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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太醫抱著藥箱回太醫院,他心裡慌得不行,年輕的時候參與宮鬥就算了,沒想到老了還被牽扯進去。
他剛剛給於鳶看病的時候被塞了張紙條,囑咐他給六皇子,他不想幹這活,夫妻倆不同心他又不是沒見過,只不過沒想到三皇子兩口子的目標都是六皇子,他不明白這個不受寵的皇子哪裡來的實力同時招惹一對夫妻。
溫太醫回去後關門自閉,心裡盤算幫不幫,可想到這兩口子本就是同路,一個下藥,一個傳信,溫太醫覺得這比他當年學醫還痛苦,想辭官。
“林過。”他叫來徒弟。
林過是他關門弟子,也是唯一信任的人,如果他自已站在三皇子這邊,那去傳話就太明顯,只能 換個人去。
“怎麼了師父?”林過進屋問話。
溫太醫沒著急給紙條,招手讓他湊近先問:“林過,你最近都給誰看診?”
“就是些宮女太監們,怎麼了?”林過好奇師父問這個做什麼。
溫太醫又問:“如果給你一個機會,你會把握住嗎?”
林過一開始疑惑什麼機會,腦子裡回想起師父總往三皇子那邊跑,意識到什麼反問:“師父,你惹上麻煩了?”
溫太醫臉綠,他徒弟說的對:“差不多吧,可我年紀大了分身乏術,因為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所以只能託付給你了。”
林過連退五步:“師父,我還沒娶妻。”
“我知道,這不是在詢問你的意思嗎?”
林過有點亂,扶額思考:“你等等師父,讓我想想。”
他蹲在一邊想,溫太醫喝茶等他回話。
“師父,我能的得到什麼好處嗎?”
“你只是個傳信的。”
“啊?這麼簡單?”林過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兒呢?”
溫太醫這個徒弟雖然醫術了得,但性子有時就不太靠譜。
“這事兒你一旦決定要做,那就沒法脫身了。”溫太醫提醒他。
林過點頭:“師父,你不是常說在宮裡生存,總要面對自已不想選擇的事。”
溫太醫嘆氣:“既然你都這麼明白。”他拿出紙條給他:“以後我會每隔一段時間給你一張紙條,你把這個紙條送去澤芸堂六皇子手中,一定要親手交給他,不能過旁人之手。”
林過接過紙條和疑惑:“師父,傳信也不是很危險吧。”
“你傳的是三皇妃的信。”溫太醫指著紙條。
林過想一遍這幾個人的關係,三皇妃給六皇子傳信,還不能讓三皇子知道,這就刺激了。
他湊近溫太醫問:“師父,難道是?”
溫太醫堵他嘴:“噓,傳信就傳信,不該想的別轉腦子。”
林過了然,把紙條塞進藥箱:“那我過兩天再去,還有藥沒配完呢。”他說完去藥房配藥。
溫太醫在後面提醒他:“記得別太張揚,就說是替我去的。”
“明白。”
......
李青在宮裡玩發呆遊戲,小年就陪著他一起,喝過孔與給的藥後又像上次一樣要死不活,小年也看出不對勁。
“殿下,感覺你比之前臉色更差了,是藥不對嗎?”小年問道。
李青自嘲:“三哥送的東西哪兒有好的?我之前不是跟你們說過嘛,先給糖再給一棒子是他最喜歡的待人方式,習慣就好。”
小年不解:“就不能不喝嗎?”
“不行,他手裡有我把柄,我得裝。”李青笑著跟他說這話。
小年聽的一愣一愣:“三殿下握著你的把柄,那殿下你還這麼高興?”
李青拍拍他頭:“小孩子不懂,做你們該做的就行。”
小年失落點頭:“哦。”
李青發著呆想起菸草的事,起身出去找小清:“小清,小清。”
他在院子裡喊,小清從草叢裡探頭:“怎麼了殿下?”
“你幹嘛呢?”李青看他和鈴鐺都在草裡蹲著。
小清把手裡的蚯蚓舉給他看,臉上還笑呵呵:“我看殿下無聊,想著挖點蚯蚓,殿下可以去御花園釣魚。”
李青無語,他不怎麼愛釣魚,但這裡確實無聊,天天窩在屋裡都要發黴了,釣魚也不是不行。
“先不說那個,宮裡哪兒搞菸草?”李青岔開話題。
小清起身說:“應該是太醫院吧,我們弄不來,那是薰香用的。”
李青頭疼,想起上次孔與整個菸草還花了些時間。
他還在思索怎麼弄到菸草,林過突然出現在門口,幾人面面相覷,李青開口:“你誰啊?”
