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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彼此深愛,偏要較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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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心怡此時的心情十分矛盾,可能用一句老歌的歌詞“其實不想走,其實我想留”來概括。

夏季是青水巖一年中最美的季節,由於海拔偏高,這個季節的青水巖藍天白雲空氣好,月白風清景色佳,吃的東西是純天然的,聽的山歌是最嘹亮的,人心又是最淳樸的,她迷戀這些清風明月的美好,遠離紅塵喧囂,很有幾分飄逸出塵的味道。

她根本不想回去,知道回去總會有些煩心事,不如在這裡清靜。無論海角與天涯,大抵心安即是家。在這裡心安。

可是想到她如果不走,藍家這幾位一定也不會走,她便決定還是先回Y城。還有,她希望帶韓天來下山,聯絡不上藍則軒,先讓他去學點什麼謀生的技能吧。

“下山羅,下山羅……”

收拾好行李,藍宇軒安少傑韓天來包攬了全部行李,吳迪護著顧心怡,王晨和潤華嫂子扶著藍媽媽,一行人大呼小叫著,又說又笑地趕往青水鎮。

下到青水鎮,吳迪藍宇軒安少傑一字排開,大家笑笑鬧鬧地往後備箱裡裝行李。

藍媽媽和潤華嫂子坐了吳迪的車回藍家坡,先走一步。

顧心怡、韓天來坐安少傑的車回Y城。

王晨跟顧心怡依依惜別,一步三回頭地上了藍宇軒的車,藍宇軒在發動車之前,仍然試圖改變顧心怡的想法,“小顧老師,你最好也上我的車,我先送你再送王晨也是一樣的,你們一路上可以說說話,我也在老五面前交了差,免得他到時候又跟我作威作福。”

“我坐安少傑的車正好同路,不勞你費事了。你是他哥哥,只有你收拾他的份,哪裡輪到他收拾你。”

“只大三分鐘,老五一直不買賬。”藍宇軒一臉沮喪,看來沒因為這個少受氣。

“大三秒鐘也是大,得尊重客觀事實不是?”

顧心怡開著玩笑,根本沒注意到對面車內的藍宇軒倏變的面色,把頭縮回車窗內。

她拉開副駕座的車門,剛要坐進去,突然一隻手搭上她的肩,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妞妞,倆月不見,挑拔離間的工夫見長。”

顧心怡不由地顫了一下,這個熟悉而又專屬的稱呼,非他莫屬,而且那聲音……

她驀然回頭,毫不意外地撞入一泓深潭似的目光中。

一身迷彩服的藍則軒正站在她身後,薄厚適中的唇角微微勾著,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沉靜地看著她,眼底有笑意盪漾。

這忽然之間,他從哪裡冒出來的?她懷疑是自己的幻覺,使勁地眨了眨眼睛再看,確實是他。

顧心怡忽然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眼眶跟著就紅了,她想說點什麼,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來,喉嚨中好像被什麼堵住一樣,出不了音。

她就那麼怔怔地看著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直到他唇邊的笑紋越來越深,雙臂向她展開。

她眸光一黯,忽然扭頭就往車內鑽,畢竟身子有些笨了,動作沒那麼利落,沒等她坐進去,藍則軒已一手搭上敞開著的車門,一手攬在了她的肩頭,略一用力,她已回到他的懷抱中。

耳邊有溫熱的氣息拂過,她聽到他發狠的聲音,“什麼意思?想裝不認識?”

藍宇軒不知何時又把頭探出了車窗,正爬在車窗處靜靜地看好戲,王晨也搖下車窗,起鬨地叫嚷,“歐歐歐……來一個,來一個……”

安少傑火了,紅漲的臉龐上盡是惱怒,他忽地推開車門,下了車,咣地甩上門,氣熱洶洶的奔二人過來。

奈何他的運氣總是差那麼一點點,尚未撲到二人身邊,藍宇軒覺得情勢不太妙,已被後發先控制住了他,笑笑地提醒他,“安少爺,你想幹什麼?!衝動解決不了問題,你要面對現實。老五的身手比我高了不是一點兩點,那是神級的。你連我都惹不起,更甭說他,你根本都沾不了邊。你如果只是想跟他打一架,我不擋你,頂多你鼻青臉腫,斷兩根肋骨而已,他肯定不會要你性命,這不打緊。關鍵是你想過沒有,你跟老五動手,顧心怡肯定不會袖手旁觀,一方是青梅竹馬,一方是孩子他爸,無論誰有個閃失她都會很難過,她指定得給你倆勸架拉架。她如今正有孕在身,傷到了怎麼辦,如果傷到肚子裡的孩子那更糟糕?這個責任誰負得起?真到那時候,老五第一個饒不了你!就是顧心怡也會恨你一輩子。”

安少傑不說話,陰沉地瞪了藍宇軒一眼,眼看著顧心怡在藍則軒懷中掙扎不已,急得什麼似的,他發瘋似的低吼,“你閉嘴,我知道你們是親兄弟。我沒指望你幫我,把你的狗爪子拿開!”

