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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廳裡燈火通明。
一樓的洗手間有兩個人在化妝。
“我跟你說個事。”
“什麼事?”黃頭髮的女孩慢悠悠補著妝。
“周珈身上穿的你看了沒,好像是去年的舊款。笑死了,父親自殺,母親殘廢,過成這樣了,還要來紀遊禹的晚宴,不純屬丟人現眼嗎?”
說話的女孩捂嘴笑了笑。
“誒呦,真可憐!”
黃髮女孩一邊譏諷,一邊擺弄頭髮:“她肯定得來呀,要是不來看著她那未婚夫,一下子人財兩空可怎麼得了?”
“之前,我去奢侈品店購物,沒想到看見她了。你猜怎麼著?"
“她怎麼了?”
“她竟然淪為了打工仔,賣起產品當銷售員了。哈哈,笑死了……”
隔間裡的周珈再也聽不下去。
她眼睛紅紅,開門逃也似的離開。
兩人聽到門響驚訝回頭,見到是誰,只斜看一眼,撇撇嘴就輕鬆轉移話題。
“今天參加宴會的藍衣服女孩是誰呀,打扮的真好看呢。”
“就是說啊……”
溫柔夜色如水,歡笑聲語將眾人包裹著,周珈躲在黑暗的角落,心口隱隱發疼。
她雙手死死捂住臉,彎著腰,苦澀的眼淚止不住的流。
"周珈,我能照顧你媽已經仁至義盡了,對你也早就厭惡到了極點。”
“拿著這點錢離開我吧,別再死乞白賴地糾纏不休了……"
“你還以為自己是大總的女兒?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留在我身邊?醒醒吧,你爸早走了!”
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
曾經的摯友,背地裡就這樣大言不慚說著扎心的話,只在她傷口上撒鹽。
未婚夫撒下錢,頭也不回地甩了她。
真可笑。
可笑吶!
當初哪一個不是笑盈盈攀附,一到今天,等她落魄了,他們就面目全非,恨不得將自己在腳底踩碎。
好疼啊……
爸爸,媽媽,誰來救救我。
為什麼,沒人在乎我。
沒人看見,一片黑暗中,周珈的胳膊上鑽出來一個小小的紅色肉瘤……
偌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紀遊禹無聊地斜靠著沙發,掃了眼送來的禮物單,注意到一個顯眼的名字。
列朗跑車。
【贈送者:卡萊修·巴薩頓】
他雙腿搭著桌沿,眉頭一挑。
“看來這就是幫忙的謝禮?倒是沒白輸給那小魔女。”
房門被人拉開,榮嘉敏走了進來。
紀遊禹抬頭看去,面色一冷,嗤笑道:“來幹什麼?”
榮嘉敏話還沒說出口,笑意就僵在臉上。
“遊禹……”
“怎麼?又想當慈母。不用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噁心。”紀遊禹冷言冷語,針針直刺榮嘉敏心中,讓她面容發白。
紀望海也跟著進去,一聽這話就滿臉怒氣:“紀遊禹你無法無天了!”
他朝紀遊禹大聲喝斥道,“是不是我對你太放縱,讓你不知好歹!”
“送你去軍校,你自由散漫無紀律,成天遊手好閒。看看交的一個個女朋友,在宴會上大吵大鬧,成何體統!你母親全心全意去準備生日宴會,你倒好,一張嘴說的什麼話!”
榮嘉敏握住紀望海的手,央求道:“望海,別說了,今天是遊禹的生日……”
紀遊禹絲毫沒受影響,看向兩人目光冷漠:“說夠了?”
他拿起外套,當著兩人的面直接走了出去。
“真是……不成器的傢伙!”