林過行禮:“六殿下安,臣是溫太醫徒弟林過,師父今日有些抱恙,臣來替師父給六殿下看診。”
“哦,進屋說吧。”李青讓他進屋,正愁沒法弄菸草,一個太醫就自已送上門了。
兩人進屋後小年也在場,林過慢悠悠拿出工具,沒著急看診,李青看出他有問題,支開小年出去,林過這才放心。
屋裡只有兩人後,林過從藥箱裡拿出紙條給李青:“臣奉師父之命替三皇妃傳信給六殿下。”
李青搶過紙條到一邊去看:李尚目標確定是統一大業,助他完成任務就能回去,由溫太醫幫忙傳信,來信不定,提防孔與。
“這事就你和溫太醫知道?”李青看完紙條問。
林過低頭:“是。”
“這活兒不是你師父做嗎?怎麼換成你了?”李青懷疑林過是鉤子。
林過跪下解釋:“師父已是三皇子眼中釘,若是貿然傳信,怕是會暴露書信,所以才換臣替他傳信。”
李青質問他:“我怎麼信得過你?再說你來這兒的理由太牽強了。”
“殿下希望臣怎麼來,臣就怎麼來?”這話是在表忠心。
李青輕笑:“好啊,我要菸草,你能搞到嗎?”
“啊?”林過一時間愣住:“殿下是要薰香?”
李青擺手:“不是,我拿來煉丹,你給我弄來就行。”
林過明白這是李青給他找的理由,應下後起身,然後端著藥箱走了。
李青將紙條燒掉,現在就想著怎麼幫李尚完成這個過於艱鉅的任務。
小清挖了好些蚯蚓端到李青面前:“殿下,挖好了,要去釣魚嗎?”
他這些日子傷口好的差不多了,就是孔與送來的藥讓他身體素質下降,但還不至於釣不了魚,想著閒來無事,叫三人拿上工具去御花園釣魚好了。
......
天氣陰晴不定,剛出門的時候還是是晴天,四人一到地方就開始下雨,站在避雨的涼亭,李青心裡不是滋味,主要現在回去四人是一把傘都沒帶。
“殿下,這也釣不了魚,要不等雨停了再走?”小清後悔勸李青出來釣魚。
李青擼起袖子掛魚餌:“來都來了,絕不空軍。”
三人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就看李青站下涼亭甩竿,甩的老遠結果線掛樹上了,他其實不會釣魚。
小年看不下去:“殿下,要不我來吧。”
李青回頭盯著他:“你看不起我?”他的勝負欲被挑起,不信自已釣不了魚。
小年縮頭躲一邊,李青收回竿子又來一次,這次倒是甩在池塘裡了。
他插好魚竿坐在一旁等著魚上鉤,三小孩在旁邊架起火爐給他溫酒,出來釣魚他們帶的東西齊全,也算是緩解李青煩躁的心情。
......
於鳶在屋裡養病,無聊的時候就看書打發時間,李尚得空去看她,兩人關係又近了一些。
“好些了吧?”李尚給她暖手。
於鳶點頭:“好多了,殿下不用擔心。”
“你用叫我殿下,就叫名字吧。”李尚接話。
於鳶有些楞,這關係進展比她想的快:“好。”
“父皇身子不太好,太醫去看過了。”李尚說道。
於鳶清楚上次也有這樣的事,看來大部分npc的劇情是不變,這一次就看是太子更快還是李尚更快。
“你想說什麼?”於鳶認真問他。
李尚盯著她:“你覺得太子會成為新帝嗎?”
於鳶沒有附和他:“他是太子,也自然是新帝。”
“那如果他不是太子呢?”李尚又問。
於鳶不懂李尚這話的意思:“李尚,我不懂。”
李尚握著她的手很用力:“你是向著我的對嗎?”
“嗯。”於鳶點頭。
“那你會助我對嗎?”
