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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表兄弟交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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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石任意曾打算求請甘坤道襄助,相央刑部於尚書出面,那便更容易就放出自個父親的。但,自個恐怕真的如旁人所說的那樣,為人不夠活泛,過於耿直,反倒笨嘴,有那麼好的機會也無法派上用場。

對於表姨母的話,石任意心中踏實了幾許,便坦誠道:“孩兒無能,還得煩擾表姨母、表弟多多幫襯。”

“表哥這是什麼話,親戚之間無需客氣。表姨父再挨幾日就能被救出,表哥你別擔心了。”

話雖如此,但石任意仍需小心謹慎,他不好評斷,也企盼救出父親,免得姨母、姨父再為此發愁。

陶迎香越瞧越喜愛這孩兒,可惜當日與表妹未能成行,不然的話她或許就已做成了媒婆,替這孩兒張羅了一門好親事,但,一切還不遲。遂這會說道:“任意,你可知,昔時,你繼母,我表妹曾來求我給你說一門好親事,當日,我表姐妹兩正說的差不離的時候,你這頑劣成性的表弟偏生失蹤了。你可知,那時候他與人街巷鬥狠,打傷了人家,表姨母我怕仇家上門尋他,藏在家中,而他卻不安分,到處遊蕩,故而與你繼母匆匆別過,不想,再打聽你繼母訊息竟然是她不知所蹤。”

陶迎香說話之際,那葉珩自知理虧,窘然地低頭不語。

而,石任意則從陶迎香的話中細細評測這位好意的表弟,這人到底算不算父親口中所說的那般大才?好似在表姨母的口中不過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啊!

陶迎香還有未完的話。“葉珩有一表妹,貌美如花,知書識禮,品性矜重,且家境優渥,表姨母我正欲替你說媒,無論日後表妹下落,這個媒,表姨母我做定了。任意,你可別辜負了你繼母的一片心意啊!”

“這?”石任意不會忘記自個同於瑤素藕斷絲連,人家生死未卜,只從甘坤道的口中得知,於瑤素不久便會歸來。而他這會就因陶迎香的話便點首豈不是小人所為?“多謝表姨母的好意,還是等尋回繼母之後再說這事吧!”

眼前的石任意果然沉穩,且思慮周全,不似自個兒子---葉珩整日裡吊兒郎當,滿口郛言。話說,孫桂花尚未尋回,哪有心思說起媒來?

陶迎香頷首。“也對,好孩兒,你放心,待救出你父親,表姨母讓葉珩隨你們父子一道前往大理,務必尋回我那苦命的表妹,之後,我同你繼母再議,保準好姻緣不會錯過。”

“多謝表姨母!”石任意客氣之後這才稍稍抬頭,瞧了眼陶迎香,但見表姨母滿臉褶子,尤顯老態。

“孃親真是偏心啊!孩兒的婚姻大事你都不聞不問,這會表哥初次見面,您老人家就急不可耐要做起媒來,可知孩兒一旦著氣就會離家出走的喲!”葉珩不過打諢說話,說罷便自個笑了起來。

不想,陶迎香卻正色對葉珩說話。“你再不行正道,當心為娘將家產留給族人打點,看你日後還如何吃喝不愁!哼!”

“孃親說哪的話,孩兒自個行商在外,怎麼會缺銀子?真把家產都與了族人,孩兒也能吃香喝辣,保管孃親跟著也能享福。”

這話幾分討好,陶迎香當然愛聽,就是這葉珩吊兒郎當,葉家往後怎好指望他來興旺?

苦澀一笑,陶迎香道:“兒啊!你要多學學你任意表哥,多持重、端正,將來是個做官的料,不似你,耍嘴皮子,一輩子也別想成事。”

真是,一人一個見地,在父親---石頂富眼中,葉珩便是大才之人,而在陶迎香眼中,石任意才是有用之人,她的兒子不過是個只會耍嘴皮子的紈絝子弟。

人皆不同,各有各的心思,葉珩肯出手相助,石任意斷不會拒絕。他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父親又是一個守財奴,真不知這般下去,馬益轍會不會動了歪念,不顧情面對付他石家人。反而,官官相護,刑部於尚書都袒護馬益轍,這會的馬益轍可更是毫無顧忌了,那般掌控生殺大權的馬益轍若對他---石任意的父親不利,父親怕只有死路一條。

誰曾想到,就因自個秋闈不中,鬧出這些個事端。

“孃親,您怎可在表哥面前如此輕視您的兒子我呢!孩兒不過厭惡攻書,除此之外,哪樣比人差?”

