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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載歌載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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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陽中學作為市內老牌高校之一,迄今,在市模擬考中取得的輝煌戰績也不過是前五十之內有一席之地,前一百者寥寥無幾,正陽學子的大部分尖子生集中在市級200-300名之間。

而全市初中學生,據教育署公開資料為253866人,本屆初三學生佔據84616人。今年全國的高考報考生截止資料公開為1020多萬,從生源對比來看,正陽中學在全國不算什麼特別拔尖的資源之地。執牛耳者初三學生能膨脹至八九百人,偏遠地區可能只有百來人。

就這麼一所歷史不算最悠久,資源也不是特別豐厚的校園,居然出了一個市狀元之姿,雖言之過早亦未蓋棺定論,但是結合蘇亦可平時的表現,校領導一致認為中途踏房的機率極小。

因此,是時候彰顯功績,並且做一個盛大宣告了!在古代,縣裡出現童生,縣令老爺的官履考績便會平添一筆,放至如今,同樣如此。如果校長大人能被市局管教育的領導注意並且欣賞,說不定他也能往上再挪一挪。

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沒有人能拒絕功成名就的誘惑。俗不可耐的同時又能造福一方,也算的上好官。也沒有任何人有權利阻止他人向更好的前途發展,只要不犯法不損害他人利益。

此等背景下,正陽中學,第十屆春季聯合晚會即將召開。為了顯示隆重,本次舉辦地點從校內運動館,遷移到了位於學校十公里外的市體育館。講究的就是一個排面,必須得把鮮花和掌聲讓整個市內的居民家長朋友們都瞧見。

校長先生因此特批一筆活動經費,很正經的流程,沒有黑幕,每年學校都有不少的大小活動,多少會給一些預算舉辦,無非是這一次校長先生的口袋稍微敞開了一些。

而且類似的活動,學校去租借市體育館,肯定有優惠優待,甚至有些時候負責人能做主免費,沾沾光嘛。場地費用不高,接下來就是一些節目表演,以及俗套的頒獎講話流程。

蘇亦可的第一固然可喜可賀,中流砥柱的功臣也不容忽視,校長先生只是把校內的一個固有頒獎典禮,搬到了室外展現,搏一個美名;從激勵學員氛圍,到明年的招生,再到更遠的未來,花些許微末金錢絕對能讓他賺的盆滿缽滿。

讀書人事兒,不叫算計,只能說走一步看三步,三思而後行。

包了十輛大巴車,3月31號這天,從正陽中學門口出發,下午六點準時發車。前三輛車,統一拉上大橫幅,熱烈祝賀我校蘇亦可同學拿下第一名!

第四輛車,拉上大橫幅,熱烈祝賀我校126名學子取得優異表現!第五輛車,拉上大橫幅,本屆我校升學率已達市第六!第六到十車,全部拉上振奮人心的標語。

總之,一方面要給予學生隆重鼓舞,另一方面也是正大光明的告訴家長朋友,選正陽準沒錯兒,我校正在蓬勃發展,前有蘇亦可,我們也相信後繼有人,說不定那個人就是您家孩子呢?

車速控制在30邁,司機師傅都受過嚴格的訓練,顧客至上,不可能開快車。要不是市內禁止鳴笛,這一路上得直接燥起來。可惜大喇叭不能上,校長激昂的演講不能震撼更多的人。

十公里的路程硬生生開出了一個小時的效果,七點整,正陽中學所有學子坐在市體育館的階梯式座椅上,交頭接耳是抵擋不住的熱情,這也是他們第一次進入類似浩大的場地親身參與活動。

聽說學校的幾個大型社團,緊急排演了節目,要好好展現一番我校學子的風采,另外還有從外面請過來的專業團體進行表演。同學們的訊息來源總是五花八門的,卻與事實大差不離。

“還得是我蘇神面子大啊,校長那個老頭子這次算他懂事噢!”

很多學生坐著替蘇亦可吹牛,不害臊,沒站著,所以也不腰疼。彷彿他們的一句稱讚對校長先生是多麼的難得,又是對他多麼的認可。事實上,校長先生本次目的還真就是他們,塑造免費的口碑廣告。

會場還是按照班級坐開,方便有序進場以及結束後的退場,安全是不可忽視的第一環,另外家長區則是根據發放的入場券對號入座,本次活動還特意邀請了學生家長出席。

畢竟場子那麼大,同樣的租金,不如把各位家長叫來一起,主打一個利用到極致。以至現場安保隊都配備齊八隊人,兩隊人分守入口,剩餘六隊在東西南北各處看臺上盯梢。

百萬級的音響,根本不怕下頭嗚嗚泱泱的人頭,吵得再大,也沒有它一嗓子大。主持人是本校晚會御用主持,徐楠和宋應天,女的靚麗颯爽,男的高個陽光。報幕銜接還有節奏把控,都不止第一次上臺歷練了。但他們還是分外緊張,手心都掐不少汗,這兩天更是瘋狂熟悉排演,生怕搞出丁點兒錯漏,榮譽與期待不允許他們懈怠。

“親愛的同學們老師們,各位家長朋友們,大家晚上好!很榮幸今天能邀請到各位參加我校第十屆春季聯合晚會,在此謹代表全校1300餘名師生對各位的到來表示衷心感謝,也希望大家能享受今晚,讓我們一起期待接下來的表演,親愛的朋友們,你們的掌聲準備好了嗎?讓我聽見你們的聲音……”

