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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撕破面皮一切有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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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心怡說完,頭也不回地回了教室。

安少傑氣得吹鬍子瞪眼,“顧心怡!我就這麼不招你待見麼?你為什麼對別人都是一臉微笑,對我總是這麼刻薄。這不公平。”

有人碰碰他的胳膊,將一隻紅富士蘋果遞到了他手中,安少傑接過,洩恨似地咬了一口,目光仍是追隨著顧心怡的背影。

吳迪在安少傑肩頭輕輕一拍,安少傑回頭,正撞見吳迪的笑臉,他狠狠地瞪了吳迪一眼,“你幹什麼?少動手動腳的!”

說完又狠狠咬了一口蘋果,故意大聲地嚼著,瞥見吳迪手裡也拿著一隻蘋果,這才意識到自己手裡的蘋果原來是吳迪給的,他氣哼哼地將蘋果塞回吳迪手中,表示自己不接受她的善意,一個人坐回石桌旁生悶氣。

吳迪並不氣餒,笑笑地踱步走近,“這個感情的事是世間最奇妙的,也是最難以琢磨的。你有愛我五嫂的權利,你必須也得承認她有不愛你的權利。如果你不承認這一點,一味像個吃不到糖塊便不肯罷休的孩子那樣糾纏不休。那麼,我敢肯定,你跟我五嫂最後連朋友也沒得做。”

安少傑冷哼一聲,冷冷地掃了吳迪一眼,嘲諷道,“就你現在所處的立場,你最好還是閉嘴。你這樣說的目的,無非就是要告訴我,這世界上只有你哥哥一個人是最適合她的。其他的人最好識眼色一點,看都不要看她一眼,一律向後轉,靠邊站唄。”

“呵呵……”吳迪笑了,她雙臂挽在胸前,微微向前傾傾身子,“安少傑,你很有趣。你看著不像個會固執的人,卻是固執得不可思議。”

“這跟你無關,你最好躲遠一點。”安少傑煩躁不耐煩,心情十分惡劣,安少傑起身,左腳一伸,勾過一隻靜靜躺在一邊的足球,隨意的踮了兩下,一腳踢出了老遠,不想,卻被藍宇軒伸手穩穩接住,他走過來,對吳迪說,“你一向喜歡做無用功,對牛彈琴是麼?”

安少傑怒目看著藍宇軒,在心裡告訴自己,總有一天,他要將這個人的鼻子砸下來。

藍宇軒回敬地一笑,其意不言而明,傻小子,你來呀,想嘗被揍的滋味儘管來找我。

晚上睡下後,顧心怡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王晨忍受不了了,“哎呀,小姑奶奶,想人家就給人家打電話去吧,真是服了你了。好好的較什麼勁呢,人家打過來你不接,人家給你發簡訊你不回,想給人家打電話忍了不打,只管在床上翻騰。你能不能饒了我呀。出去出去,出打電話去,打完電話,好好睡一覺,天天只管這樣,你受得了,肚子裡那倆孩子也未必受得了。”

反正睡不踏實,月色不錯,顧心怡乾脆起身下了床,在月色下的小院裡漫步。

月色如水,溫柔而沉默,她看著地上自己似有若無的影子,心裡惆悵不已。她今晚已找了個大家不注意的機會,給他打過電話,只不過,好多時候是佔線,偶然打進去,他也沒有接。這是她輾轉反側不能入眠的原因。她不安地再次拿起手機撥打他的號碼,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關機。她輕輕嘆了口氣,月色下,她看到安少傑的影子在不遠處遊蕩,她心裡一陣難過,想上前安慰他幾句,想到自己的心緒尚是一塌糊塗,無法收拾,又拿什麼安慰他呢?

她回到宿舍,躺下之前,先就著昏暗的燈光,把SIM卡卸下,藏了起來,也許這樣,她可以按捺住不時想打電話給他的衝動。

於夢涵第二天從社群醫院回家,院門外站著一個衣著樸素的中年女人,那個女人看見她走過來便上前搭話,“請問,你是於女士麼?”

於夢涵不答反問,“你是誰?”

“我是潔勤家政服務公司的,是一位藍先生帶我過來的。”

“哦,他人呢?”於夢涵邊說邊回頭找尋他的身影。

“藍先生剛剛接了個電話,就匆匆走了,他叫我在這裡等您。”

於夢涵有些不高興,過都過來了,知道她在社群醫院,也不過去看看她,就這樣走了。

她開啟門,態度冷淡地說,“進來吧。家裡有日子沒收拾了,我還沒有吃飯,你先幫我做頓飯,吃過飯把家裡先收拾一遍吧。還有工資的事,我是不管的,你跟他談就好。”

上次不高興說讓劉媽走就讓劉媽走了,這次突然又請了家政工給她,顯然不是心疼她,是嫌她這段時間老給他打電話,老纏著他,才這樣的。

“我知道。您放心,藍先生已給我交待過了。”

