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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想到項祭然之前說的話,他深深地看了兒子一眼:
“你之前說祁宇形跡可疑,現在有調查眉目了?”
“這個……”
項祭然搖了搖頭,補充道:
“只是現在他的嫌疑還不能排除,而我又擔心如果他真的有什麼二心,要是對老爸你做了什麼,那就連彌補的餘地也沒有了,倒不如讓他去外勤,您也安全,我還能監視著他。而且他還以為我是個聾啞人,也看不見,更對我不會設防。”
總統覺得這番話不像是項祭然這個腦子能夠說出來——
因為它有些過於有邏輯,而且講得通了。
向後靠在沙發上,總統並沒有立刻答應,他的視線在項祭然和總統桌上的綠地旗幟之間來回搖擺,在他表態之前,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接起來“嗯”了兩聲,總統起身準備離開:
“我出去一下,你先回去。這件事情我會考慮的。”
“好的,爸,您路上小心。”
項祭然可能也只有在總統面前人模人樣了,他一臉恭敬地送總統出去,等人走了之後,沒大沒小地坐在總統椅上,腳丫子搭在桌子上,一邊活動著脖頸,一邊把玩著桌子上的打火機:
“尊敬的祁隊長,在您殺了我之前,還是我先自保一下吧。不過您也別擔心,我可不會揭穿你,做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功夫。”
把柄,肯定是要留在最後再用的。
“咚咚咚。”
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扣響了,項祭然靠在椅子上優哉遊哉,轉到後面背對著門,他看著落地窗外的風景,沒有出聲。
“咯吱——”
很快,門就被推開了。
而先進來的是祁宇,金秘書的聲音隨後趕到。
“祁隊!”
祁宇的腳已經踏了進去,金秘書在後面喊了一聲:
“祁隊,總統出去開會了,您找他嗎?”
“總統不在麼?”
祁宇隱隱約約能夠看到總統的椅子上坐了一個人,他沒有說話,而是給了金秘書一個眼神。
金秘書腳步一頓,聳了聳肩,而後走到祁宇面前,將腦袋探進去的時候也注意到那裡坐了個人。
是誰?
金秘書的大腦飛速旋轉,雖然已經得到了一個答案,但還是抱著一絲僥倖——
總不能是那位爺吧?
這是鬧哪樣啊?
“總統不在的話我就先走了。”
祁宇轉身要關門,金秘書先一步走了出去:
“那我們一塊走吧,祁隊。”
項祭然沒有動,而是等門被關上之後,他微微側頭看了一眼門口,若有所思——
我到底要不要讓祁宇知道我的眼睛和耳朵其實沒事兒?
畢竟如果看不見也聽不見,老爹也沒辦法把我塞到軍事中心啊。
他想攤牌。
可又怕攤牌之後,兩人之間本來就不算淺的鴻溝變得更加不可逾越。
畢竟作為那個小混混,項祭然偶爾還能和祁宇擠在一張床上。
但作為小少爺,祁宇可是已經將槍都抵到了自己頭上。
這個疑問困惑了項祭然一天,直到他再次回到祁宇家的時候,一進門就看到祁宇坐在客廳沙發上,像是審視犯人一樣看著自己。
項祭然知道——
這肯定是因為竊聽器和針孔攝像機的事情。
裝作沒看見祁宇,項祭然摸索著周圍的傢俱準備上樓。
“站住。”
祁宇的聲音突然傳來,項祭然裝作沒聽見,而他起身兩步來到少年面前,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項祭然感覺牙關一陣發酸。
“祁隊長,怎麼了?”
項祭然摸出手機打出了這幾個字,他注意到房子裡的下人都被打發走了,倪爾也不在,剛才接自己回來的令樺也並沒有跟進來。
而祁宇穿著一身黑色的浴袍,白皙的胸膛露了出來。
口袋裡鼓鼓囊囊。
那一瞬間,項祭然的腦袋裡想了很多——
口袋裡是槍?
祁宇懷疑我了?
的確,黑色的浴袍不容易看出血的痕跡,而且他裡面沒有再穿別的衣服,如果殺了我更方便清理身上的痕跡。
他裡面沒穿衣服?
操,現在是想這個的時候嗎?
想著想著,大腦差點兒被項祭然給丟掉,他嘆了口氣,在祁宇張口之前,先委屈地吧嗒吧嗒掉眼淚。
隔著墨鏡,祁宇雖然看不清項祭然的眼神,但捏著他下巴的手也被打溼了。
抬起手將助聽器給項祭然戴上,祁宇的語氣絕對算不上好,但因為這兩滴鱷魚的眼淚,已經沒有剛才那麼陰鬱了:
“我給你的東西你放哪兒了?”
項祭然拿出手機,想了半天,決定將髒水潑到金秘書身上,裝著盲人在上面艱難地敲著字:
“雞秘書fa現後全部拿走了”
祁宇看著螢幕上一個一個蹦出來的字,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發現裡面的攝像頭和竊聽器了?”
“他說果盤太醜了不配呆在房間裡”
雖然摻雜了幾個錯別字,但祁宇也能明白是什麼意思——
就是自己的審美被金秘書給嫌棄了唄。
“那些東西他放到哪兒去了?”
項祭然搖了搖頭,然後聳肩做了個“不知道”的動作。
本來緊繃的神經這才緩緩放鬆下來,祁宇點了兩下頭,看著項祭然的臉上還掛著淚痕,到底也是對弱者有同情心的人,拉著項祭然的手來到沙發旁邊讓他坐了下來。
雙手環抱胸前,祁宇安靜地坐在項祭然的身側,目光空洞地盯著那臺毫無聲響的電視機,思緒彷彿飄向了遙遠的彼岸。
周圍的空氣凝固,只有電視螢幕上閃爍的畫面在無聲地演繹著它們的故事,而他卻像是與這個世界隔絕開來的雕像。
電視上播放著這幾年流行的動畫片,那並不是祁宇喜歡的內容,可他想要一些外界干擾來避免他將事情的結果考慮得太壞。
項祭然拍了拍祁宇的肩膀,然後在手機上打了幾個字:
“祁隊長有沒有聽說別墅裡來了一個人”
“誰?”
“總統的兒子”
“他怎麼了?”
“祁隊長,我看不見也聽不見,不能作為你的爪牙,但如果你能利用那個總統的兒子,或許會更方便”
項祭然是會給自己找補的,他誘導著祁宇,讓祁宇做出自己想要的選擇。
“利用總統的兒子?”
祁宇現在不就在做這事兒嗎?
等利用完了,他就要殺了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少爺。
不過,項祭然和他想的不是同一個利用:
“祁隊長可以和他搞好關係虎毒不食子如果祁隊長和總統兒子關係很好總統也會更信任你到時候安裝竊聽器那些不是更容易”
一整句話都沒有標點符號,祁宇讀起來有點兒費勁兒。
他想了想,感覺項祭然寫得有道理。
可他今天已經把槍口對準了項祭然,還有轉圜的餘地嗎?
“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和他搞好關係?”
和一個差點兒被我殺了的人搞好關係?
項祭然指了指自己:
“祁隊長能把我作為禮物送給總統也就能把自己作為禮物送給他吧”
項祭然是懂怎麼給自己創造條件的。
他向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