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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告辭之後，眼看李安之轉身要走。
趕緊一把抓住手，焦急道：“這位公子，你就打算這麼一走了之？”
“你要對我負責呀！”
李安之側臉看去，就見程處亮幽怨的表情，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婦樣子。
李安之渾身惡寒，一把抽回手道：“程公子你放心，我既然如此說了，就一定會幫你獲勝。”
程處亮不依不饒。
便在這時，三樓紗簾後突然傳出婉轉的琴瑟聲。
漸漸地，是極為空靈的歌聲。
柳如煙唱曲兒了。
畢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花魁，水平自然是蘇小扇沒法比的。
在這婉轉的歌聲中，李安之心裡急啊，我要泡妹子啊！
你莫要拉著我！
無可奈何，程處亮跟個狗皮膏藥一樣，扯著李安之坐下，湊成一桌。
唯恐李安之突然消失。
都是年輕人，共同話題是不少的。
也都沒糾結在比試一事，稍微提幾嘴也就過去了。
推杯換盞，談天說地間，已有不少寫滿詩句的紙張送到三樓紗簾後。
程處亮一仰頭，痛飲一杯道：“沒想到這明月幾時有竟是公子所寫，那這比試，我心裡就有底了！”
“對了，小李公子不去湊湊熱鬧？”
“既然明月幾時有是公子所作，那豈不是輕而易舉就能拿下柳姑娘的芳心？”
程處亮表情猥瑣，眼睛放光，“一夜春宵···”
李安之目光帶著哀怨，瞥了他一眼，再看了看一直被死死攥著的手。
是我不去嗎？
你倒是把我鬆開啊！
我特麼來這兒是讓你佔我便宜的嗎？
柴哲文笑道：“程兄，你這一直抓著小李公子，你讓人家怎麼去？”
方小商啞然失笑，嘬了口酒道：“小李公子來這兒就是衝著柳姑娘來的。”
李安之輕咳一聲掩飾尷尬。
“請問這位可是李安之李公子？”
就在幾人說笑時，一小廝突然捧著筆墨紙硯來到近前。
李安之錯愕，點點頭道：“怎麼了嗎？”
小廝恭敬地將工具放在桌上，說道：“柳姑娘對小李公子很是欣賞，久等之下，卻不曾見小李公子的詩句送去。”
“遂讓小人詢問，公子是否要賦詩一首助興。”
李安之疑惑道：“柳姑娘是如何認出我來的？”
小廝道：“那便不知了，小人只是傳達罷了。”
程處亮羨慕道：“不愧是小李公子，這等豔福，羨煞我也。”
柴哲文笑罵道：“你要是能寫出明月幾時有，你也有這待遇。”
李安之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見到方小商一臉期待，無奈之下只好拿起筆，說道：“那我就獻醜了。”
提筆揮毫。
一首詞寫罷，眾人臉色古怪。
這字，你確定是人寫的，不是雞撓的？
程處亮訕笑道：“小李公子果然是大家風範，字真的是···”
“不拘一格。”
“別有風味。”
李安之老臉一紅，也不管墨乾沒幹，直接對摺合上，遞給小廝道：“拿去拿去。”
方小商也是有些驚訝，他是真沒想到小李公子滿腹才華，這字卻這麼醜啊。
柴哲文憋著笑，“好傢伙，我直接好傢伙。”
“這字，建議以後小李公子作詩只要吟出來就行了。”
那小廝剛走沒多久，紗簾後就又走出一小廝，朗聲道：“諸位！柳姑娘心已有所選！”
“稍後被選中的公子，將會收到柳姑娘親手編織的手鐲，請收到的那位公子入妝閣。”
隨著小廝的話，紗簾後方的那道身影緩緩起身，走向房中。
宣告著此事結束。
此言一出，下方一片譁然，頓時炸了鍋。
為什麼不說出姓名？
原因自然是柳姑娘第一次邀請人進入妝閣，下面各位都是男人。
