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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重塑軍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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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軍在都統張達的帶領下,迅速整頓軍營,元軍軍營非常特殊,是一片開放的軍營,只有連綿數十里的帳篷,沒有營寨。

因為宋軍作繭自縛,困守在海灣裡,西面元軍只要守住灘頭陣地就行了。

張達得知援軍到達,急忙前來迎接。

張世傑詢問了情況,下令將營寨修築成三個,呈品字形狀,互為犄角,萬一元軍前來進攻,三個營寨互相策應,讓元軍難以集中兵力圍攻一處。最壞打算,假如丟失一座軍營,還有其他軍營可以支撐。

宋軍修築工作十分緩慢。

官兵們都顯得少氣無力。

他們的幹勁兒也不高。

也沒有專門的挖掘工具,只能用戰鬥用的刀槍剜土。

這邊的土質也非常堅硬,很多石頭,不適合挖掘。

一些宋軍軍官怒了,大聲斥罵,揮舞皮鞭抽打。

張世傑,張達等人看著,並不理會,好像已經司空見慣。

蘇越卻感到問題異常嚴重。

大獲全勝以後,軍隊士氣為什麼仍然不高?

部隊體力和鬥志為什麼沒有恢復?

為什麼專業的南宋軍隊,連挖掘工具都沒有?

軍官作風為什麼這樣粗暴?

這樣的軍隊怎麼能正面硬槓世界上最強大的敵人?

他立刻親自去詢問官兵怎麼回事兒。

幾個士兵見是蘇越,研製了火箭彈的功臣,性情溫和平易近人,就悄悄地說了。

蘇越還不敢相信,又更換部隊,調查詢問了數十名官兵,擴大研究樣本。

原來如此!

問題很嚴重啊。

現在的宋軍,的確是風聲鶴唳,驚弓之鳥,心底裡都認為宋朝不行了,對追擊兇猛的元軍產生了深深的敬畏,大量官兵一有機會就脫離部隊逃亡,逃亡得非常厲害,人心惶惶,為了避免宋軍直接奔潰瓦解,張世傑才會命令全軍集結,收縮在海灣艦隊上,這樣,藉助元軍的包圍,斷絕宋軍動搖官兵的退路!

剛才,宋軍大反攻,為了不渴死餓死,加上新式武器助戰,官兵非常努力,拼命戰鬥,現在,那股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勁兒過去了,大家又恢復了恐懼之心,這不,在蘇越返回海灣艦隊,覲見皇帝,又安撫都統陳寶的時間,西面陸地宋軍,已經逃跑了五百餘人!

“哥啊,咱們是鬥不過蒙古人的,天時地利人和都不行了。”

“別看咱們有那麼厲害的火箭,可是,這沒啥稀奇的,蒙元軍很快就能模仿出來,到時候,人家發射得更多,咱們更不是對手了。”

“沒希望了。還是……好死不如賴活著!”

至於修築營寨的挖掘工具,連同其他一些修築陸地軍營的物資一起,都被張世傑在若干天前,撤退海上艦隊的時候,下令全部銷燬了。

以後都是海戰了,用不上了,也不能給元軍留著。

官兵們沒有體力,是沒有吃飽飯,收復西線陸地以後,就是從蒙元軍營寨搶了一些吃的,喝飽了淡水而已。餓啊!

至於軍官打罵,那不是正常的嗎?

蘇越立刻將情況反饋給都統張達和太傅張世傑。

兩人嘆息一聲,沒有答案。

這事無解!

尤其是火箭彈的製造原理十分簡單,蒙元軍可以迅速仿造的危險,讓兩人憂心忡忡。

那樣的話,元軍可以遠距離猛烈襲擊宋軍艦隊,特別是晚上偷襲,讓宋軍面臨著更大危險.。

蘇越瞭望了整個西線陸地原來的元軍軍營,以及海灘之上宋軍的修築工事的龐大人群,海灣裡南北兩處元軍的海軍艦隊,海灣東面,元軍的陸軍部隊營寨和旌旗。

現在,三路元軍都沒有動作,無論海軍艦隊甲板還是陸軍營,都有大量元軍官兵在觀察,窺探,警戒,嚴陣以待,他們沒有對西線宋軍陸軍做出任何反應。

這說明,元軍被重創以後,還在懵逼之中,不知所措。

這是宋軍難得的休整空窗期。

略微思索,蘇越有了主意:“太傅大人,都統大人,卑職以為,可在這兒留守一支精幹的小部隊,其餘部隊,馬上撤回艦隊之上。”