紀遊禹的猖狂勁讓紀望海不滿又無奈,他剛剛的怒氣散了,一下子蒼老起來。
在商場上他可以雷厲風行,手段強硬,但一遇到自己的兒子,什麼也不頂用……
畢竟,當初紀遊禹的親生母親就是因為他的失策而死。
紀家能在四大星系留名,家大業大,自然樹敵無數。
六年前,紀遊禹十三歲的時候發生了一場突如其來的綁架案。
紀望海和紀夫人因為生活的摩擦發生爭吵。
紀夫人決定帶紀遊禹乘坐星艦出去散散心。
沒想到,星際海盜挾持星艦,他們二人和其他多名乘客許被綁到無名星。
紀望海公司的信譽也因此受損,股市大跌,綁匪索要天價贖金更是讓他望而卻步。
一邊是疲於應付的妻兒,一邊是摸爬滾打半輩子的事業。
他猶豫了。
一旦猶豫,錯失良機。
警方開展救援去解救人質,發現綁匪早就撕票,其他交了贖金的乘客也命喪當場。
紀夫人沒有了生機,只救回滿是傷痕的紀遊禹。
榮嘉敏拍了拍紀望海的後背,安慰道:“望海,沒事的,遊禹總有一天會想明白的。就算當時出了贖金,他們殺人如狂,又怎麼會真的放過……”
紀望海看了她一眼,帶著疲憊:“苦了你了。”
“怎麼會……”榮嘉敏露出一抹苦笑,旋即想到什麼,“今天鬧事的人是孫家的小姐,和遊禹一個學校。倒是另一個叫許意的有些不一樣。”
“怎麼?”
“我派人查了一下她,遊禹最近倒是很喜歡……”
榮嘉敏還沒說完,紀望海就擺擺手打斷她的話:“那小子喜歡的人都不知道換了多少個,只要他別搞出大亂子就行。”
…………
觥籌交錯的環節結束,迎來宴會的最後時刻。
“最後的時間,是大家期待的社交舞環節,請各位嘉賓邀請自己的舞伴,進入舞池跳舞。”
主持人話音一落,年輕人都不約而同看向紀遊禹。
畢竟,紀遊禹是這場晚宴的主人公,應當由他領舞。
紀遊禹聽了並沒有說話,只是抬起眸,動身向舞池前方走去。
他穿著西裝革履,華貴異常,增添了一股貴公子式的精美。
皮鞋聲輕響。
一步又一步。
舞池前一個身穿嫩黃色禮服的女孩看見紀遊禹向自己走來,心中止不住狂跳。
天哪?
他,是向我走過來嗎?是在看我嗎?!
難道,紀遊禹要和我跳舞?!!
那個女孩幾乎屏住呼吸,睜大眼睛一眨不眨。
等到紀遊禹來到她面前十厘米左右時,她的臉瞬間泛起了紅暈,輕輕抬起了手。
可是,意料之外的。
擦肩而過。
紀遊禹眼神不帶掃的走了過去,像完全沒注意到她一樣。
剛伸出的手,一下子就尷尬地僵在了半空中。
她眼中的快樂消失了,臉色有些掛不住,悻悻地把手放下,捏著衣角。
憑什麼。
她那麼愛慕和崇拜他,只要宴會有他的身影,她一定都會前往。
可為什麼?紀遊禹像一道肆意的光,卻吝嗇的從不願在她身上留下一絲一縷。
她順著紀遊禹的方向看過去,心中充滿不甘和嫉妒。
紀遊禹旁若無人地走向許意麵前停下。
許意沒料到他的到來,只偏過了眸,努力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
但紀遊禹絲毫不介意,他彎腰一點點湊近許意,伸出戴手套的手,聲音低緩而真摯:“許小姐,一起跳個舞?”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兩人身上,有人甚至回想起孫芮芮說的話,紛紛猜測。
“紀遊禹難道真喜歡許意?”
“這兩人之間到底什麼關係?”
“孫小姐剛剛說的,不會是真的吧許意真的插足二人情感?”
“……”
許意沒有動。
她本來舞蹈水平就不高,而且謠言還沒有澄清,怎麼能說跳就跳?