陶迎香搖搖頭。“我兒竟好意思在你表哥面前誇海口?你若及你表哥十成之一,為娘就放心了。”

明知和母親爭嘴只輸不贏的,倒不如換了話說。“表哥,搭救表姨父的事兒暫且不提,包在表弟我的身上。表哥,表弟我十分好奇,那甘道長怎會在你的茅屋那兒,她在村人口中是個能起死回生的神仙,不知表哥用了什麼妙法?”略沉吟,葉珩又道:“我也聽人說過,甘道長並非真的活神仙,近來死了個信眾,她就無力救活,不知表哥對甘道長知曉多少,她該不會是個江湖騙子吧?”

為何在葉珩的眼中甘坤道也是個江湖騙子?旁人不信,他石任意是信了的,曾親眼所見日頭打西邊升起在山林之中。

“不會,甘道長真有道法,過於高深莫測,表哥我留她在茅屋之中修道,只因,我那處正是修道的絕佳寶地。”

葉珩點首,若有所思。而一旁的陶迎香可來了興致,畢竟,曾聞言甘坤道的道法超絕,連死人都能救活,可惜未曾見上一面,卻不想兒子說那甘坤道就在石任意的茅屋之中。

“你......你二人說些個甚麼?甘道長在哪?”陶迎香立時插話。

在表姨母面前無心隱瞞,而況,如今的馬知縣也不會再為難甘坤道,因此,石任意回道:“甘道長就在孩兒那‘松竹山’的茅屋之中。”

“你竟有這本事?”陶迎香想都不敢想,眼前的年輕才俊還與活神仙---甘道長有交集。

“這哪算什麼本事?孩兒與甘道長機緣巧合之下逢面,又將自個茅屋供她修道留宿之用。她有了修道的地方,可苦了孩兒我,孩兒我自個的地方我去卻極不方便了。”

“哦呦!好孩兒,你這話說的,甘道長乃是神仙,你有緣將茅屋供她用用又何妨?像我們這樣的人家就算八抬大轎請她來,只怕也請不來。”陶迎香說著便追問起了秘隱。“任意,你說說看,甘道長什麼個神法?為何村人都說她是活神仙?”

“孃親,都說了,那甘道長未必真的有甚道法,都是村人口口相傳,難免有誤,衙門還在緝拿她歸案,可您偏生不聽,執意相信她就是有道法,是活神仙,還讓孩兒去龍山拜見她,誰料想她竟會留在表哥的茅屋之中。娘啊!您再想想,她若果然是活神仙,何苦與我們這些凡人交集,在娘娘廟裡羽化成仙不就成了,信眾求她,歡喜了就現現身,替人解憂,那我們這些凡人還不天天爭著為她燒高香?”

“你胡言亂語什麼,真是不得了了,惹怒了神仙,罰你就來不及了,快快賠個不是。”陶迎香一臉不悅,雙眸瞪著葉珩。

“好好好,孩兒嘴欠,這就朝神仙賠不是了。”葉珩朝半空拱拱手。

隨後,陶迎香含笑朝石任意再道:“任意,表姨母與你初次見上,也不知你的過往,莫非你也修道?”

石任意搖頭,眸光閃躲,低下頭顱。“孩兒哪會修道!孩兒不過是一個攻書卻無成的人,行商卻無路的人,孩兒想要的只怕是凡塵難以克成又捨不得放下,最終或許無果的行徑。表姨母,您別責怪表弟了,他活泛的緊,來日他做官也好,行商也罷都是個賢能的俊才,不似孩兒我,木訥的緊,心裡想的只有一件事,能去的也只有一個地方......”

陶迎香諦聽不插話,對這位初次見面的表姨侄有些莫名的喜愛,但他的話卻令她雲裡來霧裡去,又彷彿聽明白了什麼。

“表哥,我看你似乎心事重重啊!該不是為了表姨父而憂心吧?”

石任意不好言說明白,自個孤抱特異,非尋常人可明白的,遂敷衍地點點頭。

“可表弟我也越瞧越覺著表哥你不光為了表姨父而憂心,你心裡必定有事,只是不肯說出來,你瞞不了表弟我的。算了,日後有機會你再跟我訴苦吧!表弟有能耐幫襯的絕不推辭。”葉珩窺探出異樣,而這份異樣的猜測竟個猜對了。

陶迎香見不得頭回見面就心事不寧的石任意,她軫惻泛起。“好孩兒,先吃茶,用些糕點,不用多慮,往後有什麼難處只管對錶姨母我說,可聽見了?”

