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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清月明,今夜的意外之喜來得太多,季暄一路興奮手足無措——直到溫言的手腕差點被身後之人一把扣住。
所幸季暄內心如何狂歡,身為武將的敏銳直覺還在。況且他這一路上怕溫言被推搡,一直伸著手在對方身後虛虛護著,此時恰好精準截住了那人伸出來的手——來人是王探花。
季暄的好心情戛然而止。他可沒忘記,最開始溫言看上的成親物件便是王探花,而自已則是這群皇親國戚退而求其次的選項。
可他也沒有立場去指責任何人,畢竟自已最開始求娶的目的也不單純。
各取所需罷了。
而這裝出來的大度也維持不了幾秒——他沒想到王探花追上來便表明心意。該說不說,這人確實該高中探花,其言語間深情款款,連自已這個旁觀者都忍不住為之動容。
如果這人不是在撬自已牆角那就更好了。
而當事人溫言則鎮定多了,彷彿被同性當街攔截又被高調示愛的不是本人一樣。
事實上在某種程度上來講,溫言也確實不覺得對方是真的認出了自已——今日穿著男裝,身邊沒有一慣跟著自已的蘭心,更別提自已臉上戴著面具。
他以為對方認錯了人。
溫言從不知委婉是何物,直接表示王探花找錯了人,誰知對方不依不饒,非要與他們好好說道說道。
看著周圍陸陸續續越來越多的人停下,溫言皺起眉,他並不準備演一場三個男人當街拉拉扯扯的大戲。
季暄眼看著這事沒完,低聲告訴溫言先離開此地,然後一手拽著王探花,一手像方才一樣護著溫言擠出了人堆。
三人找了一處空曠小巷掰扯,季暄心裡不滿王探花的糾纏,卻更不想這二人獨處,只忍住煩躁就這樣聽著對方表達對自已未婚妻的愛慕。
什麼青雲樓驚鴻一瞥,什麼愛慕對方學識淵博,什麼思想合拍……拜託,那可是他未婚妻,他!的!未婚妻!!!
自已還在這呢,這探花膽子真不小啊!撬牆角還當著面?!
幸好溫言依舊面無表情。
溫言除了坑人以外,大部分時候喜怒都寫在臉上,而面對外人時心情幾乎沒什麼起伏,所以毫無變化的面色看著很能唬人,根本無法從表情窺得心緒。
此刻耐著性子聽對方扯什麼喜歡,估計只是想一勞永逸地解決了這個問題。
對方的話語變得遲疑,季暄感覺那探花自以為不留痕跡地掃了自已一眼。嘖!你撬半天牆角,現在知道看我臉色了?
“公子。”然後,他聽見來自對方赤裸裸的誣衊:“此人已與女子定下婚約,下月便是婚禮。如今公子與他舉止親密,不知是否受此人矇騙?”
誣衊,純純的汙衊啊!
至此,溫言才終於來了些興趣,他轉頭上下打量著季暄,想為他說句公道話。
季暄耐不住這探花看賊一樣的眼神:“你別平白無故冤枉好人,我何時與旁人……”他突然想起自已確實與“女子”定了婚約,只是最近一直拿溫言當男子相處,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回事。
不能暴露身邊這人的身份,季暄放棄為自已辯駁。
嘖。
“他和本宮訂的婚,下月也是與本宮成親,探花郎說話還是想清楚,汙衊朝廷命官,這罪名可不小。
探花郎如今還未在朝政上有所建樹,不如將心思多放在本職上,為百姓謀福祉。
宮裡待的悶了,女子身份多有不便,本宮偶爾男裝出來轉轉,探花郎也不必如此驚異。”溫言有心替季暄澄清,卻沒打算將自已本是男子的把柄遞到別人手上。
“……”那探花想起自已曾經拒絕的那門親事,深呼吸緩和著情緒,依舊心有不甘。
“本宮知曉今日之事你是出於好心,可惜卻鬧了一場誤會,如今真相大白,依本宮之見,探花郎還是得與侯爺聊表歉意。
之前探花親自拒了這門親事,也不必放在心上,想來是緣分如此,日後探花當做沒這回事便可。”緩過那陣激動的勁兒,溫言話語間又恢復了那遊刃有餘。
“是。”
“道歉便不必了。”季暄只是不滿對方撬自已牆角,若是忽略對方那一長串的示愛話語,王探花今日拆穿季暄的“真面目”,也是怕心上人受矇蔽。
呵!心上人。
“王大人也是出於好意,何來道歉一說。”“大人今日一人來逛燈會?”季暄勉強勾起一個禮貌的笑,準備送客。
“我與之前中舉的學子一同來。”好在這探花知情識趣,被心上人拒絕了還能鎮定思考,自如行禮:“想來他們也等的著急了,在下便先告辭了。”
溫言頷首。
待人離去,季暄品著溫言明明白白的維護,覺著月色都美了幾分。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今夜簡直難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