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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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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濤開啟門,黃垚欽站在門口, 帶著一身的酒氣。

“我又來了,讓我進唄。”見楊濤只皺眉不說話,黃垚欽主動發出懇求,等對方終於默許側了個身,他便大大方方走進前男友的房間。

楊濤住的酒店換了,估計白天跑了一天的商務現在才回來辦理入住沒多久,行李箱都還立在地上,沒開啟。其中一張床上堆著外套揹包等雜物,看樣子也不打算騰出來收拾。他打量一遍,直接在堆雜物的床上坐著,背倚著牆給向陽發資訊,然後眼角的餘光瞥著楊濤走了過來。

“有事說事,我可沒空理你,我等一下要打巔峰賽。”他聽見楊濤說。

“上次是我不對,我來找你和好。”

“嗯,還有其他的事情嘛?”

“不是那個和好,是那個……我承認我是傻子了。”黃垚欽吸了吸鼻子。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不行麼?”見楊濤半天不說話,他又問。

室溫已達到空調預設的溫度,原本嗡嗡作響的製冷系統也進入待機狀態,這下屋裡更是靜的,連掉根針都聽得見。

“不行,別說醉話,我就當你耍酒瘋。”

“我很清醒,知道自已在說什麼。”黃垚欽看著他。

楊濤卻直接轉身開始收拾東西, 黃垚欽見他拎起行李箱心裡有點慌,“你幹什麼?你要走嗎?”見楊濤瞥了他一眼,把行李箱開啟,把裡面的東西一件一件往外放,黃垚欽的心才冷靜下來。他發完資訊給向陽說,自已今天不回去了,然後就徑直走進浴室洗澡,浴室門咔嚓關上的那一刻,他才鬆了口氣。

和久哲聊完直接過來的,他今天鐵了心要留下來,生怕前男友完全不講情面,把他趕出去,之前甚至又去便利店買了幾罐啤酒壯膽,為了能讓自已遇事蠻不講理一些,以及……他篤定楊濤不會讓看上去喝多了的他流落街頭。

他看著鏡中的自已,臉因為酒精的作用泛紅,下巴上因為比賽壓力出的痘痘還沒消下去……他開啟水龍頭開始洗臉,不想讓自已陷入為愛盲目焦慮自已外表的膚淺陷阱。

他從不是膽小鬼 ,也不缺乏重頭再來的勇氣,愛與不愛,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這次回頭是在賭,賭楊濤心裡還有他。要麼要他往前走99步,999步……他都無所謂,只要楊濤肯邁出他的那一步。

但,如果他賭輸了。

黃垚欽關掉水龍頭,手在微微顫抖著,不願和鏡子裡溼淋淋的自已對視。

洗完澡出來楊濤已經在打巔峰賽了,聽見動靜只是抬眼瞟了一下他,便繼續迴游戲裡給隊友發發起進攻的訊號。聽的出來,他在玩自已的絕活英雄橘右京,聽著局內的語音和擊敗音效,腦海裡的畫面閃啊閃。他想如果英雄隨著對戰會發生羈絆,那這些年來他的火舞和他的橘右京也少不了一些愛恨情仇。黃垚欽不打擾他上分,在那心不在焉的刷微博,到聽見楊濤手機裡傳來Victory的聲音,才蹭過去找他的事。

“別搞。”楊濤看都不看他一眼,目光依舊停留在遊戲的結算面板上看資料。

黃垚欽坐到他旁邊,離他近一點。黃垚欽怕他點開下一局,趕緊去抓他的手腕,見他要開口說話,又怕從他嘴裡蹦出令他玻璃心的話,趕緊打斷,“再考慮一下唄。”

楊濤斜了他一眼。

“你不用這麼快給我答覆的。”

“我一開始就回答過你了。”

“那個我當沒聽見,你再考慮考慮,不急。”

楊濤冷冷說道,“沒聽見是吧?我再說一次,不……”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黃垚欽捂住了嘴,後者被他的眼神掃了一下,似乎有被警告到 ,趕緊鬆開手,改捂自已的耳朵了。