“幹什麼?!放開我!”顧心怡撇過頭不看他,只是奮力掙扎著想脫離他的箝制。

“沒用!別亂動了,小心傷著咱們的兒子。”他一派輕鬆調侃,一邊帶著她離開,疾風一般後掠,轉了幾個彎,就從眾人的視野中消失了。

沒多久,一陣微不可聞的飛翔聲掠過頭頂的天空,竟然是一架微型機。

微型機在天空穿梭飛行,飛行尾跡畫出“886”的圖案後,很快消失在遙遠的天際。

藍宇軒鬆開安少傑,拍拍他的肩,衝著空中的“886”嘆息說,“看到沒,咱們是地上走的,人家是天上飛的,根本都不是一個層量級的。所以兄弟,沒什麼好煩惱的。咱們走吧。”

王晨早跳下車,衝著天空蹦跳著揮動手臂,“不要走!帶上我!我還沒有坐過飛機呢,讓我也體會一把飛翔的感覺。”

“行了!你不要丟人了好不好?吼破嗓子也沒人理你,如果你不想體驗步行的感覺就趕緊上車!”

王晨這才乖乖鑽進車內,衝藍宇軒撇撇嘴,“我丟我的人,管你什麼事?你這人真沒有幽默感。”

“安少傑心情不好,你難道不該體諒一下?還只管在那裡大呼小叫。這算不算沒有人性?”

“哦,也是哦,可憐的安少爺,來了這麼些日子,好不容易熬出頭,以為可以跟顧心怡一塊兒回Y城了,這看看就要出發了,又壞事壞到你兄弟手裡。”

藍宇軒“哼”了一聲,“你還想不想我送你回去?想的話就閉嘴!”

王晨果真識相地閉了嘴,不說話了。

藍宇軒再次把頭探向窗外,大叫一聲,“安兄弟,別發傻了,上路了,爭取天黑以前下了盤山公路,不然太危險了。”

摁了幾下喇叭,啟程走了。

安少傑仰面望天,痴痴呆呆。

顧心怡被藍則軒強行擄上飛機,一直拉著臉不說話。

藍則軒不時側首看她一眼,唇過的笑意始終在,倒也沒有逗她說話,一任她沉默。

那怕她不作聲,那怕她滿臉不高興,只要有她在身邊,他就覺得無比踏實。

飛回X城,在某處軍機場降落,藍則軒扶著顧心怡走下飛機,顧心怡都沒有跟他說一句話。

大型軍機場內,各種軍機交錯起降,格外繁忙。

藍則軒擁著顧心怡匆匆離開機場,駕車帶她採購了一些食材,這才回到家中。

他試好洗澡水,找出換洗衣服,拍拍她惱惱的面龐,“去吧,洗個澡去,等你洗完飯就好了。”

顧心怡站著不動,沒有要洗澡的意思。

他輕輕啄了一下她的唇,笑,“怎麼了,我沒招惹你吧!這氣生得不屈不撓沒完沒了的。”

“我要回Y城。”顧心怡一臉疏離的表情。

“不行!”他斬釘截鐵地說道,“從今天開始,到孩子出生,你都得待在這裡,哪裡都不許去!”

“我就要回Y城!”顧心怡盯著他,苦大仇深樣。

“我說了不行!”他的語氣強硬起來。

顧心怡也不示弱,冷冷地告訴他,“你沒有權力這麼做!”

“我有!”

“你沒有!”

“我說有就有!”

顧心怡賭氣坐到沙發,給了他一個後腦勺。

“怎麼?你這樣是要我幫你洗澡?我非常樂意效勞!”他緩緩語氣,過去牽她的手。

她開啟他的手,又往裡邊坐了坐,依然不肯去洗澡。

藍則軒頓了頓,拉起她,輕輕擁住,商量道,“妞妞,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先洗個澡,我去做飯。咱們吃過飯再討論你想回哪裡的事如何?”

“你說真的?”

“當然。”

顧心怡不說話了,但表情明顯的和緩下來,藍則軒把她推到洗浴間,叮囑道:“小心點,有事喊我一聲。”

“嗯。”

藍則軒在廚房一邊做飯,一邊反思:這小女人到底怎麼了,一付鬱鬱寡歡寡歡的樣兒,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孕產期焦慮症或者抑鬱症?難道她是在擔心那個什麼?有可能……

想到這裡,他笑了,心想:我都委屈這麼多年了,也不在乎這幾個月。我忍得了。嗯!一會兒吃飯前,先給她吃定心丸,估計她就不會再纏著要回Y城了。對,一定是這樣!

顧心怡的澡洗好了,飯菜也上了桌,顧心怡早餓了,等他一坐下,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準備開吃。

藍則軒卻按住她的手,“等等,我有話對你說,說完再吃好不好?”

“吃完再說吧,我餓得不行。”顧心怡盯著桌子上的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暗暗吞了口口水。

“就一句。”

他說得如此鄭重其事,顧心怡只好強壓飢餓,抬頭看他,“呃,什麼?”