宋應天與徐楠順利進入狀態,同時將高亢激昂的心緒傳遞給現場所有人,引發雷鳴般的掌聲。氣氛烘托至此,第一個節目登場。蘇亦可身著灰色中山裝出現在舞臺中央。

簡單的妝造,加上硬朗挺拔的身軀,盡顯精氣神。他拿著一本藍色的線裝古本,舞臺上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後臺工作人員反覆確認耳麥與話筒沒有任何問題。

一篇振聾發聵的《少年中國說》獻予大家,少年志則國志,少年強則國強。鏗鏘有力的聲音,堅定不移的神情,感染力十足,此刻大家正少年,他蘇亦可不過萬千少年人中暫時領先衝鋒者,此刻他仍吶喊著不停休,令眾人看到了他的風采。由此引發海嘯一般的“跟唱”,現場隨著肅穆的鼓聲一起經久不息。

第一場節目直接將市裡面數一數二的大鼓隊請了過來,為的就是不讓朗誦顯得枯燥,千軍萬馬而又渾厚有力的鼓聲,絕對能將現場所有人帶至共鳴,於是一起朗誦便不突兀了。

這一手,校長先生直接贏麻。市模擬考第一名的名頭加上極勵志的表演,不愧是蘇小機靈,懂他。他不過是要求蘇亦可上臺表演一番,允許他自由發揮,沒成想提報上來的節目堪稱宏光偉正。也許這就是格局?達則兼濟天下,蘇亦可思考的不是一個人的利益得失,他更希望同齡人可以勇往無前,甚至義無反顧的超越他!

表演結束,會場氛圍徹底引爆。主持人徐楠走到舞臺中央,“你我都是華美少年郎,蘇神可往,我等亦可往!願你我歸來仍是少年,不負年華,接下來請欣賞歌舞,草原之夜。”

一個接一個的精彩節目,一個又一個的團體的辛苦付出,觀眾盡興的同時直呼不虛此行。八時許,主持人宋應天再次登臺報幕,“欣賞完精彩的小品表演,相信大家已經笑的合不攏嘴,話不多說,請繼續張大嘴巴歡呼,接下來由李欣冉帶來古箏演奏,春江花月夜!”

人是愛美的靈長類生物,校花出場的一剎那,會場的天穹都要被一雙雙無情巨手掀開。伴舞是精心請來的唐舞團體,譜曲與典雅的完美結合,夢迴古朝,古國深厚的文化底蘊,樂舞的史詩刻在骨子裡,不忘不滅也就不值得去崇洋媚外。

除了沉醉還是特麼的沉醉,現場觀眾有一大半是李欣冉的粉絲,此時不吶喊助威更待何時。校長先生的預算肯定不夠請啥明星過來,說破天,這次的聯合晚會一多半是正陽學子的自娛自樂。

可哪所學校又沒有自已的校園明星啦?所以現場氛圍根本不需要故意引導,一大群精力旺盛的中學生,不知疲憊,也不知保護嗓子為何事兒,今天就是牛頭馬面來了,也必須得退避三舍。

歡樂的時間總是短暫的,九點半,也到了差不多說再見的時候,不能影響大家休息嘛,畢竟明天還要上課;學生們都在心裡暗罵,萬惡的校方,就不能普羅同慶然後放一天假嗎,校長先生您格局呢?

終章,校長先生代表學校上臺進行講話。首先他宣佈,晚會取得圓滿成功,感謝各位學生、家長及老師的參與;其次,他承諾,給予蘇亦可的三千元獎學金以及其他獲獎者的獎勵將在明天全部兌現;結語先生祝大家有一個愉快的夜晚,且將來一定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整個講話延續了五分鐘,打破了校長先生的終身成就——他從未進行過如此短暫的講話,往常基本半小時起步吧。今天心情好,所以不耽擱大家時間,也給學生們更多的自主時間,今晚快樂至上。嚴肅,明天再恢復一下好了,他的人設,崩塌是根本不可能崩塌滴!

校長先生結束後,徐楠和宋應天重新接管話筒,“請各位老師帶領各班級有序退場,東一區七年級一班、南一區八年級一班、北一區九年級一班、西一區的家長們現在從各自的對應出口撤離。”

他們一邊盯著撤退的隊伍,一邊控制著現場紀律,好在學生們恪守紀律。不到十分鐘,現場所有人撤離完畢。回程的大巴師傅化身專業賽手,油門不帶剎車,呼呼直奔學校,十點整,今日熱鬧宣告結束,沒有跟隨家長朋友們一起的學生下車後各回各窩。

今夜值得回味,回去的路上,沒停止過的議論,足以預測明天得有多少新的熊貓眼誕生。李欣冉、蘇亦可、林語結伴回家,蘇亦可淡定的多,偶爾參與幾句閒聊,倒是林語和李欣冉好一頓吧啦。

他們本身是話題中心,至於回去後,蘇爸蘇媽還有李叔李姨的聯合轟炸,又一番小打小鬧才作罷休,雙方家長調侃居多,他們認為孩子們並不需仰仗這一點點榮譽和虛名。星星沉寂,閃耀在無垠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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