石任意自然點首。“孩兒多謝表姨母。”

“說過親戚之間莫言謝,表哥真的太客氣了。不說了,瞧你心事重重的,讓表弟我帶你去後院轉轉,分分心。”

茶也沒吃上一口,葉珩便拖帶著石任意起了身,來不及向陶迎香多客套兩句,石任意已被拉出了門外。

葉家富庶是富庶,但也沒富庶到哪!只不過與尋常富庶人家大抵差不離。亭臺樓閣,高屋黛瓦,軒榭小橋,池水波光。

即使葉珩滿嘴能說會道,但石任意到了今日這個份上,心裡的苦豈是誰人能三言兩語就解開的?

嘆世事如此不測,哀今朝有心無力。到底是不是自個錯了,錯的毫無道理?

“怎地又愁眉不展了,表哥,今日由表弟我做東,午食就不在家裡用了,索性去酒肆吃酒去,表哥你看如何?”

石任意搖搖頭,他怎好薄了表姨母的情面?表姨母看似衰顏,卻很慈藹,猶如姨母---周紅繡那般,石任意斷定自個不會看走眼。

“也好,我家中不缺好吃好喝的管待表哥,這麼著吧!你總不開顏,表弟我也沒法跟你耍了,你我就說說往事,免得無趣,表哥你說可成?”

若與人家不說話,二人可有必要一同在此?還不如自個去街巷閒步來的自在。

如今有求人家,先不論到底算不算得上是親戚,願意出這麼大力,石任意也該感激在心。點首,他便勉為其難的臉上擠出了些許笑意。

“表弟,你一定是走南闖北,去過不少地方吧!就由你先說說,去了哪些地方,見過哪些人,你都行過什麼商。”

葉珩爽利應話。“好,那就表弟我先說。”

二人入了後院的涼亭,吩咐了一小丫鬟去沏茶,而後葉珩便娓娓道來。

不愧是行走四方的公子哥,說起話來頭頭是道,遑論葉珩到底是怎樣的紈絝子弟。人家說出的那些經過真真精彩絕倫,雖然葉珩這般覺著。

從葉珩的話中,石任意正好推測葉珩的大抵為人。先前,二人才蒙面,不算熟識,這會,葉珩唧唧咕咕說了個唾沫星子亂飛,石任意猜到,葉珩就是個紈絝子弟,並非父親口中所說的大才之人。

道不同不相為謀,按說,石任意最瞧不起葉珩這等為人,但,這位表弟卻對他好似格外喜愛,有心幫襯不說,還讓石任意和他一道行商,掙回錢財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可鑑葉珩真心實意與他---石任意交好。

暫且忘卻昔日的種種不快,聽到趣事的時候,兩位年輕人仰頭大笑,一壁吃茶一壁用了些糕點,不似方才會客的屋子裡,有陶迎香在旁,石任意處處謹慎,連一塊糕點都沒吃上。

突兀,葉珩便道:“表哥,表弟我託人打聽過,你今年秋闈落榜了?”

原以為自個的話說到表哥的痛處,葉珩還窘迫的眼神瞧來。

然,石任意卻含笑回話。“是啊!”他輕嘆一聲。“我算是料到也算是沒料到。”

“此話怎講?”葉珩來了興致,他自個的過往都說的差不離,皆是些胡侃亂造的言辭,再多也是無趣的過往,但,表哥神神秘秘,葉珩盼著表哥表露些出來,好解解悶。

石任意望去一池秀水,波色泛動,金光耀目。“我料到自個答題不切合,必然落榜,可又沒料到,自個刻意另闢蹊徑,妄圖出彩,哪知弄巧成拙,雖然心不甘落榜也只好認了。”

“可惜,太可惜了!”葉珩右拳擊打自個左掌。“表哥儒雅,一看就是做官的料,可惜被那些愚蠢的考官給害了。早知,表弟我求見省府的右參政出面走動走動,或許也不會變成如今的局面。”

葉珩說著說著就是那自吹自擂的脾性暴露,但石任意根本不會計較。這會,人家誠心誠意幫襯,自個點頭以示認同就好。

“表弟心意,表哥我心知。既然與表弟有緣相識,表哥就說說心裡話,實則,我根本就不想為官,我......我有我的打算......”

葉珩雙眸圓睜。“表哥,怕是氣不忿秋闈落榜,該知勝敗不足懼,只要有心,三年之後必定還有考中舉人的機會。”

看來,葉珩真的不解他的心思,二人並非心性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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