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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少年對弈,運籌帷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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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峰,棲霞亭。

古意盎然的院子中,眉心長著紅痣的少年擰著眉頭,凝視著棋盤上的黑子大勢已去,一籌不展。

思忖無計,搖搖頭扔下手中棋子,抬頭望著邪美俊秀的白衣少年,嘆了口氣,似有撒氣成分,道:“我說徐鳳陽,你棋藝日漸精進,哪怕是那些深諳善布陰謀、陽謀的老骨頭都未必是你對手,為何你總是強拉我與你下棋,可沒這麼欺負人的啊!”

白衣少年搖搖頭,笑道:“與其傷筋動腦的輸,不如瀑水下崖般勝。按理來說,姜伯父善於佈局,掌陰握陽,子承父性,你的棋藝不應這麼差才對。來來來,咱們再來一局。”

姜尋心不在焉,目光望向遠方,道:“聽說中門的那些長老,明日將舉行一場符會,變著法篩選弟子,你說那人能進中門嗎?”

徐鳳陽捏著一顆棋藝,漠不關心,慢條斯理道:“若那仇山君真是你口中的魏參商,他的天賦如何,你不是最瞭解嗎?再說了,你能否進中門,與你姜大紈絝有甚干係。”

眉心有痣的少年,怔怔出神,隨即神色間露出憂色,道:“魏參商的天賦,在青嶷山,連我都自愧不如,如今他一月時間躋身中境,白虎山定會重點栽培,若是他被中門長老看中,往後修煉一途,風雨無阻。此人不除,我終究心有不安。”

相處神色憂愁的姜尋,神色自若的徐鳳陽顯得更為沉穩,手中棋子落盤,黑子徹底被圍殺殆盡,白衣少年抬起頭,雲淡風輕道:“棋子終究是棋子,勝負不都掌握在持棋人如何佈局嗎?”

姜尋問道:“你有主意?”

徐鳳陽邪魅一笑,“運籌帷幄。”

————

次日,鴻筠樓下,人影似蟻。

符會在主持長老的一番激撼人心的言辭後,如火如荼展開。

由於中門弟子人數多於外門弟子,故而中門弟子則先進行比試,淘汰一半的弟子,由被淘汰者與外門弟子抽籤決定對手比試。

若連被淘汰的中門弟子都比勝不了,毫無疑問,連與勝出的那批中門弟子比試資格都沒有。

雖說此舉對於隱燝峰的弟子而言,多少有些折辱之意,唯有勝出方能解恨雪恥。

中門弟子之間的勝負,在上午分出,接下來便是被淘汰的那似人與外門弟子抽籤選定對手。

竹籤,中門、外門各有一份,簽上刻著一到五十的數字,抽中相同數字的兩個人互為對手。

仇山君抽中的竹籤上,數字是七,序位便是第七,前面還有六人。

第一場是大師兄宋長浱與一位叫薛緣的女弟子,兩人在符術修為上,不相上下,宋長浱作為齊書集座下首徒,自然而然不能丟了臉面,最終佈下一道符陣困住薛緣勝出。

一個時辰過去,終於輪到仇山君,對手是一個與自已年齡相仿的少年,名為雲崢,剛踏入“潛實”境界不久。

雲崢面容肅殺,或許是因為被淘汰的原因,仇山君與其對峙,皆能感受到他的怒氣。

而仇山君一上場,引起不少關注,正是因為他,齊書集兩次大鬧無塵峰,議論更多的則是他一月時間,竟然破境至“蘊形”境界。

仇山君一身黑衫,身軀挺拔,戴著面具,又新增了幾分神秘,不少女弟子帶著好奇猜測他長得如何。

雲崢帶著怨氣,祭出一張符籙,幻化成劍,對準仇山君便是一劍斬去。

劍勢驚人,仇山君神念一動,立刻在命泉中畫出一張符籙,符籙衝出,在身前結出一道屏障。

蘊形、潛實兩個境界雖近,卻似隔了一道溝塹,仇山君雖然擋住了雲崢一劍,但符籙屏障卻被一劍擊破,劍勢未減,被蕩退數十步才穩住腳跟。

落敗的弟子都這般強橫,那麼接下來便是勝出,下一輪的比拼,可謂難若登天。

不過,越是艱難,仇山君越會砥礪前行。

穩住身子後,仇山君命泉激盪,符力暴漲,畫出一張“縮地符”,一步踏出,逼近雲崢,直接一拳轟出。

雲崢冷笑,一掌擊出,拳掌碰出一陣氣波。

“近身肉搏,有趣!那我就陪你玩玩。”雲崢眼中閃過不屑之色,當即拳掌連出。

宋長浱望著場上,不借符力赤手空拳肉搏的小師弟,不落下風,驚讚道:“小師弟自知修為不及雲崢,便想出這個法子,這身手內力,在世俗武夫中,只怕也沒幾個有把握贏得小師弟。”

隱燝峰上的弟子,前面六人,除卻大師兄勝出,其餘五人皆落敗收場,委實讓隱燝峰丟了臉面,此刻見著沒怎麼相處過的小師弟單以純粹武夫的招式,與中門弟子鬥得不相上下,隱有勝出趨勢,不由得心中暢快。

鬥了上百招,雲崢已氣喘如牛,反觀仇山君,絲毫沒氣喘跡象。雲崢便拉開距離,身前祭出數十張符籙,衝在仇山君上方,很快佈下一道符陣,

符陣中,幻劍顫鳴,符劍一落下,仇山君必敗。哪怕是仇山君破了符陣,也會因此消耗巨大,落敗趨勢難以挽回。

“哎!本以為小師弟能替咱們出一口氣,這下好了,七人出戰六人敗,真是悽悽慘慘!”宋長浱旁邊,一位女弟子搖頭,大勢已去,她都不忍直視。

宋長浱此刻沒有說什麼,他心裡總覺得這個小師弟很不簡單,光是兩次險象環生的遭遇,就讓宋長浱覺得此刻小師弟亦能扭轉乾坤。

仇山君並不心驚,面具之下噙著笑,當所有符劍落下時,他祭出早已凝畫完畢的縮地符,瞬間來到雲崢面前,右手一記普普通通、簡簡單單,卻又實實在在的上勾拳。

在眾目睽睽下,雲崢兩顆牙伴著鮮血,似魚躍半空吐水一般脫口而出,整個人仰著頭飛出去,最後重重落地。

“贏了!”隱燝峰弟子齊聲歡呼,比自已贏了更加亢奮。

長老席位上,有一位長老臉色極為難看,一陣青一陣白,說不出的憋屈。

而齊書集則是一臉擔憂,到目前為止,他都沒看到姜尋的身影,被罰以禁閉,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格,應當不會這麼輕易罷休的,肯定會把所有怨氣發洩在仇山君身上的。

棲霞亭中,兩個心懷鬼胎的少年,仍在悠閒地下著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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