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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遇到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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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孟輕晚睡到日上三竿(小解釋:日上三竿大約是在辰時至巳時之間,實際上午八、九點的樣子,對於現代人來說這個時辰起床並不算很晚的時間)才起來。鄉下空氣新鮮,她這一覺睡得很是舒適。

今日,她並沒有坐馬車,而是打算步行前往田莊管事處,順便也看看土地上都種了些什麼。

在這田野之間,不少農人正熱火朝天地忙碌著。他們紛紛挽起衣袖,全身心投入到勞作之中。有人拿起鋤頭挖著土,有人正彎腰收割著地裡熟透的麥子,每個人都卯足了勁兒地幹著。

還有一群天真無邪的垂髫小兒正在嬉戲玩耍,他們追逐打鬧,歡聲笑語迴盪在整個田野之上。

一些人瞧他們面生,不禁好奇是誰家的姑娘,為何會來到這樣的鄉間田地來,但稀奇也只是歸稀奇,畢竟對於他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莫過於完成手頭的農活。沒有人去跟她搭話,而是繼續手中的活,畢竟這一年的收成可關係著一家大小的生計,誰還有閒工夫去管那些不相干的事呢?

她看著田裡種著小麥,黃瓜,蘿蔔,四季豆……還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今年收成看起來很是不錯,用架子架起來的藤蔓結滿了四季豆,壓得藤蔓往下掉;地裡挖出來的蘿蔔也是很大個……

只是供過於求,這對他們來說也並不是什麼好事,谷賤只會傷農,賣不上什麼好價錢,一年辛苦付出與收穫顯然不成正比。

此處莊子為“寄莊”,所謂“寄莊”,便是莊主平時居住於城中,不親自打理田莊事務。寄莊有委託管莊人(掌事的)掌管各類生產事務,並僱傭一些 幹人處理莊中大小事務。除了監督生產、管理倉庫、收租穀米,還包括借貸興販甚至幫助莊主處理訴訟案件等。(來自百度)

因前幾日收到了信,負責掌管事務的人拿著賬本早早等在了那裡,這是一個極為幹練卻帶著些溫和的中年男子。

他恭敬地將賬本遞到她面前,“姑娘,這是歷年來的賬目,請你過目。”

孟輕晚只瞧了一眼,便合攏了賬本,道:“賬本的事先不急,我也是第一次來,就想了解下莊子的情況。”

這名男子對於莊中的具體情況並未詳細闡述,僅僅是含糊其辭地做了一個大致的描述。在他看來,像孟輕晚這樣養尊處優、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根本不可能瞭解這些繁瑣雜務。恐怕她連“田地多少畝”這個概念都一知半解,更別提實際數字了。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就大著膽子說了一個大概情況。

“我們這莊子不大,耕地大概三百來畝,租給了30來戶佃戶。經營涉及農業、手工業甚至從事商業貿易。佃戶每年收入大概在1000貫上下,扣除各種雜稅,按照五五分成的慣例,我們每年餘下銀子400貫左右。按照夫人的吩咐,往年這錢都是送往沈府內的。”

“沿途路過時,今年的收成倒是不錯。若這賣不出,那豈不是又得虧了?”

管事的一臉愁容,道:“今年確實不比往年,所以收入怕是不足四百貫了。”

“若那些菜爛在地裡,這些農戶今年怕是又過不好年了。我這裡倒是有個想法,你且聽一聽。”

掌事的覺得這養在閨中的千金小姐,能有什麼想法?但也只能隨聲附和。

“今年我們讓一分利給他們,他們將那些覺得不好賣的農物留著,例如蘿蔔、豆角、黃瓜等,我自有用處。”

掌事的實在不知道她有何打算,若把利讓給了別人,虧的不就是她自已嗎,她這麼好心?

他管理這田莊也有好多年了,經營之道還是略懂一些的,但他沒有多言語,就按她要求來,畢竟她是這田莊的主人。何況他也有他的私心,他是在這裡長大的,那些農戶他都認識,他又是個心軟的,也希望莊子上的人能過得好些。

孟輕晚又仔細地看了看賬本,每一頁都密密麻麻地記載著每日、每月甚至每年的收支明細。她逐行逐列地核對,確認了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又看著管事的也是個老實的,便也沒再過問。

隨後,她回了孫娘子家中,考慮到天色已晚,今日肯定是趕不回去了。既然如此,倒不如留宿一宿,待明日清晨再起程返府,這樣還能避免夜間趕路的不便與風險。主意已定,孟輕晚便安心住下。

“孫家娘子在家嗎?”一個爽朗的男聲響起。

“在家的。”

孫家娘子開了門,“原來是許郎君啊?不知這位是?”

“他叫江晏之,是我的好哥們。我和晏之在辰溪山打了些獵物,恰巧路過便想著給你們些。”許家郎君面帶微笑地說著話,而站在一旁名叫江晏之的少年則顯得有些沉默寡言。

雲落聽到外面的動靜,便跑了出來,滿心歡喜地喊道:“今安哥哥!”

“咦,小云落,你又長高了呢。”一年前,那時許今安上山打獵,偶然間遇到了在山裡迷了路的孫雲落,那時的她戰戰兢兢很是害怕,許今安便把她帶了回來。

許今安深知江晏之的性格,不太會與人打交道,於是他輕輕拍了拍雲落的肩膀,柔聲說道:“雲落,這位是晏之哥哥。我們剛剛獵到了一些獵物,你和他一起把這些送到廚房去吧。”

雲落點了點頭,然後帶著江晏之朝著那座由草垛和其他材料拼湊而成的簡陋廚房走去。孟輕晚此時也在廚房,正搗鼓著泡菜的製作方法,試圖找到一種能讓泡菜更美味的配方。

“晏之哥哥,你放在這裡就好。”

孟輕晚聞聲望去,發現了一抹陌生的身影正站在不遠處,他面如冠玉,身姿挺拔如松,長著一對濃密且鋒利的劍眉,下面則是一雙深邃而明亮的眼眸,給人的感覺是沉穩內斂的,樣貌雖不及王希禾那般出眾,但也算得上是萬里挑一。

江晏之也注意到了孟輕晚,很快便認出了她,正是那日回京遇到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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