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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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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奶孃又陸陸續續地送來很多的東西,管家李憲迎來送往,家丁們進進出出,府上比前幾年熱鬧得多。

徐山月以首飾太舊厭了為由,讓梅香去典當換成了銀兩,偷偷地把錢藏了起來。

這天奶孃眼帶笑意,帶著一個精美的盒子進來,迫不及待的開啟給徐山月看,“小姐,您看看這些首飾可合心意,這些都是京中最得官家小姐喜愛的款式,您可仔細挑挑。”

“正巧小姐覺得很多首飾舊了厭了......”梅香剛開口,就被徐山月打斷:“梅香,先收起來吧。”

意識到可能說錯了話,梅香趕緊把盒子放到一邊。徐山月轉身跟奶孃撒嬌“奶孃,好久沒吃您親手做的糕點了,奶孃可否再給月兒做一次呀?”

奶孃看著徐山月從小長大,知道大小姐去世後,徐山月一直沒好好吃東西,見著她現在有胃口主動要吃糕點,忙不迭應道“欸,好,這就做,小姐且等等。”

支走了奶孃,梅香才開口問道“小姐是不是有什麼事呀?梅香和小姐一起長大,小姐有什麼事可一定要告訴梅香呀,梅香一定想盡一切辦法為小姐分憂......”

“好了,梅香,我沒事。只是奶孃年紀大了,不想事事都讓奶孃操心。沒什麼事。”徐山月拍了拍梅香的手安慰道。

深夜,徐山月悄悄把換的碎銀仔細合計了一下,感覺差不多夠自已半年過活了。又取出之前自已縫改的男裝,收拾好了這些。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次日一早,徐山月就在書房門口等待父親下朝。徐父剛一回府,她就趕忙上前,“父親,聽聞父親一直在搜尋奇珍異寶,獻做太后壽誕的賀禮,女兒派人四處蒐羅,剛得了一塊湖山壽石,特來獻給父親。”

徐父對這個女兒並不在意,倒是這湖山壽石確又幾分趣味,“此物有何奇特之處?”

一聽徐父對壽石感興趣,徐山月趕緊補充道:“黃金玉石精雕細琢,皆帶匠氣,不免有些刻意,想必太后早已見慣,這湖山壽石狀似鶴、如松,也不顯稀奇。女兒所得湖山石,天然就是個草書壽字狀,用作壽禮再合適不過了。”

徐父點點頭,有些滿意“月兒有孝心,著人先把壽石放置在書房吧。為父還有事,晚些時候再去檢視。先退下吧。”

“父親......”徐山月欲言又止。

“還有何事?”徐父問道。

“父親,女兒有個不情之請,請父親應允。”

“但說無妨。”徐父對剛剛的壽石提議滿意,心情也還不錯。

“父親,梅香與我一同長大,照顧女兒多年,如今梅香父母年邁,無人照顧,女兒想還梅香自由身,讓她回到她的父母身邊,不知父親可否應允?”徐山月想趁著父親心情好,趕緊把事情都辦了。

“心繫父母此乃人之常情,你與李管家知會一聲,讓他去辦吧。為父再讓他為你安排一個伶俐的丫頭。”徐父抿了一口茶。

“謝過父親,女兒先行告退”。

又了了一樁心事,徐山月擔心萬一真走到最後一步,她不想梅香受到牽連,把梅香送走,自已也就少了一些後顧之憂。

有了徐父的許可,事情很順利。徐山月送梅香到後院門口,遞給她一個包袱,裡面是她為梅香準備的盤纏和幾件衣物,還有梅香的賣身契。梅香依依不捨,“小姐,奴婢一定尋著機會回來看小姐的,小姐保重!”話未說完,便泣不成聲。

