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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上元夜真熱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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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夏幫孟輕晚整理著衣服,說道:“姑娘,今兒就是上元節了,王郎君約你出遊,你想穿什麼衣服呢?”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女子也是愛美的,不是為他人而精心打扮,而是為已者容。

孟輕晚輕啟朱唇,不假思索道:“我要穿那件翡翠暗花雲錦綿袍,配上青金閃綠雙環四合如意絛,再披上那以海棠紅絲線繡制紅色桃果的月白披風,你覺得怎麼樣?”

“姑娘啊,穿什麼都好看,待會我再幫你梳好髮髻,戴上你最喜歡的那支玉簪。”這丫頭一直盼望著她家姑娘早早成親,恨不得使出全身解數,讓她家姑娘萬眾矚目。

片刻之後,梳妝完畢,屋裡的炭火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像是在說著“好看”兩字。

孟輕晚看著鏡中的自已,手搭在髮髻上,反覆看了幾眼,又整了整衣衫,還不忘誇小丫頭幾句,“知夏,你手藝真好,有你在,我最是省心的。”門外突然刮來一陣冷風,連屋裡的炭火都不能禦寒了,她又隨即問道,“你知道狐狸毛放哪了嗎?我想圍上暖和點。”

剛得意了幾秒的知夏,又詫異起來,“姑娘以前不是不怕冷麼?到了這京城怎麼還怕起冷來了。以往在徽寧,你大冬日的連湯婆子都不用呢。”

孟輕晚信口胡謅道:“這大概叫入鄉隨俗,到了這京城,就怕起冷來了。何況,今日是真冷呢。”

知夏這小丫頭也著實好騙,就信了她的鬼話,不忘囑咐道:“那姑娘出門再多穿些,莫冷著了。”

“你姑娘再多穿就滾成大圓球了,到時候說不定一滾人就跑遠了,現在已經穿得夠多了。你也別嘮叨了,我們快出門去罷。”知夏還是不放心地給她裹了又裹,生怕她冷著了。孟輕晚無奈,也只得任由她擺佈。

上元夜,一輪皓月當空,光輝極是清冷,映照著這世間萬物,而街上燈火通明,呈現出一片熱鬧繁華的景象。

此時,一個貨郎正守著自已的小攤,打量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突然目光落在了孟輕晚他們身上,見他們穿著不俗,定是富貴人家,滿臉堆笑地趕緊推銷起自家的簪子來,“郎君,給你家小娘子買一支玉梅簪上吧,沾個喜慶。”

孟輕晚聽到這話,趕緊開口解釋道:“我們還未成親。”其實,她心裡早已有了盤算,只待王希禾參加完春闈,發榜之後便找個合適的時機提出退婚之事。

王希禾笑了笑,對貨郎說道:“給我來一支吧。”說完,他從懷中掏出幾枚銅錢放到攤位上,然後挑選起玉梅簪子來。

孟輕晚有些疑惑道:“這玉梅可是有什麼講究,我看京中女子在這一日佩戴這玉梅者不在少數,這是為了應景嗎?”

貨郎聽了,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之色,笑著解釋道:“小娘子有所不知,這上元節乃京城一大盛事,人們皆崇尚白色。每逢此日,婦人們都會戴上各種珠翠飾品,如鬧蛾、玉梅、雪柳、菩提葉等等,以增添節日氣氛。”

孟輕晚聽著,覺得不無道理,順便給知夏也挑了一支雪柳,就當沾沾節日喜氣。又想著,給格物齋的大家也都買一支,還有外祖母她們也不能落下,又各個樣式挑選了一下。

那貨郎喜不自勝,恨不得這樣的貴人來一打。

街上商人與遊人交織在一起,有商人別出心裁地用竹架子支起一把青藍傘,上面裝飾著五顏六色的小燈籠,不停地吆喝著,兜售著各類美食小吃,其中那糯米圓子,很是得人喜愛,引得行人紛紛駐足購買。

孟輕晚很是好奇這圓子的特別之處,也隨波逐流想要品嚐一番,“麻煩給我也來三份。”

那大叔很是麻利地煮上圓子,也不忘說道:“好勒,客官你稍等,吃個圓子祝你們團團圓圓。”

孟輕晚坐在桌前吃著糯米圓子,耳朵也沒有消停,聽著旁邊食客的話語,“我們吃完得趕緊去玄武樓前,去晚了可沒有好位子了。”另外的食客也隨聲附和,道了聲“好”。

她聽著他們的談話,以為這玄武樓有什麼精彩表演,便問王希禾:“這個玄武樓是幹什麼的?今天可是有什麼表演?”

“今日官家會親臨玄武樓,與民同樂。樓下會搭建起臨時的表演舞臺,就類似瓦子裡的,會有許多好看的演出,如鼓板、小唱、鬥雞、雜扮、合笙等。”

孟輕晚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之色,很想一睹真容,而知夏也眨巴著雙眸,似乎在對孟輕晚說我也想看,“那我們也一起去看看吧,我還未見過官家呢。”

玄武樓上,早已為官家準備了御座,那鑲黃邊的簾子靜靜垂掛著,顯得格外莊重肅穆。在御座周圍,禁軍守衛肅立兩旁,宮廷樂人則在一旁奏樂,伴隨著宮嬪傳來嬉笑之聲。

樓下的表演精彩紛呈,只見一名壯士口吞鐵劍,臺下百姓驚歎;猴子表演各種雜耍,讓人捧腹大笑;鯉魚跳過刀門,還有那表演射箭的,他口中銜著一隻銀碗,雙肩和雙手也各自放置一隻,總共五隻銀碗。當箭射來,他總能技藝高超地用碗將其接住,動作嫻熟,贏得了不少掌聲……

霎時,無數華燈巨燭同時點亮,那火光與月色交相輝映。輕霧瀰漫,映照著和樂的氣氛。晃動的燭光此起彼伏,連成一片,遠遠望去,宛如星河。

“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好一幅繁榮昌盛、國泰民安的盛世畫卷!

就在這時,前方有人突然興奮地喊道:“快看,那是官家!”對於普通百姓而言,能夠如此近距離地接觸到官家,實在是難得的機會。

那官家站在玄武樓上,注視著樓下為他歡呼的百姓,他收起了平日裡的威儀,和藹地向他們揮了揮手。上元夜的濃厚氛圍一下子達到了頂峰,那些百姓爭相駐足,只為一睹帝王風采。

這時,孟輕晚被人群擠著,竟和王希禾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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