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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樺將項祭然送到別墅中之後，就帶著倪爾去了集市上。
倪爾自小就在紅燈區長大，倒是還從未來過這些地方。
看著車子外面的人逐漸多了起來，他有些興奮但又有些害怕地趴在窗戶上看：
“祁隊說你看著買點兒日用品，衣服也有點兒舊了，都換身新的。”
倪爾怯生生地點點頭：
“祁隊今天回來之後好像很生氣，是出了什麼事兒嗎？”
令樺沒有說話，倪爾見狀也不追問，等車子在停車上穩妥停下之後，前者才解釋道：
“祁隊的事情都比較複雜，既然你之前哀求祁隊留你一命，他也做到了，你只需要做好自己本分內的事兒就行。”
倪爾點點頭，跟著令樺來到集市上。
這裡人很多，倪爾怕走丟，一直緊緊在令樺身後。
而令樺到底是軍人出身，走路速度又快步伐又大，不一會兒就沒影兒了。
倪爾個頭較小，很快就被人群眾給衝散，他左右看著都找不見令樺，心裡著急地喊了兩聲：
“令先生！令先生！”
“冰糖葫蘆五塊一串了啊，五塊一串！小夥子，你來一串不？”
可他的聲音還沒有小販叫賣聲一半大小，很快就被淹沒。
倪爾連忙轉身往停車場的方向走，他緊趕慢趕跑了兩步，差點兒被開過來的車撞到。
“你他媽的，沒長眼啊！”
司機暴躁地從駕駛室裡探出頭，衝著倪爾罵了句。
“對不起。”
倪爾被嚇了一跳，他連忙站在路邊——
集市並不算是富人區的專屬，按道理來說紅燈區的人也是經常來這裡買點東西，但倪爾只來過一次就再也不去了。
因為他一來，就感受到了這些人對紅燈區的人深深的敵意和蔑視。
和曾經照顧過他的哥哥來到這裡，雖然但是倪爾的歲數不大，可也聽懂了路邊攤販毫不避諱地議論：
“這騷樣兒，一看就是紅燈區出來賣的！”
“就是，我都嫌棄他們是不是身上有什麼髒病！”
“……”
此時此刻，令樺不在身邊，倪爾想躲在什麼地方安安靜靜等他回來。
可司機此時非但沒有把車子開走，反而衝下來一把拉住了倪爾纖細的手腕：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以前專門伺候我的倪爾嗎？”
倪爾愣了一下，一開始他的確沒有認出來，因為他根本不敢抬頭。
可此時望著面前這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倪爾的心臟感覺都停跳了，額頭上瞬間佈滿了汗珠——
這是之前在紅燈區“照顧”他生意的一位客人。
倪爾從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曾經的客人，也更沒想到在這大庭廣眾下，他拉著自己的手就往車裡拽。
“我還以為你去哪兒了，老闆說你贖身了？你憑什麼贖身？”
“你放開我……別碰我……”
倪爾推搡著，但胳膊怎麼能擰過大腿？
這男人雖然沒有令樺那麼高，但是身體肥碩健壯，走起路來身上的肉都在晃悠，那雙大手似乎稍微一用力，就能將倪爾的胳膊給掰斷了。
“口活兒那麼好，你要是贖身了，多可惜啊？我們還到哪兒快活去？”
男人一邊在大庭廣眾之下羞辱著倪爾，一邊拉開車門將少年就要塞進去。
“別碰我！救命！救命！”
倪爾急得哭了，他向四周的人求救，可旁邊的人全都避之不及，甚至還有人竊竊私語：
“這個賤貨我之前也玩過，的確很不錯啊……”
“看他那個樣子就是個賤皮子。”
“……”
在倪爾的世界中，他雖然沒有見過喪屍，但他身邊的喪屍卻又無處不在。
“別……”
倪爾最後的呼救聲被車門阻擋，他被塞進去之後男人立刻駕車而逃。
“當街搶人，那邊看門的守衛怎麼不管啊？”
“就是，之前一個疑似感染喪屍病毒的人來集市那可是被當場擊斃。”
“這你不知道？剛那位大爺可是軍事中心人事科的科長，誰敢動軍事中心的人？
“咱們現在的好日子都是獒犬特種隊用性命拼出來的，二零四部隊還要幫咱們防著宙斯軍團，拿命幹事兒。一個賤皮賤肉的鴨子，讓人睡了就睡了，他自己高興都來不及呢，裝模作樣求救兩聲你還當真了？”
“……”
令樺在前面走著，突然聽到身後的議論聲，轉頭對倪爾叮囑道：
“你跟緊我，別走丟了，這兒……倪爾？”
他說完，低頭看的時候才注意到，倪爾早就不見了。
“倪爾？”
叫了兩聲都沒有聽到少年的回應，他暗叫不好跑到車旁邊，可倪爾並沒有在這裡等他。
“媽的。”
他抓住一個路人問了句：
“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白白淨淨的少年，大概這麼高，到我胸口的位置。”
“這兒到處都是人。”
那人回答得也不客氣。
而令樺連一張倪爾的照片都沒有。
開啟腕錶，令樺思考了半晌，最後撥通了情報科的電話。
“令樺？祁隊有吩咐？”
情報科科長亞倫·斯圖爾特是祁宇的舊友，兩人雖然平時來往不多，但交情不錯。
“斯圖爾特先生，能不能麻煩您用定位系統找個人？”
“找人？”
亞倫·斯圖爾特也沒猶豫，立刻開啟電腦：
“是宙斯軍團的標記人物？還是綠地高層？這事兒上面能知道嗎？我得考慮用什麼許可權，要不然被發現，問起來的話不好辦。”
喪屍爆發之後，軍事中心為了便於管理，分批次給綠地中的人都注射了定位晶片，一旦發生病毒感染，晶片會變色，在監控器上，正常人是綠色，喪屍是紅色，病毒攜帶者是黃色。
“倪爾，這個人能查到嗎？”
“倪爾？高層有這個人嗎？”
“一個……紅燈區的人。”
“啊？”
亞倫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紅燈區？祁宇把人肚子搞大了，要滅口？”
令樺都不知道祁隊平時到底給亞倫留了個什麼陰森恐怖的形象，他連連搖頭解釋道：
“好像是被人綁架了，我們在跟蹤一個案子，和他有關，算是汙點證人，需要他的位置。”
亞倫雖然表示質疑，但手底下的動作沒聽：
“回去告訴亞倫，要是指揮部找我麻煩，他可要出來頂著。”
不一會兒，亞倫螢幕上就有結果了：
“找到了，不過……他身邊還有一個人……”
“誰？”
“方楠，人事科的，鄭寧手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