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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謝劍仙見笑了。”
薛素扯著衣袖擦去眼角的淚痕,我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但應該挺漫長的，只記得當時落了眼淚。
謝宣因搖了搖頭露給薛素一個笑容，薛素也呲著大牙笑了回去，二人目光的對視裡卻不像最初見面一樣。
“謝劍仙還想繼續陪我這個紈絝子弟玩下去嗎？”
謝宣因輕輕點頭，不知道為什麼他對薛素升起了一股強烈卻說不上來由的好奇心，此處的好奇心或許用詞不當，但他從未有過這麼想了解一個人的生平過去。
“謝劍仙也知道的，談生意是需要實實在在價碼的。”
說完薛素又覺得不妥又補充道：“別給說為萬世開太平。”
謝宣因罕見地笑出了聲。
“最開始是引你開啟心門對你說的話都是我布的道,你難道不知道嗎？”
“心門？那是什麼玩意？”
“你可以簡單理解為心防的意思。”
薛素聽後臉色震驚：“什麼玩意？你剛才說了那麼多原來只是聽我的故事？”
謝宣因笑容不減但心裡卻有了疑慮“他當真不知？不，不對，他怎會不知？連著都看不透的話他又怎想得透他？”
霎時間，薛素又變回了那吊兒郎當並且腦子跟小時候一樣不好的的將軍公子。
薛素咂了咂嘴道:“先前的都不說了,我想謝劍仙一定是帶著東西來的吧,能讓將軍府助你們的東西。”
“將軍府會不會幫助我們還是個未知，但我認為薛公子一定會對我們的東西感興趣。”
薛素來了精神一隻腳圈起只在凳子上伸出兩根手指勾了勾說道:“謝劍仙拿出來看看？”
“那東西在這兒”
謝宣因用冰清玉潔的手指輕點自已的額頭。
薛素不以為然嗤笑道:“謝劍仙，你說的東西要是是訊息的話，我提前告訴你天底下的可就沒幾個能讓我感興趣的訊息了。”
謝宣因也只是笑笑但隨後仰起頭眉頭凝重嘴唇一頓又一張一合後還是黯然無聲。
薛素看到謝宣因的怪色後疑惑地笑道:“謝劍仙，你聲音能再大點嗎。”
謝宣因側過身去將木寶從劍鞘裡拔出三分。
“謝劍仙？你拔劍做什麼？”
薛素打趣道。
“在等。”
“在等什麼？”
“等樹葉平靜。”
薛素突然頭大嘴角銜無語換作平時早就罵罵咧咧了，要知道這世上的能猜得他心思點的人沒幾個，那能治他的人就更沒幾個，可謝宣因恰恰就是其中之一。
薛素在一通閒散的亂瞟中看向謝宣因身後的一片竹林。
竹林稀疏，今晚月色皎潔月光如露水般依附在竹葉上，風無休止地吹拂著，一時間薛素入了神。
“你……應該一直想知道你娘當年的事吧？”
砰！
薛素猛然站起身一隻手拍向桌子留下重重的手印。
謝宣因斜眼看去他和薛素的目光中都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悲傷。
“你知道！”
薛素迸發出自已所有的氣力一字一句道。
“我並不知道，只是他……我們知道。”
“邯淮宗今日可當真是不比往日了，你信不信就你剛才的那句話，我就能明日起兵踏了你們南域。”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現在就該殺了你。”
謝宣因語色漸冷道。
“你大可來試。”
薛素青筋暴起，這幾個時辰裡兩人的心裡都打著自已的算盤可也都知道對方心裡打的是什麼算盤，可要命的是這雖不算居心叵測，當然也不算坦誠布公。
“其實你還有另一個選擇。”
“什麼？”
“殺了我。”
謝宣因轉回身子明眸皓齒緊盯著薛素。
薛素心裡一怔，內心像是被撕扯了一下語氣弱了些許隨後又說道:“你一個七品劍仙我怎殺你！”
謝宣因迅速拔出桌上的木寶，大手一揮在酒鋪上方就出現了個隔絕氣息和內部景象的屏障，薛素此時剛想退步可卻被謝宣因用真氣包裹困住。
薛素心裡暗道一聲糟糕，可令他驚訝的是薛素的身體卻不受控制的拿起謝宣因遞來的木寶最後提起手中的劍放在了謝宣因的頸間，而謝宣因卻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