一想到有男人要走進柳姑娘的妝閣，豈能不惹人眼紅！
那這人不就成了全民公敵？
接下來，眾人的視線四處遊蕩，死死盯著看是哪個狗收到的。
但在凝視到二樓時，眾人都萎了。
畢竟程處亮和柴哲文混世魔頭的名號在這裡不可謂不響亮。
能跟他們坐一桌的，豈能是泛泛之輩？
惹不起惹不起。
而此時，程處亮幾人面面相覷。
程處亮嚥了下口水，看著李安之手中的紅色繩編的手環，看向小廝問道：“不是，我看你還沒把詩送過去，就決定了？”
“這不是鬧呢？”
這不明擺著內定的嗎？
程處亮不服。
方小商一副早就猜到的樣子，笑道：“以小李公子的才華，此事並不意外。”
李安之此時看著手環，心裡也是一陣陣激動。
臥槽！臥槽！
我堅守了那麼多年的清白，今天就要麼得了？
那也···
太讓人激動了吧。
小廝微微彎腰，輕聲道：“請李公子隨我來。”
李安之也不推辭，稍微跟幾人見禮過後，便隨著小廝而去。
“咳咳，李兄注意身體啊。”
方小商三人擠眉弄眼，一臉壞笑。
李安之滿頭黑線，加緊步子離開。
“我不服！”
有愣頭青在下面舉著自己剛做的詩，嚷嚷道：“憑什麼是他，我這詩還沒送上去！”
“憑什麼就覺得是他的好？”
聲音很大，落在程處亮耳中，頓時讓他心中火大。
小李公子可是他現在的救星啊，是不是叫柴哲文爺爺，就靠他了。
程處亮蹭的一下站起身，指著那人罵道：“你嚷嚷什麼呢？”
“是不是想捱揍了?”
那人縮了縮脖子，不滿道：“本來就是比詩，那你把他寫的詩公佈出來！”
聽聞此言，李安之微微停住腳步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靜！
全場安靜！
那個嚷嚷的傢伙甚至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轉身就要走。
李安之哪兒會放過他，笑吟吟問道：“公子這是要走了嗎？”
“我這長短句做得實在是爛，真是讓我汗顏啊。”
“我還想聽聽公子的詩，好好學習一下呢！”
方小商聽到這話，差點笑噴了。
這小李公子不光咬人，還膈應人啊。
程處亮與柴哲文此時已經來到一樓，攔住那人去路，笑道：“來吧，讓大家都學習一下。”
——
李安之沒有再管下方的鬧劇，隨著小廝來到柳如煙的妝閣前。
心情激動，微微眯起眼。
伸出手，門被推開了。
柳如煙坐在床沿，有薄紗遮著，看不清人。
屋內酥軟柔麻的聲音響起。
李安之不知道媚骨天成是什麼樣的，但他很確定這聲音是能讓人沉醉的。
“李公子，不知你喜歡聽什麼樂器呢？”
李安之將房門關上，檢查了下。
嗯，鎖好了。
微笑道：“我都可以，不知柳姑娘最擅長什麼？”
柳如煙略微沉吟片刻，道：“我最擅長吹簫，不如我給公子表演一段吧。”
？？？
李安之面色大變，猛然道：“姑娘不可啊，咱們都是正經人。”
“而且也只是剛剛認識，還不太熟悉。”
“不過···”
柳如煙心中疑惑，不知道李安之所言何意。
剛剛從床邊拿起玉簫，還沒遞到嘴邊。
就看到李安之在熟稔的解著腰間的玉帶。
邊解邊說：“不過，柳姑娘這麼心急，那我···”
柳如煙聲音有些慍怒，“你在做什麼？”
李安之啊了一聲抬起頭。
李安之：“·····”
說實話，臉皮厚是有限的。
饒是李安之此刻也覺得臉龐猶如火燒。
李安之臉紅了。
佯裝淡定道：“哦，沒啥，剛才吃的撐得慌。”
“嗝···”
柳如煙哪能相信這番解釋，當即明白李安之的動作是做什麼。
隨即一把掀開薄紗。
嗔怒罵道：“齷齪，下流！”
待看清少女的面容，李安之頓時心中一涼。
我淦！
李安之笑容僵硬，訕訕笑道：“那個·····”
“如果我說這是個誤會。”
“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