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窗外刺眼的陽光傾瀉而入,應晚揉了揉眼睛,赤裸著上身從床上坐起。
他扶額甩了甩頭,精神恍惚地想,最近怎麼老是夢到以前的事。
要不是地板上還躺著某人的西服外套,他或許都認為昨晚的事也是一場夢了。
昨晚——
應晚努力回想了一下模糊不清的畫面,有些頭疼,只記得自己要去關燈,那人不肯,非要把房間所有燈都開得大亮。
那人氣喘著低頭啃咬自己,一路往下,待到他在明亮的光線下看清自己小腹上那些縱橫交錯的疤痕時似是倒了胃口般,突然頓住了,沒再繼續動作。
許是落差太大吧,畢竟他之前睡過的都是像周殊那種嬌美人兒,自己這副殘破難看的身體自是討不了他的喜歡,多看幾眼自然便興致全無了。
應晚倒是鬆了口氣,慶幸他到底還算清醒,能分辨喜惡,沒有強迫他做到最後。
“應先生,您醒了嗎?洗漱完就請下樓用餐吧。”時間不早了,保姆來叫他下樓用餐。
“昂,馬上來。”應晚匆匆回神,三下五除二去浴室簡單洗漱了番。
原本以為這幾天應該都碰不上的人,現在卻在飯桌上和自己乾瞪眼。
待到對方的視線緩緩下移,應晚這才忽然意識到他剛隨便套了件寬鬆短袖就下樓了,脖子上那些曖昧紅痕還沒遮,他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捂了捂自己的後脖頸。
氣氛莫名有些尷尬。
洛瑜倒是當他不存在似的,面無表情地拿起調羹喝粥。
算了,既然他不尷尬自己也沒有什麼好尷尬的,他自己喝多了發酒瘋難不成還能怪到我頭上不成?
應晚低頭慢吞吞地吃著飯,想磨蹭到他離開才下桌。
不想洛瑜吃完後,不但沒走,反而一直坐在餐桌前出奇的耐心等著他。
“你是有什麼事要說嗎?”無法忽視他那股強烈的存在感,應晚只有先行發問。
洛瑜不言其他,只是問:“吃飽了?”
“嗯,飽了。”
本以為他這是等著要秋後算賬,聲討自己昨晚跟他這樣那樣,但對方的神情堪稱柔和,並沒有任何要發作的意思,應晚有些摸不著頭腦,但直覺他這副眼神很不對勁。
“那,我有事跟你說。”應晚坐直了身子:“我之前也和你說明白了,你如果一定要我還這筆債的話,可能需要等很久我們才能清帳。確定的話,你讓人重新擬個債務合同吧,我慢慢還。”
“嗯,還有嗎?”洛瑜淡道。
“我現在已經找到工作了,今天就會搬出去。”
“這個不行。”想也沒想便一口回絕了,“工作可以,搬出去不行。”
“為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對方不語,應晚有些急了:“我都說了我會還你錢了,你怕我逃債嗎?”
洛瑜輕笑一聲,像逗弄小孩兒般的語氣:“打算逃到哪兒去?”
“你知道的,不管你逃到哪兒我都能找到你。”洛瑜緩緩他走到跟前,抬起他的下頜,眸光微沉,用警告的語氣道:“我說了,別反抗我,聽話。”
應晚薄唇輕抿,怒視著他,恨道:“你憑什麼?”
他當真無比後悔!當初為什麼會和他們這種人扯上關係?自己現在都是沒幾年賴活的人了,還要為經年前周赫然那混蛋所設的局還債!
似是被應晚這種眼神刺到,洛瑜收緊了掌心的力道:“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可保不齊會對你做什麼。”
果然,在極致和權力和財富面前,普通人的反抗就連給他們撓癢癢都不夠格的,只要他們想,能將你一輩子都遏制得死死的,苟延殘喘。
應晚不再和他爭執什麼,他很早就知道洛瑜那人是什麼脾氣,萬事都得順著他才能好過。
自那天后,應晚按照原計劃去律所上班了,同事間交際一如既往令他厭煩,不過好歹有工資可以拿,與此同時他發現洛瑜呆在家裡的時間變多了。
他剛接任集團實權不久,事務繁多忙碌,在家大多數時候也要辦公,即便如此他也時不時要和自己攀談幾句,與他相處,應晚始終保持著無可無不可的態度,經常“是是是”“對對對”“好好好”的敷衍應付著他。
有天洛瑜看上去心情很是不佳,還非要來找他,應晚也在忙著處理案子,壓根兒沒聽清他說什麼,就道:“好,知道了。”
“應晚,你是不是很煩我!?”
奇怪的很,他們之間本就沒什麼好談的,他自己要和自己講話,講完不順他心又要生氣。
應晚將視線從電腦螢幕上抽出瞥他一眼,不再理他,他卻不依不饒起來,對他吼道:“說話啊!你是不是煩我?”
他一邊接收著當事人一個勁兒的簡訊轟炸,一邊回覆著上司催促案件反饋的郵件,同時還要抽出精力應付洛瑜,也是惱了,吼了回去。
“你大晚上的發什麼瘋?哪有債務人不煩債主的?我現在還在加班為你打工,我能不煩嗎?”