於夢涵雖然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可是對於這次藍則軒請家政工過來,明顯不領情,因為這樣一來,她不能再以晚上一個人害怕孤獨纏著叫他回來住了,雖然她一直纏,他一直不肯回來,畢竟她還有個藉口,如今,他連她這個藉口都給消滅了。

不只如此,他甚至在她的病床前告訴她,仝令思晉級的事已經辦妥,她可以提請仝令思兌現承諾了。他冷酷起來,真叫一個絕情。她現在已不急於叫仝令思兌現以晉級為條件娶她進門的承諾了,或者說她現在並不急於讓仝令思知道,她已感覺到了這個承諾的虛無飄渺,她希望仝令思能夠先娶她進門,然後再告訴他這個訊息。如果他不肯,她寧願讓藍則軒廢掉這個名額。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約不到仝令思,他不是忙,就是在外地,根本抽不出時間見她,甚至她提出談談晉級的事,仝令思的表現出乎她的意料,不僅沒有表現出之前的熱情,還十分冷淡。

新來的家政工儘管活兒做得無可挑剔,飯也做得絲毫不比劉媽差,她還是橫挑鼻子豎挑眼,什麼鹽放多了,菜切粗了,火候掌握的不好,湯不夠地道諸如此類,挑出一大堆毛病。

那中年女人或者已經習慣被人這麼挑剔,或者是藍則軒提前給她說過什麼,反正無論於夢涵怎麼挑剔,她始終微笑著,不卑不亢不急不躁,從容應對。

於夢涵吃過飯,閒得無聊,又開始給藍則軒打電話,藍則軒一直不接,她便一直打一直打,她倒要看看,他有多能沉得住氣,如果他一直不接,那她就會打到他的手機沒電。

然後,她算好了時間出門,去他的單位附近等他。她坐在軍事禁區斜對面的咖啡店裡消磨了一整個下午,又消磨了半個晚上,晚上九點多才看見藍則軒走出軍部大門,她把以前用在仝令思身上的那些耐心,現在用在了藍則軒身上。

她似乎已經有些悟到,這個男人能在和她沒有婚約沒有孩子沒有感情交流的情況下僅憑著一腔愛意守護她十多年不離不棄,在她即將踏入四十歲門檻的今天,她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她固然是從少女時代就開始喜歡仝令思,一直夢想嫁給他,執迷了這麼多年一直不悟,卻始終沒能夢想成真。僅僅是上次見到藍則軒跟他的小女人在一起,她突然就醍醐灌頂一般幡然醒悔悟了。

這麼多年,她一直忽略他,對他的存在視若無睹,此刻她看到路燈下步履匆匆的這個男人,竟然是那般的氣宇軒昂,威武灑脫,她突然覺得他好陌生,好像她從來不曾認識過他。

確實,這麼多年,她都不曾正眼好好瞧瞧過他,她一直在與仝令思的糾纏中患得患失,他卻早已大踏步前進,當年她眼中青澀土氣的鄉下小夥子如今已是令人不敢直視的威武軍長,穩重內斂,不怒而威。

可是,那日他和那個小女人在一起,笑得那麼開朗,那樣的隨和可親,那是她好象從來不曾見過的一面。不是他的臉臭,是她這麼多年一直沒有給過他開懷大笑隨和可親的機會。

人生即將進入不惑之年,她才模模糊糊地懂得,她這麼多年一直沉浸在當年的少女情懷中,拒絕成長,拒絕去懂得他的好。

今日,她總算有些明白,這麼多年,她到底錯過了什麼。

“則軒,你這麼晚才下班啊。”她迅速從對面的咖啡店出來,等在他必經的路上,她不需要裝作偶遇,她明明白白地要他知道,她就是在等他。

她最近不至一次這樣做,他早已不覺得新鮮,他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連說話的想法都沒有。

她緊跟著他,甚至打算挎入他的臂彎,但是被他不著痕跡地躲過了,他淡淡地說,“我記得我已清楚地告訴過你,仝令思的晉級問題已解決,你不必如此。”

那種冰冷的感覺即使在這熱烘烘的五月裡都可以清晰地感覺到。

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再回頭,彼此都已不再是原來的你我。早已隔山隔水隔了海角天涯。可惜的是,於夢涵人生中不多的頓悟還是遲了一步。

如果她在上次他找她想要生個孩子時,她答應了他,如果她在春節前向他要錢時,他要她跟他一起回老家祭祖她答應了,如果,如果……有好多機會她都一一錯過了,她那時候多驕傲啊,一心想著成為世家少夫人,難為她即將奔四的年齡了還做這樣的夢,她跟他生哪門子的孩子又祭的哪門子祖啊,愛誰誰。

他真的愛誰誰了,她突然受不了了。

“他的事,我不想再管,我只想跟你好好過日子,生一個孩子,真的,再不生就生不出來了。則軒,你說好不好?咱們不要再賭氣了,好不好?”

