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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佔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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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白是在中午的時候找上門來的。

或許他手下帶的另一個人也在橫店,所以順路過來看他一眼。

藺上岱覺得他脾氣挺好,起碼從來沒聽說過這人壓榨過手底下員工,憑他這麼短時間對娛樂圈裡同行的脾性來瞧,這梁白能幹這麼久,也是個宰相肚裡能撐船的人,就算自已那天這麼刺激他,他也不會將當天的情緒帶到今天來。

“我給你找了個助理,這部戲結束之後就跟著你,祝你明天去杭州一路順風。”

“知道了。”藺上岱回答的輕描淡寫,他最關心的是:“助理工資要我出嗎?”

梁白默默注視著他,無言以對。

藺上岱笑了一下,替他回答:“明白了,公司給報銷。”

梁白跟他解釋:“你現在與景行籤的合同不屬於a到d級裡的任何一種,以後你的資源都會經過傅總審批,這五年的花銷,如果他開心的話,大手一揮,就夠你玩的,但如果心情不好,你就要面臨被封殺雪藏的危險。”

又是封殺雪藏。

藺上岱想起來今早傅庭青走前的舉動,心想這人總不應該捨得他流離失所。

“知道了。”

依舊是懶洋洋的,梁白想就算是天塌下來了,這人也是不為所動,沒抱著幾分希望問他:“想好下部戲接什麼了嗎?”

藺上岱想起了還堆在自已公寓裡的劇本,想要轉移他的注意力,終於捨得賣了句好:“我會去試鏡,梁哥不用擔心。”

說著不用擔心,但手下帶著的幾個演員中,梁白最擔心的就是他。

他最不聽話,但也最有潛力。

就快到五一節慶,劇組抓緊把在西湖取景的戲在假期來到之前拍完。

藺上岱還記著傅庭青應允他的下週六的飯局。

所以拍起戲來情緒到位,王英旭淚眼汪汪地盯著他,活像要認他當乾爹。

一週的戲拍得很順暢,他們趕在航班高峰期前,在西湖邊提前舉行了殺青儀式。

儀式做到位了,氣氛烘托夠了,接下來的戲工作人員拍起來也輕鬆。

晚上又著急忙慌地回到鷺洲舉辦慶宴。

酒店大廳裡全是劇組的人,藺上岱酒量不好,喝了一瓶蓋的量就有點不省人事,霍祥跟他熟了些,一邊幸災樂禍嘲笑他一邊幫他擋酒。

“我聽最近風言風語傳得緊,你一個剛出頭的新人,竟然跟景行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甲方籤對賭協議。”看藺上岱似乎失了神志,霍祥便湊到他耳邊大喊:“你是不是瘋了!”

藺上岱不怎麼喝酒,耳朵被他這麼一震差點吐了出來。

旁邊的人驚慌失措地將他扶起,商量著叫一個人把他帶到衛生間裡去。

全場沸反盈天,亂哄哄像高壓鍋在扯著嗓子嘶鳴,就在藺上岱一肚子反胃心想誰再來煩他就吐人一身時,耳邊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像夏天的風吹拂過綠浪,頓時就將他煩躁的心給安撫平靜。

“我來吧。”

眾人有些茫然地看向傅庭青,後者輕輕瞥了他們一眼,就連笑都懶得裝。

上位者的威壓如實質展開,扶著藺上岱的人下意識鬆開了手,那人便失力倒在了傅庭青的懷裡。

“嘩啦啦——”

流水聲將嘔吐聲掩蓋。

傅庭青點燃了一支菸靠著冰冷的瓷壁咬著。

黃白的鏡前燈將藺上岱的眉眼照得更加柔和,他沒吃多少東西,吐出來的全是酒水。

兩雙眼睛驀然透過鏡子對上,藺上岱看著虛幻的人影,朝他禮節性扯了扯嘴角。

傅庭青眯了眯眼,問道:“還好麼?”

藺上岱從牆上扯了幾張擦手的紙墊在洗手檯面,把上邊多餘的水漬胡亂擦了個乾淨,然後撐在上邊。

“神志是清醒的,但這得看旁人承不承認。”

傅庭青承認,藺上岱笑起來國色天香。

鏡子裡的青年雖貌美得雌雄莫辨,但墨黑色的瞳孔下露著下三白,就算他正款款笑著,傅庭青也斷不會相信此人天真。

世間有誰不會喜歡美人,但他更喜歡讓他不用操心的,乖乖巧巧在他身邊當個花瓶,委屈了會撒嬌,被冷落了會哭,不需要長腦子。

更何況他喜歡的是不需要跟他有任何關係牽扯的女人。

藺上岱哪一點都不符合。

所以還是算了。

“承認。”傅庭青回以一笑:“所以要我扶你回座嗎?還是回家?”

藺上岱沉默著鬆了鬆領帶喘氣,再次抬起眼,一點也不客氣地對傅庭青問道:“傅總開了房間麼?我恐怕得上去睡一覺。”

聽了這個要求,傅庭青有些啞然。

良久,他還是笑出了聲:“我會讓李江幫你重開一間新的,現在過去?”

