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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借出遊行考察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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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王家大郎約你上街遊玩。”

孟輕晚想著原身的囑託,又想著也是時候出門考察下沿街情況,為賣泡菜做打算了,便應允了此事。

王希禾早在沈府門外等候著,一看孟輕晚出來,就迎了上去。

她笑著說:“我想去有各種好吃的地方。”

“那我帶你去榆林街。沿著榆林街一直走,好吃好玩的都有。”

榆林街,京城的美食街,許多著名飲食店都集中在這一區域。

第一次在街市逛,原來這麼熱鬧,人間煙火氣十足啊。如今正值盛夏,用磚石相間砌成溝壁的水溝內,全都開滿了荷花。

“沒想到這水溝裡竟然種滿了荷花,這岸邊種的又是什麼?”

“這岸邊,種的是桃、梨、槐各類花樹,若是你早些來,春夏交錯之際,各式各樣的花間錯開放,遠遠望去,美不勝收。”上有高槐枝,下有清漣漪。這旖旎風光,令人無限遐想。可孟輕晚腦子裡想的是,桃樹、杏樹,這不就是現在的“綠化芒”嗎?不過,開的花倒是比綠化芒好看多了,若是放到現代,環衛工打掃起來也挺費勁,也不知道京城會不會派人打掃,還是任由繁花飄落。

想歸想,她還是不動聲色地說道:“那明年我可得好好觀賞一番。”

“你若想來,我便多帶你來。”

“好啊,只是眼下你還是以讀書為要。過兩月便是鄉試了,我不希望你分心。”說這話一來是希望王希禾有個好前程,若明年他考過了她也好告知實情;二來她不想分心,想好好做泡菜,為格物齋攢錢。

“鄉試我是一定能過的。”看到王希禾堅定讓人不容置疑的眼神,彷彿中舉便是今日。可人家范進中舉怎麼就那麼難呢?更何況有些人考了一輩子就只是個童生,比如寫一手好字的孔乙已。當然這些話,孟輕晚是不敢說出口的。

“我自是相信你的,只是希望你能更好。”

“我知道你的用意,日後我定將勤勉用功。只是,今日既是出來玩的,那就別被其他事幹擾了吧。”

“好。這裡有沒有酸蘿蔔、鹹菜之類的,我想吃。”

“我帶你找找看。”王希禾是有些詫異的,以往的孟輕晚對這類吃食並不算喜愛,所以他也沒過多關注此類店鋪,但既然是她想吃,他也願意陪著她找。

一路過來,寶馬香車,商鋪林立,這地兒看來是來對了。街上的吃食真的讓人目不暇接,讓孟輕晚嚥了好幾次口水。辣腳子、麻腐雞皮、麻飲細粉、素籤、生淹水木瓜、沙糖菉豆甘草冰雪涼水、梅子姜……孟輕晚恨不得每樣都來一點,做吃食競爭壓力還是挺大的。她像一個洩了氣的皮球,對自已的泡菜有了一些擔憂。如果做不好,她也沒辦法照顧好格物齋了。

街中心,一群人在圍觀,孟輕晚燃起了一點八卦欲,也想看看是什麼熱鬧。

一容色清麗的婦人站在人群中央,不容置否地說道:“我要和離!”

那官人覺得有些羞恥,趕緊拉了拉那婦人,道:“娘子,咱們別再這裡吵了,好不好?我們回家去說。”

“哎,我就是想讓父老鄉親評評理,看我該不該和離。”

旁邊看熱鬧的也在那裡起鬨:“讓她說說吧,看是什麼事?若是有問題,那自然是得和離了。”

“我的命好苦啊,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眾人看著這位婦人卻是有些美貌的,而她那夫君不能說其貌不揚,只能說不太登對。婦人癱坐在了地上,“你說我嫁到你陳家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可你一天天的捧著一本破詩集,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那官人聽了這話,也是火大,“我那詩集如此好看,你卻給我撕了,這又怎麼說?”

“我不是想你多看看我嗎?你喜歡書幹嘛要娶我呢,娶了我卻又不待見我。”

就這樣圍著詩集和愛不愛我的話題吵鬧了一會兒,巡街的衙役以擾亂街市為由把他倆帶走了。

“你說他們能和離嗎?”孟輕晚問王希禾。

“這不好說,我看八成能和離。”

“感覺那男子似乎也沒什麼過錯,如果這樣也能離,那律法還是挺開明的。”

“若是有合理的理由,自然可以和離。我看到前方有薑辣蘿蔔了。”王希禾指著前面一個小攤,興奮地說道。

“這個薑辣蘿蔔多少錢?”

“客官,十文錢一份。”

“給我來兩份。”

“好勒,你稍等。”

“輕晚,你嚐嚐好不好吃。”

孟輕晚嚐了嚐,比起孫家娘子做的,味道倒是好上很多,不過與她在現代吃的還是比不上的。

她和王希禾又陸續嚐了幾家,觀察鋪子人員流動數量,以及所賣種類,價格。跟在一旁的王希禾有些雲裡霧裡,怎麼一天都在吃這類小吃,平日裡最愛的杏酪竟然一字未提。

“輕晚,我們也逛了一天了,要不去止名樓坐一下?”

“那我們去止名樓吧。你陪我逛一天也累了。”孟輕晚看著日薄西山,她一心想著瞭解泡菜市場,王希禾跟著她也沒有好好吃一頓像樣的飯菜,確實不太好。

止名樓位於城內西南,高大舒適,宜於乘涼,正值夏日,夜晚時分,在此把酒臨風者不在少數。止名樓是庭院式風格,有很多雅間,窗外各式花草裝點得很有意境,格外賞心悅目,室內簾幕掩映,環境優雅,因此,是京城出了名的酒樓。

王希禾很快便點好了止名樓的招牌菜,當然,杏酪是必不可少的。孟輕晚看著那一盤精緻的杏酪,咬咬牙送進嘴裡,嚥了下去,嘴上還不忘說著好吃。

“這些菜可還合你的胃口?”

“嗯,很好吃。我都很喜歡。”

“今日我看你很愛吃蘿蔔之類的,不如我們再打包些回家。”

“其實我也不是很愛吃,是我自已在做這類吃食,就想了解下街上情況,就多試吃了些。”

“那你可有收穫?”

“有的,等到時候我做好了給你送上幾份,若是覺得好吃,儘管找我要。”

王希禾笑著點頭,雖不知她做這些蘿蔔是何意,但他依然會支援。

“之前信裡你提及的私塾,如何了?”

“還算勉強維持。”

他從袖裡拿出一袋銀錢,說道:“我知你在為你母親所留私塾奔波,這是我每月攢下的銀子,你都拿去用吧。”

她看著眼前這個人,心裡有些許觸動,他永遠在為孟輕晚考慮,對她沒有摻雜半分其他,那麼純粹。要是孟輕晚在世,她肯定會是個幸福的人。

“錢我收下,但下次還是不必了。我做蘿蔔等泡菜,就是為了格物齋,也還請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前世的她,本就在商場摸爬滾打,想必能經營好這泡菜。

王希禾向他投去了一個信任的表情,隨後眼神轉向了她的臉,蹙了蹙眉,道:“你這臉上怎麼突然起疹子了?”

“啊,應該是天氣燥熱,心裡煩悶造成的。”果然吃杏酪會過敏,下次還是不要賭了,“我們還是回家吧,讓外祖父幫我看看就好。”

她用錦帕遮住面容,隨即回了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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