她說話的語氣依然像個孩子,彷彿還停留在二十多歲的青蔥歲月中,好似這些年的歲月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似的。

藍則軒不說話,招手打車送她回軍區大院,走到門前的臺階下,他方才開口,“我沒有賭氣。也請你以後再不要提生孩子的事。”

他喜歡孩子,是最近一兩年隨著年歲漸大才有的感覺,以前並不這樣。日子過不過得下去,生孩子是重要的,但還不是最重要的,那只是他當時想親近的她一個藉口而已。

“則軒……”

於夢涵想說什麼,藍則軒打斷了她,“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我盡一切可能滿足你,但是,我們之間,緣盡於此。我祝你和仝令思白頭偕老。”

藍則軒說完,轉身便走,沒有一點留戀。仝令思的那份信將他與於夢涵之間的一切齊齊切斷,他不是偏聽偏信之人,其中的真與假他一看便知。

最後的一絲溫情切斷後,就只剩了各種補償,如果仝令思和她都覺得他欠他們的,他願意補償,並且也只是補償,不可能再有其他。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可能還會如此選擇,他不後悔,可是一旦抽身,也絕無留戀。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於夢涵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腰身,悽悽慘慘地哭起來。

藍則軒僵著身體,由著她哭,上午來的那個家政公司的女工聽到聲音,忙跑了出來,“藍先生,這……”

藍則軒強行分開於夢涵抱在他腰間的手,將她交到家政女工的手上,“還她進去休息吧。”

於夢涵掙扎著撲騰著不讓藍則軒走,藍則軒無意再作糾纏,轉身走掉了。

藍則軒如此決絕,於夢涵始料未及,她終於冷靜下來,思考新對策。

一週後的一個晚上,她在上次等他的地方再次等到他,恢復了以前對他的那種態度,高高在上的冷傲,她是來跟他談條件的。這讓她的冷傲多了幾分虛弱。

“藍則軒,我們談談吧。做個了斷。”

“好。”藍則軒平靜無波,率先走入一家茶室,坐下,要了兩杯清茶,一些茶點,靜等她開口談條件。

“三百萬元;一套葡景苑精裝修過的房子,不需要太大,二百平足矣;一輛別克君威GS;一份不錯的工作。目前我能想到的就這些,咱們一起生活了十年,雖然沒有領證,也算事實婚姻吧,而且,我最好的青春年華都葬送到了你這裡,這個價很公平。”

撕開面皮後,其實一切很簡單。想甩了我?好啊,拿錢來。不是十萬八萬,她提的這些個條件,僅前兩項,少說也得一千萬。拿不出來?那對不住了,你還得繼續供養我。她篤定他是拿不出來的。

事實婚姻?葬送青春年華?公平?!藍則軒想笑,但他忍住了,他第一次發現,眼前這個他愛了十多年的女人還有這般指黑為白指鹿為馬的本領。

她分明把他當成了一塊肥肉,把她自己變成了刮金板,不過,這也可以理解,女人需要安全感,如果這些能給她安全感,不管他是不是應該給,給不給得起,他都會給。

何況仝令思還言之鑿鑿地告訴他,是他害得她失去了與仝令思的兒子且失去了生育能力,又因此毀了仝令思可能有的大好前程,毀了她可能早就夢想成真的世家少夫人之位。

他如此罪大惡極,出點錢就可以贖罪,還有什麼好不滿意的?

他覺得好笑的是她能夠如此理直氣壯,在這一點上,她與仝令思其實非常匹配。

他點頭,平平地說,“好!有價錢就好。這需要時間,你等我訊息。”

她也點頭,“好,隨時恭候你的訊息。”

兩個人心平氣和地互道再見,各回各家了。

藍則軒當然知道,他一輩子可能也賺不到於夢涵要的這麼多錢,然而這件事既然已說到這份上,他一定會去做。

這是一個大難題,然而,只要他想辦法,總還是有解的。

晚上躺下以後,他撥打了胞兄藍宇軒的電話,也不管對方睡了沒有,在幹什麼,電話一接起,他就開門見山直奔主題,“老四,我需要一筆錢,你幫我準備一下。”

語氣輕鬆之極,彷彿只是三五千元而已。

“你堂堂一軍之長,竟然跟我借錢,多可笑。”藍宇軒根本沒拿胞弟的話當一回事,還調侃他。

“軍長又不是印錢的,如果是行軍打仗的事,我指定不會找你!”

“我也不是印錢的。你最好不要跟我提錢,提錢傷感情。”

“一千萬,給你倆月時間,應該足夠了吧。”

“什麼什麼?!一千萬!你沒搞錯吧,老五?!”這分明是獅子大開口,藍宇軒跳腳,“你真當我開的是人民幣印刷廠?”

“你沒聽錯,是一千萬!”藍則軒雲淡風輕地確認。

藍宇軒嘲弄胞弟,“莫非部隊都窮的揭不開鍋了,你要籌措軍費?”

