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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學新生周梓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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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5點半鬧鐘還沒響,周梓慕睜開朦朧的雙眼下床走到東邊的窗臺,拉開窗簾看到外面的天空已經漸漸亮了起來,樓下的路上已經有稀疏幾個行人和穿流而過的汽車,此刻的黎明在靜默的時分中夾雜著尾氣聲、幾聲犬吠、和路邊賣早點的吆喝。5分鐘之後,鬧鐘聲叮鈴響起,是她特意為了今天設定的“吉他掃弦”聲,因為今天是新學期開學。

作為開學步入大二的她在上學期學期末那場“聲懷絕技”社團音樂派對上,她用彈了7年的吉他和獨有的嗓音征服了在場的少男少女,這場派對是專門針對大一新生和大二學員音樂愛好者舉辦的一場晚會,同時也邀請了藝術系的部分老師。作為大一即將結束的一場晚會,周梓慕為了這場演出提前準備了一個星期,彈唱的這首《他夏了夏天》是她心心念了很多遍的歌,現場的效果遠遠超乎她的想象。在音響前奏響起的那一刻,下面就有人喊起來了“周梓慕要開唱了!”,然後當她開始唱的那一刻,臺下就有聲音在跟著她一起唱起來“幾點鐘結束夢他按下鬧鐘,如往常開始了一天生活,忙工作忙收穫早餐吃什麼,他和他維持齒輪的脈搏,汗水在他的身上化成了彩虹,步伐的節奏延續生命的河流,默默在崗位戰鬥的每個小小英雄”,於是跟著每一個節奏節拍,每一個音符,都開始跟著跳躍起來。

這是她期待中的小小音樂會,雖然那個本以為會如期而至的人沒來,雖然只是她一個人邊彈邊唱站在派對舞臺的中央。但是作為young吉他社團社長的她已經贏得了在場所有人最好的掌聲和歡呼。張以恆說過,她天生就有著自帶光環出場的特效,而所有的鎂光燈都理應聚焦於她。

周梓慕和張以恆是同一所高中,然後考進了同一所大學。在一年前的暑假她和他還在應對黑色的高考,一年後的今天她們已經在同一所大學彼此忙碌著各自不同的生活。周梓慕大一一年忙於吉他社團之外,除了上課時間每週還得騰出兩個晚上去圖書館或自習室,因此保持了大一一學年結束學習績點班級前十的成績,這也歸功於每天一個電話無時無刻不關心她的媽。一整個學年下來,周梓慕除了比高中的時候胖了一點,頭髮長長了一點,其他方面沒有太多變化。她的性格還是明朗中有點冷漠,表面是和誰都能相處實際卻有很強的自我保護欲,遇到針鋒相對的人還是會像刺蝟一樣主動遮蔽那些磁場不合的人。在大學的一整個學年,更多和吉他社無關坐在圖書館或自習室的日子,她總是會想起高中無數次迎著熹微的晨光揉著睡眼走在去早自習的路上,無數個斗轉星移晨鐘暮鼓的日子。周梓慕覺得現在的大學時光和當初立志考上這所學校保持高中優良傳統的她相差甚遠,現在的學習對她來說不是難易的問題,而是時間的問題。

除了吉他社之外她還要定期去市中心的托馬斯雜誌社幫忙,因為這是學校文聯會和雜誌社之間的長期合作,文聯會每週安排學校社員去雜誌社幫忙,托馬斯雜誌社會提供免費閱讀的雜誌和徵稿採訪的機會給學校社員。而周梓慕自然不是奔著免費雜誌來的,她是想拿到托馬斯雜誌長期合作的榮譽會員,可以和她們在文學徵稿、專欄訪談、封面人物選定上有更多合作機會。因為早在一年前的高中時,她就已經知道這家雜誌社的名氣不菲,在高三的無數個日日夜夜,她已經決定要把這家雜誌社當做她大學考取A校的動力,因為她清楚的知道,A校和托馬斯雜誌社已經保持了長達15年的合作關係,當然,托馬斯在全國的合作院校遠遠不僅A校一所,但是A校在考取的可能性上是距離她最近的。因此在高考分數下來的那一刻,周梓慕毫不猶豫的把第一志願報了A校。如果能成為托馬斯的榮譽會員,她就可以利用上她能想到的所有資源和托馬斯合作成為贊助商,因為這家雜誌社在全國已經開了345家分公司,而且也已成為中國當前最具代表性雜誌出版社,不僅在發行內容,最新期刊發行速度和和專欄話題事件報道上具有最高標準要求,同時每一期的封面人物選擇也會提前一個月邀約時尚界、演藝圈、企業家團體等諸多大咖,僅是靠每次的封面大咖人物就吸引成千上萬的合夥贊助商紛紛來投資合作,而這其中,最能激發周梓慕興趣點的,就是每一次和贊助商的現場宣貫會PowerPoint展示,因為她會把所有能想到的關於托馬斯這家雜誌社的起始來源,以及它的發展壯大和未來黃金價值市場前景一一展示給期望合作的贊助商,讓他們覺得能和托馬斯合作絕對是賺到了一筆。周梓慕向來對她的公關能力擁有極強的認知和自信,這也是張以恆最欣賞她的地方。

