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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則是——”
她看向周就簡。
“目前我們的隊伍人手還嚴重不足，這次出來另有一個特別重要的目標，便是邀請有志女子一同加入，只是不知該去哪邊尋找。”
“這件事，還得麻煩周大人了。”
一般來說，若有此等人物，必定會使當地頗有一些傳聞。
畢竟……
此奇特之處，既不是奇在歌舞，也不在書畫。
而這種人，覺醒了初步的自我價值意識，往往身上具有一種反叛精神，也就註定了，和大多數人的想法都不同。
自然，就成了眾人熱愛議論的物件。
果然，周就簡沉吟片刻，答道：
“這樣的人我倒是……聽聞過兩位。”
他的手輕輕敲擊座椅扶手：“滿大人可聽過奇貨居和萬事應？”
奇貨居。
萬事應。
前一個滿瓊不僅聽過，還消費過。
給楚衍的那塊玉便是在淮州的奇貨居購得，至於萬事應，卻是未曾聽說。
她答道：“奇貨居是各地都有嗎？我見萬州和淮州似乎都開了不少分店。至於這萬事應倒沒聽過。”
周就簡點頭：“奇貨居是最近幾年崛起的新商號，而萬事應——”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是個頗為奇特的機構。”
“他們店內賣的商品，不是實物，而是訊息。”
滿瓊訝然，情報中心，還是八卦中心？
這倒是挺新鮮的。
“周大人，這兩處……”
“據我所知，奇貨居和萬事應的主事人，都是女子。”
滿瓊眼睛一亮。
但隨後周就簡又補充道：“這奇貨居的掌櫃，人稱林小妹，現下正在萬州，在下可代為引薦一二。”
“但是萬事應——雖然它只開在萬州城中，但是這掌櫃卻十分神秘。”
“我也僅僅只是知道她是一名女子，卻不知姓甚名誰，更不知人在何處。”
滿瓊聽了這許多，有好多個問題爭著想問：
“林小妹……想不到這開遍大楚的商號，掌櫃竟如此年輕嗎？”
“萬事應在哪，或許我們可以先去店中看看？”
“朝廷竟會允許這樣的機構存在嗎？”
周就簡耐心聽她一一說完，又按著順序答道：
他將視線投向窗外：“林小妹，確實稱得上是一位奇女子。”
“她今年應該約莫三十來歲——”
“只是一直未成婚，好像早年間和家中人斷絕了關係，自立了門戶，一路將商號做大。”
他停了一下，又說：“這位掌櫃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見著人又喜歡自稱小妹，所以大家也都習慣這麼叫了。”
“萬事應——之前賑災之時，我曾摸排過城中所有店鋪，不經意間打聽到了這家，它沒有招牌，藏在一家小酒肆的二樓。”
猶豫了一瞬，他繼續說：“似乎是萬事應有規矩，不允許向外透露半分，所以它的存在一直只有少部分的人知道。”
滿瓊聽罷，陷入沉思。
這家萬事應，透露著一股十分奇怪的氣息。
她很快做出了決定：“周大人，你先幫我引薦林掌櫃，到時我們再一同去這萬事應探探，如何？”
周就簡應下。
很快，命令就被有條不紊地佈置了下去。
周就簡給沈姑娘一行人撥了幾個衙差同行，又傳令給各地衙門告知了此事，一切妥當後，還給他們準備好了這一路的行囊。
只剩月餘，他們要將萬州仔細的跑一圈，時間還是很緊迫的。
正午時分，大家一起用過餐，幾人就做好出發準備了。
秋分可能還是有些擔心，難得開口道：“滿大人在此，務必要保重。”
滿瓊便叮囑道：“我在這裡很安全，倒是你們，要幫我看好沈思，她還是個小姑娘，千萬別讓別人看著好欺負。”
沈思已經是迫不及待想要出發了，她眸中都是嚮往：“我一定會找到很多很多棵！”
滿瓊失笑，又替她整理了下衣衫。
目送著一行人遠去，滿瓊和周就簡回到了之前的廳內坐下。
她謝過小廝端上的一杯熱茶，見他退下，輕輕抿了一口，這才開口道：
“周大人，現在只剩你我二人了，有什麼先前不方便說的，此刻便都說出來吧。”
周就簡只訝異了一瞬，便又平和如常了。
滿瓊繼續道：“說話滯鈍，不像我認識的周就簡。”
他也端起茶，緩緩說道：“容貌雖做了遮掩，但春分我卻能認出來，是那日曾將我帶走的暗衛。”
“陛下讓他們二人保護你，必然有著定時的聯絡，不過你安排他們三人遠離萬州城，應該是誤打誤撞吧——”
滿瓊微微蹙眉，她有些聽不懂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說的事情，其實是不可以被陛下聽見？”
周就簡很坦蕩：“我也不太確定。”
“不過有一點我知道的是，這個萬事應，遠不止我們想的那麼簡單。”
她更不懂了：“若借了陛下的力，不是更方便咱們來查嗎？”
周就簡搖搖頭：“萬事應雖然古怪，但據我所知，他們一直在接濟窮人，水患的時候也曾偷偷地出過不少力，只是他們做得格外乾淨，不去留心就根本發現不了。”
一個賣情報的組織，把賣來的錢拿去做慈善？
她繼續問：“為何不能用朝廷的力量去查？”
周就簡面色平靜，卻丟擲了一句驚雷。
“因為我無意間撞見的那一次，他們給出的訊息，便有關陛下。”
滿瓊瞪大雙眼，關於陛下？
“什麼訊息？”
“那日我見此地古怪，便尋了一日孤身前往，只是前半段話語都沒能聽到，只是聽見了一句——”
“一個沙啞的聲音說，就連當今陛下都活不長久，你竟還妄圖尋……”
滿瓊問道：“後面呢？”
周就簡搖搖頭，他的輕功不算最頂尖，他不敢冒險多待，見裡面的人有動靜便當機立斷離開了。
為什麼說楚衍活不長久……
滿瓊覺得越來越不對勁了。
所以周就簡不讓陛下知道的原因是，這個組織或者說機構，一邊做著好事，一邊又咒皇帝早點死？
周就簡繼續說：“總之，這家店鋪真的很奇怪，在沒有弄清楚前，還是不要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