“我保證從現在開始到孩子出生後滿百天之前,我都不會碰你,你也不要回Y城,就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他說得那樣誠懇,眼中的渴求叫人看了好生不忍。

顧心怡先是一愣,隨即便明白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麵皮騰地紅了,火燒火燎的。

她無限艾怨地瞪了他一眼,低了頭,拔開他的手,“我要吃飯了。”

“好!快吃吧。”他幫著給她夾菜,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之情。

顧心怡吃了幾口,壓了壓飢,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故意給他潑涼水,“我沒有答應你!”

藍則軒笑,“‘八一’之前,我所有的日程都排得滿滿的,根本抽不出時間來,過了‘八一’,我會陪你回Y城。”

他這麼一說,顧心怡呆住了,明明才洗了澡,家裡的溫度也很適宜,她額上卻突然爬滿了汗珠,她竟然沒有發覺,低了頭默默吃飯,藍則軒拿起毛巾幫她擦汗,“慢慢吃,別急,看這滿頭大汗的。我去把空調溫度再調低一點。”

吃過飯,顧心怡再沒有提要回Y城的事,坐在沙發角落裡蔫蔫地想心事,一籌莫展的模樣令人心疼。

藍則軒風捲殘雲般把所有飯菜一掃而光,收拾利索,回到客廳,開啟電視,便坐到了她身邊。

他伸出大大的手掌,覆蓋她柔若無骨的小手,使勁握了握,“妞妞,說說,你到底有什麼心事?”

“沒有。”

“所有心思全在這張小臉兒上寫著呢,還說沒有。”他將她攬進懷中,耳鬢廝磨。

她躲閃著,嘴裡不滿地嘀咕著,“剛剛還說的不碰人家,這會兒又這樣。”

“這樣都不行?!太殘酷了吧?你知道我的不碰你是什麼意思,如果你不明白的話,我不介意馬上用行動告訴你。”他唇邊浮上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藍則軒馬上起身,抱了她就往臥室走。

“好了好了,我明白總行了吧。”顧心怡忙連聲求饒。

“嘿,你求饒求得挺快的!好了,你歇著,我去洗個澡,這天氣實在太熱了。”

“嗯,好的。”顧心怡嘴裡應著,一躺下,倦意襲來,很快便睡著了。

藍則軒洗完澡出來,半靠著床頭坐著,就著床頭代朦朧的光線,目光停留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看著她不堪重負的嬌小身軀,心裡既欣喜又心疼,她已經夠辛苦了,他再渴望她,又怎麼忍心又怎麼捨得。

顧心怡一覺醒來時,聽到洗浴間嘩嘩的水聲,有些暈,側頭看看牆上的表,竟然是凌晨兩點多。

她記得她睡下的時候,好像是下午六點多一點,這一覺就睡了八個小時麼?

她想上衛生間,聽見水聲嘩嘩,便靜靜等了一會兒,聽見裡面水聲停了,她才坐起身來。

衛生間的門開了,她忙下床,一抬眼,看見藍則軒往臥室走來,她忙轉過身子,背對著他,大氣都不敢出。

藍則軒顯然也沒想到她這會兒會醒來,見她那樣,站在她身後,不由地笑出了聲,“妞妞,你醒了,是不是水聲吵到你了?”

顧心怡有些著惱,背對著他沒好氣地說,“你真行!洗個澡竟然會花費七八個小時。你讓開,我要上衛生間。”

藍則軒很無語,嬌妻在旁卻不能碰,天氣又很悶熱,不沖澡幹什麼?

不過不是一個澡衝了八個小時,是基本一個小時衝一次,這是今晚第八次沖澡。

他笑笑地讓開門口,提醒她,“讓開了,你去吧,小心點,地面還很溼。”

顧心怡低著頭匆匆越過藍則軒向衛生間跑去,藍則軒一把扯住她再次提醒,“你慢點好不好。”

“我知道了。”顧心怡惱火地回了一聲,進了衛生間。兩人之間的親密也有過好多次了,卻還不曾直視過他脫得精光的模樣,這猝不及防間突然看見,尷尬可想而知。

細想想,人家也沒有做錯什麼,本來就是她熟睡著,人家在洗澡,他又如何料得到她會突然醒來,要上衛生間?

顧心怡在衛生間想通了,方才出了衛生間,一出來,又看見了藍則軒,還好,他腰間已裹上浴巾。

“你不睡覺,大半夜的晃什麼?”

“等你出來一起睡。”

“誰要跟你一起睡。”

“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一塊睡,不對,是一起上床,也不對,就是一起上床,各自睡覺的意思。”

藍則軒好耐心地繞了半天舌,一個清白意思怎麼表達出來都覺得曖昧。

顧心怡爬上床,睡到裡側,藍則軒也上了床,仍是半靠著床頭坐著,隨手關了燈。

這一折騰,兩人都聊無睡意。黑暗中只聽得見彼此的呼吸,有什麼東西在臥室內漸漸瀰漫開來。

“你為什麼不睡?”好半天,顧心怡輕輕問了一聲。

“呵……”黑暗中,藍則軒似乎笑了笑,“你不也沒睡麼?”嘴裡說著,他的手慢慢探過去,摸索著找她的手,找到後,使勁握了一下,無聲地摩挲著。

“你今天晚上洗了幾次澡?”洗浴間裡的溫度不會超過十度。

“今天天氣很熱。”

有問有答,答非所問。

“你不是科大的高材生麼,熱得厲害應該用溫水洗澡,這是小學就能夠學到的常識,才能感到涼快些。再說了,渾身是汗,用涼水洗澡也傷身體。”

“我們上學時課本里沒寫這個。”

“討厭你!”

