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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恩愛夫妻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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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的時候,學校組織了新年聯歡晚會,恩銘是此次晚會的主持人,思燕站在臺下,看到了臺上的恩銘,突然發現燈光下的恩銘是如此的帥氣,像極了郭富城。在恩銘每一次出來報幕時,都有一群女生揮舞著手上的熒光棒,大聲地喊著:“陳恩銘,我愛你。”

在晚會結束的時候,恩銘以一曲《把所有的愛都留給你》壓軸,將晚會推向了高潮。

思燕想還真沒看出來 ,恩銘哥不僅人長的好,歌也唱的那麼好,怪不得那些女生瘋狂地嘲恩銘哥喊著“我愛你。”

思燕隨著人流向出口走去,剛出禮堂門口不遠,突然聽到有人喊她,她回頭看看,烏壓壓一群人,她以為她聽錯了,繼續往前走,和她一起的舍友說,思燕,好像是我們的王子在喊你呢。思燕回頭的那一刻,周圍的女生都將目光投向了思燕。

思燕停下腳步,恩銘快步走了過來。

恩銘說今天晚上是他在大學裡度過的最後一個新年晚會,他想請思燕一起出去吃鶴城菜慶祝慶祝。

思燕說,好啊好啊,我好久都沒吃漿水魚魚兒了,還有那個酥肉小炒。

說著兩人出了校園。

離學校不遠的緯三路上,有一家鶴城人開的小飯館,店面不大,是對小夫妻開的店。恩銘常來吃。

他倆一進店,老闆娘就說,小陳啊,你可是有幾天沒來了,這是你交的女朋友嗎?

恩銘說,嫂子,這也是咱老鄉,今年剛考過來的,我領她也來嚐嚐家鄉味。

老闆娘說,喲,咱家鄉也出了女狀元啦,可是少見啊,來吃飯的老鄉很多,來吃飯的大學生也有,但是上名校還是女娃娃的,這是少之又少啊。

老闆娘一席話,說得思燕有些不好意思了。

思燕害羞地不知道說啥好。

老闆娘說,妹子,你說咱們那地方,重男輕女思想那麼嚴重,你能上學,還能考出來,就憑這,姐就服你,你就和別人不一樣,姐今天遇著你高興。是這,今晚我請你倆。

恩銘說,嫂子,你這店利薄的,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還是我來吧,這會兒客人也不多,你就和我哥一會兒做好了,也一起過來坐,咱一起諞諞。