大二新學期的開學除了第一週忙於吉他社的迎新會,同時還要幫助系裡籃球賽找到7個啦啦隊女孩,因為這是幫忙Chris的任務。Chris是她的室友,同時也是班級的文藝委員,還是校學生會體育部副部長,這個身兼多職的女孩在開學第一天走進寢室的時候是很難讓周梓慕想到她會如此勇猛。因為她看起來一點也不文藝,也沒有運動的細胞。但是卻在大一一整個學年重新整理了她們整個宿舍乃至整個院系所有人的三觀。在班級教室,Chris可以是那種無所事事的樣子,但逢考必過,甚至還一不小心在第一學年結束差個學分點落第19名沒有拿到獎學金,是的這個學校的神奇之處有時候就是在於某個院系的獎學金排名僅僅只是第19名可以獲得,而第20名就無緣拿到。為此她們1507宿舍在學期末都在給Chris刷屏“Chris你可以的”,這句略帶玩笑的話也是對Chris最好的鞭策,誰能想到啊1名之差早知如此考前還不玩命學。是的,她寧可相信考前可以獲得高分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平時的課堂,因為對她來說想聽懂那些博士教授們高深莫測的玄奧理論簡直如同聽天書,在這點上週梓慕和她想的一樣。Chris在運動場上給人的感覺是另一番看似嬌弱實則女漢子的氣質暴表無疑,學校和院系大大小小的運動會,逢會必加逢賽必參,用她們籃球隊教練的一句話“Chris是要把運動場當戰場的女人”,這句話的來源也是因為第53屆校運動會上她在400米接力中光榮摔倒把胳膊摔骨折的事情,還包括一年以來因籃球訓練胳膊腰上腿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可是Chris向來不把這些看在眼裡,她覺得比起那份來自別人對她的讚許和崇拜這些對她來說雲淡風輕,尤其是當她右胳膊揹著書包另一胳膊打著石膏去教室上課的路上,當同班同學從她身邊紛紛被她渾身充滿的勇士般的荷爾蒙氣息所吸引投以崇拜目光的那一刻,她簡直比拿到第一名獎牌還高興,彷彿纏繞在她胳膊上的不是白色繃帶,而是左手握著一把長矛,右手揹著的不是書包而是黃金做的盾牌。沒錯,她總能在各個場合如巾幗女英雄那般來去自如,在她手臂打石膏的日子裡也依然如此。而周梓慕和她其他兩個室友,卻在Chris打石膏的兩個多月過的並不輕鬆,傷筋動骨一百天,這兩個多月Chris的打水、洗衣服、寢室值日工作都是由她們三個輪流幫她代做的,甚至是去洗澡堂洗澡也是輪流陪她一起去幫她全程服務,Chris嘴上打趣說比請高階私護還划算但其實心裡感受到的是大學能認識她們才是她收穫到的最寶貴禮物。這兩個多月她們無微不至的關懷讓Chris大一結束的一整個暑假都在碎碎念“你們快來救救我吧我快被我媽煩死了,整天說我大學把十八年學到的東西都扔給了她枉費她一片苦心當初就不該報A校,你們說說,我是不是該早點回學校?”當週梓慕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其實她媽正在旁邊拖著地板,而她一不小心把微信語音開啟了聽到手機另一端Chris的埋怨聲周媽媽皺起了眉頭,停下了手裡的拖把站在那兒對周梓慕說“梓慕啊,Chris是不是你們宿舍那個運動會跑步胳膊摔骨折的?我記得上次她來我們家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是期末沒考好嗎?她媽媽不是中學老師嗎她學習應該不錯啊”然後周梓慕一五一十把Chris大一在校所發生的種種事蹟詳盡而述。

