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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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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睿住的別墅大廳內。

寬大的沙發上,田睿品著紅酒,懷裡躺著兩個美嬌娘。

他目光一抬,看向面前規矩躬身的男子。

“大晚上的,來我這裡做什麼?”

站著的此人緩緩抬頭,赫然正是胡剛。

只見胡剛諂媚一笑,奉承道:“睿哥,多日不見,還是瀟灑依舊!”

“我這次過來,是特地來賠罪道歉的。”

“賭場最近生意不太景氣……”

他話還沒說完,田睿的酒杯就甩了過來。

胡剛不僅被酒水潑了一臉,碎裂的玻璃碴還讓他臉上泛起血點。

他吃痛地抽動著臉,不敢挪動半分。

“你不說還好,一說我就來氣!”

“我特麼把賭場交給你,是讓你給我撈錢的。”

“前陣子我聽說賭場一直在虧損,到底是怎麼回事!”

田睿恨恨地瞪了一眼胡剛:“我告訴你,你現在來我這裡扮可憐也沒用。”

“廢物東西,我限你一週內,給我把這爛攤子給收拾好!”

“沒處理好,你也別回來了!”

胡剛表面連連點頭,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實際上,心中早已被怒意填滿。

看來大師所言不錯,田睿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這種傢伙,憑什麼當老大。

自已一個人坐在這裡,喝著美酒,享受著美人。

下面的人為了錢,疲於奔命,有時候還得小心自已人背後捅刀子。

“睿哥,你放心,我一定會辦妥的!”

“今日我過來,是聽說睿哥最近對字畫比較感興趣。”

“我託關係,正好收了一幅名家的山鳥畫,睿哥比我有品位,特拿來給睿哥品鑑!”

他說著讓小弟將裝裱好的畫拿了過來。

田睿看到畫時,眼睛一亮。

“這畫不錯!”

胡剛心都在跟著滴血,這畫當然好了,他可是把家底都掏空買下的。

田睿觀賞著眼前的畫幅,滿意點頭。

“算你小子有點眼力見,倒是尋來了一幅好畫。”

“多少錢買的,我要了!”

胡剛內心直翻白眼,想白嫖就直說,裝什麼裝!

他還得陪著笑臉道:“睿哥,談錢就俗了!”

“正所謂寶劍贈英雄,我看這幅畫和睿哥的屋子相得益彰,俱顯大氣!”

“這幅畫留在這裡才是它的最佳歸宿!”

田睿被胡剛的馬匹拍得滿臉笑意。

“好好好,你小子很懂我心。”

“來人,把這幅畫擺到我書房!”

“胡剛,我剛才說話重,你也別太放在心上。”

“我是把你當成自已人,所以才有些恨鐵不成鋼。”

“賭場你好好經營,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可別搞砸了!”

胡剛表面感激,心中冷笑。

就那破賭場,壓根就賺不到什麼錢。

分明就是想把他和賭場套死,好給他扣帽子。

他下意識瞥了眼畫框的角落,三角血符在裝裱前就藏在角落,如此就能順理成章留下了。

深夜。

剛懸掛在書房牆上,意境十足的山水畫,下一秒潺潺溪流就暈染上一層血色紅暈。

眨眼間,畫幅的內容大變。

鬱鬱蔥蔥的山林化作累累白骨,溪水河流中浮屍遍佈,遙遠的村落惡鬼肆虐。

儼然一副地獄景象。

這一夜,別墅裡陰風呼嘯,煞氣匯聚。

翌日。

李顓卓打了個哈欠,吃著早點。

“兒子,你昨晚說得是真的?”

李靜蘭到現在都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已兒子竟然真的找到了工作。

這兩更醫館有多出名,她再清楚不過。

一般人沒點關係,根本預約不到。

自已兒子能在那裡當醫生,實在是不可思議!

李顓卓笑了笑:“媽,我不是說過嗎,這幾年我還是學了本事的。”

“你就別擔心我了!”

李靜蘭心情大好,笑得合不攏嘴。

她哪裡還需要擔心,兒子工作如此體面,自已是時候該好好給孩子挑個媳婦才對!

吃完早飯,李顓卓打車來到了兩更醫館。

孫蓉蓉的治療今日還要繼續,他不想耽擱時間,特地早點過來。

不成想剛進病房,就碰見了熟人。

“你怎麼來了?”

孫縈夏眉頭蹙起,心中的怒氣未消。

自已這會兒過來看蓉蓉,也是挑醫生上班前的時間過來。

本以為這樣就不會見到對方。

李顓卓淡笑道:“我為什麼不能來,我是這裡的醫生,來看病人有問題嗎?”

正在吃早餐的孫蓉蓉一轉頭,靈動的眸子透出意外之色。

“你就是爸爸說的那位李醫生?”

李顓卓微微點頭:“不錯。”

孫蓉蓉整理了下自已散亂的秀髮,雙眼泛光:“李醫生,你長得好帥!”

“年紀輕輕,醫術又那麼好,個子又高,像模特一樣。”

李顓卓被對方一頓誇,說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下意識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常有人這麼說,你還是很有眼光的。”

現在的年輕女孩,都這麼會說話嗎。

這小嘴跟抹了蜜一樣!

孫縈夏看著李顓卓這模樣,不知為何,心裡莫名來氣。

“不要臉,自戀狂……”

第二十三章 生死一線

李顓卓聽力那麼好,豈會聽不到孫縈夏的嘀咕。

他眼眸一抬,無語道:“你這人心眼怎麼這麼小,見不得別人誇我?”

孫縈夏輕哼一聲,下巴微抬。

“蓉蓉,你要記住,男人光看外表是不行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可別被表象所迷惑了!”

孫蓉蓉狐疑地打量著眼前二人,開口道:“李醫生救了我的命,這還不行嗎?”

孫縈夏聞言,神情一滯:“那是他身為醫生的職責。”

孫蓉蓉嘻嘻一笑:“盡職盡責,說明李醫生是個好醫生!”

“李醫生,我可以和你照張相嗎。”

李顓卓被恭維地都有些繃不住了,嘴角壓得無比艱辛。

他也沒有矯情,湊了過來,和孫蓉蓉合影了一張。

孫蓉蓉旋即將合照發到了閨蜜群。

死水一潭的群聊,瞬間炸開了鍋。

“好啊,蓉蓉,一直不回我訊息,原來去找男人了!”

“你怎麼在醫院,是不是身體又不好了?”

“好帥,聯絡方式有嗎?”

孫蓉蓉嘴角彎起,一一回復,心中無比雀躍。

放下手機後,她好奇打量著李顓卓:“李醫生,你今年多大?”

李顓卓淡淡道:“二十二。”

孫蓉蓉嫣然一笑:“比我大點,我馬上二十了!”

李顓卓下意識問道:“你在慶州大學讀書?”

孫蓉蓉點頭道:“不錯,李醫生這你都能猜到,好厲害。”

“往後要是有時間,可以來找我玩!”

孫縈夏一聽,臉色頓時戒備起來。

“蓉蓉,你忘了剛剛我和你怎麼說的嗎。”

“別隨便接觸一些來路不明的陌生男人。”

孫蓉蓉滿臉不解地看著孫縈夏。

自已堂姐平日脾氣也不差,怎麼這會兒如此較真。

她不由問道:“縈夏姐,李醫生哪有你說得那麼差。”

“你這麼肯定,說得好像和李醫生很熟一樣?”

孫縈夏神情微變,反駁道:“我才和這種傢伙不熟。”

她說罷走出病房,順勢將李顓卓拉了出去。

“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走廊上。

孫縈夏站定腳步,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直言道:“我醜話說在前面,不準打蓉蓉的主意!”

“蓉蓉剛上大學,心思單純,又是正青春懵懂的年紀。”

“她的那些話,對誰都會這麼說。”

李顓卓鬱悶道:“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

孫縈夏擲地有聲道:“當然是提醒你,管好自已!”

