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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修橋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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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山君腳步很難,心懷愧疚,走進院子中,推門而入,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滿屋狼藉,一道不耐煩,醉醺醺的聲音自窗邊傳來:“都走開,走開……”

話音一落,青衫不整,鬍子拉碴的齊書集仰頭又是一口酒水入肚,狀若落魄書生,借酒消愁。

仇山君心裡很不是滋味,輕聲道:“師父,徒兒回來了。”

“徒兒,是長浱還是清風……”齊書集醉眼朦朧,但看清門下的面具黑衣少年時,渾身一震,似乎酒意散了大半,“你是,山君?”

青衫醉漢以為眼花,擦了擦雙眼,確定是那個命苦的徒兒以後,驟然大笑,“哈哈哈,山君還活著,還活著……”

說著說著,齊書集便醉倒在地,手中的酒罈子啪的一聲摔落在地,酒水溢位。

仇山君走過去俯下身抱起青衫醉漢,放到床上,蓋上被褥,按理來說,修士一般很難喝醉,唯有自醉,仇山君哪裡知道在齊書集心裡為何堵塞獨飲自醉,只因他與仇山君一樣年紀時,遭遇多麼相似。

斷橋落水,修橋澤利過橋人。

這個理,仇山君現在並不能體會,替師父蓋好被子後,在房中收拾起來,動靜很小。

收拾完屋子以後,仇山君輕輕關上房門,離開三離亭,去到外門弟子可以隨意進出的藏書樓。藏書樓中,各種低階符技、術法琳琅滿目,如今他已抵達“蘊形”境界,可以用念及凝聚符筆刻畫符籙,符籙並非隨意而畫,還需要咒語驅動。

仇山君花上半日時間,光是簡單的飛行符就畫了上百次,終於在一百零三次成功,符籙名凝而實質,咒語催動之下,載著仇山君一下子掠出藏書樓,似一隻無頭蒼蠅,在隱燝峰上空胡亂飛轉。

大師兄宋長浱在一邊的樓欄上,笑聲不停。

深夜時分,齊書集酒醒,第一時間來找仇山君,得知他破境,不住點頭,神色欣慰,“不錯,你的天賦,若非過了遴選的日子,不會在隱燝峰的。”

“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看個人。得一良師,千人不勝,若我倦怠修行,哪怕是進入中門甚至內門,結果還不是一樣。”仇山君緩緩說道。

齊書集感慨頗多,心裡有很多話想一吐為快,但話到嘴邊,欲言又止,最後問道:“山君,你與姜尋是怎麼回事?”

怔了怔,仇山君找了個藉口搪塞過去。最後齊書集讓仇山君盤坐下來,為他指點畫符、符籙符術兩者如何結合運用的一些知識。

師徒二人這一坐,便欣然忘時,齊書集子時方才回去,這一夜,仇山君裨益良多。

對於煉符師而言,刻畫符籙的符筆至關重要,亦是符籙品質高低的決定因素。品階低的符籙,譬如縮地符、散風符、破障符等,仇山君已刻畫隨心,信手拈來,目前他需要的是一支符筆。

符筆,可以選取普通材質製作,加持符力便可,當然也可以由煉符師根據金木水火土屬性,在命泉中錘鍊出本命符筆。

兩者相比,不能說誰勝出一籌,若以外物製做符筆,找到不凡的材物,符筆自然比自身錘鍊的符筆更加珍奇,若煉符師錘鍊的本命符筆,品階不凡,與外物製成的符筆相比,自然而然,貴不可言。

不過想要煉製本命符筆,有一個門檻,那就是煉符師本身的境界最低都是道符師。

仇山君目前是元符師中境,距離下一個靈符師境界都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故而並不急於一時,欲速則不達。

不論是修煉符術,還是佛法、道術、儒術,都需要夯實根基,所謂“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首先,旬穆那一關是過了,心裡沒了負擔,仇山君也用不著偷偷摸摸修煉,白天裡與師兄師姐們切磋符術,交流心得,夜晚時分,一個會找個僻靜之地修煉。

月底,青雲殿中派來三位長老,證實仇山君修為,結果讓三位長老大吃一驚,一月的時間,仇山君真的抵達元符師中境。

這個訊息一出,整座白虎山議論紛紜,哪怕是姜尋、徐鳳陽等天之驕子,從“引靈”破境至“蘊形”,都花了將近半年時間,而仇山君一個外門弟子竟然只用了一個月。

中門弟子,個個赧顏!

而負責中門的長老們,私下商榷,最後決定在白虎山開一場“符會”,美名其曰,給隱燝峰上的外門弟子一次機會,若符術勝過中門弟子者,可取而代之,進入中門修行,特別拔尖者,還能進入“符樓”中修行,誘人至極。而輸的那名中門弟子自然也會被“降格”到隱燝峰。

此訊息一出,又引起一陣轟動,中門弟子,有的神色凝重,有的雀躍欲試。

對於隱燝峰弟子而言,無疑是一次“鯉魚躍龍門”的機會,故而廢寢忘食,晝夜不停修煉。

對於中門長老們的提議,各大主事長老一致贊同,這樣不但可以考檢弟子的符術水平,亦能起到警醒督促的作用。

齊書集則是一臉無奈,中門長老們心裡打的什麼主意,一清二楚,無非就是認為他齊書集不配當仇山君的師父,怕暴殄天物,浪費、耽擱栽培好苗子。

符會將在兩天後舉行,所有弟子心絃緊繃,期待強烈。

仇山君倒是心湖平靜,不憂不愁,只是能進入符樓中修行這一點頗感興趣。符樓,可以說是無塵宮最讓人嚮往的地方,樓中術法、典籍、符技等皆是高階之物,最重要的是,符樓是無塵宮歷代前輩以無上符力凝聚、不斷完善的寶物,可以說是白虎山“聚精”之地,真正的洞天福地,在裡面修煉,修煉速度是外界的兩倍,裨益無窮。

仇山君不想錯過這次機會。

但有一事,讓仇山君感到不安,仇山君並未被姜尋殺死,執法殿已取消對姜尋的禁閉處罰。

以姜尋的脾性,絕計不會讓仇山君這麼順利的,定會想方設法橫插一手,百般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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