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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林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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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頭人很多,蘇行慎幾經周折,找到一個船家,即刻就追。

另一頭徐山月已經到了婺縣,天色已經晚了,船家也要靠岸休息。徐山月上了岸,就去找了一家名叫江來客棧,老闆娘人很熱情招呼,徐山月卻面露窘色,掏了口袋好一會兒,最後才倒出來一點點碎銀。看出了徐山月的窘迫,老闆娘打圓場,主動開口:“今天小店就剩一間房了,公子的錢剛好夠。”

老闆娘說罷,就給徐山月帶路,一路上樓,走到了盡頭,開啟門,耐心解釋道:“公子的錢不夠普通的客房,今日若是讓公子低價入住,口子一開,他日別人就也要來打折入住,我這小店也就離關門不遠了。我知公子出門在外不易,這間房破舊是破舊了點,但也好歹是個容身之所。”

“多謝照拂。這就很好了。”徐山月有點不好意思。

“不打擾公子休息。”老闆娘轉身準備離開。

“多謝!”徐山月內心很是感激。

簡單收拾一下,確實也還不錯,比露宿街頭要強上百倍了。錢這麼快就花完了,徐山月有點焦慮,接下來得想辦法掙些盤纏才好。

臨近半夜,咚咚的敲門聲,吵醒了徐山月,開啟門看到老闆娘端著饅頭、粥和一些小菜站在門外笑意盈盈。

“知道公子餓了,我送了些吃食過來。”老闆娘滿眼慈愛。

“多謝,”雖然已經很餓了,徐山月還是先行禮感謝,再坐下來享用。老闆娘並沒有離開,看著徐山月吃飯,她得嘴角一直泛著笑意,眼中隱約泛著淚光,有些感慨道,“我的孩子如果還在世的話,應該也是你這般大了。”

徐山月吃飯的動作一頓,緩緩抬起頭,正對上一雙淚眼朦朧的眼,她趕緊找可以擦眼淚的東西,很自然地掏出手帕,遞給老闆娘,“失去親人的痛苦我也曾經歷過,我知道你的感受,你的孩子如果知道,定不願意你這般難過。”失去親人的話題也是徐山月不敢面對的,她也不想去探問這件事,徒增老闆娘的煩惱。

“嗯嗯!”老闆娘一邊擦眼淚,一邊從剛才的情緒中慢慢走出來。“公子快吃吧。”老闆娘恢復之前的笑容。

徐山月吃完,把東西收拾了起來,轉身把包袱裡的男裝塞到老闆娘手中,“我沒了銀兩,也許這衣服還能換點錢,就當作是飯錢吧,多少是我的心意。”

老闆娘有些擔心道,“公子出門在外,行裝都抵了去,連個換洗的衣裳都沒有,可怎麼行?”說著就把懷裡的東西重新放回了徐山月手中。

徐山月腦筋一轉,“我用這兩身衣裳還你一頓飯錢,你再送我一件舊衣裳不就行了,我身無分文,還穿著這樣的衣裳,著實有些奇怪,也難免被壞人盯上,權當你幫我的忙。”

老闆娘寵溺的看著徐山月,像看著自已的孩子一樣,“好!就依你!那公子這是打算去哪?”

“不知道,我想尋一個沒有人找到的地方,過不被安排的人生。”徐山月自已都覺得這樣說有些離譜,這樣的世道,哪裡是一個女子能自由得了的。

“公子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老闆娘關切地問。

“我不想再過以前的生活,我想重新開始。”徐山月斬釘截鐵地回答。

“這不難,改本地的名換本地的姓,容貌大變,到人群深處去。”老闆娘胸有成竹。

徐山月眼睛一亮,對呀!“多謝提點。”徐山月很是開心。

老闆娘關門出去,眼睛裡的笑意還是溢了出來,小二也被感染,開心道,“很久沒看到老闆娘這麼笑了。”

“我跟這孩子有緣,他的眉眼就是想象中我孩兒的樣子,如果我的孩子還活著,也是像他這般年紀了。”老闆娘喃喃道。小二自幼被老闆娘收養,他知道老闆娘對逝去孩子的想念,看著老闆娘陷入了回憶,小二識趣地走開了。

次日一早,徐山月剛剛下樓,老闆娘便把她叫到一邊,有些興奮,拉著她的手說道,“你要是無處可去,要不就留下來吧,我就說你的我的侄兒。”

“這行得通嗎?街坊四鄰認識的人會不會懷疑?”徐山月有些擔憂。

“行得通,我也是十多年前才搬到這裡,街坊四鄰也無從得知我是否真的有侄兒,我姓林,人都稱我林三娘,你是我侄兒,那你就叫林......林......林楚,怎麼樣?”見徐山月順著她的思路走,老闆娘更加喜悅。

“那我在此幫你打理客棧嗎?”徐山月不知道自已能做什麼?

“不用,”老闆娘擺擺手,“你啊,得先像本地人,融入本地人,才能掩人耳目。”

“那要怎麼做?”徐山月更疑惑了。

老闆娘示意徐山月靠近,悄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這行得通嗎?”徐山月依然有些懷疑這個辦法。

“我就是這麼過來的,要想丟掉以前,重新開始,這一步是必須的。”老闆娘塞給徐山月一堆東西,“快去換上,一會我讓小二帶你去。”

半信半疑,徐山月換了老闆娘準備的衣服,小二已經在門口等候,看到徐山月的裝扮,感覺有些好笑,“打扮是像本地人了,可這臉啊,太白了,一看就是個小公子,今日啊,就聽我的安排吧。”

徐山月就這樣,跟著小二出了門,走了很遠,走到了田野邊,一望無際的田野,零零星星的幾戶人家,徐山月心情很是舒暢,小二熟絡地和碰到的農戶打招呼並向他們介紹徐山月。

“你得參與進來,他們以後就是你是面具,以後若是有人來尋你,全靠他們傳播你的身世,掩蓋你原本的來歷。”小二流利地解釋,有些得意。

徐山月將信將疑,主動走上前去,幫著一個農婦照看躺在地上的孩子,與農婦攀談起來,就這樣一天下來,徐山月接觸了好些人,聊的口乾舌燥,太陽曬得小臉紅紅的。

一天的忙碌,剛回到店裡,老闆娘就遞給她一杯茶水,徐山月來不及道謝一飲而盡。

“林楚啊,今天有個人來店裡打聽你,說是你的朋友,問有沒有叫許嶽的,我不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你也說不想被人找到,我就騙他說你已經走了,天不亮就走了,我不能瞞你,若他真是你朋友,若你不想留下,現在去追也來得及,最快......”老闆娘語速越來越快,像是做錯了什麼急於解釋一般。

“姑母,我想留下來,請姑姑幫我。”徐山月打斷了老闆娘的話,想要穩住她的情緒。

老闆娘有些驚喜,“誒!好,姑母幫你。跑了一天,快吃飯吧!”

第二天,小二又帶她去周邊的鋪子、街坊家中閒坐,小二熟練地編造著“林楚”兒時的糗事,好似他真的見過一樣。

徐山月被小二的“編故事”能力折服,才三天,“林楚”從小到大的糗事就傳遍了整條街。每天小二都拉著徐山月和菜販們打交道,不久徐山月的新名字“林楚”便被叫開了。

徐山月日日都很警惕,但奇怪的是,除了蘇行慎,這幾天並沒有黑衣人追來,也沒有可疑的人來找她。

另一頭,蘇行慎自知一個人力量有限,火速又寫了一封信,直送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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