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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傅聿城所說，傅奶奶身體不大好，如果沒有準備把他們離婚的事情說出，對老人家情緒影響不好。
這些年老夫人也照顧她，她回去祝壽是應該的。
既然傅聿城都把臺階搭到她腳邊，索性就順著踩下去。
去見老人家一面，權當餞行離別。
錯過這次，以後說不定就沒有機會。
至於搬回清溪別墅，南安只覺得沒有必要。
別墅的裝潢並非她喜歡的，搬進去之前裡面各種傢俱就有用過的痕跡，明顯是傅聿城他自己的住處，並非是金屋藏嬌新買的婚房。
這兩年她雖在清溪別墅住得習慣，但也沒有奪人心頭好的癖好。
清溪別墅，還是他自己住更好。
何況她工作需要的各種工具都在這邊，真要了傅聿城的別墅，搬過去還是一項大工程，麻煩。
對於南安的拒絕，傅聿城心中早有預料。
聽到她答應下個月的事宜，無端鬆了口氣。
但想想要等到下月才能再見她，心中仍是生出幾分不虞。
沉默片刻，他問：“方便出來吃個飯嗎，林姨昨天還問及你，說挺想你的，不若去萊宴再嚐嚐林姨的手藝？”
正在品鑑盛明月手藝的南安險些笑出聲。
林靜儀問及她，還說想她？
她從前怎麼沒發現傅聿城是個扯謊不打草稿的人。
“不必了傅先生，我這會兒就在吃飯，恐怕要辜負你的好意了。”
南安開口拒絕，咬著盛明月做的小炒黃牛肉只覺絲毫不輸萊宴，甚至私心更覺美味。
傅聿城卻沒放棄，“午餐你正在吃，那晚飯呢？”
南安態度依舊，“萊宴離我住處太遠，晚上恐怕不太方便。”
“我可以送你。”
“……”
南安動作微頓，偏頭看了一眼手機。
確定電話沒有接錯，對方就是傅聿城後，眉頭輕擰，“那太麻煩你，而且我手上還有事情，恐怕不行。”
“明天呢？”
“……”
南安無語。
她著實無法理解，從前兩人結婚時他也沒想著帶她出去見他身邊的人。
如今離了婚，倒是趕著上來邀請她去吃飯。
著實是……令人困擾。
南安按了按眉心，態度強硬，“明天也沒空、後天更沒有，接下來的一個月我都很忙，恐怕日日要讓傅先生您失望了。”
電話那邊傅聿城忽地輕笑了聲，“這樣忙？那到時約你出來簽字辦理手續怎麼辦，需要讓簡然給你親自送過去嗎？”
這話自然是調侃打趣說的。
都到這會兒了，傅聿城再聽不出來南安在故意避開說出她這會兒住處，他這腦子也白長了。
從離婚換證那天他就應該發現的。
急著離開，不要他送，種種跡象都表明她迫不及待想要遠離他。
偏生他到這會兒才醒悟。
可令傅聿城意外的是，南安竟順著他的話一口答應。
“如果簡然不嫌遠的話，等材料下來就辛苦他跑一趟，屆時我把我的地址發給他。”
傅聿城沉默了。
半晌沒聽到回應的南安擰眉，“傅聿城，你有在聽嗎？”
窗外有風吹進，拂亂他額前的短髮。
他回神，低低‘嗯’了一聲，“可以，屆時我讓簡然和你聯絡。”
“行，”南安當這件事情定下來，嚥下食物問，“你還有其他事情嗎，沒有的話我繼續吃飯了。”
想掛掉電話的意思明顯。
但也著實找不到其他話繼續往下聊。
傅聿城心口生出幾分失落，‘再見’兩個字在唇邊滾了滾又被他嚥下，“沒其他事情，就是想問問，上次你在醫院怎麼了，是生病了嗎？”
“……”
南安咀嚼食物的動作一頓，臉色肉眼可見地低沉兩分。
不提及這件事情還好，一說起來，她便想起那句從她身旁擦肩而過的‘不認識’，她都快忘記了，偏偏又讓她想起來撕扯她的心。
“謝謝傅先生關心，已經沒事了。”
“是感冒，還是上次你與我說的肚子疼？”傅聿城追問。
“這和傅先生你沒有什麼關係吧。”
南安牽扯出一抹笑，眼底一片溫涼。
既然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告訴傅聿城，後面發生的種種也沒有必要在他面前提及。
無論是她在萊宴出血暈倒，還是手術到出院都是她一個人。
她自己選擇的路，她自己會承擔。
沒有必要順著他的問題說出，顯得刻意賣慘。
傅聿城聽著她的語氣蹙起劍眉，“南安，我是關心你。”
據她方才所說，那張額外的卡被他母親拿走，而離婚財產至今還沒有落實，她這兩年也沒有出去工作，可能連住院的錢都不夠。
想到這種可能，以及那天帶著南安出來的那個男人，傅聿城語氣都跟著低壓下來：“如果你現在有什麼需要，可以和我講。”
南安沒急著回他的話。
腦海裡在思索那天男人冷冽的模樣，在與此刻他語氣中隱隱的交集對比，她著實無法想象一個人怎麼這樣善變。
她輕笑了聲，言辭勾起兩分刺：“傅先生對每個陌生人都這樣有善心的嗎？”
話音落下，電話中只剩下沉寂。
隱約可以聽到那邊的呼吸聲，卻再聽不到一個字傳來。
南安對此心滿意足：“當然，也很感謝傅先生對我的關心，目前我的情況良好，已經出院休養，也祝您身體安康。沒別的事情，我就掛了，有事再聯絡。”
沒有再等那邊的任何答覆，南安直接把電話結束通話。
電話那邊，風繼續順著窗外吹進。
聽到耳畔的忙音，傅聿城俊逸的面龐浮現幾分懊惱。
果然，那聲賭氣般的‘不認識’到底被她聽到，還成為迴旋鏢刺到自己心口。
他其實還有很多問題想問問她。
比如那天的男人是誰？
比如她為什麼住院？
比如……
但好像問什麼都失去意義。
傅聿城輕呼了一口氣，翻閱微信給李簡然發了一則訊息，讓對方查一下南安住院情況，以及她近期狀況。
沒有任何資料，連照片都沒有，想查那位與她親暱的男人實在過於困難。
此刻也只能從她入手。
但令傅聿城意外，有關南安的全部資料都被保護起來。
什麼都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