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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素素完全不知道這父子倆在打什麼主意，她又花了一天時間，把那件襴衫做好，疊放整齊，她要去鎮上交貨了。
兩件成衣鋪的貨品，用布袋包好單獨放一邊，襴衫貴些，也是用布袋裝好。之前那打折青布還剩不少，用邊角料做了實用的布袋。
孟雨指襴衫：“娘，給我，不賣！”
趙素素笑了：“這個阿雨也穿不了，不賣留著也是沒有用的！”
“我賣！”
趙素素怔了怔：“阿雨的意思是這兩件你來賣？”
“嗯！我賣！”
趙素素笑笑沒說話，阿雨那麼小，怎麼會賣東西呢？她只當孩子一時心性，敷衍地道：“好好好，這個給阿雨賣。”
孟雨眼睛發亮，立刻就把那布袋往身上挎：“我賣，我背！”
兩件衣裳也不重，趙素素便笑著拿起另一個布袋，母女倆手牽著手，往鎮上去。
趙素素身段好，長相又清秀，頭髮挽起，整張臉露了出來，哪怕只穿了一件簡單的青布衣裳，也嬌俏美豔。
孟雨看了她一眼：“孃親好看！”
二十一歲的姑娘，正是人生最美好的時候，可在這個時代，竟已是個三四歲孩子的孃親了。
趙素素只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澀，好看又有什麼用？只為自已招禍罷了。
要不是這長相，也許那天在破廟裡，不會被……
不過，有了阿雨，她也是不後悔的。
趙素素想先去成衣鋪交貨的，但被孟雨拉著往另一條道上走。
她不明所以，不過時間還早得很，也不急，就由著了。
孟雨目標明確地去了私塾。
襴衫這種衣服，成衣鋪會收，但穿的人少，只有秀才學子們才會穿。
趙素素原本是想做好賣給成衣鋪，不過，孟雨不想，成衣鋪壓價厲害，轉手就賺錢，那她幹嘛要讓中間商賺差價？直接找能買的不就好了？
但讓孟雨沒想到的是，她被擋在了外面。
上次她一個人溜進去，又正是十歲以下孩子休息日，私塾里人不多，今天不是休息日，院門外還有守門人。
守門人首先就擋住了趙素素：“私塾乃清正之地，豈是婦人亂闖的地方？走走走！”
趙素素頓住了，孟雨也沒想到，她仰著頭：“我們找周夫子！”
守門人四十多歲，他居高臨下地看了孟雨一眼，轉頭對趙素素呵斥：“趕緊離開！也不看什麼地方，這是女人能來的地方嗎？還不快走！”
他擋在門口，眼神不善。
趙素素牽住孟雨：“阿雨，我們走吧！”
“黃老根，這是怎麼啦？”屋裡有人走出來。
守門人轉過頭，立刻換了一副笑臉：“是蔣少爺啊，這婦人想帶個孩子進私塾！”
一個十八y九歲的少年搖著一把摺扇，吊兒郎當地走在前面，他的身側還跟著三四個十幾歲的少年。
他們看一眼趙素素，眼睛微眯，又瞥了一眼孟雨，嘻笑道：“黃老根你這麼兇，也不怕嚇著人家小娘子。”
黃老根對這位蔣少爺態度諂媚：“沒有沒有，周夫子說過，要斯文，小的斯文著呢！”
蔣少爺走近幾步，一雙斜挑眼掠過孟雨，落在趙素素臉上，眼裡頓時閃過一抹興味，像是看見獵物般的眼神，他上下打量著，摺扇一收：“小娘子要進私塾幹什麼呀？咱們私塾可不收女學生！”
其他少年一陣鬨笑，趙素素臉色窘迫，略低著頭，趕緊退了幾步：“沒，沒什麼，我們這就走了！”
“慢著！”蔣少爺伸手，摺扇把趙素素擋住：“來都來了，著什麼急嘛？不如你和本少爺說說有什麼事，說不準本少爺還能幫你一把！”
趙素素這十天裡一直在家裡做衣裳，其間孟雨還讓小泥鰍拖回兩隻兔子改善伙食，沒見陽光，也沒有強力勞作，她本就秀氣的臉容上，膚色白了許多，越發襯得容貌秀美了。
蔣少爺的眼神放肆地打量，嘴角噙著一抹笑。
孟雨抿了抿唇，她想的有些簡單了。
這個時代，男尊女卑，有些地方很排斥女子進去。
她沒弄清楚情況，貿然帶孃親來這裡，別人不會對她一個孩子怎麼樣，孃親卻會受委屈。
在趙素素要說話時，她仰著臉，大聲說：“我們來找舅舅！”
蔣少爺饒有興趣，一雙眼睛卻不離趙素素的臉，調y笑道：“哦，你們是來找我的嗎？我姐真漂亮！你這是想我這個弟弟了，到這裡來看我啦？”
他手中的摺扇還作勢要去抬趙素素的下巴。
這動作輕佻又放浪。
他身後的少年們也都笑起來，七嘴八舌地起鬨：“小丫頭，有蔣少爺當舅舅，你是有福了！”
“既然是蔣少爺的外甥，我們肯定也會疼你的！”
“蔣少爺，你姐真好看！”
……
趙素素臉上漲紅，眼裡有怒色，卻敢怒不敢言。在他放肆的目光下，又退了一步。
蔣少爺看她退後，更多了幾分興趣，反倒又上前，還一招呼，那幾個跟班不著痕跡地把趙素素圍在中間。
趙素素急道：“這，這是私塾，讀書人，讀書人的地方，你們，你們怎麼能……這麼說話？”
“讀書人怎麼了？讀書人也是人嘛。弟弟跟姐姐親近親近，有什麼不行的嗎？”
蔣少爺越看越覺得趙素素這一身素衣，素淨的打扮，卻又清秀的臉很有韻味，他家裡有錢，來這裡讀私塾只不過是考不上縣城的書院罷了。
平日裡他就隨心所欲，住所裡更是養著三四個美婢。他眼神毒得很，趙素素母女的樣子，他一看就知道是村子裡的人，能讓女人拋頭露面的，要麼家裡沒男人，要麼男人不中用。
他放肆地伸手過去，要來摸趙素素的臉。
眼見馬上就要摸上了，但突然腳背一麻，接著一疼，那份疼痛蔓延到全身，他也顧不得美人在前，抱著腳跳起來，“啊喲，啊喲！”
孟雨重重一腳跺在他的腳背，童音凜然：“壞蛋，讀書人才不像你這樣！”
蔣少爺自小被嬌寵著長大，平日裡也常調y戲女子，他喜歡看那些女子驚惶失措的樣子，還有受驚小鹿般的眼神。
今天在私塾門口，他已經很剋制了。只是趙素素那素淨又柔弱的樣子，讓他實在是心動。心裡已經打起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