“黃垚欽,僅此一次。”他對著捂著耳朵的那人說,“下次再喝成這樣跑過來,我不會收留你。”他下巴衝長床那邊抬了抬,換成命令的語氣,“去那邊,早點睡。明天早起,該幹嘛就幹嘛去。”

黃垚欽說,“我要和你一起睡覺。”

楊濤冷笑,“我看你一心找揍,下去。”

黃垚欽鐵了心要賴在這,非但不下床,又往他身邊擠了擠,這下再挪,楊濤就要掉床下去了。他也不知道這樣自已做的對不對,會不會惹得楊濤更不高興,會不會偏離自已的初衷更遠,他只知道過了今天,有好長一段時間見不到他了。他沉浸在自已慢慢求複合的路上的悲觀之中,直到他整個人突然被捏住後脖頸,按在面前人的腿上。他還迷茫著,重重兩巴掌裹著風聲又蓋在了他的屁股上。

“?”黃垚欽臉還蒙在被子裡,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當下的情況,當下也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伴隨著清脆的巴掌聲,一連串的悶痛又在屁股上炸開。他完全沒防備,被打的啊的叫了一聲——楊濤來真的,他真的會揍他。他終於想起來掙扎,楊濤也只是想給他個警告,見人開始反抗就鬆開了手。

“酒醒了沒?”他問他,見人沒說話,又抬手做勢,黃垚欽一下子彈了起來,赤腳踩在地上,從床頭滾到床尾,楊濤低頭從地上撿起拖鞋,擲到他腳下,示意他穿起來。拖鞋甩過去站著的人又是一機靈,好像對面擲過來的不是拖鞋,是炸彈。

“穿鞋。”楊濤說道,看著對方的樣子,他有些無奈。兩巴掌打出了貓咪的應激反應,他也是沒想到。但喝了酒的黃垚欽像個小孩子,不合時宜的衝他犯固執,有些話不是不能說,而是不能在沒有理智的時候說,他不清醒,他總不能跟著一起犯糊塗。

他下床朝他走過去,然後蹲下來幫他把拖鞋穿上。對方被他抓住腳踝時瑟縮了一下,還是乖乖的隨他套上了鞋子。

“問你酒醒了沒?”

“醒了。”

黃垚欽一隻手還在屁股上揉著,臉上表情皺巴巴的,回應的倒是很迅速。楊濤多少有些無奈,見對方身上還穿著酒店的浴袍,我去自已的行李箱拿出備用睡衣遞給他,“換上,我去洗澡,回來最好讓我看見你躺在床上睡覺。”

洗漱完出來,胡鬧了一晚上的人終於乖乖上床睡覺了。楊濤看著床上那坨隆起一團的被子,心說這個人睡覺以前也沒有這個毛病,把自已整個人包進被子裡,不會呼吸困難嗎?

但這也不歸他管,他把燈關掉,自已也躺進了被窩裡。

這次換酒店趕的急,忘記帶耳塞,忙起來又沒有空去買。淺睡眠時身旁的一切動靜都會被放大,所以旁邊床上黃垚欽翻身的聲音讓楊濤一直處於似醒非醒的狀態。

最後他翻了個身,徹底醒了,他意識到旁邊的人好像一直都沒有睡,但有窸窸窣窣的動靜從那邊傳過來。

楊濤靜靜聽了會,然後利落起身開啟燈。

“黃垚欽,你還不睡?”