“要是讓我知道你對蓉蓉有別的念想,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李顓卓冷笑道:“你未免管得也太寬了。”

“我如何與別人相處,似乎輪不到你在這裡指手畫腳。”

孫縈夏沉聲道:“其他人我不管,蓉蓉是我堂妹,我就不能坐視不理。”

李顓卓還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女人。

昨日才剛教訓了對方,沒想到這小脾氣又上來了。

正當他尋思該如何讓對方長長記性時。

病房內突然發出一聲脆響,好像什麼東西打翻了。

李顓卓和孫縈夏對視一眼,兩人快步衝了進去。

孫縈夏在看到裡面的景象時,雙眼大睜,臉色一白:“蓉蓉!!”

孫蓉蓉倒在地上,神情痛苦,呼吸格外費勁。

“蓉蓉,你別嚇我啊!”

“醫生!醫生快來!”

李顓卓走上前,一把將孫蓉蓉抱回了病床。

“叫什麼,我不就在這裡嗎。”

孫縈夏雙手攥在一起,滿臉擔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是說情況已經穩定住了嗎,為什麼會突然發作。”

“你倒是說句話呀,是你們說蓉蓉不會有問題的!”

李顓卓低喝道:“別吵!”

“讓我先思考思考。”

他目光四下搜尋,很快便鎖定了被打翻的飯盒。

按理來說,孫蓉蓉是絕對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發作的。

除非有其他因素出現!

“這早餐你拿過來的?”他扭頭問向孫縈夏。

孫縈夏點頭承認道:“是我帶過來的。”

李顓卓臉色一黑:“別告訴我,這早餐是你做的。”

孫縈夏費解道:“餐點一般都是由後廚負責,我又不會做飯。”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關心這些!”

李顓卓沉聲道:“早餐被人下毒了。”

“孫蓉蓉穩定的病症被嚴重刺激,必須得馬上進行救治,不然會死!”

孫縈夏臉色大變:“下毒?!”

“你在胡說什麼,怎麼可能有人做出這種事!”

“再者說,這早餐我在家也吃了,我為什麼沒事?”

李顓卓冷眼一抬:“對啊,你沒事,她有事,別人知道了會怎麼想?”

孫縈夏俏臉幾乎沒了血色,彷彿想到了什麼,腳步踉蹌。

李顓卓懶得繼續囉嗦,立刻叫來護士,準備工具。

孫縈夏無助靠在牆邊:“中毒的話,不是應該馬上催吐洗胃嗎?”

李顓卓搖頭道:“不行,她現在身體情況複雜,強行催吐,搞不好會被嗆住。”

“只能儘快將進入體內的毒素排出!”

“你先出去,別在這裡打擾我。”

孫縈夏咬著紅唇,內心充滿了自責。

要是自已沒有過來,沒有拿來這份早餐,蓉蓉就不會出事!

她望了一眼病床上的孫蓉蓉,轉身走出了病房。

出去後,她的臉色宛若冰川,冰冷至極。

她第一時間讓助理帶人趕往家中,封鎖後廚,詢問今日後廚的廚師。

無論是誰,敢陷害自已,對自已的堂妹下手。

她一定不會放過對方!

病房內。

李顓卓捻起一根根銀針,小心刺入孫蓉蓉的面板。

不過一會兒,他的額頭已然滲出細密的汗珠。

排毒是個精細活,尤其是現在這種生死一線的情況。

稍有不慎,孫蓉蓉都會小命不保!

現場如若有人,便能看見,孫蓉蓉體表的銀針上,似有氤氳白氣升騰而起。

這些都是李顓卓留在銀針內的真氣在發揮作用。

隨著白氣一點點變黑,李顓卓接下來的每一針都格外謹慎專注。

轉眼間半個小時過去。

鄭館長等人全都聚集在病房門外,著急等候。

大家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驚擾了李顓卓的治療!

直到病房門“吱呀”一聲,緩緩開啟。

第二十四章 惹哭了

“出來了!”

伴隨著王廷的驚呼。

眾人的目光全都聚焦了過去。

李顓卓緩緩走了出來,額前頭髮都被汗水浸溼。

這次的治療遠遠超出了他原先的打算。

本該按部就班的排毒治病,演變成了一場驚險救治。

消耗的心力和真氣,遠超想象。

孫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雙手緊緊捏在一起,問道:“李醫生,我女兒她情況怎麼樣?”

一旁的鄭元清“咕咚”嚥了口唾沫,心裡一樣緊張。

從護士那裡得知的突發症狀來看,孫蓉蓉只怕是凶多吉少。

他都不敢打包票,認為李顓卓能救下對方。

一想到這件事極有可能會演變成刑事案件,將醫館捲入其中,他現在都一個頭兩個大。

李顓卓撥出一口氣,彎起嘴角:“放心,你女兒還活著。”

孫華聽到這句話,如釋重負般握住了李顓卓的手,幾欲跪下。

“李醫生,太感謝你了!”

“謝謝你救了蓉蓉!”

他接到孫縈夏電話,聽到自已女兒中毒的訊息。

嚇得第一時間就朝醫館趕來。

李顓卓將孫華扶住,說道:“楊先生不必如此,這是我該做的。”

“不過現在她需要靜養,大家暫時還是先別進去打擾。”

“接下來讓醫生們來處理。”

孫華連連點頭,表示理解。

李顓卓眸光一抬,看了一眼鄭元清。

鄭元清心領神會,主動說道:“李師弟,你辛苦了。”

“快去休息一下吧。”

李顓卓頷首,轉身朝會客廳走去。

還沒走多遠,身後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李顓卓回眸間,來人腳下一個踉蹌,朝前摔了過來。

“噗!”

李顓卓眼疾手快,攬住了對方的腰肢,將對方輕鬆接住。

“穿著高跟鞋還跑,沒見過你這麼冒失的。”

他無奈鬆開對方,看向面前的孫縈夏。

孫縈夏面色窘迫,也沒料想到會發生這麼尷尬的事情。

“找我還有什麼事?”

李顓卓淡淡問道,沒指望從對方的嘴裡能迸出什麼好聽的話。

孫縈夏輕抿紅唇。

“你這人怎麼這麼冷淡。”

“我就是想和你說聲謝謝。”

“今日幸好你在,要不然我都不敢想象。”

李顓卓不在意道:“我只是履行自已的職責。”

“你若真想謝我,就少來煩我。”

他說罷起身準備離去。

孫縈夏鼓起雙頰,內心暗惱。

這傢伙到底怎麼回事。

自已好心感激,卻壓根不把她當一回事。

她輕哼一聲,正起身時,腳踝一陣刺痛傳來。

“啊!”

伴隨一聲痛呼,她狼狽跪在地上。

李顓卓還沒走出兩步,無奈扶額。

“又怎麼了?”

他鬱悶轉身,看向孫縈夏。

“我沒什麼事。”

“你不是要去休息嗎,不必在意我。”

孫縈夏試圖掩飾道,可內心的種種負面情緒卻在此時湧上心頭。

李顓卓瞧著對方癟著小嘴,正暗暗擦著眼角,嘴角一抽。

“你該不會是在哭吧?”

他捫心自問,自已剛才說的話也不算重吧。

這就被惹哭了?

內心未免也太脆弱了吧。

“好了好了,別哭了。”

“我接受你的道謝。”

李顓卓實在見不得這一出,上前時發現對方微微發腫的腳踝,頓時恍然。

孫縈夏哪裡還聽得進去李顓卓的話。

這段時間,她經歷了太多。

爺爺身體欠安,家裡一團亂麻,現在蓉蓉還住進了醫院,更險些因自已而出現意外。

她尤其不希望發生的,就是在李顓卓這傢伙面前失態。

要是讓這混蛋瞧見,肯定會笑話自已。

可越是這麼告訴自已,淚珠就落得越厲害。

只要一看到對方,一向情緒穩定的她就會下意識去釋放內心的各種想法。

她自已都覺得,這幼稚的像小孩子一樣。

下一秒,她就感覺身子一晃,整個人都被抬了起來。

“呀!”

