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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抬了頭才發現,自已竟是撞進了一人的懷裡。
“你...王爺來做什麼?這裡可是我的私院。”
她刻意向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自已與晉王的距離。只是鼻尖上依舊留有他身上淡淡的沉香混合龍腦的香氣。
“我同陸相稟報過了,來看看你。”
陸若棠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自家爹爹這是又被此人三言兩語便俘獲了軍心了?
呸,什麼軍心,什麼俘獲,怎麼這話越說越怪。
心下百轉千回,面上卻依舊冷若冰霜。
“那王爺看完了,可以走了嗎?”
時越苦笑,“你想不想知道,那日給你飛鴿送字條的是何人?”
這下輪到陸若棠驚呆了!
她只曾言語上暗示過對方,字條的事可是一個字也沒說啊!
這不過兩三日的功夫!這人這是開天眼了嘛!
時越打量著她的表情,“看來你知曉是何人送來的。”
行吧,這是什麼也瞞不住了。
捏了捏手裡的帕子,陸若棠只覺得站得久了腿怪酸的。
轉頭看了一眼,於是邁了步子朝一旁海棠樹下的石桌走去。
時越見她自然而然地坐在了石凳上,也知曉她不再那麼抗拒自已了,便也跟了過去。
坐在她對面後,便聽得她用柔和了三分的語氣道,“我也是猜的,既是猜的,便不該告知於人,以免猜錯了累及無辜。”
時越也不再追問。“父皇對我有著很是矛盾的感情。”
陸若棠見他主動提起泰和帝,一時倒不知該接什麼話了。
時越似乎也並未期待她能說什麼。
自顧著說道,“他並非不愛我,可以說對我們三兄弟皆是如此,盼著我們有出息,但是又怕我們太有出息。”
“所以你一直退讓,是知曉他並非不愛你?”陸若棠看著面前的男人問道。
其實從上一世,泰和帝臨死前留下詔書於正大光明牌匾後,要傳位於晉王,便能看出他並非不愛這個兒子。
他只是太過貪戀權力。因而就連太子之位也遲遲不肯定下。
“這只是原因之一。”時越淡淡開口。
而後看向她,復又道,“最主要的是,我無心於那個位置。”
說這話時,他的眼神堅定又清澈。
陸若棠聞言倒是一驚,他竟能如此直白地同自已說出他內心的想法。
被他看得有些發毛,陸若棠忙轉了神色道“何故同我說。”
“我很抱歉,原本是想著,不將你牽扯進來,所以才有了那封說婚事作罷的信。”
他的眼神充滿著歉疚,語氣也低沉了幾分。
“讓人知曉你是我的軟肋,倒不是怕被人用來拿捏。最主要的,是怕你會因此而受到傷害。”
陸若棠再一次轉了神色,“做什麼又要說這些。”
“棠兒,我以此試探於你,確是我的不是,我答應你,今後都不會了。”
喉結微動,他聲音愈發低沉了幾分,“我知你懂的我的苦衷,或許你並不覺得漠北有多苦,甚至願意陪著我。但,我不願。”
陸若棠被他發自肺腑的一席話說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仔細想來,她們二人之間前後其實並無太多的言語交流。
自已有著上一世的記憶,因此能設身處地的理解面前的這個人。
可他又是如何能知曉自已的內心呢?
“想得倒挺美。誰說我願意陪你去漠北了。”
早就被對方三言兩語就淪陷的陸若棠卻是依舊嘴硬的。
“不得不說,我倆倒是想一處去了。”
聞言,她疑惑地看著發出此言的人,“什麼想一處了?”
時越故作輕鬆地道,“你就在京城等我,就一年,可好?”
二人四目相對。
不知怎的,此刻在對方那目光灼灼的注視之下,她竟是說不出半句不願的話。
言語矯飾明顯無用,因為彼此已然心意相通。
恰巧一陣風吹過,樹上掛著的星星點點的海棠花便落了下來。
“坦白說,我還生著氣呢。”
話是這麼說,但能說出這話來,時越便知她這是不再在心裡氣自已了。
“確實是我的不對。以後萬事我都會先與你商量的。”
陸若棠心想:敢情這人是什麼都知道啊!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事急從權嘛。”時越察覺到她神情有變忙解釋道。
“那倘若,我因著你那封信,也就此決定將婚事作罷了呢?”
“那封信還在嗎?”
“怎麼,你想消滅證據啊?”她嘟著嘴有幾分惱意。
“怎麼會?我猜,你定是沒有仔細看信的內容。”
陸若棠聞言覺得有些不對,讓時越候在外頭,自已轉身回屋取了信。
其實時越說得對,她只看過一次。
因為覺得難過,看過一次便不願再看了。
現下又開啟,發現信上只簡單寫著幾句話:時越愧為君子,機緣未能如常,未來各自奔赴,到老終成虛妄。
敢情,這是一首藏頭詩!陸若棠有些氣結。
大爺喲,什麼時機未到,你倒是說得明白些啊。
拿著信出了門,她要好好控訴一下這人的爛文筆。
一出門便見那人背對著自已,手上正忙著扯著什麼。
順著他手上的動作著看過去,才發現對方是在放紙鳶。
只見那人回頭看了她一眼,手中卻依舊不停,笑著道,“我昨夜親手做的,想著你近日恐在府中悶壞了,快來試試。”
陸若棠瞅著紙鳶上似乎畫著什麼東西,因放得太高了倒是一時有些看不真切。
走過去接過他手中的線,一邊放一邊道,“殿下倒是能耐,我身邊的丫鬟也能被你收買了去。”
那人聞言也不惱,只朝她走近一步。
將身子半側過來望著她才道,“生氣啦?分什麼你的我的。這樣,為了公平起見,改天你也去收買收買白兆和夜戈,好不好?”
陸若棠聞言倒是笑了,心想這算哪門子的公平。
只是那人陡然朝自已靠近,倒是讓自已有些不適應。
手裡的線一個不穩,紙鳶跟著晃了好幾下。
“呀,要掉了。”
不等陸若棠進一步行動,時越便先一步伸出了手。
就這樣,一雙溫暖的大手便覆在了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