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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喲，”
聽到南安的提醒，商陸有些意外，笑眯眯地朝她看過去。
“難為你還想得起你給我招惹的麻煩，不過啊，你還是多惦記惦記自個兒吧，那小白蓮、還有那位傅家大小姐，明顯就看你不順眼，你還得和她們打一段時間的交道，不提防點誰知道會出什麼意外？至於我這邊，你就別操心了，她們還坑不到我身上。”
南安不想商陸憂心自己的事情，順著她的話頭接下去，問：“怎麼坑不到你身上？商陸姐有什麼高招，說來聽聽啊。”
商陸微微抬起下巴，輕哼了一聲，說：“能有什麼高招，無非就是撕破他們臉面咯。那小白蓮帶衣服來修裁尺碼是我的工作職責所在，但如果故意把衣服毀了，還要求我復原，那我就把衣服修改前後的模樣拍下來發到朋友圈裡，點名道姓是哪家千金做的，順便還能秀一下我金剪刀的手藝，何樂不為？就是不知道那小白蓮如何作想。”
商陸這兩年名聲鵲起，朋友圈裡不是明星就是千金名媛，哪怕彼此之間沒見過，多多少少也聽過名字。
倘若夏皖皖真的因為私人恩怨故意毀了旗袍還要求復原，到時候被商陸‘小心眼’地秀一手，誰更糟心還不一定呢。
南安看著商陸跟被擼順了毛的貓似的，心也落定下來，不再提新的話題，就溫笑著聽她講，自己在這裡把桌上雜亂的布料和針線收撿好。
商陸話頭起來就止不住，跟南安叨叨絮絮說了不少圈子裡的奇葩事，還有一些娛樂明星的八卦，反正想起什麼就和南安吐槽什麼，到後面嘴都說幹了。
她折身給自己倒了杯溫水潤嗓，趿拉著拖鞋扭頭才發現自己的桌面大不一樣，乾淨得順眼不少。
也是這會兒她才反應過來南安的用意。
死丫頭，擱這兒跟她轉移話題呢。
南安剛把桌面歸類好，來之前她和盛明月說了會回去吃飯，眼下和商陸談得差不多，想著該開口說離開。
一抬眼，就看到拿著瓷杯的商陸倚靠在梨木櫃邊幽幽地看著她。
南安莫名心虛。
她磨蹭猶豫片刻，輕聲開口，帶著解釋商量的意思，“商陸姐，我家裡呢還有一個朋友，今天過來找你主要目的是送衣裳，也不敢問你是在忙還是空閒著，等下次你我都有空了，再聚一聚好不？”
按道理講，南安和商陸那麼久沒見，理應一起吃個飯的。
但南安先前聯絡商陸的時候，總覺得對方言辭之間有些冷淡。
南安拿不準主意，便先應了盛明月晚上回來吃飯的說法，商陸這邊等見了面看看她是什麼情況再說。
如今回頭再看，是自己多想了。
商陸瞧她這模樣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擱下杯子瞪了她一眼，“兩年不見，沒想到你這臭丫頭還能交上新朋友，真是不容易。”
語氣也聽不出來是損她還是在替她高興。
南安猶豫著要不要再說點什麼的時候，肩上已經被商陸的胳膊攬住，耳旁也傳來商老闆大氣的聲音。
“走吧，送你出門，順帶有些話要再和你交代交代。”
南安了然，從善如流道：“放心，有了新朋友也不會忘記商陸姐你的，您就是我的唯一。”
“少來。”商陸被她的肉麻膩歪到，嫌棄地鬆了手。
她沒送南安出門，站在了屏風前，臉色忽然變得正經，像家裡的長姐對妹妹訓話。
“南安，這兩年你沒有與我聯絡，我原本是有些生你氣的。但看你如今願意走出來，我也替你高興。你能結交新朋友，說明你願意開始新的生活，願意朝前看。我想，小江也高興看你如此。”
南安臉上的笑在這番話說出後淡了許些。
她抿了抿唇，望著商陸的雙眸片刻，喃喃咬了一句話出來，“對不起，商陸姐。”
商陸笑了，點著她額心，“你呀，對不起的可不是我，我可不缺你一個朋。你就算一輩子不與我聯絡，我也不在意。”
商陸故意這樣說，但氣話講完，又正經起來。
她指尖撩起南安額前凌亂的頭髮，幫她順在耳後，順勢摸了摸她的腦袋，語氣溫柔慈藹。
“南安，你該明白，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是拼了命護住你的小江。不是我，也不是其他人。”
“好好生活著吧，安安。”
她說的不是好好活著，是好好生活著。
南安瞬間紅了眼。
她忍著沒哭出來，反而扯出一抹笑，“知道了商陸姐，下次我帶更漂亮的衣服來見你。”
商陸收回手，像是方才不曾說過那麼感性的話，有些不高興地說：“怎麼，下次見面還要等到你新衣裳做好啊，那這頓飯得等到什麼時候？南小安，你怕是不想請客吧？”
南安眼淚被笑回去，“那明天見？”
商陸摸著下巴，“明天可不行，今兒剛見，明天得吊著你，後天吧。”
“成，後天。”
南安一口應下，正好明天可以問一下昭昭，江城有什麼好吃的店。
正想著，胳膊肘忽然被挽住。
見商陸邁過門檻從店裡出來，大有一副要和南安離開的模樣。
南安不解地看她。
商陸解釋，“送你出巷子，省得我這個唯一不夠格。”
南安無奈笑著搖了搖頭，倒也沒有拒絕。
巷子口離這兒不算遠，走兩步吹不到風，不會太冷。
她當商陸是單純送她，商陸可還沒有忘記自己話頭被打岔的事情。
剛走出店門，外頭的冷風吹面，教訓的話就跟著傳入耳中。
“南安啊，你也別嫌我囉嗦，你知道我沒什麼親朋好友，當年也是把你和小江當親人看待的，如今更是把你當妹妹瞧。”
南安低低應了一聲，“我知道的商陸姐。”
兩人已經到了巷子口，商陸停下來。
她拉住南安的手，語重心長：“那個傅總雖然有錢，但咱們也別圖大富大貴，小富即安。等你說的事情辦好，以後儘量少接觸，知道了麼？”
初冬的風冷，南安心裡卻暖和著。
她點頭，笑著應道：“我知道的，商陸姐你放心。”
如果順利的話，等江城這邊的事情落定，她大概是會回阮家的。
只不過這會兒不是和商陸說的好時機，怎麼也得等下次見面談比較正式。
商陸該說的都說了，外頭又冷，打了招呼後便和南安分別，扭頭回了店裡。
南安目送人回去，裹了大衣之後也離開巷子。
她低頭搜尋回去的公交，忽然響起的車鳴聲把她嚇了一跳。
一抬眸，就看到那輛熟悉的邁巴赫攔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