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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日都是雲煙琴悉心照顧著我，說沒想過是假的，我和雲煙琴還有沒解開的誤會和找到雲沐曲的承諾。
我沉默著，想不到一個答案來回答這個問題。
她卻一眼看透了我：“哎，我也真是的，你都已經答應我了，幹嘛還難為你呢……”
她很瞭解我，趁著現在還沒在一起，我乾脆選擇把一些事坦白，免得以後鬧出誤會：“我也不是不想說，只是前幾天她對我的照料和關心，還有找到她妹妹的承諾……我這麼說……你能懂我意思吧……”
“當然能，我們既然要變得坦然，那麼這些都是需要面對的。”
“說的也是。”
“哈哈……剛剛我都有一瞬間，感覺你的眼睛能看見了！”
我唏噓地笑著答道：“怎麼可能……”
“是啊，這才多久呀，半個月，我瞭解過你這症狀，說至少要九十天……我也是太心急了哈，盼著你早點復明……”
謝若昀每說一個字，我的眼前便模糊一分，我又回到了空洞的虛無中，她的話迴盪在這片虛無中，顯得尤為不真實。
我真的很想很想再多看看謝若昀的容貌，可老天總在適時給我開一個這樣的玩笑。
彷彿每一次都是先給我嚐點甜頭，再慢慢讓我吃盡苦頭。
“三個月嗎？失明三個月後，我都不知自已會變成怎樣的一個心境。”
“當然是看得更清楚呀，受益頗多！”這話她說得很質樸，卻也是我內心真實的寫照。
不知怎的，謝若昀突然問起我和雲煙琴的往事：
“你和她多久在一起的？”
“誰追的誰？”
“誰提的分手？”
這三個問題我在另一個世界回答了無數遍，真沒想到謝若昀還會穿越追著問。
她一次又一次的求證，我每次給的答案都是相同的。
前兩個問題她倒不在乎，但總是用這兩個問題來鋪墊出第三個問題。
“不是，若昀，我是真不知道雲煙琴為什麼提分手啊。”
“她照顧你這麼久都沒和你說過？”
“沒有呀。”
“你有沒有問？”
我竟感覺到一股寒意，彷彿是我後背流出的汗冷卻後帶來的感覺：“沒有啊……”
“為什麼不？”
我很討厭這些問題，每次都需要耗費很多腦細胞來解答，這些事既然我和雲煙琴都沒有提過，又怎麼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呢。
“問了尷尬吧。”我隨意找了一個藉口，想著打發完這個話題。
“哦。”見在我這裡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語氣中有些無奈。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的問題這麼多呢。”
“啊……嗯……這個…問問嘛~”她的語氣飄忽不定，興許也是意識到我發現了她的異樣。
“心血來潮問問咯……”
我笑了笑，覺得這樣很有意思，也問她：“那我也心血來潮一下咯，你的初戀現在還有聯絡嗎？”
“他……？我哪來的初戀啊！”
“你沒有？”我只覺得非常奇怪，另一個世界中，我就是以謝若昀初戀和她之間不適合被我談起的事，以此為理由提出分手。
“沒…沒有啊……我可不像你！”現在她卻告訴我她沒有初戀。
唯有一種可能，謝若昀在騙我。
我思考著怎麼把她隱藏的話給套出來，她卻先我一句：
“你以後一定要記得，記得什麼事都要和我商量啊，我們之間不能有隱瞞，答應我好嗎？”
我懵逼地答應下來，此刻也必須答應，若是有過猶豫，她則會心生懷疑，刨根問底。
但也就是說，只要謝若昀不問，只要不商量，我就可以不用說，我是這樣理解的。
我們此刻都像是千年的狐狸，各懷鬼胎。不知她是如何想的，而我也不是想有意瞞她，只是不忍心在我的逃避之下，被迫行過的越界之事而讓她產生不悅。
怪誰呢……
這算我出軌嗎？我想是不算的。
那她呢？我不得而知。
我只感覺到謝若昀在我身邊，很是高興，就連收拾餐桌上的殘局時，比碗筷的碰撞聲中更加悅耳的就是她哼出的歌聲。
……
夜晚無聲而至。
我躺在謝若昀屋子的沙發上，浴室裡嘩啦啦的水聲正浸溼她的身體。
她瞞著我沒有初戀一事，始終在我心裡堵得慌，好似埋下的一顆災難種子。
浴室中的水流聲停了，一會兒之後門便開了。
瀰漫而來的熟悉香味把我帶著思緒的頭腦弄得一陣迷幻。這些天度過的時間，猶如光陰給我開的一個玩笑。
猶如一場為我量身定製的幻夢，每一事一景都是我心中未曾訴說秘密，而如今我進了黑暗裡，秘密卻慢慢被光明照亮。
我聽見謝若昀的腳步聲到了沙發旁就停下了。
她站在我旁邊，我裝睡。
“寶寶……我不知道你在沒有我的那一邊是怎樣的，你在那邊一定不要做傻事，要好好活著，若昀找不到辦法回去，一場雷雨把我帶到兩年前，這一切都好熟悉，一回來我就聽見你給我打電話，我好高興……本以為可以見到這輩子中，最光彩奪目的你，可你居然失明瞭！還是你的初戀造成的……你知道我有多恨嗎？我恨命運多牟……我大概知道為什麼連穿越都沒有勝過雲煙琴了，因為我對不起你！那面世界就沒能把我最寶貴的東西給你，這一次，我仍然給不了你，可能這就是老天對我的懲罰……所以我在你面前，儘可能得表現出不認識你……你和雲煙琴在我面前親密，我也無所謂，就當上天派我來贖罪的……今天我騙了你……我有初戀的……我抱著僥倖心理，想讓你沒有藉口離開我……可說完我就後悔了……我害怕，害怕以後你知道了……成為我們心中無法治癒的傷疤……”
我聽她完整地說完了，沒有哽咽抽泣，沒有任何虛假、由心而發的情感，反而更像是一種道歉的語氣。
她也如我一樣，擔心著另一邊的愛人。
而現在她趁我睡著，對我吐露心聲，並且我完整地聽見。她這樣對我，我心中難免有些感動，又有一些不痛快。我很清楚不痛快的原因，所以，我等她真切的看清了她初戀那件事以後，對我吐露心聲，那我也將毫無保留地將我經歷的一切告訴她。
我在她面前不止一次說了不介意那件事，有段時間，甚至在每一次解決需求時，她都會問我一遍介意嗎，我每次都說我愛她是隻愛她的這個人，可她始終不信。
很久以後，到了我們真的相隔兩世時，我才真正想到這一點。
這不正是我們默契的地方嗎？我不願意她跟著我受苦，她說不介意，而我不管她如何解釋和安慰，我都不相信。對於她的第一次來說也是，初戀這一詞，我深知它的含金量。但因我看的開，所以我也不介意。可我如何解釋、安慰，她也都不相信。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雙方的解釋都是遵從心底，口頭心底都接受了這一解釋。
想不通和接受不了的一直都不是對方，而是我們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