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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消失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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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楊過的到來,郭靖甚是高興,把武三通一家都叫了來一起吃晚飯。

大小武二人都成了家,各自有妻兒,便搬出了郭府,另外起了一個院子。

飯桌上還有武敦儒和耶律燕十四歲的兒子武營山,武修文和完顏萍十二歲的兒子武營景,九歲的女兒武營月。

郭靖、黃蓉、武三通、大小武、完顏萍、郭破虜、楊過坐在一桌,說了些別來之事,不過是小兒女的淘氣事、守衛襄陽、跟呂文德一家周旋、奸相賈似道弄權等等。

雖說郭武兩家住的這麼近幾乎天天見面,但城中軍防事務繁忙,不是你有事就是我有事,也好久沒有坐在一桌上好好吃頓飯了,就連郭靖和黃蓉也不是天天都能坐在一塊兒吃飯。

只是這坐著說了好一陣也遲遲未見郭芙回來。

郭靖不由有些不高興,“芙兒怎的還不回來?”

黃蓉撇撇嘴道:“以前芙兒這時候沒回來,靖哥哥也從沒問過,過兒來了才想起來關心女兒。”

郭靖嘿嘿一笑,不再言語。

楊過看耶律齊也沒來,只道是郭芙他兩個在一起,他們夫妻恩愛,我和龍兒呢,不由便有些心酸。

武營月拉了拉完顏萍的袖子道:“媽媽,我有一個發現,芙姑姑最怕的是師公公,師公公最怕的是師婆婆。”

她輕言細語地說,自以為聲音很小,卻被所有的人都聽到了,眾人不由暗暗好笑。

完顏萍笑道:“那月兒最怕誰啊?”

武營月看了看郭靖,又看了看兩個哥哥道:“月兒最怕師公公了,不止我,大哥哥和二哥哥也怕,還有大伯伯和爹爹也怕。”忽的提高聲音道:“嗯,還有郭小叔叔,反正我看只有師婆婆不怕,媽媽你怕不怕師公公?”

一番話說得眾人不由笑出了聲,黃蓉笑道:“月兒這麼說,師公公生氣啦,你看他的臉色。”

武營月一看,師公公臉色的確不大好,也沒笑,真的生我氣啦,不由甚是忐忑,師公公生了氣那是不得了的,上次郭小叔叔和阿喜叔叔出去玩回來的晚了,被師公公罰著跑了五十圈的練武場,我可跑不了,這可怎麼辦。她越想越忐忑,偷眼瞟了郭靖,又偷眼瞟了完顏萍,鼻子一皺就要哭出來。

武營山道:“月兒,師婆婆是跟你開玩笑的。看你,還哭鼻子。”

楊過也笑道:“羞也不羞,這麼大的人還哭!”這是武營月說過他的話,此番卻是又還回去了,這小丫頭性子活潑,全不似完顏萍那般溫柔,倒是跟郭芙性格相似。

郭靖哼了一聲,他就是想不明白了,自己究竟哪裡兇了,怎麼好像所有人都怕自己。其實他倒是真的不兇,只不過有些嚴肅不愛笑而已,對小輩還是很愛護的。

郭芙和耶律齊沒有孩子,他和黃蓉真是把武家的子女當作自己的孫子孫女來疼愛。

便在這時,只聽清脆的聲音響起,“爹爹媽媽,破虜,我回來了,看我帶的花兒漂不漂亮。”

郭芙抱著一盆花進來,兩尺高左右,虯枝上掛了串串花朵,是株白梅花。

墨黑的披風,潔白的梅花,襯著郭芙嬌俏的容顏,就像一幅水墨畫,當真是美麗不可方物。

楊過忽忽想起當年初見時,她淡綠羅衣,項中一圈明珠,嬌嫩秀麗。

她永遠都是這麼美,歲月沒有帶給她蒼老,只帶來了那種風情和韻味。

芙妹,你永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永遠是那個髒兮兮的小叫花。

就算我是神鵰俠,也還是比不上你的齊哥,對麼?

郭破虜道:“大姐,這便是張大嬸家種的花麼?”

郭芙道:“是啊,這種花可也是個技術活兒。我們家也有白梅,但是開的不多,看張大嬸種的,這才叫一樹繁花,還能拿來釀酒呢。”

武營月跑過來聞了聞,“好香啊,它怎麼這麼香,比我們院子裡的香。”

黃蓉走過去將郭芙披風取下,拉著她走到桌前,“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孩子一樣,冷不冷?”

郭芙把手伸進黃蓉袖筒裡,“冷,可冷了呢。今兒是什麼節日啊?武大叔和大小武哥哥怎麼都來了?”卻見桌邊一人,劍眉星目,鬢髮如霜,右臂空蕩蕩的,不由一怔,“楊大哥?”

黃蓉道:“是啊,你楊大哥來了,你爹說過兒可好長時間沒來了,大家聚一聚。”

郭芙笑道:“楊大哥可算來了,爹爹老是念叨你呢。楊大嫂呢?”