“扯什麼淡!是老五跟你借錢,不是軍長藍則軒跟你借錢。”

“哦,我明白了……”藍宇軒恍然大悟,“這麼說,你是要更上一層樓,借錢買官了……行啊你,連你都學會這一套了。”

“越扯越淡,你什麼時候都脫不了奸商思維。這毛病得改。”

“一千萬砸地上能砸出個天坑來,我什麼都不問就借給你,你當我大傻啊?再說了,我也沒有一千萬。”

“我知道你現金加銀行存款可能沒有一千萬,我已替你打算好了,你早些年不是在蓬萊閣那附近投資建了兩套別墅麼?你只需要按市價出售其中的一套,這筆錢就有了。”

“謝謝你替我考慮的如此周全,那兩套別墅正處於價值上升期,升值空間還很大,我暫時沒有出售的打算。”

“行!既然你如此重錢輕義,那你我之間的兄弟情分也就到此為止了。”藍則軒說完,啪地合上手機,甚至關了機。

他把難題甩給了老四,讓老四難過去吧,他要好好睡一覺。

老四豈肯讓他趁心如意?他很快就把電話打了進來,吼道,“老五,你到底遇上什麼事了?!”

藍則軒冷冷淡淡地回道:“你問這麼多幹什麼?”

“我聽聽你的理由,再決定要不要給你籌錢!”

“不用了!你的錢還是留著給你的那些個來來去去的女人們花吧,我再另想辦法。”

“你想個屁呀,跟我裝,除非你倒買軍火,否則,你猴年馬月也賺不到這個錢。”

“那不管你的事!掛了!”

“行行!我賣別墅還不行麼?你說吧,到底什麼事?”

“這會兒捨得了?”

“這不捨得這能行麼?這不捨得都拿兄弟情分威脅了。這傢伙這陣勢是要動真格的。咱親兄弟雖然多,也就五個,這猛猛的少一個,這跟挖心摘肝差不多啊!”

“行!不謝了!我會給你打借條,以後有錢了會如數奉還!”

“賴皮!軍長是怎麼煉成的?就是混成兵痞裡面都不要的賴皮,就煉成了。這話說的就是你!哼!我要麼不出。要麼就沒敢指望你還!這都是肉包子打狗!我不能落個有錢只捨得給女人花,不捨得給兄弟救急的名聲!我是衝這個才借你的!說吧,到底什麼事。”

“分手費。”

“什麼?!公務費?!老五,你貪汙公款了?!還是這樣一個天文數字?!”藍宇軒大驚失色,自己這胞弟什麼時候變這樣了?

“魂淡!分手費!跟於夢涵分手付給她的補償費,明白了吧!”藍則軒簡直是在咆哮了。

“哦,原來是給她的呀,老五,你倒真捨得啊,一給就是大手筆,我身邊這些年來來去去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一總的補償費都沒有這麼多,她憑什麼呢?是這多少年對你情深意重?還是為家庭付出生兒育女勞苦功高?”

“我有了妞妞總是理虧,有負於人家。出點錢買個心安!”在該不該給這麼多這個問題上,藍則軒不想跟胞兄討論。

“你有了妞妞有負於她,老五?你別逗了,你可真會開玩笑!明明就是這麼多年人家的心根本就沒在你這裡,到頭來怎麼成了你有負於她,你負她什麼了?難道你就活該陪著她這麼冰冰涼涼孤孤單單白頭到老。但凡是個人,早甩她十八次了,還給她這麼一大筆天文數字的分手費,她以為她是誰啊,國際明星有這胃口沒有?”藍宇軒刻薄起來,那也是銳不可當的。

“有些事也沒必要跟你細說!你只管借錢就是了,我沒有請你來評判是非。”

藍則軒打個呵欠,知道再這樣扯下去,扯十天半個月也扯不完,他果斷剎車,“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忙,先掛了。”

藍宇軒看著再次被掛掉的電話憤憤不已,“什麼人啊,一千萬哪,敢情不是花他的錢。”

藍宇軒氣得哪裡還睡得著,起床到院裡轉圈兒,吳迪這些日子一直在學校那邊陪著顧心怡和王晨,充當保安,中途回來拿點東西,正撞上藍宇軒在院子裡暴走。

“怎麼了。四哥。”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藍宇軒一邊暴走,一邊念念不休。

“到底什麼事?”吳迪很是不解,一向嘻嘻哈哈萬事不放在心上的四哥,竟然會氣成這樣。

“你五哥那魂淡,竟然允許那個於夢涵向他勒索一千萬的分手費,這不是瘋了麼?”

“啊?”吳迪聽說,也很震驚,不過,她還是指了指屋子的方向,“小心媽聽見,又要擔心了。”

藍宇軒壓不住怒火,“如果那個女人值,我就不說了,問題是那個女人這麼多年是怎麼對他的?!他隱忍這麼多年,最後竟然還要付她一千萬分手費。瘋了!肯定是瘋了!”