“梅香也要保重,來日方長。我們還會再見的。”徐山月擠出一絲微笑。望著遠去的馬車,徐山月也鬆了一口氣。

好了,一切都準備好了。

中秋前夜,天氣有一絲絲涼意,徐靖軒已擬好了禮單和隨行家眷名單,正在書房,呈給徐父審查。

徐山月端著親手做的參湯,站在書房門口,深呼吸一口氣,敲了門。

房門開啟,徐山月問候了徐靖軒,徑直走到徐父桌邊,“女兒剛做了參湯,請父親品嚐,入秋了,父親請注意休養身體。”說著把參湯盛好了,放在了桌邊。

徐父難得對徐山月露出慈父微笑:“月兒有心了。”頓了頓,徐父繼續道:“月兒啊,十月就是太后壽宴了,為父和你兄長都要入宮賀壽,家中已無其他女眷,所以,你準備準備,到時同我們一同入宮赴宴。”禮單和隨行人員名單即將要呈交禮部,中秋之後,必須要安排嬤嬤教徐山月一些宮裡的規矩,徐父覺得是時候告知徐山月了。

“可是父親,除了姐姐入宮那年,府上從未安排過隨行女眷,想來也不是必須帶女眷。女兒從未去過宮中,怕不懂規矩,丟了徐家的顏面,女兒知曉太后一心向佛,願去東山寺上香,為太后祈福,望父親成全。”徐山月早已想好了理由。

“進宮賀壽是難得的機會。父親為你用心安排,你可不要辜負父親的苦心。”徐靖軒自以為是地勸導。

早就料到父親不會輕易答應,徐山月繼續向父親解釋:“女兒感念父親的苦心,可女兒生性莽撞,怕在皇上和太后面前言語有失分寸,給父兄平添麻煩,甚至惹來禍端。”徐山月想體面的拒絕進宮的安排。

“大膽!你的事為父已經安排妥當,此事不必再提。往日對你約束少,可不是許你由著性子胡鬧!”徐父有些生氣。這個女兒,雖然他平時並不怎麼過問和關心,但如此出言反抗,還是第一次。

徐山月從未見過父親如此生氣,忙跪下求道,“父親,月兒不想進宮,求父親由著月兒這一次,求您了。”說服無果,徐山月只希望透過央求,能讓父親答應。

“月兒,父親只是帶你入宮赴宴而已,你何必非要惹父親生氣呢?”徐靖軒無奈。

徐山月沒有理會他,眼裡蓄滿了淚水,等待著父親的回覆。

徐父沒有正面回答,調整了語氣,“如今你已及笄,為父帶你入宮去見見世面,要不是宮宴,月兒哪有機會得見天顏,這是你的福氣。”

看出了父兄的遮遮掩掩,徐山月感覺再不捅破窗戶紙,估計後面就很難有說話的機會了,“只是赴宴,只是見見世面,那父兄為何要給月兒準備姐姐當年入宮的衣服呢?難道不是有意讓皇上注意到月兒?父親......”徐山月泣不成聲。這是她第一次如此違背父親的要求,也是第一次正面的反抗。

徐父與徐靖軒對了一下眼神,“為父的安排都是為了你,如果有機會進宮侍奉皇上,榮華富貴,享受不盡,那是你的福氣。”

一切都翻到了明面上了,徐山月可以直接應付父兄的真實目的了,“父親,那姐姐呢?姐姐入宮短短五年就......”說到姐姐,她有些哽咽,“姐姐死得不明不白,父親還要送月兒入宮嗎?”

要不是雲兒執迷不悟。徐父也不想用這個小女兒。“放肆,如此口無遮攔。來人,小姐病了,把小姐帶回房好好休養,沒有我的允許,不能出內院半步。”徐父態度冷漠,哪怕是提起了徐靜雲,他的眼神也沒有半分難過,甚至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怒氣。

徐父對姐姐徐靜雲是疼愛有加的,府中上上下下都看得清楚。但這次,徐山月以姐姐的死求徐父放過自已,都沒有動搖他。

徐山月被帶走後,書房恢復了平靜。

“父親,月兒如此胡鬧,萬一......”徐靖軒也是第一次看到徐山月出言頂撞父親,有些擔憂。

“無妨,一個閨閣女子,能有多大能耐。平日裡對她疏於管教,派人看管好,宮宴之前,不能有任何差錯。”徐父看了一眼參湯,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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