她發出呼聲,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已被李顓卓抱起。

“你,你在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內心羞恥不已的孫縈夏晃動著白皙的雙腿,拼命掙扎道。

李顓卓輕喝道:“少亂動,要不是你腳崴了,我才懶得管你。”

“現在最好給我老實一點。”

“要不然,信不信我當著外人的面教訓你!”

孫縈夏一聽到對方這番話,頓時安靜了下來。

李顓卓見狀,滿意一笑。

“這不就對了。”

“真是看不出來,這麼大人了,還是個哭包。”

孫縈夏不服氣地擦了擦淚痕:“我不是叫你別管我嗎。”

“真是搞不懂你這個人!”

“我哭才不是因為你,只是最近壓力太大……”

李顓卓沒有接茬,和一個正傷心的女人拌嘴,毫無意義。

他將孫縈夏帶到了會客廳,將其穩穩放在了沙發上。

孫縈夏坐下後,情緒穩定了許多。

她看了眼腳踝,手小心翼翼觸控著,沒想到崴得那麼嚴重。

“我一會兒還有會要開,這該怎麼辦。”

李顓卓見孫縈夏自已在那兒低聲嘀咕著,上前抓住了對方的小腿。

孫縈夏嚇了一跳,看了下四周。

“你,你做什麼。”

“這裡是醫館,你要敢亂來,我會叫的!”

李顓卓沒有多言,脫去對方左腳的高跟鞋,手輕輕搭在了對方腳踝上。

孫縈夏頓時感覺崴傷的位置,被一陣暖意包裹。

對方的大手輕輕揉著,似擁有魔力一般,使得疼痛變得不再那麼劇烈。

酥酥癢癢的感覺,從腳踝處蔓延開來。

“嗯哼……”

她抿緊嘴唇,努力想要壓住自已的聲音。

可偏偏這根本就不受控制,發出的聲音反而隱忍中帶著媚意。

孫縈夏輕輕扭動著腰肢,精巧的腳趾彎起,臉上透著淺淺的紅暈。

會客廳沒有開空調,夏日炎炎。

僅僅片刻,汗珠就順著孫縈夏的脖子,如溪流淌入溝壑。

胸前輪廓如撥雲見霧的山峰,隱隱可見,卻又帶著幾分神秘。

直到李顓卓鬆開手時,孫縈夏身子徹底癱軟,微微喘氣,香汗淋漓。

迷離的眼神讓室內的氛圍都變得旖旎。

第二十五章 壓貨出路

李顓卓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努力壓制著小腹的火意。

這妮子就是天生的妖精!

雖說他一心幫對方化解崴傷,可耳旁不斷傳來的嬌嗔喘息,哪個男的能受得了。

對於一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來說,實在致命。

當他抬眸時,看見孫縈夏這副姿態。

大腦“嗡”的一聲,險些宕機。

李顓卓輕咬舌尖,疼痛讓他稍稍清醒。

他反覆提醒自已。

這裡是醫館。

憋悶的煩躁讓他快步衝出了會客廳,伴隨著涼風吹來,燥熱的內心這才清涼了些許。

沙發上。

孫縈夏只覺得心跳瘋狂加速。

她剛才自然注意到了李顓卓的眼神,那種熾熱的目光,同樣撥亂了她的心絃。

霎時間,她的腦海中同樣浮出了無數種遐想。

“啪!”

她連忙拍了拍臉頰。

孫縈夏,清醒一點,你這是怎麼了!

難道你真的會對這種小氣鬼自戀狂動心不成!

她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挪到了先前崴傷的位置。

腫起來的地方神奇般消了下去。

輕輕扭動腳踝也不再有痛感。

“真的好了?!”

孫縈夏眼中流露出詫異之色。

她穿上高跟,稍稍整理了下儀容,走了出去。

走廊上,她瞧見李顓卓正閉著眼睛,感受著微風

看著對方這副模樣,她的嘴角不自覺彎起。

“李顓卓。”

她開口道。

李顓卓聞聲轉頭,看了過去。

孫縈夏撩起耳發,明媚一笑:“今天謝謝你,你這人倒也沒有那麼討厭。”

李顓卓愣了愣,眼看孫縈夏逐漸走遠,他下意識摸了摸鼻子。

這女人,似乎比之前瞧著順眼了幾分。

不一會兒,鄭元清來到了會客廳。

空調開啟後,屋內特別涼快。

“李師弟,你就直說吧。”

“孫蓉蓉的病情是不是不太樂觀?”

李顓卓點了點頭,這也是他當時暗中給對方傳遞眼神的原因。

“孫蓉蓉的身體本就欠佳,被入侵的毒性那麼一折騰。”

“儘管毒已經排了出去,但對身體損傷依舊很大。”

“要想痊癒出院,短時間是不可能的。”

“你我都清楚,針法就和醫院的手術刀一樣,能對症治療,但做不到調理養元。”

鄭元清聞言,反倒鬆了口氣。

“李師弟,這點無需擔心。”

“需要什麼草藥,我們醫館都會盡力收購調配。”

“只要你把她治好,恢復調養交給我們就行。”

李顓卓眉頭一鬆,倒是放心不少。

兩人商量好接下來的救治流程後,這才離開。

孫蓉蓉的身子目前不宜進行二次治療。

得先緩個兩天。

這兩天,兩更醫館會先配藥,調養孫蓉蓉的身體。

李顓卓現在只想好好回去睡個覺,養養神。

今日消耗過大,可得好好休息。

誰知剛來到一樓大廳,就碰到了孫華。

孫華見到李顓卓,眼睛一亮:“李醫生,你在這兒啊!”

李顓卓疑惑道:“楊先生還有什麼事嗎?”

孫華慚愧道:“這兩天給李醫生添麻煩了,我想之後等蓉蓉身體痊癒,請您吃頓飯。”

李顓卓擺了擺手,表示婉拒。

自已可沒閒工夫去應付什麼飯局。

孫華見狀,順勢遞出了自已的名片。

“這是我的私人名片。”

“李醫生往後要是有什麼需要,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李顓卓接過後,瞥了一眼。

本沒有太在意的他,目光突然一頓。

“凱越服飾?”

孫華點了點頭:“是的,凱越服飾是孫氏集團旗下的支柱產業之一,李醫生有聽說過?”

李顓卓倒是沒有聽說過,只是最近他對這方面比較在意。

比如林庚壓在倉庫裡的貨。

他眼神微動,看向孫華:“孫總,有個生意你做不做?”

孫華神色一怔,有些迷惑:“生意?”

李顓卓點頭道:“沒錯,我有個熟人,最近倉庫裡壓著一批貨。”

“要是孫總感興趣的話,可以看一看。”

孫華聞言,恍然點頭:“原來是這樣,李醫生你都這麼說了,這批貨我要了就是!”

李顓卓並沒有露出欣喜之色,擺手道:“孫總,我也不是那種挾恩求報的人。”

“生意歸生意,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貨你先看,要是不滿意也沒關係,不會影響彼此的關係。”

他是想順勢而為,促成一個雙贏的好事。

而不是欠人家一個大人情。

這些豪門大宅裡,人際關係相當複雜。

不小心被牽扯進去,麻煩只會越來越多。

孫華神情一愣,作為生意人,一眼便瞧出了李顓卓的顧慮。

“李醫生既然都這麼說,那就這麼辦。”

“我會讓人去看貨,如果有采購的價值,後續會和他們合作。”

李顓卓微微一笑,倒也欣賞孫華這進退有度的行事風格。

他將林庚的電話給對方後,旋即離開了醫館。

孫華這邊第一時間聯絡了公司的專案負責人。

林庚家中。

夫妻二人面前擺滿了賬本,正在不斷精打細算,規劃接下來的債務歸還。

好在李顓卓借給他們的錢,暫且解了燃眉之急。

要不然今日那幫人再來樓下鬧,他們在這服裝城也沒臉待下去了。

林庚感覺這一剎那,彷彿回到了過去打拼的時候。

和自已老婆每天吃著泡麵,一邊算賬一邊暢想著未來。

時至今日,愛妻仍舊不離不棄。

自已何德何能遇上這麼好的老婆。

“老婆,我愛你!”

