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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的窗臺外是有個小臺子的,正好容得下兩個緊密相靠的人。
承桑奮力掙扎,將照月劍召回手中,方要出手,耳邊卻傳來熟悉的聲音。
“別動。”
這句話是林汐附在承桑耳邊說的,因著聲音低沉而隱隱透著絲絲令人酥麻的磁性。
感覺到那個人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承桑忍不住呼吸一滯。連要罵他都一時忘了。
“屋裡有人。”
林汐聲音低低地,一隻手仍舊捂著承桑的嘴沒松。
承桑兩隻眼睛睜得滴溜圓,心中驚疑道:“方才照月劍不是已經探過了嗎?看來,對方警惕心分外強啊。”
倆人一直保持著如此動作,林汐的頭微側,他正在細聽裡面的動靜。
暗夜裡寂靜無聲,再微小的聲音也能夠聽得到。
外面他的動作怕是早被屋裡匍匐在某個暗處的東西聽了去,這會兒氣氛十分微妙。
兩方連照面都沒打過一次,誰都不好貿然出手。
這時,屋內卻響起敲門聲。
這麼晚了,會是誰在敲門?
敲門聲平緩而有節奏,兩下一停頓,兩下一停頓。
“噔噔”“噔噔”敲得人心裡陣陣發麻。
而後,就聽到,門開時拖出的長長一聲咿呀——
林汐登時甩手從視窗翻身而入,屋內空無一人,門大敞開著。
裡面瀰漫著一股奇異的味道,有淡淡的花香,再細聞貌似還帶著泥土的氣息。
承桑相繼追上去,倆人走到門口處,往兩邊長廊張望一陣。
一陣穿堂風帶起幾扇門,沉沉撞到牆邊,格外詭異。
那些房間應是無人居住的,但門卻沒關。
“上當了。”
倆人回到屋內,方才那股氣息比方才淡了不少。
這裡幾秒前還藏著一個東西,現在大概早已經逃沒了影。
“比你還狡猾。”承桑道。
林汐只是挑起一邊的眉,沒反駁他。
一陣風自視窗灌了進來,承桑打了個哆嗦,走過去把將門窗一併關緊。
這才有閒空坐下來算賬。
承桑盯著林汐那張清矍的臉,道:“你沒有話要同我說嗎?”
“什麼話?”
林汐又給他在這裝傻賣乖。
承桑咬牙切齒道:“你好賤啊!”
林汐不請自便地坐在床榻上,道:“承蒙謬讚。”
承桑忍住撲過去掐死他的衝動,道:“想殺了你。”
林汐隨意招招手,道:“來來來。”
他打了個哈欠,語氣中帶著沉沉的倦意,挑釁意味更顯深長,讓人氣得牙癢癢。
承桑覺得他更賤了。
為了防止這個魔頭再次跑路,承桑將門窗都鎖緊了,而後道:“今晚將就一下吧。”
林汐似笑非笑道:“不怕我半夜起來捂死你嗎?”
“那咱今晚都不用睡了。”
說完將一張被鋪丟在地上,林汐才要起身,就看到承桑自顧自地開始鋪床單了。
“我又沒說我今晚要睡這兒。”
“在你沒兌現諾言之前,我會像鬼一樣纏著你的。”承桑邊整理被單,邊道:“所以,你最好留下來。”
就當承桑整理得差不多了的時候,一抬頭,卻見床榻上的人正歪歪斜斜地倒著睡著了。
林汐修長的睫毛簾子打下一片陰影,承桑輕嘆了口氣,躡手躡腳幫他蓋了被子。
而後默默躺回地鋪上。
承桑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他抹了一把鼻子,心道這次好像真感冒。
一覺醒來已經是大清早了,他利落起身。
往床那邊一望,果然個鬼影都沒有了。
才剛到一樓,就聽見客棧門口嘰裡呱啦的討論聲。
其中那位店小二也在,連同幾名臨街婦女。
原本鄰里之間也是相互認識的,但今日卻一大早就一副神經兮兮地講得異常激烈。
這引得剛下樓的人也過去湊熱鬧。
承桑似乎看到什麼,眼眸當即一亮。
不遠處,林汐正閒閒地喝著茶,聽著八卦。
他本以為這位神出鬼沒的主又跑了。
前方的木凳子忽然被人拉開,來人笑臉盈盈,周身纖塵不染,帶著一身清風。
天青色的衣衫被他穿出一種溫文爾雅的氣質,但骨子裡卻又透著一股年少風流氣。
承桑道:“早上好。”
林汐淺淡的眸子定格在承桑身上,他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摩挲著茶杯,淡淡地笑了一下。
承桑剛給自己到了杯茶,方要喝一口,就被林汐接了過去。
他道:“謝謝。”
而後喝了一口。
承桑也不慣著他,直接一把奪過林汐喝了一口的茶杯,悶頭一飲而盡。
林汐笑道:“你這麼口渴?”
“對啊,我就是喜歡別人嘴裡的東西。”
林汐淡淡道:“變態。”
承桑挑了挑眉,一派無所屌謂的模樣。
那邊大娘大姨討論得越來越激烈。
倆人正坐著的這個位置恰好能夠聽了個全。
“唉,聽說沒,我們這個知縣哪,死得慘極了!”
“什麼時候死的?前幾日還神氣得很哪。”
“聽說就是昨晚的事。”
“這還不是遭了現世報嗎,你看他平時多囂張跋扈的。”
“那可不像是普通人殺的呀,那血都流光了,聽說只剩一架骷髏了,嚇死個人嘞。”
“我聽說,別的地也出現過這種命案,也是死得極慘。”
“沒準那謀殺之人不壞嘞,畢竟他只殺有錢有勢的,也算是為民除害了麼不是。”
“唉,真是可怕,倒只希望不要害到咱們頭上來就好。”
……
這時,謝溫和李長澤一同從樓上走下來。
看到這邊的承桑和林汐,李長澤眼睛微微睜大了些,他扯了張凳子坐下,道:“他怎麼在這?”
謝溫站在一邊,不清楚情形,只知道他們貌似都是認識的。
承桑道:“我怎麼知道。”
林汐這個人神出鬼沒的,誰知道他昨晚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忽然對上謝溫的眼,林汐彎了彎嘴角,道:“咦,這位姐姐好生漂亮。”
謝溫立即被他這一句逗的合不攏嘴,她道:“你好,我叫謝溫。”
“你也好呀,我是林汐。”
承桑:“……”
李長澤:“……”
櫃檯那邊講話的音量越來越大,不知道又講到哪些個炸裂的橋段。
謝溫忍不住湊了過去。
聽到動情之處也會忍不住一會叫罵起來,不一會兒就同那些大娘們打成了一片。
透過那邊的講話,他們將這件事情瞭解了個大概。
怪人作案,手法奇特,死者死狀奇慘,兇手專挑富貴人家下手。
當前,很多地方都已經出現如此案件,全城任何地方都有可能發生。
昨晚,這個地方就死了個知縣。據說是個該死的。
其中,最可疑的人就是那個更夫。
並且有很大可能昨夜闖進屋的和夜晚行兇的都是同一東西。
至於他們之間有何牽扯又是不是一夥的?那都要待後來查證了。
其實,出山這幾天,林汐一直在查這件怪事。
昨晚恰好追尋到這裡,遇到了承桑。
那個兇手,不會定著一個地方作案,反而是五湖四海遍撒魚網。
這次讓那東西逃走之後,就更加難以找尋了,只得先走一步看一步,慢慢尋找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