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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伴搖搖頭:不知道,估計是哪家精神病院門沒關緊偷跑出來的吧。”
樓亦熙:。。。
走著走著,看到離家很遠了,她才停下,在路邊隨便找了個座椅坐下休息。
眼前,汽車呼嘯而過,帶起一陣水霧,行人打著傘,有說有笑。
大家過得好像都很幸福……
她呆呆地想著,本來已經止住的淚,再一次湧了出來。
幸好,幸好是雨天……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開始想,自已的父母此時在幹什麼。
應該還在爭吵著離婚吧……
思緒漸漸飛遠,她垂眸,母親和父親感情不和,她從小都知道,為什麼呢,因為父親很少回家,每次母親想要父親回家了,就會想方設法的讓她出點事,只有這樣,工作繁忙的父親才肯抽出時間。
別人的童年可能都是歡聲笑語,可她的童年,永遠都是止不住的爭吵和母親的責罵。
這麼一想,頓時覺得自已的人生更可悲了。
沮喪的低下頭,看著淚水大顆大顆的墜入水坑,也算是一種樂趣。
“大週末的,不好好在家躺著,跑出來淋雨,這麼有童心的嗎?”
突然,一雙刷洗乾淨的運動鞋闖入視線,伴隨著清越好聽的男聲。
她怔怔抬頭,一把透明雨傘橫在上空,少年彎腰,嘴角帶著清淺的笑意。
“卓誠哥…”
這一刻,不開玩笑的說,她的世界,都因這個少年的闖入,而明亮……
“你怎麼在這?”
她環顧四周,這裡並不是容卓誠家的方向。
容卓誠將傘往她這邊傾斜了下,隨口道。
“噢,我一個朋友家在這兒,我過來找他玩,送你回家嗎?”
她愣了下,本來要拒絕的話堵在喉嚨,不回家,又能去哪兒呢,於是擠出笑。
“那謝謝你了。”
“這有什麼的,同學嘛,互幫互助是美德。”
容卓誠調皮的挑眉,注意到她單薄的衣衫和有些發抖的肩膀,二話不說,將自已的外套脫下來,遞給她。
“穿上吧,下雨怪冷的。”
“那你感冒了怎麼辦?”
她猶豫的接過,問。
容卓誠不在意道:“我不怕冷,下雨還有點悶呢。”
“好吧。”
看到他是真的不在意,她才穿上。
容卓誠的衣服對她來說還是過於寬大了,直接垂到大腿。
她一呼一吸間全是少年身上那股清冽的香味,好像,被他抱在懷裡一般。
她這樣想著,臉頰微微泛紅。
明明在下雨,可她的心裡卻是一片晴天。
“樓亦熙?樓亦熙?嘿,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容卓誠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背後拿出另一把雨傘,將手裡這把遞給她。
她回神,接過,剛剛幻想的浪漫氛圍猛地破裂,粉紅泡泡也消失了。
雖然沒能兩人同撐一把傘,她有點遺憾,但也沒法表現出來,只能沉默。
她不說話,容卓誠也不說話,氣氛陷入一種詭異的尷尬之中。
像是終於受不了,她扯著衣服,不自在的找著話題。
“卓誠哥,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容卓誠收回打量街邊的視線,道。
“哦,我正好要回家,一抬頭就看見你了唄。”
原來是這樣,她有些失望的垂眸,不死心的又道。
“那你怎麼還拿兩把傘啊?”
她試圖找出一點點容卓誠特意來找她的證據。
“這是我朋友上次順我的那把,今天還回來了。”
樓亦熙:。。。
很快到了樓亦熙家樓下,她站在屋簷下,合上傘,本來還想邀請容卓誠去家裡坐坐的,又想到家裡的一片狼藉,瞬間打消念頭。
“今天謝謝你啊,哥哥,我先回家了。”
她鼓起勇氣喊出那句稱呼,手背在身後,緊張的絞在一起。
容卓誠似乎愣了一下,但也沒在意,只是擺擺手。
“好,快點回家吧,小心感冒。”
為了製造更多羈絆,她特意沒還傘和衣服,臨走前補充一句。
“你的衣服和雨傘我下週還給你哦。”
“其實還不還都可以啦,看你吧。”
容卓誠笑了下,轉身走進雨幕,很快消失在她的視野裡面。
“冒著雨也要送我回家,你也是喜歡我的吧……”
她抿唇,喃喃出聲。
“熙熙!你終於回來了!有沒有哪裡受傷!”
一開門,同樣渾身溼透的父親激動的跑來,拉著她的肩膀就是一通檢查。
看著父親擔憂的眼神,她有些愧疚,聲音細小。
“我沒事,碰見同學,他把我送回來了。”
父親也注意到她身上寬大的外套,和手中攥著的雨傘,露出笑容。
“沒事就好,快去洗個澡吧,小心著涼。”
“嗯。”
走進客廳,母親收拾著地上的殘藉,頭也不回,只是不鹹不淡的關心了句。
“沒事吧?”
她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垂眼,第一次無視母親。
母親也沒在意,繼續自顧自擺弄著地上的花,將殘餘的花瓣一片片揪下來,樂此不疲。
“鮮花盛放在枝頭有什麼可看的,墜落雲端,那才叫有趣……”
她緩緩收緊手掌,笑著道。
快步走到浴室,樓亦熙看見鏡中那個狼狽不堪的自已,後知後覺的羞怯,捂著臉頰,有些尷尬。
“這麼囧的一面居然讓他看到了,好丟臉啊……”
洗完澡,她擦著頭髮,猶豫了一瞬,還是決定去了書房。
“爸爸……”
她小心翼翼的推開門,果然,已經收拾整潔的父親正在伏案工作,看到她來,下意識揚起一抹笑。
“熙熙來啦,找爸爸什麼事?”
她嚥了口口水,有些自責道。
“爸爸,對不起,是我拖累你了。”
父親挑眉,顯然沒想到她能說出這番話,嘆了口氣,起身將她擁入懷中,安慰的拍拍她的腦袋。
“熙熙,爸爸永遠愛你,所以在爸爸面前,你永遠不需要道歉。”
“可是,要不是因為我,你早就和媽媽…”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出口,但她想,父親應該能懂。
提起母親,父親眼中閃過無奈。
“你說得對,我之所以會妥協是因為你,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就是你的錯了,我愛你,自然會在乎你的感受,這是我的事情,也是我的選擇,作為一個成年人,我需要為自已的選擇買單。”
她眼中淚光閃爍:“對不起,我承認我很自私,但是,我沒辦法看著媽媽那樣子折磨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