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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陽點點頭。
“王兄，你在下游渡口大造聲勢，就說大軍十日後渡江，直擊譙國都城！”
“另外，選派精幹細作潛入譙國，四處散播——”
“凡自願加入流民軍的，一律平等相待。”
王知節憂心道，“林兄，王某實在以為不妥！”
“民意雖然可以愚弄一時，但不可愚弄一世呀！”
“我們現在這樣許諾，短時間固然可以收買人心。但要等到黎民百姓發現上當受騙，會反噬及身的！”
他一直以為林兄已經和朝廷談妥條件，給流民軍爭取到了“耕者有其田，永世不納糧”的優惠待遇，就等頒佈詔書。
可萬萬沒想到——
林陽笑笑，“王兄，別擔心，我自有辦法。”
“林兄，你能有什麼辦法？”
王知節表示懷疑。
不是他小瞧林兄，關鍵這事可不是做生意那麼簡單。
這事得朝廷說了算！
“嘶！”
難不成林兄的意思是不需要大夏朝廷的詔書？
林兄自已說了算？！
那豈不是說……
王知節震驚！
林兄要乾的事業，比他之前想象的還要大得多得多啊！
“林兄！”
“大戰在即，王某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王某願意跟隨林兄去江北，略盡綿薄之力！”
林陽瞥一眼老王，老王之前可是說不善征戰，害怕血腥，要留在京城的。
怎麼忽然改性了？
王知節笑而不語。
他這人沒別的追求，就兩樣，升官加發財。
結識林兄之前，升官無望，發財也沒門道，私底下經營幾件生意，都沒什麼油水。
直到林兄的出現，真可謂天降貴人！
他現在再跟上林兄去江北，那就是白撿一份從龍之功！
京城王氏，將由他而始！
林陽想了想，道，“王兄，你不能去江北。”
“啊？”王知節一臉失落加不解。
“為什麼吶？”
林兄能不給他這個機會？
林陽鄭重道，“王兄，先頭部隊渡江之後，必須依靠京城大本營源源不斷地運兵運糧，不能有任何閃失。”
他不知道老王的心思。
但知道老王的愛好。
老王去江北，絕對會大失所望。
留在江南，別的不說，他走後留下的酒廠皂廠，足夠老王發財。
“王兄，我想來想去，唯一可以信任的就只有王兄！”
“這個重任非你莫屬！”
王知節感動！
聽林兄這麼一說，他頓時覺得留在江南也甚為關鍵！
京營留守，總督後方？
“林兄放心，王某一定鞠躬盡瘁，不負林兄重託！”
————
永樂殿。
齊國公伏地流涕，哭道，“太皇太后，你可要為老臣做主吶！”
“老臣的孫女盧姬，忠心服侍陛下，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在宮裡！”
太皇太后心煩，“齊國公，你先起來吧。”
“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短短几天，皇宮接連發生兩起命案，她心神難安。
更緊要的是，昨晚被刺殺的是齊國公的孫女盧姬！
齊國公盧琸，範州盧氏，根深枝茂，在朝在野都極有名望，是天下世家表率。
這件事要是處置不當，寒了齊國公的心，便是寒了天下世家的心。
她抬手道，“快扶齊國公起來，賜座。”
兩名小黃門上前，攙扶起顫顫巍巍的盧琸，扶他坐下。
盧琸擦一把眼淚，道，“太皇太后，老臣聽說老臣的孫女盧姬是死在陛下的寢宮章德殿，是也不是？”
“老臣還聽說，當時陛下不在章德殿，章德殿中就只有林昭儀和老臣孫女二人。”
“那刺客為什麼會偏偏只刺殺老臣的孫女呢？”
太皇太后道，“齊國公，這件事暫時還沒有查清楚。”
“等抓獲刺客，事情總會水落石出，你也不要太過悲痛。”
她瞥一眼房總管，房總管昨晚回稟，說殺害盧姬的並不一定是刺客，也有可能就是宮裡人。
宮裡誰會對盧姬下毒手呢！
盧琸道，“太皇太后說老臣的孫女是被刺客刺殺，老臣卻不這麼認為。”
“當時章德殿中就兩人，昭儀娘娘為什麼就不是嫌疑呢？”
“林昭儀？”
太皇太后先是一驚，而後搖頭道，“林昭儀怎麼會殺盧姬？”
“她能有什麼動機？”
盧琸道，“太皇太后，老臣聽孫女說起過，林昭儀曾叫她有閒暇時去章德殿玩樂。”
“昨晚，陛下不在章德殿，想必正是林昭儀將老臣孫女叫去。”
“林昭儀出身荒蠻之地，不懂禮法，再加上陛下寵幸，任性妄為已經是人人皆知。若是兩人言語間發生不快，將老臣孫女殺害也不是沒有可能！”
太皇太后看一眼房公公，道，“房總管，你昨晚也去章德殿了，你說說。”
房公公道，“啟稟太皇太后，老奴昨晚趕到時，盧姬已經遇害。”
“當時現場的確沒有發現刺客，只有一些腳印。”
“據老奴和胡總管勘驗，這些腳印從院中進入章德殿，而盧姬死在內間，是被短箭插入後腦而死。”
太皇太后道，“也就是說，刺客在外間發射短箭，盧姬死在內間。”
“那當時林昭儀呢？”
“她在內間還是外間？”
房公公道，“林昭儀自已說她在內間榻上，但當時在場的只有她和盧姬，所以無法證實。”
太皇太后“嗯”了一聲，“那有沒有在宮中搜出弓弩呢？”
“啟稟太皇太后，昨晚老奴和胡總管以及侍衛們詳細檢查過章德殿，並沒有發現兇器。”
“不過依老奴看，這短箭未必一定是弓弩發射，身手了得之人也可以徒手將短箭拍入。”
盧琸道，“那就對了！”
“那日在御花園，林昭儀能徒手擊斃兇豹，自然也能徒手用短箭殺害老臣孫女！”
“可憐我那孫女，一心服侍陛下，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
太皇太后猶疑道，“林昭儀進宮時病懨懨的，這些日子來身體看著雖說緩過來了些，可依然孱弱，她能有這麼好的身手？”
盧琸道，“太皇太后，老臣懇請將林昭儀宣來永樂殿，當面質證！”
太皇太后遲疑許久。
大臣要見后妃，古來並無先例。
只是，齊國公孫女慘死，他正在悲憤之中，這樣要求也並不失當。
“房總管，傳我口諭——”
“叫林昭儀馬上來永樂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