“五哥一向是再強勢不過的人,他這樣做,我想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五嫂如今快生孩子了,五哥肯定希望能給五嫂及準岳父岳母那裡有一個交待,估計他也是為了能夠利利索索離婚才這樣的吧?而且,她畢竟是五哥的初戀,五哥苦苦戀了好十多年。”

“是分手,不是離婚,吳迪,你搞清楚沒有?你五哥根本沒有跟於夢涵結過婚,不是他不想結,是對方根本不肯跟他結。”

“不能什麼?千真萬確。這事兒知道的人總共也就那麼幾個,我是其中之一。還是好幾年前有一次我跟你五哥喝酒,他喝醉了親口跟我說的。那時候我也很震驚,等他清醒後我向他核實,從那以後,你五哥再不肯跟我一塊喝酒,就算喝,也是點到為止,再沒有在我面前醉過。他今天那會跟我說,也說的是分手費。天價分手費啊。”

“無情未必真豪傑,你就理解五哥一下吧,畢竟那是他愛了十多年的女人,兒女情長難免,分手之際慷慨解囊亦屬正常。”

“哼!他倒是慷慨了,可是解囊的是我。”藍宇軒氣呼呼的說,“跟我下命令了,倆月內籌一千萬給他。怪不得那個王晨和安少傑一口一個土匪頭子的叫他,這果不其然,明火執杖地搶嘛,他比土匪頭子還不如,土匪頭子都擱別人那裡搶,他就知道窩裡橫。”

吳迪壓低了聲音哈哈笑,笑得彎了腰直喘氣,“四哥啊,我說麼你牢騷滿腹的,原來讓你出血呀,那你多牢騷幾句也是可以理解的,那你打算幫五哥麼?”

“不幫能行呀?還指點我應該怎麼籌錢,叫我把X城那兩幢別墅處理掉一幢。不然的話,兄弟沒得做了。你說氣人不?”

“五哥,錢財乃是身外之物,能幫就幫吧,兄弟如手足,愛惜手足總是沒錯的。你先幫五哥出了錢,等我將來嫁了豪門,要上一千萬的嫁妝,全給你啊。”

“行行,都是空口說白話。錢的事都是其次,我主要就是氣老五這麼慣著那個女人,多少年沒暖了人家的心,沒得著人家的一個好臉,苦行僧一般過了十幾年,如今還要給一千萬分手費,天下還有他這樣的傻瓜麼?”

轉眼已是六月中旬,顧心怡的妊娠反應越來越厲害,勉力吃上不到一小碗,轉眼就全吐掉了,差點把膽汁都吐出來,還好能吃點水果,喝點牛奶。

饒是如此,腹部還是以驚人的速度凸了出來,行動已有一些不便,還好精神狀態還不錯,天天跟大家說說笑笑,還挺開心的。

這日下午放學後,吃過飯,幾個人坐在院子裡邊乘涼,王晨和吳迪拿了手機看電視劇《步步驚心》,因為寂寞和對經商方面的好多看法驚人一致,安少傑和藍宇軒已暫時拋棄成見打成一片,兩人合力在學校院子的西邊做了簡易的藍球架子,帶著幾個半大小子在那裡玩藍球,大呼小叫玩得不亦樂乎。

顧心怡則坐在一旁,教兩個喜歡吉他的小孩子學吉他。

“慶慶,你的指甲有點長了,這樣撥絃的時候很不方便的,來,老師幫你剪剪。”

慶慶羞羞地笑笑,伸出了手,顧心怡幫他剪了兩個,將指甲刀遞給他,“自己試著剪。”

顧心怡又給另一個孩子講解示範動作,示範完了問,“老師講清楚了沒?”孩子點點頭,照著她的示範,彈得像模像樣,顧心怡開心拍拍她的頭,“不錯哈,學得挺快,有悟性。”

孩子得到表揚,得意地吐吐舌頭,調皮的樣子甚是可愛。

教學相長,其樂融融。

“五嫂耐心真好,天生的孩子王。”吳迪一邊看電視一邊跟王晨有一句沒一句地聊。

王晨眼睛盯在手機上,一邊點頭表示同意,“人之患在好為人師,這話就是說你五嫂的。典型的好為人師。”

吳迪哈哈笑,“王晨,什麼話從你嘴裡出來怎麼就變味了?”

“我跟你五嫂我們是閨密加死黨,我們熟不拘禮。說話不用斟詞酌句,而且我也沒說錯她。她的確好為人師。”

顧心怡聽到她們說話,走過來在王晨後腦勺上拍了一掌,“你說誰好為人師呢?”

王晨吸溜一下鼻子,紅著眼抗議,“心肝兒,好為人師是褒義詞,你懂不懂。”

“我不懂,好詞你留著自己用唄。”

“五嫂,來,坐下歇會兒。”吳迪趕緊地遞了一張凳子過來,又問,“這會兒想不想吃東西?”

顧心怡搖搖手,“不用忙了。沒有食慾。等想吃了再說給你。”

王晨插話,“你五嫂除了想你五哥,什麼都不想。”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我又沒撒謊,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哎,吳迪,你見過你五嫂的那本影集沒?她沒事的時候就拿出來一個人自我欣賞,我想看看都不讓,看完就鎖起來,小氣得很。那天我瞄了一眼,罵我半天。”

“影集?沒見過。”

“裡面好像全是你五哥跟你五嫂的照片。你們照了不就是讓大家看的麼?拿出來,拿出來分享一下嘛。是不是吳迪?”