老闆娘說,小陳,俺知道你爹這幾年在開礦,掙了不少錢,可那錢是你爹的,你呀,要仔細花,他開礦也不容易。我呀,今天見了燕妹子,高興,你也不用和我爭了,這頓飯算我的。

說著,老闆娘問思燕想吃什麼。因為思燕第一次來,也不知道有什麼,就說讓恩銘哥來點吧。

不一會兒,菜上來了,一盤藕炒肉絲,一盤青椒炒酥肉,一盤香椿炒臘肉,一人一碗魚魚兒,一人一碗米飯。都是小份兒的。

恩銘讓老闆娘和老闆過來一起吃,老闆娘說,還有客人要照顧,你看你大哥這會兒都沒時間過來招呼你,那兩個老鄉喝多了,非要拉著你大哥在那兒說話呢。

恩銘說那好吧。

恩銘說老闆娘叫慧麗,老闆叫何平,兩人是初中同學,一個是班長,一個是學習委員,學習都挺好的。慧麗她爸是她們初中的老師,何平好像沒有媽媽,從小是跟奶奶長大的。中考前夕,縣裡通知開會,慧麗他爸去縣裡開會,那時沒有城鄉公交,只有那種敞篷的蹦蹦車,路上他爸不小心把公文包掉了,他爸那會兒不知怎麼了,也不叫師傅停車,就從車上跳下來去撿公文包,結果不知怎麼也沒跳下來,被車拖了幾十米,車上其他人才發現少了個人,這才喊師傅停車。他爸就這樣走了。她雖然參加了中考,可成績可想而知。這時的她就是考上了縣重點高中,也不可能唸了。她是家裡的老大,要幫她媽掙錢養家,供弟妹上學。那時她年齡小,招工也沒人要,就被親戚帶到省城在一個熟人開的小飯館,幫人端菜,洗碗。何平是考上中專後,剛開學不到半年,她奶奶去山上採藥材,一不小心,腳下一滑,從山上滾下來,摔死了。何平回去料理完他奶奶的喪事後,就不回學校了。他說要是他不去上中專,奶奶就不會上山採藥回來賣了給他攢學費,奶奶不上山採藥賣錢,就不會從山上滾下來,奶奶不從山上滾下來,奶奶就不會去世。何平覺得是他害死了奶奶。

思燕聽著聽著,流出淚來。她心裡想,咱山裡的娃命咋就這苦啊!想念個書,咋就這難呢!思燕暗暗發誓,自已一定要好好上學,掙好多錢,捐給學校和那些上不起學的娃們,讓娃們都能有機會上學,上大學。

恩銘見思燕哭了,就問思燕怎麼了。

思燕說,慧麗姐他倆也太可憐了。

恩銘說,是啊,當時兩個出來打工還是個娃娃,吃了不少苦,幹最累的活,掙最少的錢,還受人欺負。好在他倆現在有了自已的店,收入也還行。我喜歡來他們這裡坐坐,是因為他倆雖沒讀過那麼多書,但他倆社會閱歷豐富,腦子轉得快,做生意也誠信,對老鄉們也熱情。他倆完全有能力把店面擴大,但他倆不想擴大。今晚要不是咱倆和那兩個喝醉的老鄉,他倆早就關門回家了。他倆有兩個孩子,都教育得不錯,學習好,還懂事,他倆說了錢再多,孩子不成氣,頂屁用。

思燕說,慧麗姐他們說的對著呢。

吃完飯,恩銘和思燕向慧麗他們打完招撥出了店門。

恩銘說,你知道慧麗姐一晚上都沒過來和咱倆說話是為什麼嗎?

思燕說,慧麗姐是不是看到我想到了她自已啊。

恩銘說,是啊,要不然,慧麗姐當年也能考上名牌大學。

回來的路上,恩銘告訴思燕,好好念,從大一開始就著手考研,爭取留在外面,別回去,回去了沒人,找不到對口的單位,大學就白上了。

思燕說,我這剛適應大學的生活節奏,還沒考慮那麼多。現在才發現咱農村娃和城裡娃差別太大了,上課,老師一說啥,人家同學們都明白,就自已經常一臉懵。

恩銘說,慢慢都會好的,那些外在的東西,見得多了,經歷得多了就會了,而思想裡的東西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自已的想法和主見的。沒事的時候就多去圖書館,找找自已未來的方向。

思燕說,好,我這從開學到現在還沒去過幾次呢。盡忙著應付這些課程了,這些課裡好多名詞以前都沒聽說過。進了大學,我才發現,我就是井底那個蛙,讀的書太少了。

恩銘說,不著急,慢慢來,還有四年呢。

思燕說,好。

恩銘問思燕,家教帶的怎麼樣,小姑娘好教嗎?孩子的父母好處嗎?

思燕說,好處。小姑娘也挺好的。她們家呀確實經濟困難,住那房子,和我們農村那一間大房差不多,廚房小的,兩個人都轉不開,上廁所還得去公廁,老遠了。阿姨問我能不能帶兩門,兩小時,一共給60塊,我說行。現在阿姨把我當她家姑娘一樣待,晚上在她家吃飯,上完課,阿姨和叔還把我送回來。

恩銘說,那就好,沒想到你這麼會來事,這麼討人家喜歡。

思燕問恩銘怎麼不考研。

恩銘沒回答思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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