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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護城河我並不是讓簡蘇猜到我在哪,畢竟這個地方是她帶我來的。
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在一本書裡,那是另一個誤會的世界。
女人堅持每天來護城河放鬆,只是為了等一個男人,因為她知道那個男人心情不好也會來這裡,怕他沒人陪,所以無事就來護城河看看,製造偶遇。
可偏偏他們的故事,最後隨著護城河翻修而埋葬起來。本是兩位對未來充滿美好和幸福,可因為女人短暫離開,男人等待因時間和地理因素而產生誤會,導致分手。
因誤會而分手是我最不願去想、去看、去經歷的。那不是兩人的本心,我一直不願把這歸結於緣分,但感受過他們的經歷以後,除了緣分又歸結於什麼呢?人各有缺失,愛的人一樣會愛著ta的缺失,以至互補。
那本書中最後的結局便是例子,可偏偏陪男人站在最後的人又是那麼完美,讓我找不到理由反駁男人對不起深深愛著他的人。
那是一本書,也是一類人的世界。而我在那一方世界獨愛守護在護城河旁的初戀。
我最不能接受的便是因誤會而散場的愛情,辜負的是兩人。
所以,我來到護城河旁,只是想感受感受這裡是否有那麼大的魅力。但顯然沒有,我走了很長很久,都沒有找到那種感覺。
想來無事,我便一直走,我也應該瀟灑一些,就如同江湖高手一般,即使失明,仍過得灑脫。
護城河很長,足夠將我的心情放鬆下來。訴說不清的事也能傾訴於河,它不會逃避,靜靜地做好一個傾聽者。
……
不知多久,只覺得風大了些。我也累了,今天此處和我有緣,那我就坐在這裡。
這條河旁邊都是有靠椅的,我不清楚這裡是否有人,如同上次在三季花園遇見簡蘇一樣,開口問旁邊有人嗎?
沒有人回答我,我便小心翼翼坐了上去:“帥哥美女叔叔阿姨,沒人嗷,我坐了……”
說來挺搞笑,我很怕無意間坐在他們身上鬧出尷尬。
確認沒人,我便坐了上去。
屁股還沒坐熱,左邊就傳來跑步聲,然後氣喘吁吁地停在我的身前。
是一個女孩子,喘著粗氣,什麼也沒說,就坐了下來。只是在我旁邊深呼吸休息。
我沒說什麼,畢竟這裡是公共區域,但心底還是有些稍微不爽,是因為她沒問我旁邊有人嗎?
當然這只是小小的心情,無關緊要,不會影響她也不會影響我。
她輕輕喘著氣,似乎很熱,我被她影響到了,拿起我旁邊的礦泉水,手中感受的重量裡面的水已經快沒了。
我索性一口氣幹完。這期間,我有種感覺,她一直在看我。
心想不管跑完步多熱,總不至於在我手上搶水喝吧。
一飲而盡之後,我擰上蓋子,立在我坐的旁邊,我打算休息夠了,走時拿走。
我只在這裡發著呆,想著那幾次短暫復明,我所見的東西,都給了我些什麼樣的感受。
好像什麼也沒感受到,只是感覺那時候我看見的變多了,不起眼的東西在我眼中也變得有趣生動起來。
想著想著我居然笑了起來。
復明,我一定會有新的眼界和思考。
彷彿我現在透過了眼前這一層虛無的薄膜,看見了霞彩,那是獨屬於我的一份霞。我這一生,都會追求著那一方霞,沐浴出無限精彩。
真的好喜歡此刻的這種心境,積極而樂觀!彷彿真的成了一本書中的主角,有許多故事需要我去完成。
我可能太過沉浸,在旁的女孩走了我都不知道。
走了幾步,手裡空空,原來是空水瓶沒拿。
我又往回走,憑藉著記憶完全找不到空瓶子,有些奇怪。用導盲杖在地上掃動也沒有空瓶的聲音。
雖然有些怪,但我不在意。心底默唸老天不是我的錯,我本意是想扔在垃圾桶的。
我想了很多情況,唯獨一種情況讓我沒有負罪感。在我旁邊休息的女孩子見我是盲人,替我撿去扔了。
我又想,不就是個水瓶子嘛,就算不小心遺落,見我是盲人誰也會原諒的。
就這樣,在我自行的安慰之下,負罪感便慢慢消退。
已經感覺到天氣涼透了,現在或許已是夜裡。
不知為什麼我想到了抽象的陳奶奶,我和她還有一個口頭賭約,是關於我的自傳。
她的抽象我理解不了,我不是什麼大能,也沒有什麼卓越的,誰家好人沒事寫自傳啊?完全摸不著頭腦。
順其自然地,我想到了從前。
一段我忘記不了的往事,如今卻已是難言。
他們的臉是模糊不清的。只有切實的感受。
幼兒園裡,到了放學時間,只剩下我和另一個小女孩兒了。也就是我們的家長還沒有趕來,也好在有她在哭,身為男孩子的我就強忍著,讓自已哭不出來,我拉著她的手:“別哭別哭,大花貓~”說著幼稚的話語。
不料她哭得越兇了。
老師在旁邊陪著我們,焦急地打著電話。我老媽餘靜的電話打通了,但她母親的電話卻遲遲不應。
“嗚哇!”她哭得更加大聲,“媽媽不要我了……哇哇哇……”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成長了一小段,在心中想著要不要等下我母親來了之後,留下來陪她。
等了一個小時後的結果是,她的媽媽先一步來了。原因是她們家的保姆臨時有事請假,而她的媽媽來接她時,僅僅只是因為手機沒電關機了。
我眼睜睜地看著她上了車,幼兒園裡,只留下我一個人。
待那個女孩走了之後,老師告訴我:“好啦,小朋友,老師要下班咯,你在門口去等媽媽吧。”
我很乖得走到幼兒園門口,坐在臺階上,目睜睜得盯著轉角處,希望下一個出現的,就是我的媽媽。
等了好久,我都沒有看見。
而先開始的小女孩卻獨自走了回來,只是背後沒了書包,露出了一個我看不懂的神色:“別哭別哭,大花貓~”說完,她俯身親吻我的額頭,就跑開了。
我沒有繃住,像先開始那個小女孩一樣,哇哇大哭了起來。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感覺心痛,針刺一般。
她口中的“媽媽不要我了”是假話,在我這可能成了真。
眼淚就像不值錢一樣,一直從我臉龐流向下巴,停留一會兒,又完全滴在我的褲子上。
淚水模糊了我,看不清轉角處媽媽來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