他由衷開口道。

王慧臉色一愣,白了對方一眼。

“都老夫老妻了,你肉不肉麻。”

嘴上雖這麼說,但王慧的臉上也露出一抹笑意。

就在這時,林庚電話響起。

林庚心都跟著一跳,生怕是田睿打電話來催促。

他拿起手機,看著陌生的號碼,深吸了一口氣按下接通。

“喂。”

電話另一頭,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你好,是林總吧?”

“我是凱越服飾慶州總公司的專案經理崔鵬,聽說你廠裡最近壓著一批貨,我們這邊想派人過來評估。”

林庚握著電話,神情震驚。

“崔經理……您是說您要收我們的貨?!”

第二十六章 小人物

林庚握著手機的手都在跟著顫抖。

心臟在這一刻激動地就快要跳出來。

自已的生意之所以陷入困境,就是因為這批貨。

倘若能全部賣出去,就算之後把地讓給田睿,他們也有東山再起的資本。

崔鵬點了點頭:“如果你們的貨符合我們評估的標準,我們會進行採購。”

“如果你們這會兒有空,我們的人馬上就能過來。”

林庚連連點頭,哪裡敢說半個不字。

這麼好的機會要是錯過,只怕再也不會遇到了。

“隨時有空!”

“崔經理您的人不管多久過來,我們都會等著。”

崔鵬啞然道:“林總不必這麼客氣。”

“咱們做生意,講求的就是互利共贏。”

林庚連忙稱是。

凱越服飾是多大的招牌,他再清楚不過。

能和人家互利共贏,放在過去他想都不敢想!

他念及於此,不禁好奇問道:“對了崔經理,您是怎麼知道我們手裡壓著貨的?”

崔鵬笑道:“林總真會說笑,你太低調了。”

“剛剛總公司的總裁剛剛親自給我打了電話,讓我派人過來評估採購。”

“其實你們大可不必這麼麻煩,以後有需要,直接和我打招呼就是。”

林庚聞言,臉色愈發震驚。

凱越服飾總公司的總裁?!

這種級別的人物,竟然願意幫他。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林庚的臉色複雜至極。

欣喜激動之餘,又帶著幾分錯愕。

王慧拍了拍林庚的臉頰:“老公,你怎麼了?”

“誰打來的電話,該不會是蓉蓉出事了吧!”

林庚回過神來後,一把將王慧抱住。

“老婆,咱們有希望了!”

“廠子裡壓的貨能賣出去了!”

王慧一聽,吃驚的同時,眼淚奪眶而出。

“老公,你說的是真的?”

“你可別和我開這種玩笑!”

林庚振奮道:“是真的!”

“你知道剛剛誰給我打的電話嗎?”

“凱越服飾的崔經理!”

王慧雙手捂嘴,有些難以置信:“這好端端的,人家怎麼會來幫咱們?”

林庚感慨道:“我也有些納悶,咱們這回怕是有貴人相助。”

“行了,咱們先別浪費時間,趕緊去庫房。”

“人家馬上就會過來,可別怠慢了!”

王慧連忙起身收拾,夫妻二人火急火燎就跑了出去。

下午三點。

崔鵬的人抵達了林庚的倉庫。

倉庫裡的貨再被一一抽檢評估後。

前來評估的人員臉色無不吃驚。

“這服裝無論是走線還是材質,都非常不錯。”

“我們也有自已的廠子,只怕也達不到這種程度。”

“你們這種貨為什麼會壓著賣不出去?”

林庚苦笑搖頭,道出原由。

評估人員咂了咂嘴:“這批貨沒有任何問題,就是牌子得改一下。”

“改完之後,我們這邊會進行採購,放心,先簽合同給定金,不會讓你們負擔太重的。”

“如果後續我們公司有需求,還可以長期合作!”

林庚聽到這裡,只覺這發生的一切宛若一場夢,是如此的不真實。

內心不免有些害怕,怕這個夢一醒來,希望會如泡影般破滅。

在送走評估人員後,夫妻二人抱頭痛哭。

回到家時,他們叩響了李顓卓家的門,打算將這個好訊息說出來。

李顓卓睡了一大覺,剛醒來就聽到了敲門聲。

他打了個哈欠,開啟了屋門。

“林叔,王姨,你們怎麼來了?”

林庚激動上前:“顓卓,我們是來告訴你一個大好事!”

“我們倉庫裡壓的貨,剛剛被採購了!”

“你的錢,過陣子就能全部還給你!”

李顓卓沒想到孫華那邊的效率會這麼高。

他不由問道:“他們怎麼說的?”

林庚見李顓卓如此淡定,彷彿早就知道一般,同樣有點詫異。

“他們派人過來評估,然後才決定採購的。”

“還說以後能長期合作!”

“不過我們那地也留不下來,合作我不奢求,能把貨都賣出去,我就知足了。”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和那田睿商量一下,再多給我們一點時間,把貨的品牌先改了。”

李顓卓聞言,嘴角微彎。

如果胡剛真的將血符送到田睿的宅子裡,那麼現在也該起效了。

田睿別墅裡。

內部高層全都聚集在此處,大家站在四周,神情複雜。

在他們的中心,田睿蓬頭垢面,一身狼狽,不斷揮舞著手臂,充滿血絲的雙眼近乎癲狂。

“別,別過來!”

“你們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靈,快救我!”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田睿栽倒在地,趴在地上,開始一個勁朝地板磕去。

手底下的心腹連忙上前攙扶。

不成想田睿彷彿受到了刺激,更加激動。

“我都認錯了!”

“別碰我!”

“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吧!”

沒人知道,田睿的眼前是何等的煉獄。

過去死在他手裡的人,無不面目猙獰,滿眼怨毒朝他襲來。

在他的眼裡,自已就像是置身於另一個世界。

別墅荒涼殘破,陰森可怖。

淒厲的哭嚎聲在他的頭頂不斷迴盪。

牆腳四周不斷湧出猩紅的血液,朝他淹來。

五爺臉色凝重,鬆開了田睿。

“睿哥這怕不是撞邪了?”

他忽然間,想起了一個人。

那就是胡剛!

當初胡剛不是也撞邪了嗎,後來那個打了自已侄子的江湖大師還救了他。

照現在這情況來看,是不是該把那大師請過來瞧瞧。

天色漸暗,五爺留了下來,示意大家先各自回去。

殊不知這一晚,即將掀起一場難以想象的風雨!

伴隨著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風聲呼嘯,吹打著窗門。

雨勢愈演愈烈。

雷霆閃爍間,胡剛身披黑色雨衣,遊走在慶州的大街小巷。

他只是個小人物,從來不被人看重,也不會有人覺得他能上得了檯面。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將底下的人策反聯合起來。

胡剛很清楚,只有他才能明白小人物的辛酸與渴求。

為了防止訊息洩露,快刀斬亂麻,今晚他就會先發制人,採取行動。

橫豎都是一死,他決定豁出去了!

第二十七章 命格相沖

別墅內。

留下來的五爺望著依舊在發癲的田睿,滿眼愁色。

他深知底下的人各懷心思,個個都不是什麼好鳥。

尤其是看到田睿這副模樣,群龍無首,不知道接下來會鬧成什麼樣。

當務之急,就是得想辦法讓田睿恢復清醒。

他稍作思量,撥通了胡剛的電話。

誰知連續打了好幾通,對方都沒有接。

“這小子今天怎麼回事。”

五爺眉頭一皺,旋即又打給了胡剛的一個小弟。

誰知依舊打不通。

他又連續換了幾個號碼,試圖聯絡胡剛。

可今天偏偏打誰的電話,都沒人接。

霎時間,窗外雷聲大作,雨點瓢潑砸下,嘩啦作響。

“咚!”

伴隨一聲悶響。

別墅內的燈光盡數熄滅,陷入一片漆黑。

田睿大聲尖叫,守在旁邊的幾個手下險些按不住。

“它們都要來了!”