張世傑和張達都大吃一驚,這和蘇越之前說的,和他們想象的,完全不同啊。

蘇越指著宋軍官兵:“我軍之前多次潰敗,軍心不穩,如果以大部隊據守軍營,恐怕逃亡極多,引起連鎖反應,整個部隊士氣徹底崩塌。撤回艦隊上,可以保證底線。其二,這兒建立軍營十分困難,官兵乏力,地質堅硬,缺乏工具,難以在天黑之前完成大規模三座軍營修築,到時候,元軍突襲,我軍很容易抵抗不住而潰敗,影響全域性。其三,我軍不如將人力主要用於收集和運輸淡水,柴草,到天黑之前,完全可以籌集足夠一個月支用的物資,便於在海灣中長期堅守,只要堅守下去,就有希望。”

張世傑和張達一聽,茅塞頓開,都笑了。

“好,有見地!”

當下,張世傑讓數百名繳獲蒙元軍戰馬的騎兵和他的親兵衛隊等,監督一萬餘人去附近收集柴草,樹木,數千人就地取水,因為軍營中有元軍挖掘的水井,取水以後,用皮囊等盛裝,向海灣中艦隊運輸。

張世傑擔心潰逃的元軍突然反過來偷襲,或者東邊的元軍和海灣北面的元軍李恆部隊登陸偷襲,命令張達帶領部隊側翼屯紮保護。

張達十分為難。

他對元軍十分忌憚。

如果援軍此時,以數千騎兵突襲,宋軍正在分散砍伐柴薪,很難抵抗。

看到他的表情,蘇越馬上挺身而出,表示願意帶兵保護,同時,調集火箭彈發射架30個,火箭彈800個,作為彈壓的大殺器。

張世傑和張達都十分感動,連連誇獎蘇越英勇。

蘇越趁機拜託他們一件事情,“太傅,都統,請將一部分官兵就地利用繳獲元軍的火藥,製作火箭彈。”

元軍軍營中,有很多火藥,主要是漢軍部隊配備的,用做小型射擊的火箭,一些早期的實心彈丸大炮,還有的用作軍醫用的藥物,現在,全部便宜了宋軍了。

在出發之前,蘇越還親自檢測了元軍火藥的成色。

發現硝石配比不夠,提出了增加的方案,以及增加白糖的措施。

張世傑給蘇越2000人。

蘇越帶著部隊迅速往北方前進,要在砍伐搜尋柴草木頭的宋軍東北方向,建立掩護屏障。

很快前出了5裡多。

部隊就地休整。

在一處高地上,蘇越架起發射架和火箭彈,讓陳寶給自已的二百親兵當炮兵,偵測元軍動向,隨時打擊。

其餘兩千步兵,分成四個營,每個營五百人,健全指揮體系。

部隊官兵聚集起來,蘇越訓話。

他要整頓部隊,迅速提升部隊士氣。

這些宋軍官兵之所以沒有潰散,一直追隨皇帝朝廷,除了和蒙元的族類仇恨區別以外,就是長期的忠孝儒家宣傳,加上張世傑陸秀夫等人的各種挽救措施。

但是,這些都已經搖搖欲墜!

這些宋軍,都已經成了驚弓之鳥,樹倒猢猻,隨時都可能絕望潰散。

這樣的軍隊,還怎麼能算得上是真正的軍隊?還怎麼能打勝仗?怎麼逆轉乾坤,收復失地,重建大宋天下?

因此,必須重塑軍魂!

軍魂!

它是人民軍隊的根本之一!

擁有軍魂,才能使人民軍隊從無到有,從小到大,以弱勝強,歷經坎坷而不滅,終於將旗幟插遍萬里河山!

“諸位,大宋的勇士們,人民的精英們,你們是大宋的脊樑,中流砥柱,復國的最後希望!你們和我,我們,首先應該想一想,我們的戰鬥,浴血廝殺,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什麼不遠萬里,輾轉崖山?為什麼不屈不撓,不肯投降跪下?因為,我們是大宋的軍隊,是人民的軍隊,我們存在的最大意義就是保家衛國,活著一天,就要為它戰鬥一天!我們生,是大宋的人,死,是大宋的鬼,絕不背叛,永不放棄。”

“放棄的人,是可恥的人,是卑鄙的人,是豬狗不如的人,他或許可以很好的活著,但是,他的靈魂已經死了!它是亡國奴,他是奴隸,他沒有絲毫道德,他生不如死!”