那團被子一動不動,要不是剛才楊濤聽了一陣確定人是醒著的,沒準還真要受矇騙。他也不多廢話,直接上去把被子掀開——他原本打算呵斥兩句,讓人乖乖睡覺,卻看到那個人的狀態,皺起了眉頭。

黃垚欽閉著眼睛,冷汗浸溼的碎髮亂糟糟的貼在額前鬢邊,他臉色蒼白,嘴唇卻泛著不正常的血色——一看就是為了忍痛用牙齒咬出來的。

他這個反應楊濤很熟悉,他以前是在他面前胃痛過和犯過胃病的,眼下這個情況明顯是胃病又犯了,且疼了有一陣子。

“需要去醫院嗎?”楊濤問他,他要確認一下他現在的情況,是要喝水吃藥,挨一挨就過去,還是需要到醫院掛水消炎。見黃垚欽搖搖頭,他便伸手去探他的額頭,觸手一片溼噠噠的冷汗,並沒有發燒的跡象,就稍微定下心來。他起身把熱水壺坐上,燒水的功夫又在手機外賣上點了24小時藥房的及時達,熟練的選中幾種藥下單。

那邊的黃垚欽已經自已坐了起來,身體微弓抱著被子一團,頭也往下垂著。就是他犯胃病時會做的動作,說是這個姿勢是相對而言最舒服的,其次就是躺下來,把身體蜷曲起來,但楊濤在身邊時,他一般會選擇前者。因為以前楊濤會把他抱到腿間坐著,手臂環過去將他整個人圈在懷裡,給他揉胃痛的部位的同時又充當人肉靠墊。

“藥還有一會兒到,等下先喝熱水吃了藥要是還難受的話,我就送你去醫院。”

楊濤走過去,把兩隻枕頭疊堆起來放在床頭。準備扶著黃垚欽靠在枕頭上,剛搭上他的肩膀,就被對方抓住手臂。

“不用了,我躺著。”

楊濤這個角度看過去,垂著頭的黃垚欽小半張臉都隱沒在潮溼的碎髮裡,黑白分明的瞳仁也好像連帶著給沾的溼漉漉的似的,他不可否認,遂了病人的意願。

水燒好了,藥還沒送到,楊濤擰開桌上的礦泉水倒了一些杯子裡,混著開水除錯出能入口的溫度,端到黃垚欽面前給他喝。剛起來又躺下的人顯然不想再犯一次折騰,只想閉著眼睛揉肚子,把身體蜷成一個小蝦米。

楊濤想等下藥送過來遲早都是要喝的,於是他把水擱在床頭上,又去探了黃垚欽的額頭,確認穩定是否還正常,:“除了胃疼還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沒有?”

黃垚欽搖頭。

“酒是不是空腹喝的?”

還是搖頭 。

“說實話。”

“忘了。”

楊濤無奈地看著面前的小病秧子,想數落幾句又不能真的對病人怎麼樣,半天只是悠悠嘆口氣。

“身體是你自已的,你有數就行。”

回答他的依舊是沉默。

楊濤知道他難受,也沒多說什麼,就在那坐著陪他熬,胃疼是起來一陣一陣的,陣痛泛起來黃垚欽不叫也不鬧,眉頭微微擰起來用牙齒抵住下唇。楊濤看得有些不是滋味,手伸過去遲疑了一下,最後只是輕輕落到人的發頂。那人卻將眼睛眯起來,就著他的動作,挨著他掌心輕蹭。

像是觸控到了貓咪柔軟溫熱的後腦勺,掌心劃過停絨毛留在脆弱的脖頸,五指併攏就能將其掌握在指尖。但對方卻用著絕對信任的姿勢對他回以順從,依賴,親暱。

門鈴聲響起來的那瞬間楊濤才如夢初醒,帶著落荒而逃的心情去開門。藥送到了。他走到床頭,重新端起那杯水。

水已經有些涼了,他重新兌了些熱水進去,入口嚐了溫度,才招呼床上的人吃藥。

黃垚欽卻閉著眼睛不看他,與剛才的乖巧順從形成了倔強的反差。

“聽話,黃垚欽。”

一般來說,被連名帶姓喊通常不是什麼好預兆,黃垚欽聽得出。但現在不是一般情況——被酒精佔領高地許久的大腦清醒還不到兩個小時,又被病痛折磨的意識有點模糊,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負能量讓他無法在步步為營對方博弈情感棋,擺爛式的接受理智一點點被情緒捆綁吞噬。