洛瑜愣了下,沉默著看了他一會兒,在書房門躊躇半天,恨恨盯他一眼,然後摔門而去。
自從去了律所上班,應晚的手機24小時都不敢靜音,一不留神錯過的訊息可能都是自己之後實打實的業績。
這條半夜,應晚睡夢迷糊中聽到了刺耳熟悉的訊息提示音。
是洛瑜發來的訊息。
【你別去那律所上班了。】
【他們壓榨你了嗎?別幹了,又賺不了幾個錢】
【要不你來我公司上班?開你雙倍薪水】
應晚對著手機螢幕翻了個白眼,去他公司?這不是羊入虎穴,肥著肉進光著骨出嗎,自己腦子進水了才會跑去債主那兒去上班。
應晚回覆他道。
【不了,我很滿意現在這個工作。他們也沒有壓榨我,工作性質如此罷了】
對面顯示正在輸入中,但半晌也沒個動靜,應晚乾脆關了手機繼續睡了。
第二天去律所的上班時候,不曾想會碰上白攸則,本以為他們是一面之緣,以後也難以遇上的。
白攸則率先注意到他,激動地和他打招呼:“應晚小朋友!你怎麼在這兒啊?”
白攸則和他們律所合夥人一起從會議廳出來的時候,應晚還懷疑自己看錯了。
“啊,是你啊。”應晚晃來晃自己手裡的工牌,“我在這兒上班呢。”
往日裡慣常冷臉嚴厲王律此刻笑容異常燦爛,說道:“攸則,你跟小應認識啊?”
應晚有些遲鈍地反應來,自己應該先跟上司打招呼,點頭道:“宋律早上好,昨天晚上催的檔案已經發您郵箱了。”
白攸則笑得更加燦爛:“沒想到你是律師呀。真不得了。”
應晚呵呵一笑道:“剛當上的。我也沒想到。”
“我說之前你怎麼轉完車費給我後就不理我了呢,原來是大忙人哦,過節祝福都不回我一個。”白攸則用半開玩笑的語氣故作怪罪道。
應晚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不好意思,我那天看到了。但忘記回覆了。”
王律拍了拍他的肩膀,貼心道:“小應我正好有事跟你說呢,攸則剛找我談完案子,正好你跟攸則認識,那這次的案件就交給你負責跟進了,詳情檔案待會兒讓助理發給你。”
應晚不疑有他,點點頭道:“好的,王律。”
王律看了眼手錶:“時間還早,你們可以詳細談談。攸則,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下次有時間再約。”
白攸則和王律禮貌握了握手,微笑著說:“好,下次見。”
白攸則像第一次見到他一樣自來熟,親暱道:“我們的應小律師,你上午還有事要忙嗎?中午約個飯聊聊怎麼樣?”
應晚道:“沒什麼事要忙的,要談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去會議室聊。”
白攸則臉上始終掛著笑,語氣溫柔道:“不急,你不忙就先休息吧,我中午再來接你。”
中午,白攸則帶著他來到一家高階西餐廳,環境倒是很好,不過伴著高雅音樂演奏用餐,應晚感到很不自在,但終究也沒說什麼,畢竟幹律師這行也是屬於服務業,一切以客戶的需求為先。
應晚簡單翻看了一下案件詳情,略帶思索,而後有些好奇地問他:“你跟王律很熟嗎?”
白攸則放下刀叉,“算是老朋友吧,怎麼了?”
應晚揭露自己的疑惑:“你們這麼大個市值的公司法務部業務能力怎麼也比我們這個小律所強多了吧。這商業案子也不復雜,證據鏈完整,這官司打下來應該是十拿九穩的,如果不是給王律做人情,我想不出來你選擇我們律所的理由。”
“這麼聰明啊,不愧是我們應律。既然都那麼有把握了,就別先操心案子了,先吃飯吧,吃飽了下午才有力氣上班不是?”
白攸則和他吃的這頓飯,壓根兒就沒怎麼提案子的事,光和他閒聊去了,問他喜歡中餐還是西餐,口味偏好如何,興趣愛好又有哪些。
應晚一頓飯吃的不明不白,還有些窩火。
吃完飯,白攸則主動提:“我送你回律所吧,正好順路。”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哪有被請完飯還蹭客戶車的,應晚想也沒想便拒絕了。
白攸則也不勉強:“好吧,那你注意安全。明天見。”
明天見?
應晚歪頭看著他道:“其實你忙的話,可以直接在微信和我聯絡,不用再跑過來一趟。”
白攸則舊事重提:“這不是怕你不回我訊息嘛,我們冷酷的小朋友。”
應晚誠然道:“不會,你現在可是我的重量級客戶,你哪怕是半夜三點給我發訊息我都會及時回覆。”
白攸則大笑:“怪可愛的你。”
應晚有些忍不了他,分明和自己是同齡人卻老是把自己當晚輩的模樣,左一個小朋友右一個小可愛的叫。
“我年紀不小了。你年紀很大嗎?”
白攸則託著下巴,略帶思索道:“我嗎?掰著手指算起來的話,年紀確實有點大呢。不過小朋友你看起來就是很年輕啊。”
應晚聽到著三個字耳朵都要麻了:“別什麼小朋友了,你叫我名字就好。”
“晚晚?”白攸則笑著:“可以這樣叫嗎?聽起來顯小。”
應晚:“……”
心中默唸三遍:客戶是天,客戶最大,客戶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