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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說是的，我現在就是成了一個人。
可她不再是她，我不再是我。
“沒，我現在去找煙琴。”
記得上次在護城河同簡蘇離開後，我因不想與她牽扯，明確的告訴她，我和雲煙琴複合了。
現在也仍然拿雲煙琴來做暫時的擋箭牌。
失了明的我好像回到了原始時代，忘記如今科技的發達與便利。
她告訴我：“雲煙琴不是和她外婆去天都市旅遊了嗎，你去天都？”
謊言貌似快要被拆穿，而謝若昀說出天都地名時，我也不確定，不知她在試探我還是雲煙琴和外婆真的去了天都市。
“你怎麼知道她們去天都了？”我很好奇，因為這連我都不知道。
“我和煙琴有聯絡呀，她發了很多朋友圈，裡面沒你。”
我被自已氣笑了，真是活得與世界脫軌了。現在是現代，她們眼裡的顏色也不算珍貴。
我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圓謊。
現在去天都已不現實。
“咦……媽媽他好臭……”是一位小女孩兒的聲音從我旁邊傳來。
顯然是在說我，小孩子的聲音很是稚嫩，卻很純真。
她說我臭，那我現在一定是臭的……
而她的媽媽卻這樣告訴她：
“寶貝，每個人都有不太好的時候，怎麼能這樣嫌棄別人呢？而且那不是臭，那是蟄伏時必須經歷的時期，你看他是不是還很年輕呀，說不定下次見到他呀，就會煥然一新。”
“哦~如果不想變臭，就要天天洗澡！”小孩子天真爛漫的回答，無疑是最準確的。
謝若昀等到兩人離開之後，沒了聲音才笑道：“方組長這是被嫌棄了呀？”
“胡說！我只是成了孩子成長的例子。”
“那例子兒，跟我回去洗洗澡吧。”
在經歷這樣的一個小插曲後，我居然想得開了，那位母親在教育自已孩子時，無疑也教育了我。
我就答應了謝若昀。
現在突然想來，人家好心好意給我一個洗澡的環境，我居然還有小性子，不知不覺間，我就感覺自已有些抽象，變得不再正常。
很難相信，我居然真的心病入膏肓……
心情來了，我很順手摸了摸口袋，想起來昨天買的一包煙都被老叔拿走了。還得是他，在臨走之前，說要拿我一樣東西，運用榮門的手段。
我身上放著的錢不拿，卻拿了便宜的香菸。
口袋裡感覺有很多灰塵，給我手的感覺是滑滑得。
仔細琢磨下來，我整套衣服已經穿了八天。
謝若昀也注意到這一點，拉上我，不管我身上如何髒，就往內衣店走去。
“您好，美女……是給男……這位先生選內衣嗎？”
店員的語氣裡，顯然帶有非常吃驚的意味。
“啊？就是男朋友，給他看。”謝若昀這樣對著店員說完後，又悄悄靠近我的耳邊，輕聲道：“我去！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好尷尬……就暫時是充當一下情侶吧。不然真的沒臉說話……”她半笑半忍，充滿了滑稽。
我也很尷尬，只知道點頭，因為除了是女人帶來之外，我的身上還散發著異味。
此前，我還在原來的位面時，也有過第一次同她來這種地方。
那時候都入了社會，而且還是真正的男女朋友關係。來到這種地方，看著模特展示內衣的包裝和桌布，不自覺的咳嗽和緊張，分外可愛。
現在的她應該是更加尷尬的吧。
事實上也是這樣的，店員可能注意到了我是盲人，引導我坐在休息區中後，便開始給謝若昀介紹起來。
謝若昀的窘迫連我都感覺到了。
她程‘嗯……’‘啊……’‘嗷……’機械般應付著店員的話，她不瞭解這些，真是難為她了。
我見不得她那般窘迫：“XXL，黑色就行。”
完蛋！說完我就感覺好神經！哪有人把這種事是喊出來的啊？
我雖是盲人，但謝若昀淡定自若地付完錢之後，我恨不得成為閃電俠，將時空逆轉，把剛才的我按在地上打一頓。
後面的謝若昀邊跑邊笑，聽見她歡愉的笑聲，我的心情就跟著好了很多。
跑了幾步後，由於失明，有些缺失安全感，慢慢就停了下來。
謝若昀追上了我，她好似有很多話要說，但她還喘著氣。
“嗯……方組長，你……你要笑死我嗎？哪有人買內褲是那樣喊的啊哈哈哈哈……”
“還有……剛才在店裡面明明還很正常，出來就跟個焉兒一樣跑了……哈哈哈哈哈哈……還有還有，我才是最尷尬的好吧！”她喘了喘氣，喘著喘著又開始大笑，最後只含糊不清的聽見幾個字，“你一盲人，跑得比我這正常人還快我就想嘯……哈哈哈……”
我含笑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嘴唇，實在不好回答她的話，明明她說了這麼多，我現在卻只感覺到久違的高興，腦袋裡被歡愉衝昏了，說不出話。
“你啞啦？剛剛還說那麼大聲誒！”她還是如以前一樣，在兩人獨處時才不會管什麼臉面，怎麼讓我難堪怎麼來，她就是有喜歡看我難堪的怪病。
現實與回憶一起衝撞著我那顆逃避的心，如同穿越前的謝若昀在後面追，而此刻的謝若昀擋在我的前面。
我的心不是鋼鐵，是有溫度的。自心底而出的愉快讓我差點在謝若昀前破功。
好在我看不見，看不見她那給人一種乖巧懂事的面孔，更直觀的形容就是在生理期也不會發脾氣的那種面容。
我理了一下心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立刻與她保持距離，才能讓我理智下來：
“這錢算你借我的，以後會還你。”
她折磨了下：“嗯……以後還也行，那你記得啊。”
“嗯，我這人不愛欠錢。”
謝若昀訕訕一笑：“那你還是別記著了，我記就行。”
……
謝若昀與雲煙琴、簡蘇不同。在路上，她沒有攙扶我，而是嘴裡一直替我導航著。
比如前面幾步路有什麼、到什麼地方該轉彎、哪個方向有車慢一點、周圍沒車可以走放心些和問我導盲杖傳來的感覺，考我前面可能是什麼……
她給我的安全感是透過我自已判斷而來，沒有一點被引導的感覺。
只是在上車時，我頭照樣撞上了車頂。明明心中都想著千萬別撞到，有注意避免的意識，不知怎的，我好像就是逃不開這種小因果。
在車內，即使看不見，但我仍有空間感。
有那麼一恍惚，謝若昀一直在我身邊，從沒離開。
路上，我瞭解到她為什麼凌晨五點騎著電瓶車和我相遇，她告訴我去送貨，一般菜市場出貨都是這個時間段，就當做兼職了。
還告訴我那些人多數都是老年人，很客氣很樸實，喜歡那樣的兼職環境。
只是沒想到碰見了我，更沒想到我已經流落了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