放在了半路上。
許辭淵應該知道,這個周他沒回家。他們還是沒能一起回過家。
顧婠一手拎著行李箱徒步走在路上,卻仍然還在看著手機發訊息。
直到,意料中的一句話在螢幕上乍現——
“既然你要這樣我有什麼辦法。”
即使有了預料,可顧婠還是感到一陣血液倒流,有些頭暈目眩,一瞬間如墜冰窟。她沒有再回復,刪除了許辭淵,再無動靜。
只有阿華髮來了一條訊息——
阿華:“許辭淵給你表白是你不答應的,你一直拖著許辭淵有意思麼?”
顧婠一瞬間血色全無,半晌才回復了一句,“這話誰說我都收了,唯獨你不能說。”
原來他們是這樣想她的,這一直是她的一場獨角戲。終於結束了。
顧婠收起了手機,不再看一眼,眉眼間一片溫涼。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下雨了。
她抬眼望去,長長的隊伍好像是一瞬間消失的,前方還有人零零散散的正在上車。顧婠和茗汐在這場雨中一步一步的向前走,遲遲找不到車。
茗汐有些擔心,“婠姐,你還好吧?”
顧婠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容,輕顫著說到,“我沒事。”
那場雨一直沒停。
顧婠和茗汐在雨裡等到下午三點,才終於等到了來接她們的車。
那天顧婠再也笑不出來,直到回家也一直沉默著。
顧媽媽只當她是生理期淋了雨有些難受,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催她快點去洗澡換衣服。
顧婠蜷縮在床上,開啟手機,螢幕上只有阿華髮來的一句,“對不起。”
她想了想還是回覆了一個,“沒關係。”
認識多年,但這是她和許辭淵的事情,也許在阿華的眼裡看到的就是這樣,她能怪他些什麼呢?但她就是很難過。
她丟開手機,蓋上了被子,初秋的雨有些涼,淅淅瀝瀝的像是一陣低聲的哭泣,聽的她有些難受。眼角有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下來,也許是肚子太疼了。
顧婠再醒來是被疼醒的,天已經完全黑了,在夜色中她驀然的有些害怕。以至於她一時竟然不敢動,只是靜靜的看著窗外的燈火,以前的這個時候她會做什麼呢?她莫名的想看看月亮,想看看秋雨後的月亮會不會更乾淨,乾淨到什麼都沒有。
可是她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做了,這不再是她的月亮了。
夜裡傳來叮咚一聲,顯得十分清楚。
震得顧婠心頭一動,她拿起手機開啟說不出心情。
原來是軒。
軒:“婠姐,打遊戲麼?”
顧婠:“我現在不想玩,你玩的開心。”
顧婠正準備退出放下手機,卻看見對方正在輸入中……,就下意識等了一下。
軒:“婠姐,我喜歡你。”
顧婠幾乎下意識的就想回復那句,“不,你不喜歡我,你只是……”
可鬼使神差的她刪了這句話,然後問到,“你是認真的嗎?”
軒:“我是認真的,我喜歡你很久了,原來是你總不相信我。那你現在同意嗎?”
顧婠:“好。”
有那麼一瞬間顧婠卻感覺有些心酸。又不是除了許辭淵就沒有人喜歡她對吧?
軒說了很多,顧婠都不記得了。
可她始終記得,那天是三月二十九日,她和許辭淵徹底結束的日子。她心裡有些愧疚卻又釋然,但她也清楚軒也沒有那麼喜歡她。
因為那個女孩叫xx。
顧婠和軒在一起這件事出乎意料。
星期天顧婠仍是如同往常一般早早的到了學校。
子酒看著顧婠淡淡的笑容,竟也看不出她到底開不開心。
“婠姐,一直幸福!”
新朋友的祝福和老朋友的沉默,顧婠都看得見,可她改變不了什麼了。
軒委婉的告訴顧婠他們在學校要收斂些,免得被老師發現,正中顧婠下懷,她笑著應答了。
星期一的早上有人告訴顧婠,阿逸晚上找她有事,讓她走遲一點。
顧婠心中如明鏡,無比清楚為什麼,可她還是留在了教室。
下晚自習後,人流快速湧出教室走遠,一會兒就沒了人影,空蕩蕩的教室裡只有幾個值日生在掃地,顧婠才走出教室緩緩下樓。
阿逸就在她樓下的教室。
她果然沒看見阿逸,一瞬間退卻的心理生出。她知道阿逸肯定早就走了。
顧婠退後一步正欲轉身,卻見一個人緩緩走來,她轉身就走向樓上走去,像是寧願回到教室也不願意再見他。
許辭淵追了上來。
顧婠:“等我拿下書。”
許辭淵點了點頭就站在門口看著她,靜靜的等著。
顧婠出門關上燈問他,“你想說些什麼?”
許辭淵低聲說到,“對不起。”
顧婠心一軟一陣酸楚,“我已經和別人在一起了,你知道嗎?”
話音不甚察覺的有些顫。她說的很慢,許辭淵聽的很清楚。
許辭淵垂下頭低聲回答,“我知道,對不起。”
可要是對不起有用就好了,他總是遲來的後悔,遲來的道歉。
顧婠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到,“時間不早了,我走了。”
她抱著書從他身邊走過,低著頭卻走的很快。
後來,顧婠始終遺憾是那天的雨下的太不是時候。又或許是她真的不懂愛。
可要是對不起有用就好了。
某天晚上她從一班門口經過,那個女孩拉住她,向她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
她虔誠而無辜,可對不起有什麼用呢?
顧婠只是拉下她的手說到,“這不是你的錯。”
她說完,然後揚長而去。
他們都向她道歉,可錯的人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