藍則軒哈哈笑,靠近她,熱騰騰的氣息噴拂在她耳邊,“我們那個時候的課本里沒有寫,如果心裡躁熱應該如何降溫,不知道你們後來的課本里有沒有寫?”

“有啊!”

“怎麼說來著?”

“把血管裡的血全放了,保證從此再不會心裡躁熱。”顧心怡說著,忍不住自己先笑了起來。

“是麼,這一招的確又高又毒。”

“討厭你……”顧心怡不由自主地往他的懷裡偎了偎,狠聲質問他,“我前一段時間給你打了好多次電話,你為什麼老不接?”

“我先前打給你好多次,打都打不通,那是怎麼回事?”藍則軒先不答,也拋了一個同樣問題給她。

“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不想理你了,覺得你挺討厭的。”

藍則軒笑,知道她故意如此。

“我沒有覺得你討厭,我一直都在想你,但是身不由己,部隊的任務有特殊性,不是任何時候都可以攜帶私人通訊裝置的。今天,我和你一塊兒進的家門。”

“哥哥……”顧心怡呢喃了一聲,纏繞住了他。

他的聲音瞬間喑啞,他輕輕地撫著她,“妞妞……你受苦了。”

她把頭輕輕埋在他胸前,廝磨著,喃喃回應,“沒有。”

“你不再走了,咱們以後天天廝守在一起。”

“嗯,這個暑假,我會和你守在一起。”

“你的意思,假期後還要回青水巖?!”這個小女人有沒有長腦啊?

她自豪地宣言,“理所應當啊,我是那裡的支教老師,那裡有我的學生。他們是我生命中最美麗的存在。”

“嗯!我不否認。可是你想過沒有,九月份你就快到預產期了。你跑到那山高水遠的地方,馬上臨產了,都下不了山,那裡九月中旬以後就會大雪封山。”

“哥哥,你有點杞人憂天,又過於遠慮。山裡的女人有的一輩子都沒有下過山,她們難道不也照樣生孩子麼?”

“什麼話?!你簡直是在拿自己和兒子的生命開玩笑。你如果聽話,等明年春暖花開的時候,我送你和孩子們一塊兒去青水巖,否則,你永遠別想再去青水巖。”

“哥哥!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霸道。”

“這不是霸道。這是講道理。我不知道你到底在逃避什麼?難道待在我身邊就這麼沒有安全感?令你一門心思想著怎麼逃離我?”

“哥哥,我沒有。”

“沒有就好。就這麼說定了,明年春暖花開我會送你上青水巖。”

“可是,孩子們……”

“老四和吳迪都是閒人,我保證他們都對這份工作勝任有餘。你休養期間,可由他們來替代你。我明天就給他們倆個打電話,叫他們全部去考教師資格證,一個暑假足夠考了。”

哇哇,原來軍長不只可以在部隊裡做,還可以延伸到家中,天哪,可不可以不要這樣。

“還說你不霸道。誰的生活你都想安排。我沒有懷疑老四和吳迪的能力,但是,你得承認,他們都有他們的生活,沒有理由必須圍著你的指揮棒轉。哥哥,你是不是軍長做久了,有職業病了?覺得每個人都是你的兵?你號令一出,他們必須無條件服從?這兩個月,你把老四困在山上,他有怨言好久了,這樣子不好。”

他是那樣的理直氣壯,說出來全是替他人著想,一點沒覺得委曲了誰,他給他們指出了多麼光輝燦爛的前程,這可是為他們好啊,想不領情都不行。

聽聽,“有怨言可以理解,但不必當一回事。我倒沒有指望他們對我千恩萬謝。我只要認為正確,就一定會做。再說,又沒有讓他們一輩子待在上面。你能,別人能,他們為什麼就不能?待幾個月,淨化一下他們的靈魂,對他們來說是天大好事,思想工作我來做,你完全不必擔心。”

他的手撫上她鼓鼓的肚皮,“你未來將近一年的任務,就是生寶寶,帶寶寶,等寶寶大點了,你帶他們上青水巖,還是留他們在咱家,我都沒有異議。”

“啊……”一片烏雲在顧心怡的眼前晃盪,她無力深嘆,“不行!我會悶死的。”

他替她撥雲見日,許她絢麗多姿的彩虹,“我負責讓你的生活充滿陽光,豐富多彩。”

她輕聲笑,“呵,我或許可以做個夢……”

他輕輕捏了她的鼻尖,厲聲恫嚇,“小東西,敢對我冷嘲熱諷。”

她一味柔情細語,善解人意,“不,哥哥,我這是理解你。我知道你做不到,我也沒有要求你這樣做。我自己的生活我自己負責,你只負責愛我即可。”