在她媽還沒能完全明白一個大一新生的校園生活為什麼可以如此波瀾壯闊跌宕起伏之時,邱巖的電話打過來了。周梓慕看到手機來電時,頓了幾秒鐘,然後從客廳的沙發起身走向了臥室並隨手把門關上,然後接聽了電話。“喂,是邱巖嗎”對方沒有回答,只能從聽筒一側聽到另一側傳來的沉重的呼吸聲,似乎是遇到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對於邱巖,周梓慕向來把她當做可以放120%個心的死黨對待,因為邱巖是那種可以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帶給她無限溫暖和力量的人,很多時候她一直沒有告訴過邱巖,在她能夠漸漸感受到來自周遭的深深惡意,遇到可笑又荒唐的人所帶給她的莫名憤怒時,在那一刻她的腦海中所能想到的只有邱巖,她打心眼裡覺得只要有邱巖在她身邊,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沒有任何人可以影響到她。而邱巖,卻明白周梓慕對她的信賴其實只是在尋找她的安全感,而她們之間的友情,早已讓彼此雙方樹立了百分之百的信任。邱巖有時候也會覺得,身邊這個女孩不論是她笑,還是她哭,還是在她心情莫名低落谷底突然發來的一條簡訊,她都能感受到她是多麼需要一個人傾訴啊其實別人看到的周梓慕並不是那個刀槍不入的女人,她清楚的知道她是多麼需要保護,需要安慰,需要有一個人站在她的身邊與她為伍。而邱巖,在周梓慕的心中就是自由女神般的存在。

“梓慕,我是邱巖,我有件事和你說你聽了別驚訝,你知道F班的薛沛菡有多賤嗎,她竟然說是她主動和張以恆分手甩了他,是你用手段勾引了張以恆,她和你一點也不熟而且根本都沒說過幾句話。這是我從她們班同學美萱那裡聽到的,今天中午在二樓食堂碰到她一起吃飯她和我說的,這個賤人,你就應該讓張以恆好好修理下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邱巖最討厭學校那種存在感很強的女生,而她知道的薛沛菡,不管是性格上還是人品上,一點都讓她喜歡不上來,是那種得理不饒人存在感十足的女人,可是在張以恆面前,卻裝的好像全世界都在欺負她的弱女子。但是和張以恆分手後竟然能說出這種話,她是多有存在感啊。

“哇塞,邱巖我以為你是有多重要的事要和我說,還有別的事嗎?”周梓慕一反常態沒有接著邱巖的話題繼續說下去。

“難道這還不夠重要的嗎你的寶貝現任男朋友的賤人前女友在背後給你造謠,你不覺得很噁心嗎,張以恆對你那麼好明明就是不喜歡薛沛菡才和你在一起的,她憑什麼可以顛倒黑白,我是替你覺得不公平”邱巖說到“寶貝”二字的時候似乎覺得有點不妥但馬上就接著說了句“周梓慕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才會這麼生氣”,似乎她想遮掩什麼。

周梓慕察覺到了,卻不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她太瞭解張以恆在別的女生心中的地位了,也太瞭解她自已了,邱巖之所以會這麼說,因為她足夠信任她們倆的這份友情,也在捍衛著她甚至是她周梓慕喜歡的另一半。而別人,是不會關心她這麼多的。

“張以恆最近說他籃球隊挺忙的,一個多星期我們都沒見面了平時只是簡單聯絡下,所以我還真不清楚他是否知道誰嘴巴里說出的話有沒有傳到他的耳朵,我也不想向誰去解釋這些亂七八糟的破事,薛沛菡可以繼續威風啊怎麼不在臉上寫上“張以恆是我男朋友”這幾個大字”其實在她說出這些話時,她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她不知道張以恆在忙什麼,她也從來都不關心他和薛沛菡種種在一起的過往,一直以來,她和張以恆之間似乎都有一種距離感,讓她覺得從高中開始就認識的他,有時候好像很陌生。比如他們倆明明一起坐在學校圖書館前的廣場上,他還是會覺得張以恆距離她那麼遠,那些她所能想到的他們倆有交集的日子裡,張以恆並不能像邱巖可以帶給她安全感。可是她知道,在她心中,張以恆是這個世界上最讓她心疼的男生。

在那些別人眼裡光芒萬丈的張以恆,其實承受著太多不易和隱忍。他什麼都想做到最好,也會對自已特別狠心。當然,如果有人想挑釁他的底線他也絕對不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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