“別抓我,快讓我走!”

“你們沒有看見嗎,它們就在這裡!”

五爺心情本就煩悶,扭頭朝一個手下低喝道:“肯定是電閘出問題了。”

“趕緊去看看,沒瞧見睿哥的樣子嗎。”

其中一名手下哆嗦著腦袋,趕忙前去檢視。

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屋內依舊一片漆黑。

唯有田睿的哀嚎不斷迴響。

夏日的雨,使得屋裡出奇的悶。

五爺額間,汗珠順著鼻尖滴下。

“怎麼去看個電閘要那麼久。”

“真是一群蠢材!”

“你們在這裡看好睿哥,我去看看!”

他開啟手機的電筒,快步朝著配電室走去。

在穿過前廳,準備朝別墅後院走去時。

突然間,他感覺有人朝他後頸吹了一口涼氣。

五爺登時汗毛倒豎,驚起一身雞皮疙瘩。

“誰!”

他猛地轉過手機,電筒燈光朝後掃去。

什麼都沒有。

“咔噠。”

下一秒,面朝後院的落地窗的鎖釦發出聲響。

他立刻將電筒對準過去,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少特麼裝神弄鬼的!”

“趕緊給我滾出來。”

“譁!”

落地窗驟然開啟,風雨吹襲而進。

電光在高空一閃而過,照亮了後院。

院外。

先前離開的小弟如一個提線木偶般立在草地中。

雙手高抬,小臂無力垂下。

五爺氣炸了,惱怒衝了過去。

“就你特麼在搞事情!”

“你找死!”

他衝了出去,待靠近小弟時。

腳步似灌了鉛般,當場停住。

電筒的白光映照下。

腳尖點在地面上的小弟,原本一百八十度扭到身後的腦袋,硬生生轉了一圈。

伴隨著驚悚的骨頭斷裂聲,小弟雙眼發白,七竅流血。

轉過來的面龐掛起陰森的笑意,眼睛直勾勾盯著五爺。

五爺的大腦瞬間嗡鳴充斥。

他幾乎靠本能對危機的預判,迅速扭身,直奔屋內。

在將落地窗鎖上的剎那。

“嘭!”

那個小弟的身軀就這麼飛了過來,重重砸在了窗面。

結實的玻璃不斷晃動,顯然也經不起多少衝擊。

玻璃面上,不斷有鮮血伴隨碰撞濺開。

五爺嘴唇泛白,不斷顫抖。

“該,該死!”

“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這下算是明白了,自家老大是真的撞邪了。

正當他打算立刻返回前廳,帶走田睿時。

一聲縹緲輕柔的呼喚傳來。

“郎君……既請我入屋,又何急著離開?”

五爺死死攥著手機,多想馬上逃走。

奈何他的身子動不了一點,就彷彿被什麼死死抓住。

只感覺一雙冰冷的手輕輕從他的後腰摟了上來。

“郎君,我美嗎?”

婉轉輕靈的聲音在耳邊傳來。

五爺雙目大睜,瞳孔驟縮。

腳下,一個面目全非的女子腦袋滾了出來。

頭上還戴著華麗的髮簪,似剛出嫁的新娘。

裂開的嘴正在不斷重複。

“郎君,我美嗎?”

“郎君,我美嗎?”

“郎君……”

……

“咔!”

當屋內的燈光自動恢復通明時,整個別墅,只剩下田睿一個人。

田睿縮在角落,徹底失去理智。

腦袋就像撥浪鼓一樣,不停搖著,直到雷聲再至,別墅再次陷入黑暗!

離開的田睿心腹們,開始頻繁發生意外。

不是出現車禍,就是失去了蹤影。

這一晚,胡剛遊走在剷除異已,吞併地盤的路上。

這一刻,他早就把自已當成了一個隨時可能會死去的狂徒。

沒有退路,只能往前衝!

直到翌日凌晨,黎明的晨光灑在他的身上。

他脫下了雨衣,長長舒了一口氣。

“從今以後,慶州的地下要改名換姓了……”

李顓卓再看見胡剛時,是第二天下午。

東江河畔,對方身上掛了不少彩,卻從未這般意氣風發。

“大師,我活著來見你了。”

胡剛咧了咧嘴角,說出了屬於勝利者的宣言。

李顓卓僅僅瞥了一眼,便知昨夜發生了什麼。

惡徒之間的狗咬狗,他不感興趣。

他也從沒料想過胡剛能成。

按實際出發,胡剛坐上慶州地下龍頭椅的機會不足百分之一。

這一刻,他神情平靜,似早有預料般淡淡一笑。

“我說過,只要你相信我,就能成!”

胡剛感激頷首,對李顓卓是五體投地。

若無對方的指點迷津,哪裡有他的翻身之日。

尤其是在得知田睿發癲時,他就徹底被李顓卓的手段所折服。

如此高人,可得好好供著。

他這邊拿出了一張銀行卡,遞了過來。

“大師,這裡面有兩百萬,是我的一點心意……”

李顓卓擺了擺手,拒絕道:“我說了,幫你是緣分,不是為了你的錢。”

“我向來說一不二,你收回去。”

胡剛慚愧低頭:“是胡某格局小了。”

李顓卓眼神微動,提起了正事:“對了,你們最近是不是在收南郊的地?”

胡剛聞言,點頭道:“是有這麼回事,之前睿哥說,他收到風聲,馬上南邊要進行開發。”

“這些地往後都是香餑餑!”

“不過我現在還有很多事情要辦,這地的事情只能過陣子再說了。”

李顓卓乾脆搖頭:“地別收了。”

胡剛愣了愣,愕然道:“為什麼?”

李顓卓看向胡剛,臉色深沉,意味深長道:“南郊的地,和你命格相沖!”

第二十八章 神秘女子

若是別人和自已這麼說,胡剛早就問候對方祖宗十八代了。

偏偏說這話的人是李顓卓。

“大師,真的有那麼嚴重嗎?”

胡剛嚥了口唾沫,顯然有些不捨。

要知道那塊地的利潤空間很大,捨棄這種機會,犧牲實在太大。

李顓卓冷哼一聲:“要是不嚴重,我和你提什麼。”

“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把南郊的地收了。”

“我看你能活到幾時!”

“到時候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

胡剛心絃一緊,根本不敢質疑。

“大師您都這麼說了,我自然聽您的!”

“我回頭就吩咐下去,讓他們停止收地。”

李顓卓的心暗暗鬆了口氣。

現在這胡剛倒是夠聽話,一句話就能將對方鎮住。

看來是將自已的僥倖成功,歸功於他的幕後加持了。

胡剛接著小心問道:“那大師,我下一步該怎麼做呢?”

自已現在扳倒了田睿舊部,活了下來。

沒了性命之憂,又該走向何方。

李顓卓掐了掐手指,嘀咕了一陣,緩緩道:“往後你應該多花心思,整頓內部。”

“會有很多人從背後捅你的刀子,你該注意這些。”

他說罷不再停留,徑直離開。

胡剛眼神閃爍,也知道自已現在老大的位置,得位不正。

自已能靠這種手段起來,底下的人肯定也有抱著這種想法的。

大師不愧是大師,一眼看穿局勢!

回去的車上,胡剛聽著手下的彙報,將停收南郊地的事宜吩咐了出去。

手下聽到後,滿臉錯愕。

“剛哥,這不太妥吧?”

“南郊的地可不能放棄!”

“剛哥,會不會是大師想自已收下這塊地,忽悠你呢!”

胡剛一聽,怒然坐直身子,抬手就對著手下腦門招呼一巴掌!

“胡說八道什麼!”

“大師連我給的兩百萬都沒要,圖那些地?”

“人家高風亮節,你們懂不懂!”

“我告訴你們,這天底下誰都可能騙我,大師絕對不會!”