“遵命,我的小女王陛下。”

顧心怡打掉他的手,嗔怨,“哥哥,你不能食言而肥。”

藍則軒果然忙得不可開交,第二天,天剛矇矇亮,他就起床給她準備早餐,準備好了,放到保溫餐盒中,給顧心怡留了言,親親她溫軟的唇,撫撫她隆起的腹部,才心滿意足地去上班。

顧心怡醒來的時候,已是九點多鐘,她知道藍則軒肯定早走了,卻還是不由地側身看了看他睡過的地方,痴痴地發了一會兒呆。

夏日的X城處處暑氣蒸騰,這會兒,驕陽已透過緊閉的窗戶和密實的窗簾,把一波又一波的暑熱逼進了室內,她從痴痴中醒轉,只覺得渾身都浸在汗水中,氣息都有些喘不均勻。

她撫著腰腹間,幽幽地感口氣,“哎,X城到底有什麼好,這麼多人擠在一起,全部遺餘力地把這裡變成了一個大蒸籠,然後再拼命把自己變成這大蒸籠的粉蒸肉、蒸包或蒸餃,還生怕把自己剩在外面。還是我的青水巖好啊,這樣的時節仍然是涼風習習,風中瀰漫著雪水凜冽的清香,滌人腑肺啊,不想這裡,空氣中的廢氣都讓人恨不能沒了呼吸功能,真是委曲了我的一雙寶貝……”

“叮咚叮咚……”手機有便箋提示音,她欣喜又無奈地笑笑,她知道那肯定又是藍則軒玩的叫她起床吃飯的小把戲。

她也不去看,自動切斷了關於大蒸籠與粉蒸肉的感慨聯想,懶洋洋地起床。

“自己是個大忙人,為什麼一定要把我帶回到這裡,關在牢籠中?一點都不好玩。”

起床後先衝了個涼,想起昨天的事,便想給安少傑打個電話解釋一下,再順便請他暫時照顧幾天韓天來。

打了三遍,均被告知“你撥打的號碼不存在,請查詢後再撥。”

“安少傑,你這個魂淡,又把我拉到黑名單了,看我下次見到你之後怎麼收拾你!不接電話是吧,我就給你發簡訊,你不會連我的簡訊也要攔截了吧?”

給安少傑發過簡訊,顧心怡坐在飯桌上吃著藍則軒準備好的早餐,一邊翻看手機新聞。回到X城最方便的一點,不過就是手機訊號穩定,上網方便,不費流量。

軍網的一條新聞跳入顧心怡眼中,她點開標題“‘野狼行動……20××’演習圓滿結束……我國某某實戰化訓練由此掀開新的篇章。”

經軍委批准,代號“野狼行動……20××”的實兵對抗演習於6月10日至6月25日在XX訓練基地成功舉行。

總參謀部副總參謀長全程觀摩演習,並看望慰問參演官兵。某軍區軍長藍則軒、四總部有關部門、各軍區、軍兵種以及武警部隊有關領導和代表觀摩演習。

逮到他的名字,顧心怡眼前一亮,細細把新聞看了一遍,前些日子憋在心裡的怨氣瞬間消散了。嘿,看來人家確實在忙,並不是隨口哄她。

下面還配了一組圖片,她把圖片迅速瀏覽一遍,笑著點頭,“嘿嘿,真不錯,很是威武雄壯嘛,點三十二個贊。”

果然就在訊息後面跟帖留言,留完言,又對著那些圖片一張張仔細往過看,想找找看哪個是他,找了半天竟然沒他的影兒,又滿意地點頭,“這記者不錯,鏡頭對準了該對準的方向……嗯,不過,沒看見我家男人,感覺還是有點小遺憾。”

吃過飯,閒極無聊,顧心怡小聲哼著“九月裡,平淡無聊。一切都好,只缺煩惱。”慢慢擦洗傢俱上的積塵。

擦拭到書櫥時,眼角餘光瞄到那本《一寸山河一寸血》時,她無意識地停下手中的動作,又將它抽了出來,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翻開書頁,尋找那枚老照片書籤。

找來找去,仔細翻了好幾遍,竟然沒有。

顧心怡把書放回原處,又隨手抽出幾本檢視,看是不是被夾到了別的書頁中。找了半天,翻了大約近二十本書,還是一無所獲。她不禁有些失落,“放哪兒去了?怎麼找不見了?真是的。不可以一本書一枚書籤麼?”

收拾過一遍,累出了幾身汗,顧心怡衝了個澡,才覺得涼快了些,從他的書架上抽了兩本書打發閒散時光。

看了沒幾頁,藍則軒打電話進來,“妞妞,中午回不了家,自己照顧自己。”

“嗯。你忙吧,不用管我的。”

顧心怡放下電話,發了會兒呆,拔通了姐姐的電話,電話響了兩聲,顧寶怡已接起,“小妹,放假了沒?”

“嗯。姐。我昨天回的X城。你呢,也放假了吧?”