蘇越歷數了蒙元軍隊的野蠻兇殘,對金朝地區的屠殺,對南宋抗戰軍民的屠殺,有些事例是真實的,他根據現代歷史知識,或者他寄託者的殘留意識,還有一些細節和屠殺事件,則是信口開河編造的。

為了打動官兵們,激發他們的仇恨和鬥志,蘇越也是拼了。

用崇高的理想,正義,道德,來綁架這些官兵。

用仇恨和悲慘,激情來反向刺激。

效果明顯。

兩千多官兵開始還滿不在乎,很快就被吸引和震撼,目不轉睛地聽著,有的熱血青年已經摩拳擦掌,流出了熱淚。

務虛告一段落,但是還不夠!

蘇越詢問大家會不會背誦鄂王嶽武穆的《滿江紅》,竟然有一些人會。

非常好。

蘇越開始教大家。

把嶽武穆的《滿江紅》自已先唱了一遍,隨後教大家朗誦。

很快,全軍將士兩千多人,就激情燃燒地齊聲誦讀滿江紅,鏗鏘有力,悲壯蒼涼!

所有官兵的鬥志都被激發出來了。

蘇越馬上轉移目標。

以情動人是基礎,是開篇,終究要以理服人!

“諸位,我軍必勝,我大宋必然橫掃蒙元韃虜叛徒奸佞,收復全部失地,恢復大宋一統萬里繁華江山!大家有信心沒有?”

官兵們有不少人隨聲附和,熱烈鼓譟。

但是,多數人神色凝重起來。

現實嚴峻啊。

蘇越哈哈大笑!

他列出了宋軍必然取勝的原因。

一,祖宗神佛保佑!大宋開國皇帝太祖趙匡胤,中興第一名將嶽武穆,大漢開國兵仙韓信等人,先後給自已託夢,講授了很多威力巨大的新式武器裝備,一些精妙的戰術指揮,《開國綜訓》,《武穆遺書》,《兵仙策略》,所以,他蘇越才可以製造出精妙的火箭彈,一句逆轉形勢。之後,還要利用精妙的指揮,徹底擊敗崖山的數十萬元軍!

二,蒙元軍內部矛盾重重,蒙元皇帝忽必烈對漢軍都統張弘範,對西夏後裔的大將李恆,都有猜忌之心,大量投降的蒙元的宋軍將領,官兵,並非真心投降,他們和蒙元舊部本部有很大不同,不是鐵板一塊。蒙元軍對百姓們施加殘酷欺凌壓榨,暗流湧動,蒙元統治遠不像表面這麼強大!崖山的軍隊中,蒙元軍各部就不能很好配合!

三,宋軍改制,從現在開始,以這裡的部隊為試點兒,雖然在軍事上,組織上,有上下級別,但是,在人格上,每一個人都是兄弟,官兵一致,互相愛護,摒棄打罵懲罰等軍閥作風,在物資分配,繳獲分配上,官兵全部一樣。提升官兵待遇和政治地位,以當兵為榮耀,將來,大宋新朝廷,完全以軍人功勳為根本進行賞賜。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蘇越重點強調了未來即將被髮明出來的新式武器,這些武器的瘋狂效能,比如,手槍,比如步槍,比如機槍,坦克飛機,在這些武器面前,蒙元軍最強悍的鐵騎兵,也不過是活靶子。

他又暢想了未來宋軍取勝以後的前景:朝廷封賞,每一個士兵都能成為功臣,分配數十畝良田,豪宅,分到妻妾和奴僕,封妻廕子,世襲罔替!很多士兵都能當上官員,甚至是大官!以後,朝廷任命官員,都從行伍出身,不要科班了!

最後,蘇越說出了至關重要的一點兒:“就算有的兄弟不願意冒險,想要逃回家,可是,你也要堅決打好這一仗,在崖山打贏了以後,讓蒙元軍害怕我們,才會對逃亡回家的你們小心謹慎,改變態度和地位,不敢肆意凌辱欺負!一句話,這一仗打輸了,萬事皆休,打贏了,我們就進退自如,不管是留下還是叛逃,都要前途光明得多!兄弟們,努力吧,打贏這一仗!大宋必勝必勝必勝!”

等蘇越說完,全軍將士一起歡呼。

“大宋必勝,必勝,必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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