楊過臉色一變,黃蓉急忙拉了拉郭芙袖子,她那般聰明,自是瞧出來楊過與龍女之間發生了事,特意叮囑大小武、完顏萍和郭破虜莫要問這個,卻獨獨沒來得及提醒自己這個直心眼的女兒。

卻不想,楊過平靜道:“龍兒身上毒發,去了絕情谷底,她不讓我跟去。”他心中想,她跟耶律齊恩恩愛愛,我跟龍兒也是夫妻情深,萬不能讓她笑話了我。

卻不知,他這話讓郭芙很是難受,倘若不是自己莽撞,怎麼會使龍女身中劇毒?

完顏萍把武營月拉了回去,“張大嬸是誰?芙妹怎麼想起來從外面抱了盆梅花?”

郭芙道:“齊哥救過張大嬸的兒子,就是張小瑞,張大嬸非要報恩,我就拿了這盆白梅花。”郭芙笑得還是那麼美,眼底隱隱有痛。

郭芙言笑自若,其餘諸人卻是一怔,大武低著頭,武營山瞥了一眼自家爹爹,完顏萍本是想著岔開話題,卻引到了另一個不能說的話題上,不由甚是尷尬,臉上發紅,她一向是臉皮極薄的。

黃蓉朝武營月眨了眨眼睛,武營月特別機靈,姑父和大娘、小弟弟都不見了,好想他們啊。

而且她發現大人們一說到這裡都會說些吃啊喝啊風啊雨啊花啊的亂七八糟的東西,見證我聰明的時候到了,“芙姑姑,今天這些菜是師婆婆特意下廚做的,平時可吃不到,嗯,我喜歡吃這個燒鵝,還有百葉豆腐,大哥哥,說好了鵝腿我和芙姑姑一人一隻,你不能搶。”

武營山有些發窘,畢竟是小大人了,對著武營月笑了笑,“放心吃吧,我不跟你搶的。”冤枉啊,我只搶過一次,那還是五年前啊,年少不更事跟她搶鵝腿吃,這月兒怎麼這麼記仇,只要一吃鵝就說。

郭芙拿起筷子就夾了一口,“媽做的就是好吃,這是白菜吧,媽能把白菜燒得比肉還好吃。”

楊過剛從自己的失神中回過神,奇怪道:“怎麼不見耶律兄和大武嫂子?”

席上陡然間又是一陣沉默。

郭芙起身倒了一碗酒,“楊大哥,我今日有些累了,不能相陪,這酒是賠罪了。”說著一飲而盡,竟自個兒走了。

楊過有些奇怪,郭伯伯竟然沒有生氣,以前碰上這樣的事,郭伯伯肯定是吹鬍子瞪眼。黃蓉搖了搖頭,楊過便沒再問。

一頓飯吃得有些冷清,楊過心中有事也沒有在意。

楊過本是極聰明之人,見眾人神色,便猜出了幾分。

黃蓉更是心裡通透,既對楊過放下成見,便細細地問了他與龍女之間的事。

楊過與龍女回到古墓隱居,兩人分離十六年,再見自是歡喜,最初幾天兩人有說不完的話,楊過就講自己的江湖生涯,龍女安靜聽著,時不時插上幾句。

只是楊過素來喜歡熱鬧,這十六年又是遊歷江湖,過慣了江湖日子,日子一長,便覺古墓生活甚是無趣。

怎奈龍女不願外出,楊過又怕她不高興,耐著性子待在古墓,只是每日做些別的事,練練功,種種花,剪剪草,還養了幾隻蟋蟀看它們相鬥,甚至還想養幾條蛇玩玩。

不想半年前,龍女竟又毒發,渾身冰冷,甚至開始吐血。

楊過有些著急,“龍兒,你的毒不是解了嗎?”

龍女悽然笑道:“想來那白魚和蜂蜜只是一時壓制了毒性,與過兒在一起,我心裡歡快,違背了‘少思少欲’,咱古墓派的功夫最是講究心靜,心不靜,這毒便壓不住了。”

楊過道:“咱們這就去絕情谷,還好這毒剛復發,還來得及。”

龍女望著楊過的眼睛有淚光在閃,“過兒,我這毒復發有三個月了,只是從前沒這般嚴重。”

楊過一驚,“姑姑,那你怎麼不跟過兒講,是過兒的疏忽。”

龍女撫著楊過的臉頰,“過兒有自己的事要幹,我不忍心打擾過兒也不忍心過兒擔心。過兒,你怎的又叫我姑姑了?”

楊過在心裡直罵自己粗心,楊過啊楊過,龍兒待你那般好,養你教你,你竟連她毒發都不知曉!真是不該!

兩人次日便動身前往絕情谷。

卻不想一夜在客棧留宿,龍女於房內休息,楊過出門溜達,恰巧遇到一個官員欺負少女。

事情再平凡不過,那官員本是告老還鄉的,姑娘撞了他的轎子,他看那姑娘清秀可人,非要娶作小妾。

事情雖平凡,放在普通人身上卻實在是天大的災禍。

楊過路見不平救了那姑娘,又不遠千里到那官員之前在任之地,將與那官員勾結的一眾大小官吏全都施了懲戒,又將他們搜刮的百姓脂膏悉數送與貧苦人家。

待他再回到客棧,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天,龍女已是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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