他捂住隱隱發痛的胃,可是好像還有別的地方在疼,他又去找那處,可只覺得疼,他找不到地方。身體好像變成一具被毫無章法撞擊的鐘,永遠不知道下一次的撞擊發生於什麼時間,什麼部位。只有陷入疼痛迴圈的恐懼和餘震帶來的轟鳴顫抖,那一瞬間,他覺得今晚自已是不是要死掉了?時隔兩年他終於破釜沉舟,為自已勇敢了一次,卻被他愛著的人伸手,推向早已一刀兩斷的後路。

可是阿七,我已經回不去了。

以為背對著他走了很久,卻不曾想只是在兜轉繞圈。待到幡然醒悟時想要跑向他,那背影和那座城卻都模糊了起來。他帶著麻木早已失去知覺的腿腳繼續追逐,倏爾,長長的路好像突然被急劇壓縮,龐大的鐘卻在變小,變小,直至縮成一枚鈴鐺,成片的光影堆砌成兩道斑斕的牆,鐘聲不再轟鳴而是變得逐漸清脆悠長,忽的有氣流湧入,好像是風——叮咚叮咚叮咚……

那五彩斑斕律動的光原來是兩排高大的風鈴牆。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風鈴在搖曳中,疼痛中模糊了背影的人分明就站在眼前。

黃垚欽望著他,不知怎麼卻看不清他表情,他害怕等下又連他的影子都望不見,急得想要朝他撲去。

“我聽話,我好好吃藥,你別走。”

熟悉又可怕的絞痛又來了,他發現自已沒有絲毫的力氣阻止事情的發生。

“哥哥,我聽話,你別走……”

身體突然一輕,有股力量推著自已向前走去——風鈴的聲音和光影都在變淡,眼前模糊的景象慢慢聚集,黃垚欽睜開眼睛,終於從夢魘中解脫出來。

他還在酒店裡,因為病痛蜷縮在床上,他望著面前終於能夠看清楚面龐的人,眼睛都捨不得眨眼睛一下。他有好多話想對他說,想起來拽著他袖子告訴他自已不是不喝藥,是困在夢魘中怎麼都動不了了,想說他真的很疼,但他不是故意弄病自已換取他的照顧,想說他喝酒是為了壯膽,說的都是真心話並不是什麼胡言亂語,來找他是真的用盡了全部的勇氣,以至於已經沒有多餘的勇氣來支撐他問出那句話 。

——你還愛我嗎?

黃垚欽張了張嘴,發現喉嚨酸澀地講不出句。然而,不等他再試一次,楊濤就俯下身來,雙手抄起他的腿彎,將他抱起來。

他倏地瞪大眼睛,一眨也不敢瞎,生怕稍一閉眼就又陷入到剛才的噩夢當中去——楊濤將他抱到腿上,整個人從背後環抱住他,讓他窩在他的懷裡,手掌按在他腹部抽痛的位置輕輕揉。

“有點燒起來了,阿融。”

他動也不敢動,楊濤將他的臉抬起來一點,低頭用鼻樑測試他額頭的溫度,然後他聽見他嘆氣的聲音,:“不讓人省心。”

落在腹部的手掌溫度而有力量感,一下下幫他緩解著疼痛帶來的不適。這種感覺已經太久違,甚至讓他有了錯覺,他不是如今19歲的黃垚欽,而是兩年前那個被楊濤捧在心尖上寵著的愛人。

“對不起。”他終於向他說出想了好久的話,“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穿著大他一號的睡衣,肩膀布料鬆鬆垮垮的往下滑,褲子的鬆緊帶也掛不住腰,剛剛隨著被抱到腿上的動作已經滑到了胯間卡著——兩年,他長高了些,卻依然還是那麼小小一個,被楊濤抱在懷裡的身體滾燙而柔軟。

“道歉做什麼,你燒糊塗了?”楊濤問他。

“對不起。”他依然在說,“我想吃藥的,我沒想到惹你生氣,這個世界上最不想惹生氣的就是你,可你還是生我的氣了!”

