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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極品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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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菀禾雖然嘴上厲害,但心地卻十分柔軟。她毫不吝嗇地將家中僅剩的面擀成麵條,加入青菜和雞蛋,為齊逸精心製作了一大碗麵條。

病人為大,她毫不含糊。

“吃吧,可能有點燙。”她直接遞過碗筷給齊逸。

齊逸望著那熱氣騰騰的麵條,沒有絲毫猶豫,端起碗便狼吞虎嚥起來。

他餓得太久,以至於這碗普通的手擀麵在他眼中也變得格外美味。

他吃得毫無形象,大口大口地往嘴裡塞,雖然儘量不發出聲音,但云菀禾卻感到十分滿意。

而她自已,卻只能用麵湯泡著昨天剩下的硬窩窩頭勉強充飢。

齊逸吃完麵條後才發現雲菀禾吃的和自已截然不同,他端著空碗,眼神中透露出複雜的情緒。

“你是病人,才有資格吃麵條。”雲菀禾直言不諱,“等你病好了,也得跟我一起啃窩窩頭。”

她心中不禁感嘆,那僅剩的三十兩銀子啊,要修房子、養病號,買地的事情恐怕遙遙無期了。

齊逸沉默片刻,輕輕放下碗筷,嘴唇微動,低聲說道:“多謝。”

——倘若你所說所做都是真心實意。

雲菀禾捕捉到他的聲音,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愉悅。

她並非容易滿足之人,但在這世道之中,上位者對底層的鄙視根深蒂固,即使他們自已也身處底層。

從前的事情,她不願再提。

雲菀禾收拾好碗筷,回到逼仄的屋裡。兩人四目相對,她感到有些尷尬。

“齊逸,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談談眼下的情況。”雲菀禾直言道。

作為並肩作戰、接下來要一起演戲、共同應對困境的夥伴,她覺得有必要讓他了解當前的形勢,做好心理準備。

齊逸輕輕點了點頭,表示願意傾聽。

到現在,他還是感覺自已在做夢,整個人暈乎乎的。

怎麼突然之間,他就被救了出來,還莫名其妙地成了個村姑的……相公?而且,他竟然還相信了她的鬼話?

真是離譜!

雲菀禾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看他面無表情,不禁有些洩氣,直接問道:“你明白了嗎?”

這位大少爺,看起來對她這種小老百姓的恩怨情仇,完全無法理解啊!

“嗯,我明白了。”齊逸回答道。

明白才怪!雲菀禾翻了個白眼,無語道:“那我再跟你說說養家餬口的問題。我現在手裡就剩下一點銀子,這個破房子根本不能過冬,得找個房子租……”

買房子的事她想都不敢想,太奢侈了。

“還有,你的傷得用很多藥材。有些我能去採,但其他的得買。現在秋天,山裡的藥材多,我採藥的時候還能順便撿點柴火,換點過冬的米麵錢……對了,你千萬別對外說你是入贅的,你得裝得牛氣沖天,能鎮住我祖母她們,保住咱們家的東西,明白嗎?”

“知道了。”齊逸心裡好奇,這個女人腦子裡怎麼裝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就假裝知道吧,”雲菀禾嘟囔道,“你的身份得保密,越能裝越好。我就對外說你是我以前認識的貴人。”

“你以前?”

“嗯,我以前在縣裡給人當丫鬟,是在一個退休官員家裡,所以能認識貴人也不奇怪。”

雲菀禾說到這裡,心裡一陣酸楚,眼眶有些溼潤,站起來快步走出去,含糊地說:“我得去看看藥草了。”

齊逸注意到她泛紅的眼角,心裡明白,她肯定有些不為人知的過去,而且看起來像是情傷。

外面天氣晴朗,風卻很大,雲菀禾抬頭看著天空,卻沒能阻止眼淚流下來。

該死的淺眼窩子!

雲菀禾罵了自已一句,翻了翻藥草,剛準備進屋,耳邊突然傳來那個讓她無比厭惡的聲音。

“禾兒啊”

“禾你妹!”

雲菀禾心中暗罵,轉頭看著眼前穿著香色襖裙,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頭髮梢兒都充滿算計的老太太,不客氣地問道:“祖母,你來這兒幹什麼?”

來人正是宋氏。

宋氏看著她,傲慢地說道:“我已經收下了張家的聘禮,你別再鬧了,收拾東西跟我回家準備成親。”

雲菀禾被氣笑了,想到房裡的齊逸,心中底氣十足。

“如果我不同意呢?”她雙手環胸,冷冷地說道,“祖母,你大概忘了,主家的賣身契還在我手裡,你再想賣我一次是不可能的。”

宋氏怒道:“我這是給你找戶好人家,你別不識好歹。從前我不把你送到程家,程家大少爺能喜歡你嗎?可惜你自已不爭氣,被人趕了回來。”

雲菀禾被這句話炸得五臟六腑都化成齏粉,疼得幾乎站不住。

宋氏看著她發白的臉色,說道:“你跟了他那麼久,也不清白了,現在張家願意要你,還不是我幫忙說和?”

雲菀禾扶著曬藥的木架子,半晌沒有作聲。

宋氏以為她妥協了,心中竊喜之前恐嚇她要告官的計策得逞,得意地說道:“花兒啊,好孩子,祖母不會害你的。你這孩子,定是同意了,害羞得不好意思說吧。”

“我不同意!”

渾厚的男聲響起,宋氏被嚇了一大跳。

雲菀禾也順著聲音看去。

齊逸扶著門站在茅草屋下,雖然只裹著一層布,但身材挺拔,傲然如山,相貌俊美,目光冷冽。陽光給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輪廓,宛若天神降臨。

那一瞬間,雲菀禾不合時宜地想到了“救贖”。

“你,你是什麼人?”

齊逸的氣勢嚇到了宋氏,她結結巴巴地問道。

“我是她相公。”齊逸聲音凜然地說道,“我看誰敢逼我的娘子再嫁!”

宋氏再厲害,也不過是個鄉下老太太,齊逸出來的又令人猝不及防,她頓時嚇懵了,看向雲菀禾不敢說話。

雲菀禾看到她那副模樣,心中暗自歡喜,擔心齊逸不會撒謊,便直接貼了上去,緊緊挽住他的胳膊,故作嬌柔道:“相公,不是說要多睡會兒嗎?你怎麼起來了,昨晚那麼累……”

說完,她厚著臉皮把頭埋在他胸前,一想到宋氏被嚇到的樣子,就忍不住偷樂。

“行了,人已經走了。”齊逸簡短地說道。

“呃……走了?”

雲菀禾抬起頭,果然發現宋氏已經不見蹤影。

這老太太,跑得倒是挺快!真是個欺軟怕硬的老傢伙,哼!

齊逸感覺到懷裡的溫軟突然離開,竟然有一絲失落。他嫌棄地皺了皺眉:“你臉上的黑灰都蹭到我身上了。”

雲菀禾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一邊摸著臉一邊吼道:“我這是給你熬藥弄髒的,好不好!”

回想起過去的傷心事,再加上被宋氏鬧得心煩意亂,這一嗓子吼出來,所有的鬱悶都煙消雲散了。

“齊逸?”雲菀禾突然注意到他面色潮紅,顯得很不正常。

她剛喊出聲,齊逸卻沒有回應,高大的身軀慢慢地順著門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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