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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電話那端的你——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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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春節鍾哥辭職後,邢經理就向總公司申請招人一事,由於業務量較前幾年大幅增加,邢經理向總公司申請增加一個技術人員和兩個銷售人員。總公司回覆讓邢經理在分公司所在地大學生畢業招聘會上招聘三個人,學生畢業後統一到總公司培訓三個月,然後再派回分公司實習。

在鍾哥走後新人沒來這段時間裡,邢經理、高師傅還有思燕都很忙,尤其是邢經理,分身乏術,恨不能變成孫悟空,工作上一堆事不說,家裡還一直催他抓緊考慮終身大事。自上次回去拒婚後,不知怎的,他被傳傳說是有身心障礙,所以才不結婚。他覺得這樣也挺好,免得有人天天給他介紹物件,可他父母聽了傳言後心裡放心不下,非讓他去醫院檢查,並給他下了最後通牒:如果身體沒問題就在年底前把女朋友帶回家,如果有問題年底回來就去醫院檢查。工作上的事,家裡的事,讓他疲憊不堪。

思燕週末去分公司上班時,差點沒認出邢經理來,從暑假前邢經理到下面縣市去出差到開學一週後回到省城,近兩個月沒見,邢經理比以前黑了許多,也清瘦了許多,出差兩個月好像是到基層鍛鍊兩年似的,人一下子也蒼老了許多。思燕看著邢經理,突然有點想關心、瞭解這個人,她不知道在邢經理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一個人一下子老得這麼快。

邢經理不說,思燕也不好意思問。一切如以前一樣。只是思燕休息的時候會對邢經理較以往多看一眼。思燕覺得眼前這個人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他業務能力強,具有親和力,知識面廣,按理說到邢經理這個年齡,他也算是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了,可他的眉宇之間總有那麼點不舒展,像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藏在那裡。算起來,到公司來上班近一年了,可在這一年裡,思燕很少聽到邢經理談論起自已的過往,他也很少談起他的家人。他至今未婚,到底經歷了什麼呢?不純粹是想當個獨身主義者吧。

工作忙完後,邢經理將幾份裝修方案及效果圖遞給思燕,讓思燕幫忙看看哪家的裝修方案不錯。

上次邢經理讓思燕去幫忙看房子,思燕沒去。後來邢經理自已跟著中介去看了幾趟把房子定了下來。這是一套沒有裝修過的二手毛坯房,離市區有點遠,在新開發的香江區那邊,環境非常好。交了房款辦了過戶後,邢經理找了幾家裝修公司,讓他們出裝修設計方案及效果圖,這次從下面回來後,邢經理就讓他們把裝修方案及效果圖送了過來。

邢經理看了幾家的裝修方案,從中選了兩三家,他讓思燕幫看看哪個裝修方案好。

思燕從未看過裝修圖紙,她拿著這些裝修圖紙翻了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如果要看懂就得有個人詳細講一下,再說自已也沒住過樓房,也不知道現在城裡人裝修都是什麼風格,人家邢經理買房子,裝什麼樣人家喜歡就行,自已哪能隨便提意見?於是,她告訴邢經理她不懂,不能亂髮表意見。

邢經理說那你就想象一下假如你未來買了房子要裝修的話,你想裝修成什麼樣子。

思燕說沒想過這個問題,自已一直住農村的大平房,農村家家都有大院子,可以種花、種草什麼的,其他沒想過。

邢經理說原來你想過“採菊東南下,悠然見南山”的世外桃源生活啊。

思燕說我是農村孩子,只知道農村房子的那些事,對城裡的樓房真的不敢發表意見。

邢經理說那好吧,看來“道不同不相與謀”,我是個生活在城市裡的俗人了,我自已來決定吧。

思燕回到宿舍,曉荷說恩銘下午來過電話,讓思燕有時間的話給他回個電話。

思燕來到宿管辦公室,前面還有幾個人在排隊打電話。

這是兩人自上次鬧彆扭以來第一次通話,中間兩人透過信,但都再沒提上次吵架的事。思燕一直想給恩銘解釋,但她又覺得自已沒做錯什麼,這事越解釋越好像自已做錯了什麼似的,但她不解釋又怕恩銘誤會,所以她在恩銘的回信裡儘量避擴音到自已在分公司工作的事。

輪到思燕打電話了,她突然緊張了起來,撥電話的手有些顫,心也跳得厲害,她努力地讓自已的心情平靜下來,但越是努力,心跳得越厲害,隨著對方電話鈴聲響起,她感覺自已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那邊傳來恩銘“喂、喂……”的聲音。

思燕手拿著話筒,感覺自已說了好幾遍“我是思燕”,可聲音就是未能從嘴裡飛出去。

“是思燕嗎?”

“嗯”

“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有。”思燕的心撲稜撲稜地跳,她有很多話想說,可這會兒緊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假期在外面還好嗎?國慶回來不?”

“現在還沒想好。”

“你要是不回來的話,我去看你吧。”

“……”思燕沒想好是國慶回家還是留在學校。

“怎麼了。”

“沒怎麼,還沒想好國慶怎麼安排。”

“現在離國慶放假還早,你要是定下不回來的話,我出來看你。”

“……”一陣暖流湧從心裡湧向思燕的鼻子、眼睛,一行熱淚從思燕的臉上流了下來。

“怎麼了?”

“沒怎麼。”思燕哽咽著說。

“怎麼哭了,發生什麼事了嗎?有什麼事,和我說說,兩個人的辦法總比一個人多。”

“沒什麼事,就是……就是……”思燕想說就是想你了,可“想你”兩個字最終沒好意思說出口。

恩銘隔著話筒能聽到思燕低聲的抽泣聲。“燕兒,別哭啊,再過一個月就放假了,咱們見見吧,我也挺……挺……挺想……你的……”

思燕忍不住哭出聲來,“恩銘哥……”

“我在呢。燕兒,咱不哭好嗎?過些日子,你回來我去看你也行,或者我到省城去看你也行,我都聽你的。”

“嗯。”思燕此時此刻激動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不早了,回宿舍早早休息吧,注意身體,別把自已累壞了,有什麼事打電話或者寫信給我。”

“嗯。”

“那我掛電話了,不哭了,燕兒。”

“嗯,Bye—— Bye。”

“Bye—— Bye。”

思燕的手上不知是剛才緊張出的汗還是用手抹的淚,溼乎乎地。她掛了電話,臉上掛著淚飛快地跑回宿舍。

曉荷見思燕哭著回來,就問她是不是和恩銘又吵架了。思燕說沒吵架。

曉荷說沒吵架哭什麼。

思燕沒回答曉荷,端起臉盆去水房洗臉去了。

恩銘放下電話,看著手上的汗,兩隻手交叉著搓了搓。剛才打電話的時候,思燕好像在哭,起初他心裡也不好受,也難過,若不是現在手上一堆事,他早就想去省城看思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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