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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這麼說，你現在身上兼具人性和仙體，這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並不是好事。”胡海面色嚴肅的說道。
白夜十分不解的看著胡海，“為什麼？不是說人比仙家更有靈性，更容易證道嗎？”
“沒錯，從這個角度來說確實是這樣，人在修煉一途上，相比於仙家們有得天獨厚的優勢，所以同起點開始修行，人總是能比仙家修的更快。”
胡海並沒有反駁白夜的觀點，畢竟白夜的觀點也是主流的觀點，他的觀點雖然有所不同，但是也並不是完全排斥主流觀點的，而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的升級版。
“不過，這個世界上並沒有絕對的優勢，人也一樣，人因為人性而享受到了修行的紅利，同樣人性在人證道之時也會化為無形的枷鎖將其束縛在人世間。”
胡海緊接著就補充到自已的觀察和思考，供白夜思考。
“你是說人性到了證道的時候，反而成了束縛人的枷鎖？”
白夜第一次聽說如此新奇的觀點，在此之前，他從未質疑過人是萬物之首，修仙第一這件事。
“沒錯，你想想看，一個人在一個領域越是登峰造極，是不是越能說明他把他在這個領域的天賦開發的越極致。”胡海的聲音依舊不急不躁，循循善誘。
“是，要想做到登峰造極，那肯定得比別人理解的更深更透徹才行。”
“好，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那我就好給你解釋了，你把這個原理代入到修仙上來，一個人修仙的境界越高，是不是說明他對人性的把握和理解一定是越高的？”
“是，是這個理。”白夜自然認同，畢竟他自已現在就是這樣，隨著自已對自已內在的求索和領悟，一點點提升自已的境界。
“好，那你再想想，神和人有什麼區別？”
“神和人有什麼區別？這還用問嗎？”
白夜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在他看來這個問題就和一加一為什麼等於二一樣簡單，根本無需思考，所以他也沒思考過。
“你說說看嘛，無關對錯，單純的分享你覺得神和人的區別。”胡海一臉認真的看著白夜，似乎很期待他接下來的發言。
“區別嘛……神是無所不能的，而人只是人。”白夜認真想了想，才發現自已在這個問題上是詞窮的，他從未深度思考過這些問題，自然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認為神是無所不能的，換句話來說，你對神的認知僅僅侷限於他比你擁有更多的法術嗎？可是這些東西給你足夠多的時間，你依然可以做到，但是做到這些你就是神了嗎？”
胡海接連丟擲了兩個問題，讓白夜啞口無言，白夜心想是啊，神難道就是一個裝著法術的容器嗎？
胡海見白夜似乎將要自閉了，於是也不等他回答了，而是丟擲了自已的見解。
“我說說我的見解吧，神和人最大的區別其實是思想，神看待這個世界的方式和我們是不一樣的。”
胡海雙目炯炯的看著前方的重重迷霧，兩顆眼珠子發出精光，像是兩把利刃一般，劃破長空，破雲見日。
“你是說神性？”白夜弱弱的總結道。
“神性？這個詞不錯，很貼切，我喜歡，可以這麼說吧。”胡海對白夜的總結表示讚美，他雖然發現了這件事，卻一直沒有為這個理論取一個恰如其分的名字，如今有了，他很開心。
“神性是什麼？”白夜緊接著問道，他的心臟突突的跳著，意識世界裡石寬和白起皆是抬頭望向烏雲密佈的天空，神色激動。
“神性就是區別於人性的一種思維方式，簡單來說就是不當人！”胡海認真的給白夜總結出他對神性的理解。
“不當人？你確定？”白夜本來料想到這個答案可能會有些與眾不同，但是沒想到這個答案會如此的接地氣。
“我確定！”胡海一本正經的點頭，不像是開玩笑。
白夜本來想打趣的心情瞬間也沒了，接著問，“何為不當人呢？”
“簡單，不當人就是你要從心底裡摒棄你是一個人的事實，換句話來說，就是你要摧毀你的人性。”
胡海自信滿滿的把這點睛之筆說了出來，心中的一股憋悶之氣頃刻間煙消雲散，說不出來的暢快！
“這……聽起來不可能吧，擯棄人性，那不是成了禽獸了？”白夜仔細想了想覺得胡海這個觀點還是太超前了，給人一種胡編亂造的感覺。
“自然不好辦，仙可以有千千萬萬，但是神卻是萬里挑一的。”
“九仙不都是神嗎？”白夜平復了一會心情，然後才接著提問。
“是，沒錯，九仙皆成為了神，但是也是胡家唯一的神了。”說到這裡，白夜在胡海的聲音裡除了聽到自豪還聽到一絲惋惜，這令他十分不解。
“唯一的神？”
“沒錯，自九仙之後，胡家再也沒有出現過新神，其他四大家族也大差不差，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胡海突然激動了起來，那神情像極了懷才不遇的科學家。
白夜很想說他其實才剛剛入行沒多久，確實不熟確實不熟，充其量算個修仙臨時工，他哪裡懂這些啊。
不過胡海顯然不會讓話掉在地上，他接著說，“這其中的理由，我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但是我還是要說，畢竟氣氛都到這裡了。”
“你說，說的太好了，我們都愛聽。”白夜自然是十分想知道後面的內容的，這關乎到他能否更上一層樓的問題。
“是因為仙家們都忘記了自已的優勢，全都選擇了去模仿人，去成為人，去讓自已看起來更像一個人，這看起來快的方法，卻徹底鎖死了大家的上限，從此再也無神誕生。”
“所以你的意思是仙家們模仿人，反而是斷了自已成神的路？”
白夜已經隱隱約約能猜到什麼了，很多在他心中不通的地方如今都被打通了，讓他感覺酣暢淋漓。
“這些你見到九仙你就明白了。”
胡海不再多說，而是恭敬的在一片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霧氣前站定，然後向白夜和女孩做出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白夜半信半疑的看著這片霧，不知道該如何進去。
“心中有道，腳下便是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