“我沒生氣,聽話,不說了。”

“我是因為不敢來找你才喝酒的,早知道會被你覺得我是在說醉話,我才不喝那些酒,我再害怕也要清醒著來見你。”

“我知道了,你在發燒,別想那麼多了。”

“現在還要連累你照顧我。”

“我不累,但是你要乖一點,吃過藥睡覺好不好?”

“好。”他乖乖應道。

他就著對方遞來的水和藥吃下去,看著對方把空水杯放回到床頭,然後捧起他的臉來,用指腹擦他的眼角,:“阿融,別哭。”

我又哭了嘛,黃垚欽茫然道,他想起來之前久哲教練的叮囑,最後他還是沒有做到,也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明明知道希望不大,失落也一點也不少。

指腹下淚水越來越多,眼見著對方整張臉蛋都變得溼漉漉的,楊濤的心也揪了起來,他以為如今的自已已經有能力應付黃垚欽的難過,但即使是兩年前,他也沒見過對方這麼掉眼淚,好像傷心得整個人都要化掉了,他認識的黃垚欽嘴硬,驕傲,後來還要加上一個絕情。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上趕著認下自已在這段感情中的弱勢地位,將主動權完全交到他手裡。

他卻無法伸手去接。

“阿融,睡覺好不好?”他哄著他躺下,懷裡人的手緊緊抓住他的胳膊 ,好像怕他放開他的手一樣。楊濤只好反握住他的手,抱著他一起躺在床上。

窄小的單人床擠著他們兩個成年人,懷裡人本來就瘦,現在被他抱著更是像嵌進他身體裡一樣,才沒有讓他們的空間過於侷促。

可他好像無法順利入睡,因為抽噎產生的身體顫動不停地隔著兩層衣料傳遞過來。楊濤環繞過去的手臂也被他用雙手緊緊抱著,像在抓救命稻草,他聽見他好像又在小聲說話,如同剛才發燒說胡話一般,擔心他又燒得糊塗起來,卻聽見他說道,“哥哥。”

楊濤呼吸一滯。

“你還愛我嘛?”

楊濤的沉默讓室內的溫度好似下降了幾分,黃垚欽一顆心沉下去,他努力屏住呼吸,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是冷靜的,“那……還能再愛我一次嘛?”

回答他的依舊是沉默。

黃垚欽突然恐懼起來,不由得抓緊了對方此刻還貼在他腹部的手,有那麼一瞬間,他希望對方一直沉默下去,也好過聽到他給出否定的回答。

“阿融。”他聽的他說,“有些話我不想聽你喝醉之後說,和我不想因為你生病難受就說不負責任的話安慰你,是一個道理。”

黃垚欽牙齒扣住下唇不做聲。

“你也要……給我些餘地,我沒那麼勇敢。”楊濤說,“我也會患得患失,也會害怕。”

黃垚欽眨了眨眼睛,眼皮又酸澀起來。“對不起……”他在他懷裡艱難地轉過身來,對著他卻不敢面向他,只是不停地道歉,“都是我的錯,都怪我。”

“你沒做錯什麼,我也不是什麼無辜的受害者,只是我們之間的關係,需要找一個冷靜的時機來梳理思考,而不是現在。”他拂去他臉頰上的淚痕。“但是阿融,不要再哭了,你不該是這樣的。”

“我還有機會嘛?”

黃垚欽的聲音小小的,混著鼻音和努力壓在喉頭隱約的哭腔。

到底是不忍心惹得人太難過,楊濤將手覆在他眼皮上,哄孩子般哄他閉眼睡覺,“不趕緊把身體養起來,就什麼機會都沒有。”

掌心下溼漉漉的睫毛像羽翅那樣震動了幾下,最後終於靜止了下來。

“嗯。”他聽見他輕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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