真氣消逝，現在全憑薛素選擇，旁邊的店小二嚇得沒差點喊救命結果被張老頭捂住了嘴。
薛素呆愣在原地，他的瞳孔裡的那抹深泉印照出了謝宣因的模樣。
當他意識到自已手中的劍還在謝宣因頸處慌忙丟掉手中的劍，但劍並沒有掉落在地而是徑直回到劍鞘中。
薛素癱坐在木凳上低頭說道:“對不起。”
“不用說什麼對不起啊，就算當時你真的想要殺我，我也有幾百種不死點的方法”
“所以你最早拔劍是為了試探我？”
謝宣因眼神回暖有點看傻子的眼神看著薛素:“這把劍只有我能拔出，我是為了預防如果我說完那句話後你立馬就忍不住想要奪劍逼問，卻拔不出劍而難堪。”
薛素訕訕一笑道:“如果我現在跪下來給你磕個頭，你願意把那件事告訴我嗎？”
謝宣因搖搖頭:“不願意。”
“你為什麼認為我一定會同意你所說的生意？那件事如果你們真的知道，我也有別的辦法讓你們開口。”
“是，薛公子當然有的是辦法，但你不會用。”
薛素正想問一句為什麼可這句自知的廢話卻被嚥了回去。
“談談吧，你……你們想讓將軍府怎樣做。”
“上任監察使在回中域路上被人暗殺，龍顏大怒，那位派新的監察使來到南域，你覺得只是簡簡單單查那一個案子嗎？”
薛素輕輕點頭:“五域之中，清湖令對南域最為無效，因為南域的實力只重在我將軍府統帥的三軍，而南域最為強盛的宗派岢坎自新朝建立之後便隱居在萬重山，與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他此次來到南域並不只是為了查案而是為了……”
謝宣因伸出手指指向薛素，薛素也回道：“也是為了針對將軍府，所以謝劍仙這也是拉我們入局的一個理由嗎？”
“你們本就生在局中又何談入局？”
“所以你們的投名狀是幫南域擺平此事？”
“是或不是。”
“你覺得王爺為什麼何會答應你們，他不相信將軍府可以獨自應對？”
“還有另一種可能？”
薛素面露疑色。
“他需要一個可以可以和將軍府制衡的勢力。”
薛素眼神陡然間寒鬱起來。
“不必如此，天子對王爺，王爺對將軍，從未變過。”
“謝劍仙，如果這樣那我將軍府更不會幫你。”
“不，因為這樣，你們更要幫。”
薛素思慮一二才發現，他孃的，自已這三王爺玩的是陽謀！
將軍府不答應，他心中猜忌定會更深，若日後東窗事發將軍府可就真的孤立無援，可要是答應這就純純是搬石頭砸自已的腳，給自已找了個鐵銬子。
薛素左右為難：“我雖是將軍府的獨子但此事牽連甚大不是我一人就能夠做主的。”
“你不需要著急給我答覆，若你想明白了我就來找我。”
“找？咋找？你們在南域還有房子？”
謝宣因給了他一個粗糙的符紙：“把他燒了我就能感應到”
“這麼神奇！？”
“你沒見過這種東西”
“謝劍仙來南域功課沒做好吧，南域獨尊儒學對於這種東西江湖玩意把控極嚴，我以前死去活來的想問我那老爹要一兩個玩玩他都不給。”
謝宣因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著木桌上斑駁的木痕怔了神。
薛素看著他的神情不解地想打斷他，但一瞬間的景色讓薛素卻覺得就這樣也挺好的……
“謝劍仙，來到南域玩過沒？”
謝宣因回過神道:“東域邯淮的人在南域都城轉悠，你是覺的你們南域的夜行司是吃乾飯的嗎？”
薛素撇撇嘴有些失落地道:“也是。”
“但我可以”
“恩？”
謝宣因笑而不語。
“我該走了，希望薛公子也有自已的打算。”
謝宣因站起身環手抱劍可卻突然被薛素叫住：“謝劍仙走那麼著急幹啥，咱談了這麼長時間還沒坦誠布公過一次。”
謝宣因稍皺眉頭不解地問道：“你想怎麼坦誠？”
薛素豁朗地伸出手：“江湖人在江湖上相遇，報名是很重要地一個環節許多話本里都是這樣說的，所以謝劍仙，甩個蔓！”
謝宣因握住薛素的手笑著說道：“東域邯淮，姓謝名宣因。”
可這次反而是薛素莊重起來：“在下姓薛名素，謝劍仙，我們……..素昧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