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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完美約會被打斷，季暄看出溫言沒了繼續逛街的心情，便提出帶人回侯府，好歹在這樣的日子裡吃碗元宵。
溫言轉頭便看見了躍躍欲試的季暄。
他今日出宮便打算玩個盡興，到了如今這個時辰，想必宮門早已經落鑰。
自已也不是真的姑娘，清白名譽都可以先放放。明日寅時一刻宮門開啟後再找時間悄悄溜回去即可，問題不大。
更何況今日只這樣親了親，卻沒有表明心意，多少有些不妥，起碼應該給雙方一個明確的答案。
這樣想著，他隨著季暄上了馬車。
方才來不及品味，如今兩人在馬車這狹小的空間內，那點心照不宣的曖昧氛圍便紛沓至來，醺得季暄面紅耳赤。
躲閃的眼神，泛紅的臉頰，欲言又止的神態——屬於一個一往無前的將軍的躊躇。
這樣的大相徑庭的矛盾情緒同時出現在同一人身上，簡直是莫大的吸引。
溫言有些惡趣味地靜靜欣賞，怕這人真的惱了，才終於將其從沉浸中解救出來：“半月前的除夕，二哥與寧太妃同我們一起吃的團圓飯。
你都不知道太妃娘娘有多過分，她在飯桌上嘲諷我們！！
連二哥都沒被放過。
她說我們這幾個，明明有心上人，還是一個人可憐兮兮的守歲！”
溫言罕見地猶豫了一瞬，旋即覆上對方隨意搭在座板上的手。
季暄慌張凌亂的思緒被這微涼的觸感打斷，努力不再糾結這人話語中心上人那回事，轉而認真為他暖著手。
“季暄。”望著他專注的側臉，溫言許下廝守一生的諾言時毫無負擔——這樣的承諾並非是枷鎖，而是一場獨屬於自已的大地回春。
“我告訴皇兄他們，我與你約在上元節，只有他們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季暄，你願意和我成為伴侶嗎？
以後每一年、每一個節日、每一天，我們都在一起，再也沒有誰會是孤身一人。”
大部分時候，哪怕生死攸關，溫言都等閒視之。而此刻，他體會到了少有的忐忑。
明明知道答案，可對方不主動開口印證，自已依舊會心緒不寧。
沒關係，如果他不同意，我就——
“真的嗎？！”“我當然願意啊！！”季暄簡直難以平靜，今天將溫言約出來就是最正確的決定！！
轉念間，他想起另一件事：“那我們的婚禮……？”
“當然是真的成親啦！二哥不是造你的謠嗎？我嫁給你以後就長命百歲！替你向大家好好澄清一下這些謠言。”
按照溫辰所說，此時便是某人高興時候屢次三番贅述著同一件事的情景。
“當時皇兄便將此事交由我處理，如今也算是處理妥當了！”
聽溫言提起他皇兄，季暄便想起對方那兩個哥哥——一個權勢滔天的炸藥包，一個溫文爾雅的笑面虎。
前者對自已摔過鎮紙口頭威脅也罵過滾，後者專程到侯府綿裡藏針地恐嚇要挾。
看來這兩位孃家人都不太喜歡自已啊？！
那寧太妃呢？
……不對，有很多東西對不上啊！
皇帝與二皇子勢同水火？朝堂上的兩派之爭？寧太妃是害死皇后的真兇？三年前的玄武門之變？溫言男扮女裝的真相？
能問麼？
溫言：“想問什麼？”
“！”季暄驚訝抬頭，他在心裡糾結而已，也沒出聲啊？
溫言忍俊不禁：“你那疑惑糾結都寫臉上了，夫妻本是一體，你有什麼直接問便是。”他從不是情緒豐富的人，如今也會因為而他人喜怒。
“……”這些問題過於敏感，季暄一時間還未整理出一個溫和不冒犯到說法。
“或者我先自已猜猜？”溫言以為對方可能是為了方才的王探花糾結，便主動解釋。
“叫他王探花是因為我記不得他名字。
當初選中對方成親只是因為他識趣，我只拿他當我恢復身份的其中一環，並沒有其他心思。
他說喜歡我，想來只是那天的一個意外，他不認識真正的我，又談何喜歡。”
“至於你。”他將兩人交疊的手換成十指相扣，與季暄對視：“你明明不喜歡他看著我，也不喜歡他說那些酸話。”
季暄：“嗯……”
“下次再遇見這樣的情況，你直說讓那人滾便是了。”
季暄心裡暗笑：不愧是一家人，都喜歡讓別人滾。
溫言輕聲帶著誘哄，像勾引書生的豔鬼：“我當時在街上便說過，你是我未來夫君，若是你不喜歡他們看我，我便想辦法不讓他們看……”
他越湊越近，幾乎算是出賣色相的誘惑：“……方才我們還約定了共度一生，你自然有這個權利。”
——我也將會有這樣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