回家途中,李顓卓打了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尋思自已剛才的表演應該毫無破綻。

如此一來,不僅解決了林叔家收地的隱患,同時還將胡剛拉入無盡的內耗之中。

對於胡剛的忠誠,他沒有絲毫興趣。

小人物是有自已的優勢,本錢少,所以敢拼。

問題是得勢之後,未必能有更開闊的眼界,甚至會抱著自已一畝三分地開始瞻前顧後。

更別提他和胡剛之前還有樑子,自始至終,他就沒想過要讓對方好過。

一個靠高利貸壓榨無辜百姓,採取各種低劣手段撈錢的鼠輩,他會讓對方知道,什麼叫惡有惡報!

只不過,眼下有一個問題還需要處理。

那就是留在田睿宅子的三角血符。

如此兇物,定吸引了慶州周邊的惡靈匯聚而去。

要是不及時回收,輕則毀了那片富人別墅區。

嚴重點,甚至會殃及到慶州城。

李顓卓越想,心裡越不踏實。

本來走回去的腳步一定,轉而攔了輛計程車,打算去一趟田睿的別墅。

這東西不快點收回來,他覺都睡不好。

別墅區外。

李顓卓事前給胡剛通了電話,表明身份後,門口的安保並未阻攔。

只是他正要進去時,視線瞥見了一個身著運動衫,揹著登山包的女子。

女子正在和大門旁的安保理論。

“我,我真的是住在裡面的。”

“你不認得我了嗎?”

“是我啊,我!”

安保不耐煩道:“你什麼你!”

“面部識別都沒透過,又沒有門卡。”

“趕緊走開,少在這裡煩我。”

“再不走,信不信我報警了?”

女子氣呼呼地鼓起臉腮,臉色很是無奈。

她腦袋一轉,恰好對上了李顓卓的目光。

李顓卓暗道不妙,總覺得會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他快步就要朝裡面進去,沒想到女子一個閃身衝了過來,揪住了李顓卓的衣袖。

“哥!你怎麼才來!”

“你看他們,我說我住裡面,他們都不信!”

“我不就是出去旅遊了幾個月嗎,他們這就把我忘了!”

安保們瞬間將目光鎖定到了李顓卓身上。

先前確認李顓卓身份的安保疑惑問道:“李先生,她是你妹妹?”

女子水靈的大眼睛連忙朝他眨眼,各種暗示。

李顓卓深吸了一口氣,徑直將對方甩開。

這女的長得雖漂亮,但瞧著又覺得呆呆的。

直覺告訴他,別和對方扯上關係。

“不認識!”

他說罷走進大門,不再理會對方。

女子氣得原地跺腳,想要強行衝進來,卻被安保們集體阻攔,甚至還當場拉向了警報。

李顓卓只當是一場鬧劇,沒有過多關注。

他按照胡剛說的位置,慢悠悠轉過去。

斜陽漸漸西下,天色已至傍晚。

當李顓卓站定腳步,抵達田睿別墅時。

他抬眼看去,嘴角跟著抽了抽。

“還好來得早。”

“再晚一點就完了!”

旁人眼裡,看起來富麗堂皇,再正常不過的別墅。

在李顓卓的眼裡,就是惡靈窟。

短短兩日,就吸引來了這麼多惡靈。

照這個態勢持續下去,再過幾日,群鬼相爭,勢必會誕生出一個不得了的惡靈!

他目光掃向整棟別墅,目光很快就鎖定了二樓的書房。

當下最麻煩的,就是得想法子先轉移這些惡靈的注意力。

否則自已就這麼衝進去,要是被集火,應付起來,也有些夠嗆。

只要能先將血符回收,剩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正當他走到門口,一籌莫展之際。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別進去!”

李顓卓疑惑回頭,很是意外。

“你怎麼溜進來的?”

出聲之人,正是先前被攔在外面的神秘女子。

女子聞言,心虛道:“我,我正大光明走進來的,絕不是偷偷翻牆跑進來的!”

李顓卓汗顏,這女的是不是腦袋裡缺點什麼。

女子旋即接著說道:“你就是這裡的屋主吧?”

“我告訴你,現在這棟屋子特別危險!”

李顓卓眼神微動,煞有其事地打量起對方。

“那你倒是說說,這裡怎麼危險了?”

女子抿了抿嘴,壓低聲音道:“我不是在嚇唬你,這屋子裡有很多髒東西!”

第二十九章 別忽悠我

女子的臉色特別認真,語氣十分篤定。

“你聽我一句勸,先離開這裡。”

“我這邊會接手進行處理。”

李顓卓饒有興趣地問道:“哦?你打算怎麼處理?”

女子見李顓卓這反應,還以為對方將自已的話當成了玩笑。

她二話不說就把登山包放在了地上,開始將裝備一樣一樣往外拿。

道袍、桃木劍、符紙、糯米等等。

甚至到最後,女子還掏出了一張證書。

“看到了沒有!”

“我可是經過協會認證的道人。”

李顓卓定睛看去,訝異道:“就你?青龍山?”

青龍山那可是出了名的道家盛地,據說弟子招收特別嚴格。

一看資質,二看道緣!

當然,和老東西昔日拜入的清風宗相比,還是有所區別。

一個入塵世,一個避世外。

不管是哪種,都不容小覷。

女子見李顓卓知道青龍山的名頭,得意揚起小下巴。

“現在你相信了吧?”

李顓卓咂了咂嘴:“那還請問,蕭妙音大師,你接下來要怎麼做?”

蕭妙音還挺講規矩,輕咳一聲:“這種事情你無需知道,我們處理這類事件,不喜外人在場觀摩。”

“而且你要是看見那些東西,就怕以後晚上都睡不著覺。”

李顓卓一聽,頓時來了興致。

他還挺好奇,這青龍山的道人,和他的手段是否有所不同。

“大師不必在意我。”

“我這人天生就比較勇,不怕這些。”

蕭妙音雙手叉腰,惱道:“你這人怎麼聽不懂好賴話呢。”

“總有你這種不見棺材不落淚的!”

“算了,我先和你瞭解一下屋子的情況。”

“觀這裡的陰氣,匯聚時日尚短,你最近有買什麼老物件回來嗎?”

陰氣附著在屋子之中,而非李顓卓身上。

她便首先排除了附身靈的可能性。

況且能夠短時間形成如此陣勢,只怕那裡面的物件很不簡單!

本來偶然雲遊路過慶州,打算住幾天就離開。

偏叫她發現這種事情,既然碰見,就不能不管!

李顓卓故作思索,想了想後說道:“買過一幅畫。”

“大師你的意思是,那幅畫把我家變成這樣的?”

蕭妙音眼睛一亮:“沒錯!”

“那幅畫你放哪裡了,快告訴我!”

“只要將那幅畫鎮住,問題應該就能解決。”

李顓卓聽完之後,內心苦笑不已。

這瞅著就是個愣頭青。

現在別墅的狀況,哪裡是光把兇物鎮住就能緩解的。

要知道,這些惡靈不是兇物自身攜帶的,而是被吸引過來的。

他瞥了眼蕭妙音的登山包,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大師裝備還不少,準備真齊全。”

蕭妙音拍了拍大包:“我早就說過,我是專業的!”

李顓卓見狀,指了指一樓側後方:“我記得畫我就放在那邊,你去找找,應該還在。”

見李顓卓突然如此老實配合,蕭妙音確認道:“你沒記錯?”

“我告訴你,你別忽悠我。”

“你說的是真是假,我可是看得出來的。”

李顓卓滿臉真誠地點著腦袋:“我記得就放在那裡,大師你信我就對了!”

蕭妙音見狀,抄起登山包:“開門吧!”

李顓卓看這妮子這麼有氣勢,當即將胡剛給他說的密碼輸了進去。

門開啟後,蕭妙音進去,順勢將門關上反鎖。

“不好意思,我這也是為了你好!”

“這裡非常危險,你今晚就出去避一避,明日再回來!”