“我會。”
他抱著於鳶,有些用力,於鳶要喘不上氣了。
“我不想再來一次了,我已經重來太多次了。”李尚在她耳邊說。
於鳶知道他說的什麼,還得裝作不知道:“李尚,我在呢。”
李尚無言,抱著於鳶一直沒鬆手,直到於鳶說脖子疼才鬆開。
“之後可能會發生一些事,你就當沒聽到沒看到,等我做完這些再告訴你一切。”
“好。”
兩人互相承諾,於鳶心裡美滋滋,計劃開始穩定向前發展了。
......
李青釣一下午都沒魚,雨停了他都沒打算回去,小清看他這麼認真,罵自已就不該提釣魚的事。
他釣的認真,被路過御花園去探望李君然的李斂看見,見李青還有心情釣魚,走過去要教訓人。
“六子,幹嘛呢?”李斂走到李青跟前質問。
“你瞎嗎?”李青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他。
李斂氣的搶過他的魚竿扔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釣魚,父皇生病你也不去探望?”
李青麻了,他又不受寵,李君然生病關他什麼事?
“父皇不喜歡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去幹嘛?給他添堵然後病的更重?”李青手裡沒竿釣不成魚,只能和李斂對線。
“你不去只會更不受寵,在這兒釣魚倒是開心。”李斂罵他。
李青嘀咕:“反正都要死了,看不看都一樣。”
李斂聽見這話,握緊拳頭給了他一拳,李青被打倒在地,他體弱直接被幹翻在地起不來。
“你敢說出這話,不要命了?!”李斂沒罵他忤逆不孝,只覺得他膽子太大,當眾議論皇帝生死之事。
李青真起不來,躺在地上咳血,李斂想起他還病著,怒氣很快下去,看李青咳的停不下來,反應過來讓陳回把人揹回宮去。
三小隻急得不行,出來釣魚沒想到還能遭這罪,一群人兵荒馬亂的把李青揹回去,又是叫太醫,又是把之前的藥熬上。
李青咳的不行,意識都模糊了,他自已都沒想過挨一拳能有這效果,這副身體比他想得還弱。
小清請的太醫是林過,溫太醫不想過來就推林過出來,這倒無所謂,林過只是覺得自已上午才走晚上又來,體會到師父的煩躁了。
“誰打的?”林過把脈時問。
在場鴉雀無聲,李斂咳嗽聲說:“我。”
林過轉頭認真診治,當做什麼也沒發生:“六殿下體弱,傷也沒好全,出去釣魚都不行,挨這一下要靜養一段時間才行。”
“死不了就行。”李斂鬆口氣。
三小隻不敢作聲,本就是李青說錯話才捱打,只能悶聲吃虧,就像李斂說的沒死就行。
李斂看沒什麼問題就自行離開,林過則是給李青開藥,小清告訴他李青在吃溫太醫的藥,不知道能不能一起服用。
“師父開的藥在哪裡?給我看看。”林過伸手要藥。
鈴鐺想起還剩兩天的量,就去廚房給他拿藥。
林過怕李青藥量不夠,自顧自加上一份,想著師父開的藥方吃完就不用再麻煩再跑一趟。
鈴鐺把藥拿過來給林過,他要對照溫太醫的藥開中和的藥,卻在檢視完藥渣後愣住。
“六殿下一直在吃這個藥?”林過問鈴鐺。
“嗯,是三殿下讓溫太醫開的藥。”鈴鐺回他。
林過仔細看了藥渣,照這個吃法,不死也掉層皮,林過明白這是要李青生不如死,他也懂師父為什麼不想蹚渾水,心裡多年的行醫醫德在提醒應該換掉這個藥,他可以幫忙傳信,但不想拿自已的醫術害人。
“能幫我去端碗水過來嗎?再拿點草木灰還有新鮮葉子。”林過問三人。
三人聽後各自去找東西,林過在這空隙拿走藥渣中致命的兩味藥,又在自已新開的藥方中加上真正治病的藥材。
做完一切三人也拿著東西進來,林過沒說有什麼用,只是找藉口支開三人,開好藥後叮囑兩句就走。
“讓六殿下好好休息,如果溫太醫來了就來告訴我一聲,我給六殿下拿菸草過來。”
小清點頭:“好,謝林太醫。”
送走林過後三人又開始照顧病弱的李青,感覺真的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