“……好。”

李江把房卡送來衛生間的時候,藺上岱聽見傅庭青對人說了一句:“找公司報銷。”

他對公司報銷這句話他挺感同身受,人在江湖行走就是得學會掛名賒賬。

過來扶他的是李江。

藺上岱嫌這人毛手毛腳,與此同時也存著借酒折騰老闆的心思,將手抽了出來,倚著牆壁看向傅庭青:“傅總,幫幫我。”

美人既醉,朱顏酡些。傅庭青被這一聲勾得心尖發顫,最終還是走過去扶住了他半邊身子。

“為什麼?”

李江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二人身後,傅庭青忍不住低聲問了一句:“對我這麼放心?”

二十一歲的青年跟景行簽了對賭協議,外邊的風言風語都是在說藺上岱是個狂妄自大的蠢貨,遲早要被景行這個深淵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現在藺上岱的鋒芒和天賦還沒有展露出來,所以話從吃瓜群眾嘴裡說出來大部分是奚落,沒一個同情。

他不相信青年聽不見。

“為什麼?……”青年似乎是在思考怎麼回答他的問題,腦袋埋在他頸間,喃喃重複了一句:“因為……傅總您是個聰明人。”

傅庭青啞然失笑:“我是個聰明人,所以能看到你的價值?”

誰知聽他這句話說完,藺長霄嗤笑了一聲,熱風吹到他的耳邊,曖昧氣息叫人不由得胡思亂想:“傅總會讓我多活四年,五年期限一到,再把我吞、吃、入、腹。”

傅庭青偏過頭看向藺上岱的眼,後者的眼底哪兒還有醉態,儼然一片清明。

就在他想要打趣藺上岱醒的夠快的時候,一旁忽然響起了嬌俏一聲:“傅總~”

他看向門口盛裝打扮的女人,後者跺了跺腳,一臉醋意地朝他跑了過來。

女人衝到他懷裡墊腳送上香吻,接著朝藺上岱投去了挑釁的眼神,然而下一秒似乎是看清了青年長什麼模樣之後,竟是頓時愣在了原地。

然藺上岱卻從始至終看都沒給女人一個眼神,從他兜裡抽走了隔壁房間的房卡,踉蹌著走了過去,刷卡,開門。

“好看?”青年進屋之後,傅庭青便收回視線,問道。

女人被沒有感情的話給激了一下,連忙環抱住傅庭青的腰身在他脖頸上啃咬:“那人沒有傅總一點兒英姿,人家最喜歡的明明是傅總這樣的人。”

傅庭青抬手輕輕將女人的臉給推開,李江這時候雙手遞上了張溼紙巾,傅庭青在女人漸漸慘白的臉色中,像清理垃圾一般擦去脖頸上的唾沫。

他勾了勾唇,對李江道:“蔣時雨不是說想要參演林昌鉉導演的《人格泯滅》麼?她演技不錯,今晚叫她過來,問她想不想要裡邊的角色。”

女人瞪大了眼不可思議地看著傅庭青,似乎是不敢想為什麼這個柔情蜜意的男人不過一瞬間就把她給拋棄。

她顫抖著聲音道:“傅總……你不能這麼對我!”

傅庭青略過她朝房間的方向走,女人踩著高跟鞋,跑著去追他:“庭青!你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麼,我改好嗎?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我不要角色,你就讓我待在你的身邊不行嗎?!”

“嘭——”

房間門無情關上,徒留一個喝醉了的女人在外邊哭泣著喊門。

藺上岱無意之間被捲進一場風月情事,聽到哭天搶地的聲音就煩躁,躺到了床上,澡也沒洗地用枕頭蓋住了腦袋。

半夢半醒之間又聽見了吵嚷聲,他被尿意憋醒,掙扎著起身去上廁所。

門鈴被按響,他開啟門一看,門前女人殷切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疑惑道:“這不是……”

隨後隔壁房間開啟了門,似是剛洗過澡,穿著浴袍的男人探出了半個身子。

“時雨,走錯了。”

那是傅庭青的聲音,隨後面前的女人便又帶上了笑,嬌聲喊了一句傅總,朝隔壁房間走去了。

關門前藺上岱對上了傅庭青的視線。

他是故意的。

藺上岱心想。

又吐了一輪之後,整個人就像虛脫了一樣,嫌床上太軟,地上太硬,把被子拽下來撲到地上直接就躺了上去。

半夜空調溫度凍得人起雞皮疙瘩,他站起來轉悠了一陣,然後又暖和了起來。

第二天早上是被光線給刺醒的。

房門外傳來刷卡的聲音,他眉頭緊皺,不想起床,睜開眼就跟走到他頭頂的那人對上了視線。

傅庭青看了眼大敞的落地窗,又看了看裹成蟬蛹的藺上岱,英俊的面龐上一副忍俊不禁。

藺上岱有起床氣,將腦袋一悶質問道:“你進來幹嘛?”