吳迪當然也想看,可是不好意思說,就一個勁兒地笑。

“看什麼影集啊,電視劇多好看啊,看得你鼻涕眼淚都流出來了,入戲挺深啊,有什麼感觸?來,分享一下。”顧心怡指指王晨的手機,轉移話題。

“你都沒看過,我跟你分享個什麼勁啊?沒有共同語言。”王晨甚是不屑。

“不就是個《步步驚心》麼,我早幾年就看過了。你要什麼共同語言啊,有的是。”

“啊啊,真的假的,我先考考你,你最喜歡裡面的哪個角色?”

“女的最喜歡明慧與玉檀,男的最喜歡九爺跟十四爺。”

“哦哦,喜歡狠角色!看不出來呀……”王晨嘴上說著,心裡其實大為驚奇。

“狠麼?我不覺得,他們只是痴,不論是明慧還是玉檀,不論是九爺還是十四爺!他們之中,男人是純男人,女人是純女人。我喜歡的就是他們的那份純粹……”

顧心怡微微揚頭,看向院外的一片綠色,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語聲幽遠,“只是,他們最後的結局都很慘烈……”

“五嫂,你比王晨更投入啊。”吳迪也在看,純粹就是消遣著玩呢,看熱鬧呢,過眼不過心,聽得顧心怡這一說,大有同感,很有醍醐灌頂之感,“我要引你為知己了。”

王晨撇著嘴甚是不屑地嘖嘖稱奇,“吳迪啊,我以前覺得你挺不錯的,從現在開始我要鄙視你了,小姑子拍嫂子馬屁也就罷了,還拍得如此肉麻,當真舉世無雙啊。”

“你就是羨慕嫉妒恨,那你也來個高見,讓吳迪捧捧你的場唄。”顧心怡回神,微微一笑,慢條斯理地刺激王晨。

“哎呀,這下就不是馬屁那麼簡單了,你簡直就是超級自戀狂啊,自己拍自己,自己覺得自己毫無意義的說辭是高見,真個要逗死人了。”王晨越發猖狂,笑得很誇張。

“有麼,我倒是覺得你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不是想招惹那個那兒那兒都好就是每三分鐘墜入一愛河的人注意呢?”

“啊,又拿我四哥開涮。”吳迪心下驚呼一聲,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有這麼個長長的形象的綽號鼻子會不會氣歪了呢?

顧心怡此語一出,王晨倒是馬上收斂形跡,做端莊淑女樣,甚至還艾怨地看了顧心怡一眼,避開這個話題,繼續深入討論,“心肝兒,我倒是覺得若曦挺不錯的呀,為什麼你不喜歡她呢?吳迪,你也不喜歡她麼?”

“起初喜歡,後來厭煩。”

“那個明慧,我覺得除了吃醋很兇,我沒覺得她好在哪裡。”

“她有一句話,可以做為古今中外的愛情經典名言,她對八爺說:一世相守不棄,勝過稱王稱帝。八爺爭奪帝位的成與敗在她心中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她喜歡的就是八爺,無論成與敗,她願與他共進退。不像有的人標榜的是愛,卻有諸多算計在其中。可惜的是,八爺身在福中不知福,一直辜負她,明明家中有活佛,他卻要遠燒香。”

吳迪連連點頭,表示很認同顧心怡的說法,覺得句句在理。

氣得王晨直咬牙,很是哀其不幸怒其不急地痛心疾首,“吳迪啊,你沒救了,你已徹底淪為你五嫂的應聲蟲。”

吳迪沒心沒肺地笑,“王晨,你犯得著麼,我五嫂說的正是我想說但是沒想到的話,我為什麼不能認同?”

吳迪說的好無辜,連王晨都不好意思再責備她。這都還不算完,吳迪接著問王晨,“王晨,你喜歡若曦什麼呢?是不是你心裡也想像她一樣,希望有那麼一票高富帥讓你一個一個地往過喜歡呢?”

“哇,高!好!原來高手在這裡!”顧心怡吃吃地笑,還不緊不慢地鼓了幾下掌。

王晨一聽,差點跳腳大怒,後來一想,那不正中她們下懷,她偏偏不怒反笑,還笑得很搖曳多姿,“是的,在下正是這麼想的。奈何僻居這荒郊野嶺,終年都摸不到高富帥一根毛兒,吳迪,你五嫂已是名花有主了,咱倆也得趕緊找主兒,再不找就成剩鬥女了,這暑假也快來了,要不咱們非誠勿擾報個名,電視上向全國乃至全世界的高富帥們亮個相去?”

“譁,那可不行!我們藍氏家族思想觀念很傳統的,我媽不會同意的我去電視上拋頭露面的。”吳迪想都不想,直接反對。

“啊,有沒有搞錯啊?太奇葩了吧?這都什麼年代了?還來這一套?那天你哥當著大家的面跟他小女友親吻,你媽媽也看見的,沒見她說什麼呀?”王晨連連驚歎,“我雖然覺得馬爾泰若曦不錯,但我應該還沒有穿越,老天,為什麼會如此奇葩啊?”

