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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公主漸漸放鬆了下來,又問,“那第二點呢?”
迎上陸若棠冷靜的眸子,玉清吸了吸鼻子,也意識到自已方才太情緒化了。
陸若棠用帕子輕輕揩了揩玉清臉上未乾的淚痕,又接著道,“此事我稍後去同皇后娘娘商量,眼下你只需答應我一件事。”
說著復又用那雙清靈的眼去看玉清,認真地道,“在和親一事未有確定結果前,任何人來同你說什麼或者建議你做什麼,亦或聽到什麼風言風語,都不要相信,更不能被別人牽著鼻子走,好嗎?”
玉清公主見她說得極認真,雖不明白她真正想說的是什麼,可也能感受到她為自已著想的用心,便也認真地點頭回應。
“御哥哥告訴我,如果皇兄在的話,定然一切都有辦法的。”
陸若棠聞言心下一沉,果然,那個人是無所不用其極。
連玉清這般單純的小孩子也不放過。
陸若棠一邊輕輕拍了拍她 的手一邊溫和著道,“他還同你說什麼了?”
玉清吸了吸鼻子,“他說,如果我真的不願嫁給那個人,可以去找舅舅和外祖母,她們定然是有辦法的。”
他倒是會禍水東引,明知道皇上忌憚外戚幹權......
“玉清,你聽我的,誰的話都不要信。你就在宮中該幹嘛幹嘛,什麼都不必做。天塌下來也還有我們護著你。”
玉清點了點頭。“若唐姐姐,你也會如皇兄那般護著我,對嗎?”
陸若棠復又堅定的看著她,“對。”
二人相視一笑。小孩子性子有小孩子性子的好處,比如,很容易就能被哄好。
這段時日相處下來,以她對玉清公主性子的瞭解,清楚的知識此人胸無城府,生性單純善良,也從不會把人往壞處想,因此更容易與人親近,也更容易被人利用。
生在帝王家,更多時候那些長在她身上的原本美好的品質便不再是件好事。
因此給她必要的提示,雖並未過多說明,但應該也能防範一二了。
安頓好公主休息後,陸若棠不疾不徐地去了皇后宮中。
只是,不想卻在半道上遇到了一個人。
沒錯,正是她最不想遇到的那個人——南平王時御。
二人自那次池邊遇見後便再也沒見過了。
陸若棠不得不承認,再見到這個人,她心裡是有些不爽的。
尤其是經過方才與玉清的對談後,直覺告訴自已,皇上有意將玉清公主送去和親一事或與時御有關。
未待她開口,便見那人更走近了些,停在了她身側。
他抬眼似是望著長廊外的天,悠悠然開口,“聽說老二打了勝仗,近幾日也該啟程準備回來了吧。”
說完,微微別過臉狀似無意地瞥了一眼陸若棠的表情。
見對方臉上並無多少喜悅之色,似是輕輕鬆了一口氣,接著道,“怎麼,得知心愛之人即將歸來的訊息,你倒是淡漠得很?”
陸若棠終於抬起眸子看向時御,卻是說了一句看似毫不相干的話,“王爺這般倒真是讓人有些看不明白了。”
時御聞言疑惑地望向她,只聽得面前容貌秀麗的女子粉唇微啟,“是放走了獵物的懊惱嗎?”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朝華陽宮走去。留下那人獨自怔在了原地。
他第一次對陸若棠有了不一樣的看法,原來,在她心裡是這樣看他的。
只是把她當成獵物嗎?
自嘲一笑,看來這女人似乎也沒有想象的那麼笨......
轉頭看了一眼逐漸西沉的日暮,往日與她出遊郊外,共賞落日的場景浮現在眼前。
如今卻是隻剩下自已一個人欣賞這天地美景了。
方才他便注意到今日的落日煞是好看,也不辜負他故意在皇后宮中“等”她一場。
只是,那個人好像無暇顧得上欣賞這美麗的落日,唯一開口同他說的一句話也頗有嘲諷之意。
又是一聲細到只有自已能聽到的嘆息,不知從何時開始,面對這個人自已開始變得被動起來。
原來,清醒地看著自已沉淪是這樣的感覺。
承認吧時御,你似乎惦記上了一個曾經十分看不上的女子。
片刻後,握在身後的手復又收緊了些。
終於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同身後那個決絕的背影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皇后見到陸若棠後似乎並無過多驚訝,行了禮後,陸若棠便見皇后正伏在書案前寫著什麼。
礙於禮儀和尊卑,她並未上前,便靜靜立在一旁等待皇后結束。
皇后寫了半晌後,抬頭看向陸若棠,“棠兒,我正在給越兒寫信,你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添上的,我寫了一併給他送去。”
心下似是有了些別的想法。
陸若棠上前看了信,果然,皇后是在同時越說玉清公主的事。
她看得很快,看完後迎上皇后期待的目光,陸若棠從未有過如此複雜的感受。
皇后見她神色複雜,忙道,“怎麼?是本宮何處未曾描述清楚嗎?”
終於,陸若棠深吸了一口氣後,朝皇后緩緩跪了下來。
皇后有些訝異,可她臉上的訝異卻並未持續多久。
扶了她起身後又道,“方才御兒來過。”
見自已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並未引得陸若棠疑問或驚訝,便又接著道,“他建議我給越兒去信,讓他來說服皇上出兵,並且他還說,此事不能讓你知曉,否則你一定會阻止。”
說著皇后輕輕嘆息一聲,“若棠,你是不是也覺得公主就該去和親,為了所謂的社稷安定?”
話音剛落便聽到陸若棠十分肯定而直接地回答,“不,臣女從不認為社稷的安定需要由女子的犧牲來換取。”
好一句社稷的安定不需要靠女子的犧牲來換取,皇后心下對面前女子的讚賞又多了幾分,不過面上依舊不動聲色。
說完,陸若棠抬眸看向此時立在桌案前的薛皇后,“皇后娘娘,臣女也並非想阻止您給二殿下寫信,況且,我又有何立場這樣做呢?”
皇后轉頭看著她,“御兒說……”
“大殿下說我為了二殿下的安危,以及皇上對二殿下的寵愛,定會阻止您給他寫信的,說到底,臣女為了自已未來的利益定會如此,對吧?”
薛皇后不置可否。
“可娘娘明知我會來,卻還是沒有避開我,當著我的面給殿下寫信,說明娘娘還是想聽一聽我的看法的,對嗎?”
薛皇后眼神裡終於帶上了一絲溫和,“既然你都知曉了,便說說你的看法吧。”
陸若棠緩緩地在地上叩了一頭,抬起頭道,“娘娘,皇上欲將公主送去和親一事,雖說已經有不少人知曉,可皇上並未直接拍板此事,沒有下旨便只是想法,可既然是想法,皇上又為何要讓大家都知曉他想這麼做?”
見薛皇后依舊不搭話,她便接著道,“自古以來,天恩難測,娘娘與陛下相伴多年,必然知曉朝堂最忌外戚干政,皇上此舉,恐怕是試探多過實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