李顓卓愣愣看著屋門,目光一轉。

自已又不是非得從正門進去,二樓還有陽臺來著。

他摩挲著下巴,更在意蕭妙音能發揮出多大的能耐。

只要對方能將惡靈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倒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蕭妙音進去後,換上道袍,抄起裝備。

斜陽的光線剛好在別墅的背陽面,略顯昏暗的室內。

她才剛走出兩步,四條被惡靈影響的遊靈就飄了過來。

蕭妙音腳踩七星步,手中掐訣,嘴裡唸唸有詞。

隱約間,一抹雷光自蕭妙音周身盪漾開來。

四條遊靈被輕鬆抹除,同時也驚動了別墅裡的兩大惡靈。

蕭妙音覺察到了這兩股非同尋常的可怕氣息,臉色驟變,直奔一樓側屋而去!

陰暗的室內,女子縹緲的呼喚聲迴盪而起。

紅色的身影放下了五爺面目扭曲,毫無血色的腦袋,朝蕭妙音走去。

“郎君……郎君……”

後院的花園中。

一具提線木偶般的屍體翻土而出,推開了落地窗門,踉蹌走了進來。

蕭妙音心在拼命跳動,意識到自已可能低估了這棟別墅的危險程度。

要是沒能找到那幅畫,自已搞不好會栽在這裡!

她衝到一樓側屋,踹門而進。

預想中的畫並不在裡面,因為這個屋子一覽無遺,愛心大床的四周掛滿了道具。

手銬,皮鞭,蠟燭……

眼前的場面,不僅對蕭妙音的內心帶來了不小的衝擊,也讓她憤怒到了極點。

“該死!他騙我!”

她想要離開,但門口已經佇立著一具四肢僵硬的屍體。

伴隨著一股惡臭襲來,這裡的屋子根本沒有窗戶,無處可躲。

蕭妙音舉起桃木劍,沾上符紙準備應對時。

屍體的腦袋突然飛了起來,四肢似斷了線的木偶,無力垂下,身軀當場癱倒在地!

正當蕭妙音以為有機會離開時,一抹紅影眨眼間出現在她的身後。

“郎君……我美嗎?”

與此同時,二樓書房內。

李顓卓輕鬆翻上陽臺,從走廊快速抵達了這裡。

他一進來,就瞧見了那幅煉獄般的山水畫。

心中不禁一陣駭然。

“好傢伙,竟然寄生在畫上了。”

三角血符是他在一個廢棄村莊的地下室裡尋到的。

看到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這不是個好東西。

因此他一直封存,也沒有過多進行研究。

這種兇物本就對普通人會造成很大影響,這回他順勢拿出來,就是打算試試對田睿會有什麼效果。

現在來看,三角血符在兇物之中,算是二等存在!

三等影響周邊,二等寄生形成自已的地盤,一等那就是領域覆蓋。

只有一些特大詭異事件才會牽扯到一等兇物。

第三十章 我美嗎

二等兇物已然不容小覷,一旦寄生完成,釋放出的詭異力量難以想象。

李顓卓判斷,三角血符對山水畫的寄生才是初步階段。

這也是回收的最佳時機,再晚一點,他都不敢打包票能將三角血符收走。

即便如此,回收血符依舊有些難度。

他從褲兜掏出一雙皮質漆黑的手套。

這雙手套是老東西送給他的第一個寶貝,製作材料不明,卻能夠壓制得住兇物。

算是接觸兇物的一層保險,防止身體被兇物直接影響。

李顓卓來到畫前,雙手抓住畫框,試圖將其翻個面。

只要開啟後面的鎖釦,就能將畫後的墊板挪開,取走三角血符。

誰知這時意外陡生,畫上的血色溪流湧動湍急,深紅色的光芒近乎將李顓卓籠罩。

李顓卓的眼前一花,下一秒,自已竟置身於一處陌生的世界。

眼前的景象熟悉而陌生,他站在山腰上,俯瞰著下方煉獄般的可怖景象。

立刻意識到,自已的精神被入侵了!

他的經驗相當老練,第一時間就得出判斷。

自已肯定還在書房,拿著畫框。

二等兇物,尚沒有達到肆意創造空間,扭曲環境的地步。

如此一來,自已明顯是精神受到了兇物的汙染。

山下,無數惡靈發出鬼哭狼嚎,蜂擁朝山上攀爬而來。

浮屍遍野的山河中,白骨殘屍全都動了起來,拖著四肢不全的身體,加入到這場洪流之中。

這一刻,血色當空,天地昏暗。

任誰看到這一幕,都再難冷靜下來。

李顓卓卻神情淡然,盤膝坐下。

雙指一併,點在眉心。

嘴中唸唸有詞。

“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

伴隨著李顓卓的聲音不斷加大,眼前的山河都隨之震顫。

嘴中的聲音下一秒在天地之間迴盪。

咒音每迴圈一次,天空的血色就有一部分被除去。

連帶著山間的血色溪流和數不清的惡靈殘屍一同消散。

眼看有死無生的絕境,剎那間,局勢陡然逆轉。

李顓卓的內心暗暗捏了把汗。

老東西和他講過,無論是惡靈還是兇物,對精神的汙染,使得自已在感官上出現錯覺和誤判時。

首先要做的,就是明白自已意識所處的環境。

用環境對應的方式去破除困境。

有的時候自已其實還在現實,只是眼前出現了幻覺。

有的時候意識早就被牽引到了內心世界之中。

虛實有別,解決的方式也不一樣。

李顓卓一遍又一遍誦唸著咒文。

直至血色漸無的天空中,出現了一道裂痕。

“嘭!”

伴隨著清脆的碎裂聲響起。

李顓卓猛然睜開眼睛。

眼前的山河畫變得無比扭曲,墨跡幾乎化作一團漩渦,吞噬了一切畫中的景象。

畫框表面的玻璃碎了一地。

角落處一點紅芒正朝漩渦的正中心挪動而去。

“想跑!”

他眼疾手快,一隻手迅速探出。

捅穿了畫紙,死死抓住了三角血符。

三角血符宛若活物一般,在手中瘋狂扭動,想要掙脫出去!

這股勁無比強悍,哪怕李顓卓強行將三角血符從畫紙上剝離下來,依舊得雙手齊握,才能勉強壓住。

期間血符釋放出來的血氣,就像是一條條小蛇,纏繞著他的雙手,試圖滲透進去!

李顓卓都不敢想,要是沒有手套,自已會否就成了一個被血符寄生的傀儡。

隨著三角血符的寄生狀態解除,力量不斷衰弱。

李顓卓從兜裡拿出了一個小匣子,將三角血符小心封存了進去。

在貼上準備好的符紙之後,他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

這種危險的東西,以後斷然不能輕易放出來。

要是徹底失控,後果不敢設想。

這次是自已有些太大意了。

用這種東西對付田睿,簡直是殺雞用牛刀。

李顓卓收好匣子,並沒有馬上脫去手套。

他走出書房,順著樓梯直奔一樓。

一樓側屋內。

蕭妙音哭喪著臉,雙手抱膝,茫然無措地坐在金色的光罩之中。

任憑外面身著嫁衣,手捧頭顱的紅影如何進犯,都無法撼動其分毫。

屋子的角落,一個佝僂著身子的黑影手中提著一個十字形的木頭。

隨著他不斷晃動木頭纏繞的絲線,先前頭飛出去的屍體緩緩起身,將腦袋安了回去。

只不過腦袋明顯看著有點沒對齊。

下一秒,屍體突然躍起,重重落在光罩之上。

“噗嗤!”

清晰的灼燒聲隨之傳出。

屍體拼命捶打金罩,任由面板表面冒出濃煙。

奈何依舊沒有太大的成效,反倒是角落的黑影發出沉悶沙啞的咳嗽,身影似乎又黯淡了幾分。

蕭妙音看著自已手裡斷成兩半的桃木劍,心中又氣又惱。

都怪那個騙子,要不然自已何苦落得如此地步。

現在倒好,看似自已性命無憂,實則自已把自已困在屋子裡。

回想起自已下山前,意氣風發像師父承諾,一定會憑自已的本事,完成三年一次的除靈任務。

這下自已恐怕又得打電話,向師門求援。

如此狼狽回去,丟臉丟大了!

