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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太皇太后。”
林陽恭恭敬敬行禮。
他從流民營回來，剛到章德殿，正翻看胡公公取來的宦官名冊，就被叫了來。
一進門就感覺氣氛不對。
珠簾後，太皇太后端坐在榻上，房公公侍立一旁。
在他旁邊，齊國公盧琸正襟危坐，一雙眼窩子紅通通的，眼光毫不避諱地盯著他。
“昭儀娘娘，老臣的孫女怎麼得罪你了，你要下如此毒手！”
“我？”
林陽心裡咯噔一下。
原以為叫他來只是問問昨晚的具體情形，萬萬沒想到盧琸這老傢伙直接就把屎盆子往他頭上扣！
難不成也是死太監一夥的？
臥槽！
拿自已孫女當誘餌，該說你是個畜生呢還是畜生不如呢？
“齊國公，盧姬是被刺客所殺，與我有什麼關係？”
林陽冷冷看向盧琸，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什麼手段。
盧琸道，“昨天晚上，陛下去往崇德殿，你為什麼將老臣孫女叫去章德殿？”
“老臣孫女遇害時，衣衫凌亂，幾近赤裸，你又對她做了些什麼？”
林陽，“……”
這特麼就離了大譜！
他能說盧姬是來引誘他貿然出擊的麼？
太皇太后沉聲道，“林昭儀，齊國公問你的話，務必詳細回答，不得有一字虛言！”
林陽大腦飛速運轉。
這個問題他沒法回答！
然則呢？
不回答就過不去太皇太后這關！
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只有反將一軍！
“啟稟太皇太后，我知道刺客是宮中一個姓趙的閹人！”
“昨晚，盧姬正是受他的指使到章德殿。”
“至於他的目的，只要找到這個閹人，自然會一清二楚。”
他相信，這裡除了他的三個人中，太皇太后肯定不是幕後主使。
但真正幕後主使的目的既然是揭穿他的身份，那肯定是揭給太皇太后看的。
這人一定是要利用太皇太后達成什麼目的——
經過昨晚，他確信這人的目的不是他的命。
那便是……
定遠將軍府？
對，一定是定遠將軍府！
只要揭穿他的身份，他便會背上欺君大罪，整個定遠將軍府都得陪葬！
這麼一想，邏輯完全通了！
就說他好端端的，一個和京城毫無瓜葛的外地“女子”，何至於招人這麼仇恨，從一進宮就被針對！
還是直接針對他的性別問題！
這也說明，幕後主使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男的！
他一邊說一邊偷窺盧琸和房公公兩人的神色。
盧琸一臉驚訝，房公公面如止水。
兩個老銀幣！
“林昭儀，你怎麼知道刺客就是趙姓宦官呢？”
“你是看到了還是……”
盧琸是受害人家屬，有此反應是正常情理。
林陽從中完全看不出一絲端倪。
他道，“這是盧姬親口說的。”
“她臨死前，說出了指使她的人是趙公公。”
他視線看向房公公。
本來不想打草驚蛇，但形勢逼人，只能這麼做——
“房總管，你手底下有一位姓趙的黃門令，還有三名小黃門也姓趙，就有勞你把他們都叫來。”
“我見過刺客的身影，說不定就能辨認出誰是刺客。”
黃門令是宦官中的第二級，僅次於房總管和胡總管，是各個監的管事。
比如御馬監就是胡總管手下一名黃門令掌管。
小黃門等級低得多，在總管或者黃門令手下幹活。
這些人都有上升空間，覬覦御前總管這個職位也都在情理之中。
房公公恭聲道，“昭儀娘娘何以認定就是老奴手下的呢？”
“據老奴所知，胡公公手下也有幾名趙姓宦官，何不一起叫來？”
林陽微微一笑。
這個老銀幣，臉上毫無波瀾，竟然連一點驚訝或者慌張的神色都沒有！
但越是這樣，越說明他心裡有鬼！
那個死太監八成就是他手下哪一個。
他淡淡道，“房總管，這不是胡總管不在麼？”
“要是排除你的手下，我自然會向陛下稟明，找胡總管一一辨認，你急什麼？”
房公公默然。
林陽看向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請下旨，命房總管將這幾名閹人都叫來。”
太皇太后沉思片刻，還未開口，盧琸道，“啟稟太皇太后，老臣以為應當按嫌疑大小，逐個查證！”
“林昭儀所言皆是她一人之見，無法證明真偽。”
“依老臣看，最大的嫌疑還是林昭儀，請太皇太后下旨嚴查！”
太皇太后掃了一眼房公公，冷冷道，“房總管，你就去查一查！”
“林昭儀是不是隱藏身手了？她有沒有那個本事徒手將短箭拍入盧姬後腦！”
林陽，“……”
感情他說了半天，都是真憑實據，讓這盧琸這老傢伙一句話就給帶回來了！
你們這有貓尿啊！
不過也好，第一個排除他，接下來就光明正大要求查姓趙的死太監。
看你們還有什麼藉口阻攔！
房公公應了一聲，碎步走到林陽面前，恭聲道，“昭儀娘娘，老奴得罪了。”
“老奴略懂脈象之術，把脈便可查知昭儀娘娘有沒有習武，功力如何。”
“請昭儀娘娘抬手。”
林陽懵了。
他以為的試探身手是和房公公過兩招，或者房公公給他一下子，看他的臨床反應。
如此，他就是拼著受點傷，也認了。
可萬萬沒想到，這死太監還會把脈！
要知道，男女脈象不同，男強女弱。
他這身子骨雖然弱，但架不住陽氣旺啊，脈搏定然強勁有力。
這要是被房公公把出來，直接告訴太皇太后——
咋整？
“房公公，要不你還是打我一掌吧！”
“不過你下手輕點兒，我可能扛不住！”
房公公一步步逼近，林陽不得不一步步後撤。
實在不行，撒腿就溜！
只要找到宋之宜，剩下的問題也就不用他操心了。
房公公道，“昭儀娘娘，還是把脈穩妥，不會傷著娘娘。”
“老奴也萬萬不敢冒犯娘娘。”
太皇太后沉聲道，“林昭儀，你搞什麼鬼？”
“我叫你把手腕伸出來，讓房總管把脈！”
林陽委屈狀，“啟稟太皇太后，男女授受不親！”
“我……我的身子是陛下的，怎麼能叫別的男人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