許意身體後撤一步,準備拒絕的說辭。
“我的生日宴會,希望許小姐別讓我失望。如果你不跳,舞會就不開始,大家都等你……”
他嗓音低沉,搶先一步說出口,有幾分不容抗拒的味道。
紀遊禹好整以暇的看著許意。
都到了這一步,她有什麼理由,不和他跳舞。
許意環顧四周,許邕非眼神催促她接受邀請,紀夫人倒是目光平淡沒什麼表情。
她手指攥了一下,接著偏頭輕笑:“好。”
說跳就跳,反正,等會兒腳疼的不是她。
在旁人的注視下,二人來到了舞池中央。
藍色的鯨魚遊動,悠揚婉轉的旋律在耳邊奏響,一切都是恰到好處的安排。
舞池裡的人越來越多。有了紀遊禹的領舞,其他的人也都邀請了舞伴跳舞,女士們提著裙子,露出一雙雙精美的舞鞋。
紀遊禹單手扶住許意纖細的腰,另一隻手牽引她完成轉度。
伴奏就像舞步的回聲。
兩人的距離很近。一抬頭,無需費力,紀遊禹就能看見許意白皙的脖子,藍色系的耳墜,和耳際後垂下的漆黑碎髮。
如果能夠將偶爾傳來的疼痛忽略不計,可能會更好。
許意的步伐凌亂,深一腳淺一腳踩在紀遊禹的腳背上。
他感受到蓄意的報復,太陽穴突突的跳,抿嘴強忍。
“你的舞技倒是比不上你的射擊本領呢?”
男人輕嘲的嗓音緩緩響起傳入許意的耳畔。
許意知道他的意思,一臉輕描淡寫:“你非要我跳,我沒本領又不能拒絕,要怪只怪你自討苦吃了。”
紀遊禹:“……”
“紀同學還是趕快澄清謠言,別讓大家誤會了。”許意的語氣裡帶著不滿。
下一刻,紀遊禹攬著許意的腰向前一攏,好看的眉眼一點點貼近:“你怎麼知道是謠言?要是我真喜歡呢……”
這話一出,許意琥珀色的眸中露出犀利,像寒涼的冰。
“放手!”
“要是我不呢?”紀遊禹似笑非笑,將她又摟緊了一些,勾了勾唇,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你真的……是許意……忘了我嗎……”
許意心神一震,不知作何反應。
怎麼回事?
紀遊禹為什麼會……難道他……
與此同時,舞池另一邊。
安秀棋看著惹眼的二人,目光裡跳動著興奮的光。
“嘖嘖。”
“好傢伙,我這紀大哥,那眼神簡直了,真是春心萌動?”
“他不會是認真的吧?”
安秀棋心裡想著,扭頭從身後的懸浮桌上拿了一杯酒,正要喝。
就在這時,一個人猛地撞向她。
那個人力氣很大,安秀棋沒站穩直接摔了一跤,崴了腳,酒水也嘩啦啦摔碎一地,也灑了那人一身。
樂隊的樂師停下了演奏,跳華爾茲舞曲的男男女女也停止旋轉。
眾人被巨大的聲響吸引。
旁邊的短髮女孩趕忙將摔倒的安秀棋扶起。
她伸手指著撞人的人,斥責道:“你撞了人怎麼不將人扶起來,傻站著幹什麼?”
可是那個人一頭長髮蓋著臉,只是稜稜站著,低頭不語。
短髮女孩發現自己的話完全沒被人聽進去,一臉不悅。她還想著繼續說,卻只張張嘴,沒發出聲音,突然間僵住了。
只見,那人緩緩抬起頭,掀開頭髮,卻露出一個後腦勺!!
她的頭咔嚓咔嚓響起。
一張詭異的笑容從後面轉到前面,眼角的血跡一滴一滴往下流。
看到這怪異一幕的人個個都臉色發白,一股寒意從背部升起,身體起了一背的雞皮疙瘩。
“啊啊啊啊啊啊啊!!”
“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