“我哥是男生,我是女生啊。”

“啊啊,還真是傳統啊。重男輕女的思想都一脈相承啊?”

“那可不。”

顧心怡吃吃地笑,她想起那次跟藍則軒一起走路,他不許她走到他前面的那股子霸道勁兒,十分自然地流露。

這種深入到骨子裡的傳統估計你跟他戰鬥一輩子都不會有結果的吧。除了接受,別無選擇。

“心肝兒,吳迪說的是真的麼?”王晨狐疑地轉向顧心怡求證。

“我怎麼知道?要不,你問問她四哥。”顧心怡順手向院子西邊一指。

“哦喲,裝什麼呀?”王晨向她腰身那裡斜一眼,“這藍家的小仔仔都很快要出世了,還裝清純。沒有被藍家老五薰陶過?”

“天生清純,不用裝。不接受任何薰陶。”

“哦喲,好狂妄。吳迪,快對這不知好歹的小蹄子動動家法。”

吳迪無可奈何地攤攤手,“嘿嘿,我是女生,可沒有動家法的權利,這也是藍家的傳統家規之一。”

“歐,老天,沒法活了。”

晚上睡下後,王晨爬在枕頭上還在看《步步驚心》,看著看著,突然想起什麼,捅捅一旁眼睛瞪得大大的安安靜靜想心思的顧心怡,“睡不著一起看電視劇唄。正在演你喜歡的玉檀呢。”

“給你說了我已經看過了,你看你的就好,不要煩我。”顧心怡莫名就有些煩躁。

“怎麼了?脾氣這大?想你男人了?那就打電話呀,你這陣子真能沉住氣哈,好像有時間沒給你男人打電話了,而且也不見他打給你?你倆沒鬧彆扭吧?”

“鬧什麼彆扭,隔山隔水的。”顧心怡不想聽王晨羅嗦,冷冷回了一句,轉過身去,背對著她。

“真沒鬧?”

“沒有!”

“沒有那你現在給你男人打個電話,我見證一下。”

“你真無聊!”

“哼,孕婦都是不可理喻的,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王晨大度地揮揮手,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她的《步步驚心》,她倒是可以如此完美地一心二用,眼觀電視劇,口論身邊事,“心肝兒,還有十來天就要放暑假了,你有什麼打算沒有?”

“沒有。你有打算?”

“一年沒回了,總得回去看看老爹老媽。你呢,也趕緊打算打算,然後向你男人彙報一下,有什麼要辦的趕緊地辦。你要知道,青水巖哪兒哪兒都好,可是每年大雪封山封得太早,一般十月前後就大雪封山了,到那時候,有啥事想辦,只能乾著急沒辦法。”

正說呢,忽聽得院子裡響起急促的敲門聲,“王老師,顧老師……我奶奶,我奶奶……”

是韓天來的聲音,驚慌中還帶著哭聲!

二人均是一驚,對視一眼,全都坐了起來,王晨先答應了一聲“來了,來了,等等哈”,然後按住顧心怡,“我估計是他奶奶病重了,你不要動,小心動了胎氣,我去看看。”

顧心怡心急火燎地撥開王晨的手,“那怎麼行!一塊兒去!”

“不要犟,聽我的!我去隔壁叫上吳迪一起去!”

“叫她哥吧!”顧心怡找出手機,翻出被她卸下好多天的SIM卡裝好,撥打藍宇軒的電話。

王晨握住顧心怡的手,“還是不要打給人家,這麼晚了。”

“這麼晚怎麼了?這麼有急事麼,他年紀大,又是男人,關鍵時候能出力,也能出主意,吳迪也是個孩子,還是個女孩子,關鍵時候不一定出得了主意。”

“喂,藍大哥……”

“是四哥,不是大哥。”

“少貧,有正事。你馬上過來一趟,陪王晨去韓天來家一趟,少廢話,迅速點,五分鐘見人!掛了!”

藍宇軒和安少傑坐在學校附近的山坡上,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接完顧心怡的電話,沒好氣地哼道,“老五這次找媳婦真沒找錯,倆人一個臭德性。”

“注意啊!顧心怡不是你家老五的媳婦。”安少傑不願意了。

“兄弟,你就死了心吧,孩子都快五個月了,還是雙胞胎,這能假得了?你就別惦記了。趕明兒哥給介紹個更好的。”

“我不稀罕。這世界上除了顧心怡,其他女人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分別。我才不管她懷了誰的孩子,懷的幾胞胎。她就是我的。”安少傑發狠賭誓一般,他跟顧心怡耗上了,他就不信精誠所至,金石不開。

藍宇軒站起身,笑著拍拍安少傑的肩膀,“行行!兄弟,先不扯這個了,一扯這個你就魔怔了一般。顧老師下聖旨了,讓我陪王晨去韓天來家,好像是有急事。”

兩人一前一後趕到小學門口,安少傑留下來照顧吳迪和顧心怡,藍宇軒陪著王晨跟著一臉淚水的韓天來去看他奶奶。

王晨走後,顧心怡睡不著,跟吳迪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等著王晨回來。睡不著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心中也暗暗期望,藍則軒會打電話進來。