“假是放了。不過專案不能停,還是不能休息。”

“哦,好辛苦。”

“呵,習慣了。你既然回來了,那就過來吧,我出去買點菜,咱們中午包餃子吃,好久沒吃了,一個人沒心情做也沒心情吃。”

“好啊。他中午不回來,我正想過去蹭飯呢。”

“那你過來吧,我也有些話正想跟你說呢。你路上慢點哈,我出去買菜了。”

“嗯,回頭見。”

顧心怡起身要出門,才發現自己昨天被他強行擄來,如今身無分文。她只得再給藍則軒撥電話過去,“哥哥,咱家的錢在哪裡放著呢?我要出去,身上一分錢也沒有。”

“去哪裡?!大熱的天不要出門。在家乖乖待著,昨天買的菜不少,你一個再吃兩天也沒問題。”這小女人不會是要逃走吧,他不動聲色地試探。

“一個人吃飯沒意思,我姐說是要包餃子,叫我過去吃。你昨天把我擄了來,害我錢包和行李都落在了安少傑車上,還不快告訴我錢藏哪裡。你要不說,我就走到姐姐家去了哈,反正也沒事,權當鍛鍊身體了。”

“小無賴。”藍則軒鬆了口氣,寵溺地笑斥,“我說不給你錢了?你這一付小怨婦的語氣。床頭櫃的抽屜裡有現金,自己去拿。天氣很熱,穿得寬鬆些,免得路上氣息會不順,臥室的大衣櫃裡有大號孕婦裙裝,已清洗過,可以直接穿。還有,路上注意安全。”

“嗯了。謝謝哥哥如此慷慨又如此體貼。掛了哈。”

“等等。”

“嗯?還有事?”

“不要空手去,要帶禮物。不過不要太重了,累著你。還有,代我向寶怡問好。”

“嘿嘿,首長哥,您這是什麼意思?在討好大姨姐麼?”

“不看僧面看佛面。拿著東西過去,未必就討好的了你姐,不過寶怡收拾你的時候總該會嘴下留情些。我可不想上次她逼你去醫院的事再發生。”

顧心怡哀嘆,“首長哥,沒那麼多事兒,你想太複雜了。好了,安心哈,麼麼噠。”

顧心怡拿了些錢,然後開啟了他說的那個衣櫃,衣櫃裡果然掛有孕婦裙,全棉質的中長款,不下十幾條,一個款式:中短泡泡袖,整體葫蘆型,只是顏色不同,可能他不太吃得準大小號,竟然大中小號的都有,這個男人可不是瘋了。

整整一個單櫃裡面什麼也沒有,全是孕婦裙,顧心怡好氣又好笑,順手推開旁邊的另一個單櫃看,裡邊堆著兩摞十個中號收納盒,她揭開最上面的一個看,天哪,裡邊全是小孩子玩具,五顏六色各種形態的小汽車小手槍。

“瘋子!”顧心怡嘟噥了一句,蓋上這邊的,又揭開另一邊的收納盒,她倒要看看,他又不是把玩具店全搬回來了,還好,另一邊不是玩具,但是全是小孩子衣服。她將上面的一盒搬開,看下面的,下面仍然是小孩子衣服,厚薄大小顏色各異,相同的是都是男孩衣服而且全是一式兩份。

顧心怡終於忍不住笑罵了一句,“真是想兒子想瘋了。”

再也無心看下去,她推上這邊的門,復又拉開孕服裙專用衣櫃,找了一件淺紫色的中號裝,穿上試了試,略有些寬鬆,還算合適,也挺舒適,她滿意地笑笑,在衣櫃鏡上照了照,自語著,“哥哥費心了,眼光也了得哈,穿就這件了。”

長髮挽起,拿一個長髮卡隨意一卡,便算收拾停當。素面朝天下了樓,慢慢出了小區,站在路邊等著打車,藍則軒叮囑她帶些東西,她懶得帶,跟自己的姐姐也不需要客氣。

大約是天氣熱的緣故,街上行人不是很多,車也很少,偶爾駛過一輛,總坐著人。

門口沒有什麼樹蔭,曬得很厲害,青水巖涼熱適中的天氣使顧心怡對X城的悶熱敏感起來,這個城市自己也待了好多年了,以前也熱,卻從來沒覺得像今天這樣令人難以忍受。

“早知道這樣,出來的時候帶把遮陽傘就好了,不過,他家裡可能不會準備這些東西。”顧心怡喃喃自語,四下張望,想看看附近有沒有賣遮陽傘的店鋪,看來看去,大失所望,各得往遠處的陰涼處走過去,走著走著,就有種奇怪的感覺,老感覺身後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可是回頭,並沒有認識的人或者形跡可疑的人。

顧心怡皺著眉頭思量,“好奇怪,為什麼突然沒來由地產生這樣的感覺?”恰在這時,有一輛空著的計程車駛過,她忙招手叫停坐了上去。

坐上車後,顧心怡給司機說了要去的地方,便沉入自己的思緒,尋思著剛才奇怪的感覺,偶一抬頭,發覺那個司機正透過後視鏡觀察她,見她抬頭,不慌不忙地挪開了視線。

為了證實這不是自己的臆想,顧心怡故意把頭扭向車窗外,裝作打量車外的市景,微微用眼角餘光瞥向後視鏡,果然發現那個司機仍在後視鏡中打量她。

顧心怡心下奇怪,卻也沒有多想,她不認為一個計程車司機會有什麼惡意,她不動聲色取出手機,若無其事的撥通姐姐的電話,“姐,東西買好了沒?嗯嗯……哦……我打的過來的,很快就到樓下了。嗯……你要下來接我?接什麼呀,我又沒拿什麼東西。哦……車號啊?哦哦,我問問司機師傅,師傅您車號多少?”