傅庭青掀開衣袖看了眼轉到腕心的腕錶,說道:“現在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導演組已經上來催過你三輪但都沒醒,所以拜託我叫前臺上來看你一眼。”

“叫前臺來就行,你上來做什麼?”

傅庭青看著他頭頂的雜毛笑了:“我不親自上來一趟,還不知道藺先生將我旗下酒店的窗簾給拽下來了。”

藺上岱沉默了一下,定睛看向了蓋著腦袋的“被子”,儼然是他昨晚神志不清時尋找熱源拽下的窗簾。

傅庭青調笑了一句:“力氣不小。”

藺上岱從地上起身,凌亂地踩上拖鞋往浴室的方向走,一邊說一邊理直氣道:“晚上空調壞了,傅總應該反省一下自已。”

這話分明就是在惡人先告狀。

站在門外的酒店經理一臉惶恐,正要上前承認錯誤,就被傅庭青笑著擺手退了出去。

藺上岱衝了個五分鐘的冷水澡,浴室外的窗玻璃是磨砂材質,只能看見隱約的身影。

傅庭青站在外邊欣賞了一會兒,等人走出來的時候說道:“現在送你去劇組。”

藺上岱一邊把衣服往下扯,疏離地看了他一眼,被凍白的嘴唇上下碰了碰:“不用。”

傅庭青:“不麻煩,我剛好也要送時雨去劇組,你們的取景地點和橫店離得不遠,一起順路過去就行。”

藺上岱有些心動,但沒有立馬接受這個提議,顯得他上趕著巴結多不值錢似的,他點開打車軟體搜了一下目的地——八十塊錢。

他為價錢折腰,立馬收起手機道:“走吧。”

傅總上樓領了一個青年下來,那人繞過車前方開啟後座的門,一沾上座墊就死了一樣閉眼假寐。

她盯著人看了很久,豁然開朗對著後座的人道:“你就是梁哥帶的那個新人吧?”

後座的新人只是眉頭動了動,連睜開眼睛看發言人的意思都沒有。

但蔣時雨還是緊接著道:“當時都在想什麼新人這麼能耐,竟然能讓梁哥親自領著,連我都沒有那個殊榮,看見vb上官宣的照片還以為是p得過分。”她淺笑一聲:“你長得真漂亮。”

蔣時雨的聲音很好聽,跟昨晚見到的那個女人不相上下,但風格卻是天差地別。

藺上岱懷疑傅庭青就喜歡內樣兒的。

真是膚淺,一個大男人竟然被甜言蜜語勾得沒了心智。

蔣時雨說完這句話便沒了聲,似乎是在等他接話,藺上岱沉默良久,最後憋出了個——“嗯……你也一樣。”

輕笑聲從駕駛室傳來,他不虞地睜開了眼去看人,後者挑了挑眉,提醒道:“安全帶。”

蔣時雨是個舒心的情人,坐在副駕駛上給傅總分享小蜜的有趣日常,只是每一次傅庭青對她說的話回以溫柔一笑,都讓藺上岱覺得他是在刻意賣弄風騷。

特別是蔣時雨下車前的貼面禮,讓藺上岱想給他邦邦兩拳。

車一路前往荒郊,往一座山上駛去。

傅庭青在泥濘路前停了車,藺上岱正要去開門,卻發現車門死鎖,根本打不開。

傅庭青指尖敲了敲方向盤,善意提醒道:“車費還沒付。”

藺上岱聞言一愣,竟是傻了眼:“你不是說順路?”

傅庭青理所當然道:“這是私人行程,公司又不報銷,難道我專程送你到山腳,就連車費都不願付?”

“你他媽……”藺上岱頓了一秒,又忿忿掏著口袋:“十塊錢車費是吧,我這就給你。”

然而傅庭青淡定糾正:“按照順風車裡程價,十一點到一點,每公里二點零二元,但那是普通車型,我這輛是邁巴赫s680,油費和保養費都比尋常車型要高,方才一共行駛了四十六公里,我就大發慈悲,算你每公里四塊二六,你只需給我一百九十五塊九六,再加上酒店窗簾的四千,給你抹個零,直接給我四千兩百就行。”

“你這奸商……”藺上岱就沒遇見過比他還摳門的人,他把兜裡的散錢往傅庭青身上一散,敲了敲車門:“夠了吧?那些錢夠買你幾個來回的了,現在快把我放出去!”

傅庭青不緊不慢地撿起掉在身上的幾張錢翻轉來回看了看,若有所思道:“這好像不是真錢。”

這些都是藺上岱從劇組道具師那兒薅來的,見耍詐不成,乾脆眼睛一閉雙耳不聞窗外事,生死由天道:“隨便你,反正又不是我拖累劇組進度。”

就算導演來催也賴不到他身上,傅總要是臉皮夠厚,有本事跟劇組要那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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