就在這時,屋門外一道人影出現。

蕭妙音一抬眸,臉色頓時一變。

“你是不是瘋了!”

“叫你不要進來,你怎麼不聽呢。”

“快出去!不然你會死的!”

她難以置信地盯著站在門口的李顓卓,顧不得朝對方發火,焦急催促著。

反倒是一直無法滲透金光的紅影,似發現了新的目標,興奮搖曳。

“郎君……我美嗎?”

紅影霎時出現在了李顓卓的頭頂,一雙屍斑遍佈,利爪般瘦削冰冷的手順勢探向李顓卓的脖子。

眼看就能取下李顓卓的腦袋時。

李顓卓無比冷靜地看向蕭妙音:“把你包裡的那根黑木棍扔給我。”

蕭妙音不知道李顓卓是怎麼知道的,可她已然顧不得這些。

她從包裡拿出一根漆黑的木棍,朝李顓卓扔了過去。

李顓卓靈巧俯身,躲開紅影襲擊的同時,後撤翻身。

抬手接住木棍時,臉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意。

紅影再次逼近,依舊發出瘮人的聲音。

“郎君,我……”

她還沒說完,李顓卓舉起木棍就抽了過去。

“美你大爺!”

“沒完了是吧,長特麼這副樣子,也不自已去照照鏡子。”

“鬼見了你估計都躲得遠遠的!”

第三十一章 不會忘了你

木棍抽在紅影身上,不僅沒有穿透對方虛實不定的身軀,還硬生生將對方轟退!

紅影發出淒厲的慘叫,刺耳至極。

“郎君,你為何要這麼對我!”

李顓卓摩挲著手裡的棍子,愛不釋手。

“上等雷擊木就是不一般。”

他先前之所以放心讓蕭妙音來吸引惡靈注意力,就是覺察到蕭妙音的登山包裡有好東西。

光是那金色光罩就很不一般,面對兩隻惡靈的圍攻,絲毫影響沒有。

想當初自已跟著老東西的時候,裝備都是老掉牙的破東西。

好寶貝是一次都沒有用過。

即便老東西走之後,留下來的遺物也沒有什麼有用的。

就在這時,側邊面板焦黑的屍體古怪地扭動著身子,朝李顓卓撲了過來。

速度極快,動作難以預測。

然而就是如此迅猛危險的進攻,卻被李顓卓一拳打翻。

緊接著李顓卓一記猛踹,將屍體踢向角落。

佝僂著的黑影發出一聲嘶鳴,氣勢愈發萎靡。

光罩內,蕭妙音突然驚撥出聲。

“小心身後!”

李顓卓毫不擔心,順勢摸向衣服內兜。

在紅影即將靠近他時,銅錢小劍朝後掄斬而去。

紅影手裡抱著的腦袋,被當場橫斬成兩半。

這下紅影惡靈徹底失控,陷入暴走。

屋內驟然出現無數雙利爪般的白手,朝李顓卓抓來。

“郎君,你就是個負心漢!”

李顓卓絲毫不慌,竟主動退向角落的黑影身旁。

“老登。”

“她已經完全瘋了,要不咱們先對付她?”

黑影身子一顫,腦袋扭了扭。

他就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人家要對付你,你還非得把我給牽扯進來。

你真該死!

眼看無數雙白手頃刻襲來,近在身前。

黑影捏碎了十字木架,無數細絲如煙花綻放,擴散而出。

大片白手被瞬間切割成無數碎塊。

仍有漏網之魚,刺入黑影體內!

如此一番操作,將光罩內的蕭妙音都驚呆了。

她見過師父還有師叔處理惡靈,無不是用法器或者符紙去進行壓制。

頭一回看見有人利用惡靈來對付惡靈的。

李顓卓看準時機,繞至紅影身旁,黑木棍如探出的匕首,刺入紅影體內!

“啊!”

紅影不斷扭曲,已然無法維持固定的身形。

渾身散發的紅煙傾瀉之際,一顆兩人高,頂到天花板的碩大腦袋出現。

面孔依舊扭曲,半透明的紅蓋頭垂下。

大嘴一張,黑血漫出。

“郎君,來陪我吧……”

李顓卓捂著鼻子,第一時間擲出銅錢小劍。

“你嘴巴太臭,我拒絕!”

小劍釘入大腦袋的眉心,眼看對方面部一點點開裂,卻無法阻止黑血蔓延。

李顓卓反應極快,朝蕭妙音招呼道:“快,讓我進去!”

蕭妙音眨了眨眼,掐了掐手印,光罩現出一個缺口。

李顓卓鑽進來後,缺口瞬間堵上。

黑血遍佈小屋,角落的黑影如蜘蛛附體般,妄圖爬到牆上進行躲避。

誰知黑血中,一隻巨大的白手探出。

硬生生將黑影拽了進去。

如此離譜誇張的景象,已然超出了蕭妙音的認知。

“這惡靈你能對付得了嗎?”

蕭妙音已然看出來了,李顓卓和自已是一路人。

這樣一想,她心裡更惱了。

同行都坑,沒見過這麼壞的人!

李顓卓臉色凝重地看著那湧動的黑血,同樣嚥了一口唾沫。

事態超出預料,他沒想到這紅影惡靈竟然還有後手。

那擅長控制人偶的惡靈,就這麼被輕鬆拿下吞噬。

自已要是晚一步進來,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他不斷誦唸口訣,試圖控制銅錢小劍,從眉心侵入大腦袋內。

不成想那腦袋緩緩轉了過來,扭曲的面龐不斷變化。

最終化作一個眼神幽怨,面目悲慼的女子面龐,容顏相當秀麗,一點不醜。

“郎君,我不會忘了你的……”

說完這話,碩大的腦袋憑空消失,地面的黑血浸入地面,不知所蹤。

除了一屋的狼藉和掉在地上的銅錢小劍,誰都難以想象這裡曾發生過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

“她走了?”

蕭妙音抿了抿嘴,朝李顓卓問道。

李顓卓咂嘴道:“不急,這些惡靈都相當狡猾,說不定是在引誘我們出去。”

“等一等吧,明早還沒有出現,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蕭妙音點了點頭,也覺得這樣比較穩妥。

現在天色已暗,陰氣沉重。

就這麼離開的確很危險。

她回過神來後,氣呼呼地瞪向李顓卓。

“你這傢伙又是怎麼一回事。”

“能治惡靈,和它們打得有來有回,肯定不是一般人。”

“你既知道里面情況,還故意騙我!”

“要不是我有金罩,現在已經死了!”

李顓卓咂了咂嘴,說道:“你不是沒死嗎,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現在畫我已經毀了,這裡不會再有惡靈出現。”

“陰氣不聚,之後稍微調整下風水佈局,問題不就解決了。”

蕭妙音懊惱道:“那你總得先和我商量一下吧。”

“沒見過你這麼不靠譜的!”

李顓卓苦笑搖頭:“你還是太年輕。”

“可曾遇到過同行的同伴,事情處理到一半背後捅刀子的?”

“我遇到過。”

“自那以後,我就不會輕易將自已的後背交給其他人。”

蕭妙音鬱悶道:“我可是青龍山的,怎麼可能做得出如此卑劣之事。”

李顓卓撇了撇嘴,沒有多言。

事到如今,他回想起那段過往,心裡還憋著一股氣。

蕭妙音見狀,嘆了口氣。

“算了,事情都已經這樣,多說無益。”

“總的來說,我是被你救下的那一個,沒有資格對你評頭論足。”

“我們青龍山辦事,一碼歸一碼。”

“今天多謝你了!”

“你是哪門哪派的?”

李顓卓眼神一凝,淡淡道:“無門無派。”

蕭妙音神色一怔:“這怎麼可能呢。”

“你的這些招數,和那些半道學成的野路子可不一樣。”

“你該不會是做錯事,被師門趕出來的吧?”

李顓卓索性閉上嘴巴,不再回答。

這女的看著呆,實則還是有點腦子的。

要是被看出招式路數,指不定事情會變得更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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