顧心怡開始打電話後,司機再沒有打量她,專注地開著車,顧心怡問他車號,他似乎還愣了一下,但隨即說了車號出來。

顧心怡給姐姐報過車號沒多久,便到了姐姐樓下,果然一眼便看見姐姐在樓下等她,她搖下車窗,笑著向姐姐招手,車子一停穩,姐姐已過來幫她開啟了車門,她付過車費,匆匆下車。

計程車很快便走掉了。姐姐上上下下看了她好半天,淡淡地說,“兩月不見已,身子已笨成這樣了?雙胞胎真是件可怕的事情。”

“姐!”顧心怡挽了姐姐的胳膊撒嬌。顧寶怡這才問,“你剛才那個電話是什麼意思,剛剛那個計程車司機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顧心怡頓了頓,便把剛才這一路那種芒刺在背的感覺跟姐姐說了下,顧寶怡好一陣子沉默著,進了家門才幽幽地開口,“上次真該逼著你把孩子做了。我這心一軟,你孩子是留下了,可是你跟藍則軒從此便有了千絲萬縷切割不斷的聯絡。是禍是福,還很難測。不過,有一點可以篤定,你跟藍則軒糾纏在一起,註定沒法過平靜安穩的日子。”

顧心怡笑,“姐,你想多了。我剛剛跟你說的那些,或許只是我的錯覺,極有可能是我在青水巖待了這麼些日子,習慣了每天只見青山綠水的清靜,突然回到X城,到處都是人,反倒有些不習慣了。”

“但願如此。不過,你還是得多加小心。要不,等我忙過這陣子,還是跟我一起回Y城吧。”

顧心怡嘆了口氣,有幾分無奈地說,“我原來也是打算回Y城的,可是他強行把我帶了過來。如今你這樣說,我又猶豫,我還是真是下不了決心回去。我這個樣子,叫左鄰右舍看了,我自己倒沒啥,爸爸媽媽的臉面還真是沒處放……”

“這會兒懂了?!”顧寶怡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白了顧心怡一眼,氣呼呼地繫上圍裙提過菜進了廚房。

顧心怡忙賠著笑臉跟過去,討好地說,“姐,我來洗菜,你和麵去吧。”

顧寶怡馬上伸手製止,“得,你可別動!你這要有個什麼閃失,我可擔不起!你坐那裡等著吃就行了!”

“姐!”顧心怡撒嬌,像芝麻糖一樣纏住姐姐,“能有什麼閃失呢?你不要動不動就對我冷嘲熱諷的好不好,我好歹也是你唯一的妹妹呢。”

顧寶怡冷著臉,“我說真的呢,我可沒有給你開玩笑。上次在醫院門口碰到藍則軒,人家可是恨不得一槍崩了我的表情。”

“真的假的?”顧心怡啞然失笑,“你說笑了吧姐,他敢對你如此不敬,我跟他沒完,你看我一會兒回去怎麼跟他算賬,我讓他上門來給你賠禮道歉,負荊請罪。”

顧寶怡想都不待想的,一口回絕了妹妹的好意,“別啊!你覺得那尊瘟神好,你就好著吧。你可別讓他登我的門。我受不起人家的賠禮道歉。我也不想再見你那個瘟神。只是凡事多個心眼,照顧好自己,只不要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就好。我無所謂,只要你倆不合夥擠兌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顧寶怡雖然沒有好氣,但是說到底,還是心疼妹妹,怕她傻乎乎的吃了虧。

顧心怡聽著姐姐氣不順,話裡有話的意思,不由叫嚷起來,“天哪,姐!你該不會是懷疑他去醫院是我通風報信叫他去找你碴吧?我可以指天發誓,你今天不說,我根本都不知道這事。我還奇怪他怎麼知道這訊息的,他是搞情報出身的,難不成他在我身上裝了竊聽器什麼的?那天放假,我原本打算著回Y城呢,再遲一秒鐘我就上了安少傑的車上,結果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出現的,抓了我就把我帶回X城。”