奇怪的是,藍則軒也沒了音信。

韓天來的奶奶當天就去世了,藍宇軒張羅著,村裡也來了不少人來幫忙,三天後,韓天來的奶奶入土為安了。

韓天來孤單無言的身影刺痛著顧心怡,她找藍宇軒,“你不是成天做生意麼,你帶著他,讓他跟你學學,將來也算有碗飯吃。”

“安少傑還開公司呢,你幹什麼不去找安少傑?”藍宇軒還在煩心老五讓他籌錢的事呢,哪有心思攬這閒事。

顧心怡本想轉身就走,想想還是忍了,耐著性子解釋,“安少傑惱我,沒法跟我好好說話,能找我就早找了,還來勞您大駕。”

“我最近守在這深山老林裡,一時也幫不了韓天來什麼忙,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出個主意,你為什麼不給老五打電話,讓老五收了他,這孩子我看是個當兵的料兒。”

前一段時間跟老五通電話,老五總有意無意地詢問他關於顧心怡的事兒,他猜他們之間肯定有什麼問題,是以藍宇軒臨時起意,故意出了這麼個主意給她。

不過,說到韓天來適合當兵,倒是心裡話。

顧心怡沉吟不語,一時沒有接話。

“怎麼?我出的主意不好?還是你跟老五不對付了?”

“沒什麼。完了我打給他。看看你說的行不行。沒準你指的是一條好路。”顧心怡說得自然平淡,一切正常,藍宇軒乾瞪眼也沒看出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為韓天來的事兒給他打電話,給了她一個說服自己給他打電話的藉口,她有些小興奮又有些小忐忑地撥了他的電話,“對不起,你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電話不通,再次仍是如此,連著幾天,均是如此,她沒再打給他,心裡卻是牽掛與隱隱的擔憂。

安少傑一直沒離開青水巖,他就是要守在顧心怡身邊,可是,卻不跟顧心怡說話。顧心怡知道他還沒有想通,由著他的性子,冷處理,也故意不理他。

學校放暑假了,孩子們嘰嘰喳喳地跟老師們、揮手說再見,然後像鳥兒一樣自由自在地飛走了。

王晨歸心似箭,忙來忙去地收拾著行李,冬天下不了山,那沒辦法,夏天她是一定要下山去看爸爸媽媽的。

“心肝兒,去我家。我昨天跟我媽媽打電話,媽媽還跟我說要你跟我一塊兒回去呢。”王晨高興得蝴蝶一般,飛來飛去的,轉得顧心怡頭暈。

顧心怡隨手拿了本古詩集,坐在那裡心不在焉地翻騰著,一邊翻一邊唸唸有詞,“涉江採芙蓉,蘭澤多芳草,採之慾遺誰,所思在遠道……”

“問你話呢。”見顧心怡根本沒有反應,王晨放下手頭的活兒,跑過去推她。

“啊,什麼?”顧心怡抬頭看見王晨,一臉迷茫。

“快收拾東西,去我家!”王晨搶過顧心怡手中的書,衝她嚷嚷著。

“不去!”顧心怡奪回被搶去的書,重新投入其中。

“你男人要來接你?”

“去去去,收拾你行李去,收拾完去找藍宇軒,叫他送你。”顧心怡揮手趕王晨,語調甚是不耐煩,眉頭處聚集著不樂意。

“你不說我就不收拾!說,到底去哪裡?!”

“回Y城唄!”

“幹什麼回Y城?”

“你知道回去看你爸爸媽媽,我就不知道麼?”

“真要回?”

“廢話麼這不是。”

“你男人來接你?”

“你復讀機啊,除了這句還會不會說第二句?我是單身未婚女青年,不要在我面前說什麼你男人你男人!”

“哦哦,不說不說,不要動肝火哈,傷身體,對孩子不好。”王晨滿臉堆下笑來,好言相慰。

顧心怡看到安少傑的影子在外面晃,遂叫他,“安少傑,你進來,收拾東西,咱們回Y城!”

“好嘞!”多日一臉陰霾的安少傑瞬間萬里無雲,高興地應了一聲,就往裡衝。

不料卻被不知從哪裡閃出來的吳迪一把抓住,“慢著!女生宿舍,男士止步。還是我去收拾吧,你乖乖到樹蔭下乘涼去。”

“有你什麼事?!”安少傑伸手一拔,想拔開吳迪抓著自己的手,吳迪突然一用力,安少傑身不由己,噔噔噔後退了幾步。

吳迪鬆了手,快速閃進門去,回身將門插上了,氣得安少傑在外面真踹門。

吳迪也不理他,進得門來,甜甜地笑,“五嫂,我來收拾吧。男人粗手粗腳的,幹力氣活兒還行,這種細活兒,他們幹不了。一會兒往山下扛,再讓安少傑出力。”

顧心怡笑,“你又欺負安少爺吧?”

“沒有。我就把他關門外邊了。”吳迪好無辜的表情逗得三個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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