顧心怡說著,果真就渾身上下的找起來,看看身上的衣著穿戴佩飾,有哪一件有可能裡面裝了竅聽器。

查來查去,她的注意力放在無名指戴著的那枚戒指上,衣服是常換的,頭飾也是常換的,甚至好多時候她就是長髮披散著,沒有任何頭飾的。唯一從不離身的就是這枚戒指了。

她把戒指摘下來,翻來覆去地看,“難道這就是竊聽器?”顧心怡有些看呆了過去。

顧寶怡被妹妹的樣子逗笑了,點點她的額頭,“小妹你呀,真是自作自受,你說你啊,在孫書俊和安少傑之間隨便選擇哪一個都是上上之選,你的人生都會一帆風順,幸福到底,你偏不。偏要喜歡這麼個瘟神一般的男人。行了,事到如今也莫可奈何,我看他疼你的樣子倒也是真疼你,既然疼你,那自然用心,對付你用點心就可以了,還用不著人家用什麼間諜情報手段。”

顧心怡呵呵傻笑,“姐,你怎麼老覺得我傻啊,我其實就是有一點點傻而已。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其實在沒有遇見藍則軒以前,或者說在沒有對他動心之前,我喜歡的是那種沉靜的有藝術氣質的男人,所以我選了何世寶,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後來是什麼下場。我想,何世寶也未必見得就那麼壞,可是如今這世道太喧囂太浮躁,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沒有歷經滄桑沒有絢爛之極過的人又怎麼可能真的沉得下心來甘於平淡,不被紅塵俗事所擾?遇見他以後,我發現人其實很擅變的,或者我骨子裡應該就有一些英雄情結,而這個情結被他激發了出來,我不再貪戀什麼沉靜的藝術氣質,我開始依戀他給我的那份內心安穩的感覺,有他在我身邊,我覺得這世間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難得住我。在我與他之間,他是一直強勢,但其實我自己內心深處,是很依賴他的,我不依賴他,他再強勢也沒用的。他能給我一種精神上的安全感,遇見他,我方才明白,我極度缺乏安全感,在此之前,我並不自知。遇見他,我就知道,從今以後,我和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可能了。儘管我知道他不可能娶我。”

顧寶怡無話可話,只能感嘆這是一種孽緣,它比緣份有更大的魔力,它可以使人喪失正常的判斷,喪失理智。在它面前,親情顯得那樣蒼白無力。

看著妹妹高興沉迷的樣子,看在她如今有孕在身已是鐵了心要生下這兩個孩子,她也不想再說什麼。

可是想到妹妹那會兒說給她的情形,她的心情又沉重起來,她覺得那未必是空穴來風。但是這話又不好直接跟妹妹說,她現在是孕婦,要保證心情愉快,不可受一點驚嚇。

她決定再找藍則軒好好談談,雖然她現在非常厭惡這個人,但為了自己的妹妹,她還是不得不盡心。

餡剁好了,面也醒得差不多了,妹妹擀麵皮兒,姐姐包餃子,姐姐試探著說,“要不,你給藍則軒打個電話,叫他過來一塊兒吃?”

顧心怡仍在暗暗思索竊聽器的事是不是有可能,只是如果真那麼回事,是不是也不會是戒指,畢竟,他給她戒指是離開之後才發生的事啊,那還有可能是什麼呢?

“哦……真的麼,姐?你那會兒不是還說不叫他登你家門兒麼?你答應他來負荊請罪了?”

聽見姐姐如此說,顧心怡自然開心,他們都是她最親愛的人,如果他們互相敵視,她夾在中間是很為難的。

顧寶怡哼了一聲,挖了妹妹一眼,“沒有你,我犯得著巴結他?!八杆子都打不著。”

“嗯嗯,是,謝謝姐姐的一片苦心。我打電話給他,不過,他不一定能來的,就是因為他忙,說中午不回去,我才跑過來姐姐這邊蹭飯的。”

顧心怡沒心沒肺地說著,在一邊放著的溼毛巾上蹭了下手上的麵粉,抓過手機給藍則軒打電話,因為不好意思在姐姐面前說話,跑到了陽臺上關起了門說話。

藍則軒正忙著,她打第二透過去,響了老半天,他才接起,“妞妞,在哪兒呢,吃過飯了沒?”

“在姐姐家包餃子呢,你過來一起吃吧?我們正包著呢,還沒有開吃。”顧心怡一邊說,一邊看向姐姐,姐姐只顧著包餃子,看都沒朝她這邊看一眼。

“真想去。就是走不開。再說了,你臉不待見我。我去了怕是吃不到餃子,倒是要吃閉門羹。”藍則軒說到後來,開起了玩笑。

“怎麼會。就是姐姐叫我請你來的。我姐人可好了,不過,你要欺負她妹妹的話,她肯定不會輕饒了你!”

“我哪敢!愛都愛不過來。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要月亮絕不能給星星。”

“去,少來。軍長也這樣嘴貧?”

“這都心裡話,寶貝。”

“行行!不說廢話了,你到底來是不來?”顧心怡心裡甜蜜蜜,又不敢多說,趕緊問要緊的。

“真走不了。替我向寶怡道謝。改天我請客,咱們一塊兒聚聚。就這樣啊,先掛了。”

“好吧。”

顧心怡話音一落,藍則軒那邊的電話已經結束通話了。

顧心怡對著結束通話的手機哼一聲,“有沒有那樣忙啊?”

坐回到姐姐身邊,顧心怡笑眯眯地跟姐姐說,“人家正忙,來不了。不過,他說的改天要請你吃飯呢,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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